猫儿跟着耗子出了楚府,去听身后有脚步声追来,一女婢模样的人小跑赶来,对猫儿说:“这位公子,我家小姐有事相请”
猫儿丈二的和尚模不清头脑,于是于耗子分开,独自留了下来。
踏进楚汐儿的闺房,那丫鬟悄悄的将门关上,怕是让人看了去。
楚汐儿有纱帐中掀起一角,冲猫儿一笑,说:“猫儿,过来。”
猫儿疑惑的走过去,掀起纱帐,坐在楚汐儿的床沿。
楚汐儿伸手握上猫儿那略显粗糙的小手,柔声道:“猫儿,我们姐妹也有些念头没见,如今瞧见了,却也说不上两句话,你做什么总急着走,莫不是嫌弃我身子柔弱?”说着说着,眼中隐有水光浮动。
猫儿一手擦去楚汐儿掉出的眼珠,说:“身子柔弱有什么好嫌弃的?不过,你真得练练,这身子骨太弱了。”
楚汐儿被猫儿擦得娇肤生疼,却忍着没躲,红着脸,点头应道:“我也想练得不再如此柔弱,也可以……可以陪着耗子哥策马草原,但那年从‘花圃村’下来,挨了官兵一仗,便落下这心痛的顽疾。”
猫儿是个粗神经,根本就不懂楚汐儿暗示她与耗子的亲密,却大包大揽道:“放心吧,有我呢,我来教你。”
楚汐儿本欲将猫儿和耗子哥分开,如今见猫儿主动答应留下来陪自己,心里自然窃喜,面上染粉桃花,喜悦道:“太好了,猫儿主动答应留下教我,我这顽疾就已经去了一半了。”转念一想,猫儿终日以男装示人,留在后院怕惹来闲言碎语,这主意便打到三娘身上,道“三娘也是常常挂记着你,吃睡不安,猫儿这次住下,就安顿到三娘偏房吧,一来解了三娘惦记,二来免了爹爹操心。想然猫儿是不愿穿女装的,这样也方便些。”
猫儿滚滚的眼睛望着楚汐儿,又扫眼她身上的衣裙,竟伸手模了模,说:“穿这个也成”猫儿终归是女儿身,即使没人教,也有几分爱美心思,如今想穿女装,也夹杂了些好奇。
楚汐儿却不想猫儿穿女装,因她看得真切,猫儿虽然动作粗鲁,但却是个美人胚子,不知道这一捣动,会出现怎样的惊人艳装。再者,楚汐儿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谁,实在怕猫儿穿女装会被楚大人认出,到时自己又该何去何从?耗子哥本就不将眼落在自己身上,若知道猫儿才是楚大人的亲生女儿,自己,还不如一头撞死过去!
嫉妒的心使她开口道:“猫儿不知,这穿女装跑不得,跳不得,必须小步而行,步步莲花,若做不好,是要让人笑话的。”
猫儿是个好脸面的人,一听会被人笑话也就不再好奇。
于是猫儿就留在了这个楚家大院里,表面上当起了扫后院的小厮,实际上却换成了楚汐儿的噩梦。
原来,留下猫儿是楚汐儿的私心,却不想,猫儿是个认真的主儿,每天不到天亮,便模进楚汐儿的房里,在她的惊呼声中,捂住她尖叫的嘴巴,然后拖住楚汐儿就满院子里的跑,还逼着楚汐儿上树,若不上去,过去就踢一脚,害的楚汐儿无数次躲在被子里偷哭。
再者,等大家都睡觉后,猫儿又跑来找楚汐儿,让她举着木板满院子的蹦?,先是两条腿,再来是一条腿,若坚持不下来,猫儿眼睛一瞪,大菜刀往桌子上一砍,桌子应声劈成两半,楚汐儿的腿也颠成了波澜状,却硬是咬着牙,没敢倒下,生怕猫儿上来牛劲,将自己劈成两半。
其实,猫儿没有那么多时间天天训练楚汐儿,她白天充当小厮扫地,晚上还得去白衣美人那里喂“**”,忙的很啊。
不过,就这一点训练时间,足够楚汐儿掉了无数珍珠泪,暗自记恨着猫儿的虐待,想着早晚要讨回来。
猫儿是给楚汐儿上完晚课,便偷偷爬去找白衣美人,跑了几条街,就到了曲府。其实,这也是猫儿想住在三娘家的一点非常重要的原因,因为楚府离曲府,真的不太远,太方便猫儿夜探了。
猫儿爬上墙头,冲着躲在黑暗中的暗卫摆摆手,小声道:“我看不见你,你看不见我。”然后跳上墙头,在经历过无数次的模索后,终于确定了白衣美人的方向,一路奸笑着模去,却在门口被护卫拦下。
猫儿急着往里进,那护卫却如同铜墙铁壁般不肯让开分毫。
僵持中,屋门嘎吱一声打开,曲陌清冷的眸子扫过猫儿,开口道:“你来做什么?”
