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何曾闲 115超级女声文案

作者 : 恋歌天使

园的牡丹千娇百媚,香气熏人欲醉。

有梳着高髻的女子姗姗走来,身上穿着杏黄色贡缎外裳,绣着大朵红色海棠的长裙隐没在花海中,低眉敛目,自万花丛中穿行而过,上只插一支梅花金珠的长簪,却衬得一园的花都失色了。

她带着满身的牡丹香气,穿过了花园,绕过池塘,走出满月般的园门,看着只一树碧叶浓翠的榕树下那精致清雅的屋子,眼光落在了门楣前的“弱水”二字上。

字很苍劲,笔致毫无圆润之意,尤其是那个“水”字,一捺长长地撇开来,似乎有点管不住自己。忽然就想起许久前,那个意气风的少年提笔写下这两个字时,眼底是满满的自傲。

十几年过去了,往日的少年已成长为稳重的男人,不再那么喜怒形之于色。

容姬嘴角有极浅淡的笑意,随即又被惘然取代,昨夜李忘忧那温柔的神情好似画面般重现眼前。

他,竟是真的动了情么?十几年前,二人共读于茜纱窗下,看到“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的句子时,她还记得他那天穿的白色的外裳上是自己绣的丹凤。当时他已经被确定了做下一任的尊侯,眉宇间犹存稚气的少年抬起头来,望着窗外树叶细细的梧桐,笑说:“阿容,情之为何物,甚是难解,弱水三千,取哪一瓢都不过是为了解渴!伊人已逝,何不收拾了旧心情,另外去寻红粉歌宴?”

他以前就一直是那样做的,群芳丛中过,却不取一花一叶,只余了满身的香气。

他说:“阿容,你是极好的女子,只可惜你我无缘,只能说是我负你。”

一片枯黄的落叶飘然落下,还是夏季,怎么也有了落叶?容姬忽然就想起那句话来。

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

她怔忪了片刻。湮灭在记忆里地那场大火仿佛又出现在眼前:鹅黄衫子地少女惊慌失措地奔了出去。望着被熊熊火焰吞没地园子。毕毕剥剥地木材燃烧声、下人们地哭喊声……浓烟滚滚中整个天空都被映红了半边。焦臭地气味中她忽然想起病榻上地少年。大惊失色地喊:“李醴哥哥。李醴哥哥还在里面哪!”

要往里面冲地时候。她被身边地母亲拉住了。

“阿容。你不要进去。”母亲地脸上都是焦急和坚决。少女挣扎着。并且哭了起来:“李醴哥哥……”

母亲紧紧地抱住了她。声音颤抖而且悲伤。

“他们要他死。他逃不掉地……阿容。你是我地心肝宝贝。怎么可以也跟着受牵累?”

看见女儿还要往里闯。母亲忽然跪了下来。牵住她地衣襟。

“阿容,看在父母的份上,你就当作没看见这件事罢。就算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要为父母想想……”

少女神情一震,似是明白了什么,脸色刹时苍白若雪。

火焰越来越高,整个园子都被它吞没了,就像是一条巨大无比的火蛇,红色的信子吞吐不休,将遇到的一切都一扫而空,受伤的人们被66续续地救出来,少女的心越来越绝望。

当那个少年踉踉跄跄地自己走出来时,少女屏住了呼吸,当少年抬起头来,那张被熏黑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她却感觉到他淡淡笑了一笑,用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原来,你早出来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昏倒在刚刚赶到的圣女大人怀里。

容姬低下头来,眼圈微微红了片刻。

当年要是自己解释,恐怕他也不会相信吧?何况确实自己是放弃了最好的救他的机会,被刺客重伤的少年,当年是如何走出那扇大门活下来的,至今还是个谜。但是他痊愈后,待她却似乎一如往日,当自己想解释什么的时候,他总是止住自己,温柔地说:“已经过去的事情,何必再提?”

打扫落叶的小侍女看到容姬大人站在院门,急忙放下手里的扫帚行过礼,容姬朝她颔,知道唐思薇还是以前的老脾气,断然不肯让太多人服侍自己,只怕这院子里也就这小侍女一人,于是脸朝门扬了扬,轻声问道:“后主可醒了?”

