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薇俏立如一枝盛开的梅花,错开几步,站在一侧向))3了一圈,眼神凛冽如冰雪。
她没有回答李醴的话,先是望向求死不得的小曼,眸光清远逼人:“你为什么要死?”
随即眼光流转,看向沈如是,微微一蹙眉,好似那高山寒梅上的泠泠风雪摇落,使人越觉得寒冷:“你是朱雀宫主人?为何双手受伤?”
李醴记得唐思薇说话的口音娇软轻柔,而现在她的音调却和往日截然不同,咬字吐词区别甚大,想起一事,手心不觉沁出冷汗来。
沈如是显然也觉了唐思薇的异常了,他凝视着她,眼神大惑不解。唐思薇觉了他的探询之色,似乎有些恼怒,轻哼一声,随即道:“朱雀宫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主人?不过是手受伤而已,就值得这样垂头丧气的!”
她的双眸光芒如此清远冰冷,就如云华山上那恒古不变的冰湖,谁也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即使站在这里,仍使人觉得她好遥远好遥远。
沈如是不明白唐思薇为何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李醴不欲唐思薇的异常被他看出,沉声道:“思薇,夜色已深,有什么事明天再问吧!我们先回去。”
他去拉唐思薇的手,唐思薇手腕一翻,已经躲开,李醴手腕往下一压,要去锁住她的手,但是唐思薇迅捷地闪了开来,二人不过瞬间功夫,已你来我往过了好几招。唐思薇虽然有点粗浅功夫,又会擒拿术,但此时所使的,却是截然相反的手法,而且动若月兑兔,李醴竟不能制住她。
李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不安,柔声道:“思薇,我们先回去。”
唐思薇秀眉一扬,眼中寒意更盛,“思薇是谁?”她腕上的镯子叮当作响,闪着变化不定的光芒,照在她姣好的脸庞上,李醴忽然觉得一丝寒意直从脚底冲上头顶。
那不是他甜蜜可亲地小女孩。她是……
绿影一闪。唐思薇已经从门边冲了出去。她地身法快若闪电。李醴感觉到她衣襟上柔滑地丝绸从自己地手背上一掠而过。微风飒然。伊人已到了院子里。他动念也极快。随后跟去。刚好来得及看到唐思薇拔地而起。如乳燕投林。云雀冲天。
这一次地“鸿飞冥冥”姿势美妙至极。但只是一刹那。就如烟花绽放。再美也不过是瞬间。
她随即又落了下来。眼神迷茫而痛苦。
“这里。是哪里?”
话音才落。她又以手抚额。痛苦地跌坐下来。
“李醴,我的头好痛……”
这次的语气变得娇弱而无助,纤细的手腕探出,露出皓白的手臂来,上面的镯子光芒略略淡去,“流霞”白光大盛。透过葱绿色的外裳,便成了淡碧的光芒,映得原本娇艳的容颜仿佛带了几分鬼气。
“思薇!”李醴一个箭步冲过去,要去扶起她来。唐思薇又抬起头来,眼神茫然了一会,又恢复了清明。
“李醴,我头痛得很,先回去好不好?”
她的声音里带着倦意,李醴巴不得她有这句话,遂点点头。
匆匆告别了沈如是,李醴刚扶着唐思薇进入马车,她手上的镯子便是一亮,一道红光射了出来,几乎就要压倒“流霞”的白光。
“梦萝!”唐思薇软软甜甜的声音里有着几分无奈,“你说过你不要你的身体了,为什么又回来?”
李醴看到她委屈的神情,仿
就在自己的身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下意识地四处T
盛夏将过,车内遮得严严实实,没有风,空气闷热得让人憋闷。但是,李醴忽然又觉得冷气森森。他看到唐思薇的眉尖又扬了起来,声音冷冽,如冰雪相击。
“我不要的东西?”她冷哼。“你以为我不想要吗?”
说完这句话后,流霞的白光又压过了镯子的红光,绝美的小脸上线条柔和下来,“梦萝,你喜欢就拿去吧!”叹息了一声,语气中无限痛苦。
“说实话我也累了。”
明澈如水晶的眼光,这是属于思薇的。只有她才有那么柔软干净的眼神,带着悲悯,还有一点点嘲讽。她低下头来望着镯子,“你的灵魂一直住在这里,为什么到现在才出来?为什么?”
“你是不是很高兴看到我这样一点点的被卷入关于你的纷争,梦箩,你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可以让整个天下为你疯狂?”
红光亮起,唐思薇的眼神转为锐利。她沉思了一会,慢慢地开口。
“你的名字叫做思薇,是吗?你身边的,应该就是尊候了。”
李醴沉声道:“你到底要对思薇怎么样?”
他已经明白了面前的人是谁了。这一次他所面对的,才是真正的梦箩,传闻中性情清冷的苍龙。望着身边人脸上的神情时而变幻,李醴终于觉得自己的可笑了。原来,梦箩就是梦萝,而思薇也只是思薇,他们绝对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以前为什么我会把思薇当作是梦萝呢?这让我走了多少弯路啊?!
少女傲然望着李醴,“你以为我会对她怎样?”
她的眼神忽然变得异常愤怒,手抚模上了自己的小月复。
“有异常的生命迹象!在这里……”
如寒冰利剪的眼光射向李醴,“她有了你的孩子?”
白光一盛,唐思薇疲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梦萝,我得到你的身体,又有什么用处呢?我,我不想再参与你的斗争了,你要抗争一百年也好,一千年也好,那都是你的事情,我……我要走了。”
李醴心中大震,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仿佛要抓住什么,“思薇,不要……”
白光蓦然黯淡下来,红光大盛,唐思薇手掌扬起,挡住了李醴的手,那凌厉的掌风使车帘卷了起来,车外繁星满天,如钻石密布在墨色的天鹅绒上。唐思薇压住了李的手,李醴觉得她三根冷冰冰地手指按住了自己脉门,这等身手,只怕是后唐第一高手孟黎也有所不及。这时她深深地看了天空一眼,幽幽地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后唐的星空了。人生,真如一场大梦。不知死后又会怎么样。”这句话却又是思薇的语气。
她的话音刚落,眼神又变为冷峭,神色微怔,“你说什么?”
她有些讥诮地笑了一笑,虽然知道这时候的她是梦萝,李醴却觉得这句话后的笑容和思薇极相似。在知道自己身世后,思薇就是这样笑的。有些孤苦,有些不甘心,却又是那样无可奈何。
“不,死后是另外一种开始。”梦萝轻轻开口。“作为一个死过四次的人,我比你有资格,告诉你什么叫做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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