猫儿见美人主动和自己说话,却紧张了起来,一把举起手中的青草,朗声道:“我来喂‘**’!”
见美人眉头一皱,忙改口道:“给你吃也行。”见美人砰地一声关门,猫儿举着青草的胳膊硬在半空中,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这草怎么能给白衣美人吃呢?
懊恼得猫儿将拳头迅转个弧度,动作极快地赠送了门口两位尊神一人一眼泡,土匪气冒出,横道:“笑什么笑?把板牙打掉!”
护卫挨了拳头,自然想动手,却又听猫儿怒气冲冲的一句笑话,想起他给自己主子草吃时的蠢样,当即就笑场了。
猫儿气得不清,吹了声口哨,换来‘**’,有些哀怨地将手中鲜草给了马儿,口中念道自责着:“真是嘴笨直接说来喂他草不就得了?呸呸呸!笨死了!”飞身,上马,大喝一声驾,在园子里就奔跑起来。
不多时,气消了,又回来曲陌屋子前,眼光贼贼地转悠着。护卫两人觉得那小子眼神不善,怕他起了什么歪心思,忙提起一股丹田之气,小心防备着。记得这小子上次把主子的信鸽烧了,自己陪同挨了五十板子,这比账还记着呢。
猫儿策马溜达着,然后慢悠悠地晃了出去,突然一个前冲,在护卫的目瞪口呆中,直接向窗户冲去,结果……
马进去了,人也进去了,不过,脑袋却是撞坏了窗框后进入的,那可是硬生生地实木啊!
屋子里的曲陌此刻正在提笔练字,沾了满满的一笔墨汁,还没落到宣纸上,便听见窗外马儿一声嘶吼,接着窗户窜进马头,然后是一声闷哼,马上之人硬是用头撞坏窗梁,喷着鼻血闯了进来。
那马儿收不住力道,直接冲桌案踏蹄而来,曲陌翻身躲开马踏之险,那桌子却被马儿踏翻,一块上好的紫金荷叶墨,就这么蕴含了饱满的水分,直接飞起,溅到曲陌雪白的衣衫上,染成了一片片黑色的墨香。若说此景,也算得是红袖研香,但那墨汁却甚是可恶,不但染了衣衫,更是飞溅到曲陌那白玉精雕的脸上,便起了狼狈之意。
猫儿不好意思控制好;**;,还没等下马,就觉得鼻子难受,一口喷嚏打了过去,曲陌的衣衫上又绽开梅花几朵,咳……过且赞为风雅啊。
曲陌握笔的手微微收紧,任你是再好的脾气,此刻也难免动怒。
可猫儿还不知死活看着曲陌的狼狈样子,前仰后合笑得好不开心。
猫儿满天星光灿烂地笑得趴在马背上,捂着肚子:“哎呦,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曲陌手下微动,提笔迅在猫儿左右脸上各画出三条胡须,那样子更像一只脏兮兮的小花猫。
猫儿不干,想扑上去抹黑曲陌额度脸,却被才反应过来的护卫扯马按人赶了出去。
曲陌背过手,转过身,望向残破窗外的一轮新月,悄然勾起唇角。
猫儿顶着硕大的脑袋被轰出曲府,不用抬头都觉得斗转星移,有些郁闷自己为什么每次见到美人,都要如此慌乱?
郁闷中,不自觉地策马走到了‘揽月楼’,下了马,才现那门是紧闭,没有慕子悠守在原地,等着自己归来。
心里不免失落,想着现在的慕子悠应该在‘浮华阁’里做银钩呢,虽然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变着戏法似的换着身份,但却让猫儿在无意识间靠近,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
望了眼‘揽月楼’,又跳上马,往三娘的地方赶去。
这一折腾,又快到天将破晓,于是,猫儿精神一震,再次钻进了楚汐儿的屋子,将她揪出来,一顿操练。这回,猫儿却是整个人趴在了楚汐儿的后背上,让她背着自己走,不但练习了脚力,更是增强了臂力,还产生了抗压力呢!
猫儿原来晚上是有些睡不着的,本是和银钩同床多日,却突然自己睡了冷床,自然有些不适应,却在楚汐儿咬牙颠簸的后背上,感受到了摇篮似的魅力,这下才呼呼大睡起来。
楚汐儿若是脚步颠簸厉害,睡梦中的猫儿准时一巴拍去,做足了认真负责的教练员。
新的一天,在楚汐儿咬碎银牙往肚子里吞中,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