小侍女不过十六七岁,清秀腼腆,未语面先红,低着头不敢看容姬大人,恭恭敬敬地道:“已经醒了有会儿了,在写字呢。小红姊姊要来服侍,被后主打开了。”口齿倒是很清楚。容姬点点头,笑道:“你忙你的罢!”脚已经朝屋前走去。

门是虚掩的,容姬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那门就“咿呀”开了一条缝。等了一等,没听见动静,容姬便将门推开了一点,看到屋内的摆设,容姬微微一愣。

她记得这里原本有一扇朱金木雕屏风,此时却不见了,房中的诸般摆设也少了许多,显得空阔疏朗,只有窗台上一个玉色大理石的小花盆里,还养了一束碧青娇女敕的水仙。去了屏风的阻断作用,一开门便可看见穿着家常藕合色衣裳的唐思薇坐在窗台边的桌子旁,手中拿着一支兔尖紫毫笔,正在写着什么。

彩霞金粉龙纹笺上是稳健的小楷,工工整整的。思薇的字还不坏,容姬忍不住走过来看了一看,笑道:“后主写什么呢?”

纸笺的正中写着六个稍大的字:“案文声女极”,容姬不懂是什么意思,这时唐思薇回过头来微微一笑,说道:“请等片刻,我很快就写完了。”

容姬遂不敢再打搅她,也跟着坐了下来,这时才现唐思薇的书写方式很是奇特,并非后唐习惯的自上而下,自右而左,却是自左而右,再自上而下,这时再去读那几个大字,方明白唐思薇写的是:“级女声文案”,到底什么意思,容姬却不懂了。

唐思薇正写到高兴的地方,只觉奇思妙想源源不绝,虽然手腕写得酸了,却只是活动一下,又继续写。

直过了半个时辰,才将那东西写完。

她写得快了,就未免潦草,原先还甚是工整,越到后面,纸笺上的字迹就

,加上时不时冒出的简体字,以及图省事缩写的英文洋洒洒五六篇,饶是容姬学识渊博,居然十成里看不懂三四成。唐思薇眉飞色舞地将毛笔丢到砚台上,右手习惯性地打了个响指:“ok了啦!”

回头看到容姬不解的神情,唐思薇笑了起来,说道:“李醴说,只要我不离开这里,随便在宫里怎么玩都可以。所以我想了个极好玩的东西,你要不要也来玩一下!”

容姬看到那张泛着红晕的脸上眼睛亮闪闪的,脊梁上就忍不住窜上一股凉气,但唐思薇已经站了起来,抓了那几张纸笺兴冲冲地朝花厅走去,容姬无可奈何,急忙跟在后面叫道:“后主,后主,还有客人……”

唐思薇听清楚了容姬的话,随口道:“就说我忙,不见!”容姬为难之极,唐思薇看到她温雅的眉宇间那种无可奈何的神情,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唉了一声道:“是什么人?”

容姬道:“朱雀宫的少主,还有夜叉国的黛丽丝小姐,和使臣夫人都来了。”

她说话的时候,唐思薇脸色一变,脚步停下,隔了一会才抬起了头,出神地看着斜上方。

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园门上方居然有一只小小的蜘蛛,正忙忙碌碌不停地织着网,在那张团扇大的,属于它的领域里爬来爬去。

唐思薇看了它许久,容姬见到那只小蜘蛛,脸色就微微一变,朝小侍女丢了个眼风,小侍女吓得双膝都软了,急忙要将蜘蛛网粘去,唐思薇抬手止住了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凄楚,缓缓地道:“罢了,这是它的劳动成果,若是粘了,它又要饿着肚子重新做,也怪可怜的。”

容姬觉得这番话语似乎大有深意,但是又似懂非懂,唐思薇再看了那小蜘蛛一会儿,忽然想道:“这只蜘蛛如此勤劳织网,是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我是一个比它高级得多的生物,难道就这样混混沌沌地生活下去,混吃混喝等死?岂不是连蜘蛛也不如?”

她过去十九年的生命里所经过的挫折甚少,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奇怪的事情就一件接一件而来,让她觉得自己仿佛什么事情都不能自己做主,生活得毫无价值。

如果说在一开始穿越的时候,她还觉得自己可以凭那些学过的知识在这里大展身手,生活还能充满阳光的话,那么现在她的心里就只有深深的无奈了。

她的身份,在回到洛阳后,就明确了起来。不再是冷梦溪那可怜可爱的小师妹,而是李醴的妻子,被称为后主的女人。

平心而论,李醴对她确实不错,在唐思薇离开他跟着冷梦溪去云华山之前,即使唐思薇如何说出大**份的话,做出怎样惊世骇俗的举动,只要没酿成什么大祸,不传到极乐宫外面去,李醴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现在想来,以容姬这样事事追求完美的心性,居然能够忍耐唐思薇这种性子,若不是李醴事先吩咐过,只怕被整得更惨的,只有唐思薇吧?而现在回了极乐宫后,李醴对她的宽待,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昨天那种场合,若不是误打误撞地赢得了满堂彩,并且打击了夜叉国使者的气焰,而是使后唐失了体面的话,不只是唐思薇的名声扫地,李、容姬、极乐宫、甚至整个后唐,都会因为后主的有失体统而蒙羞。现在想来,唐思薇自己也觉得后怕。只不过是为了赌一口气,有这种必要吗?

唐思薇思绪翻涌,过了许久许久,久到容姬的脚都站得微微酸了,她才看见后主扭过头来,笑意如天边那一抹淡淡的云彩。

“容姬姐姐,你心里还是想要我去见客,是吗?”

容姬微微羞红了脸,记起李醴对自己的嘱咐,便说道:“后主若是觉得身子不爽,那不见也是可以的。”但想到夜叉国的使者来了,后主却不见,那还是不太尊重客人,略一踌躇,又不好收回自己的话语。不料唐思薇道:“好吧,还劳烦姐姐为我选件衣裳,告诉我该怎么说话。”

她态度忽然转变,对容姬来说简直是喜从天降,唐思薇换了衣裳,和容姬出去见了客。

黛丽丝今日打扮得和昨天完全不同,上身是粉紫色紧身袒胸荷叶袖上衣,袖长及肘,袖口有三层白色蕾丝花边。胸衣上装饰着一排白色缎带蝴蝶结,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身下,华美的衬裙及罗布(衬裙外的罩裙)上装饰着弯弯曲曲皱褶飞边、蕾丝、缎带、蝴蝶结和鲜花,说不尽的柔美浪漫,说不尽的优雅高贵,思薇觉得,这样才是真正的黛丽丝,一个年轻貌美的贵族小姐。

她身边的使臣夫人装束也是极尽奢华之能事,黛丽丝正当韶华,貌美容艳,使臣夫人终究上了年纪,白日看来,即使施了脂粉,也遮不住那细小的皱纹。二人正好奇地围在沈如是身边,听他吹奏箫曲。

这朱雀宫的少主仍是穿着一身绯色衣袍,所吹箫曲却是那“沧海一声笑”,只是曲调颇有变化,更见苍凉之意。

唐思薇和他四目交投,两下里都是说不出的滋味,唐思薇有些不自然,但沈如是明显要比唐思薇有自制力。他停下了吹奏,缓缓站起来,面不改色,甚至还含着笑行礼:“如是见过后主。”

黛丽丝和使臣夫人站了起来,提着裙子行了一个屈膝礼,唐思薇以后唐贵妇礼节应答,几人坐了,黛丽丝活泼大方,这时急不可耐地通过通译,叽里呱啦地表达着自己对昨天唐思薇踢踏舞的喜爱之情,就差没求唐思薇收自己做徒弟了。这样却也刚好掩盖了沈如是和唐思薇之间无话可说的尴尬,气氛还不至于沉闷。

说了会子话,黛丽丝看到唐思薇手中的纸笺,好奇地问她写的是什么,唐思薇被她一提,果然来了兴致,笑道:“我有一个极好的主意,你们要不要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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