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气愤得出奇,冷梦溪从未见过黄蓉如此生气的李:u和容姬等人都觉得莫名其妙者//安琪吓得哇地一声哭出,黄蓉见安琪害怕,心中微微歉疚,又恨恨坐下,沉脸不语。
李醴很快恢复常态,将金子在手中抛一抛,族长喉结不住滚动,望着那锭金子犹豫着没说话,黄蓉脸现鄙夷,朝冷梦溪道:“梦溪哥哥,我们去那边坐吧!”
她起身要走开,也不再看李醴一眼,仿佛对他有极大的成见似的,李:u不动声色,又朝族长道:“你想好了没有?”
时价是二十两银子便可以买一个中等姿色的丫鬟,族长望着金子嘴里干,再看了看其他族人,不少人也被李醴的大方震住了,除了荣德和柳儿皱眉不语,其他人都脸色松动。族长道:“若是黄蓉肯将她的绝招留下,那她想走就走吧。毕竟我们周家班子浅滩养不了大鱼!”这句话口气明显软了,但还是想讨价还价。
李:u一皱眉,心想此人真是贪得无厌,这时黄蓉冷笑着转头说道:“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无耻!”
李醴沉了脸,心想这女孩儿怎么可以这样咄咄逼人。虽然人家贪得无厌,毕竟也曾是她救命恩人,怎可说翻脸就翻脸。他叹了口气,觉得这女子也真是和思薇性格极像,都是一语不合就生气的典型,难怪冷梦溪不能拒绝她。这时族长果然动怒,气得胡子一翘一翘地,吼道:“你,你给我滚!”
黄蓉顿住脚步,牙齿又习惯性地咬了咬下唇,脸上怒色一闪而过,随即笑道:“是你自己叫我滚的,不干我事!”她扯了扯冷梦溪衣袖,说道:“走吧,人家要我滚呢!”径自扬长而去,冷梦溪摇了摇头,只得跟在她身后,二人却是朝云华山上去了。
安琪见状,急得哭了起来,李醴叹口气,抱起他也追了上去,容姬和影子、以及那侍女也跟在后面。
族长一愣,他没想到黄蓉居然会这样说走就走,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跃而起问道:“这小贱人的行李呢?可还在这里收着?”
那负责清点各人行李物事的妇人匆匆翻找了一遍,摇头示意没有,族长怒道:“小贱人果然又用什么法子把她的东西藏起来了,大伙儿还不快去找她回来!”
此言一出。便有几个青壮年朝山上奔去。但山林茂密。那几人脚步又快。一时间哪里找得到?
却说这厢黄蓉和冷梦溪上了山。也不知她从哪里变出一样物事。一道白色光线从她手掌中射了出来。将前方路径照得透亮。她对云华山地路径竟是十分熟悉。左一抄右一拐。哪条是捷径。那条路比较平坦。她仿佛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如此行了一段路。渐渐地到了半山腰。在一块大青石旁。黄蓉走得有些气喘。才停了下来。靠着大青石道:“我累啦。休息一会吧!”
那块青石却是冷梦溪和唐思薇初次上山时所歇息之处。冷梦溪看到。不觉微微变色。但仍是不语。隔了不久。听得脚步响起。却是李醴抱着安琪到了。黄蓉看到安琪一张小脸被风刮得通红。心中怜惜。也不知哪里一股无名火出来。朝李:u怒道:“这样大地风。孩子伤风了怎么办?”
安琪细声细气地打了个喷嚏。黄蓉跳了起来。急道:“宝宝怎么样了?”
安琪示意要她抱。黄蓉不知不觉走到李醴身边将他接过来。双月照耀之下。依稀可以看见安琪地小鼻头红红地。李醴闻到黄蓉身上淡淡地一股馨香。脸色不觉有点恍惚。
怎么可以连体香都这样像?
安琪一到了黄蓉怀中,就安定下来,月光下他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黄蓉,甜甜一笑,道:“蓉姐姐不走好不好?”
他笑起来的样子和思薇相似,又添了几分孩子的天真烂漫,黄蓉被他的笑容弄得有点神不守舍,几乎就要月兑口答应,随即心中一凛,想道:“你真是疯了!你现在是全新的自己,为什么还要再纠缠在往事里不肯醒来呢?这是李醴的孩子,不是你的,昨日种种犹如已死,莫要再想!”
安琪紧张地看着黄蓉,见她脸上本来是温柔慈爱地神气,渐渐又化作迷惘伤心,接着变为坚决,心里忽然有不好的预感,这时黄蓉亲了亲他,柔声道:“宝宝乖,姐姐以后有空会去看你地。”她恋恋不舍地将孩子交到随后跟来的容姬怀中,对冷梦溪道:“我们走吧!”头也不回地奔了上去,好似生怕听到安琪的哭声。
李醴心中若有所失,望着黄蓉的背影沉默不语,也没有再追上去。隔了许久才问安琪道:“安琪,为什么一定要她?”
不等孩子回答,他又凄然一笑,低
“像,真像!也难怪他会~~~”
安琪在容姬怀里直起身来,大声道:“他们说我一定要留住她!他们都这样说!”
李醴一惊,他深知安琪素有奇异的能力,此时半信半疑,却由不得追了上去,但黄蓉和冷梦溪脚步快极,加上夜间只有月光,跟了几段路,终于看不到了。李:u所带那侍女对云华山却熟悉无比,不用主人多说,自行寻了一条捷径向山顶攀去。
安琪终究不过是个三岁孩童,在容姬怀里颠簸一段路后,已经酣然入眠。此时再走一段,便可见云华山山顶,此时半夜,月沉星稀,山顶风大,白雪泠泠,不少树枝银装素裹,长长地冰挂映着星光,一点一点的光芒微微闪烁着,宛如琉璃世界。李:u上次来云华山寻唐思薇时,身受重伤,下山又遇猿人袭击,并未仔细欣赏过此处景色,此时一看,心神一爽,暗想:“当年若是和思薇多停留在这里几日,也真是神仙眷属了。”念及思薇曾和冷梦溪在此停留数月,心里又是微微一酸,再想到思薇已离世三年,更是黯然神伤。
但孩子年幼,却是辛苦不得,李醴想了一想,便和容姬商议,竟是不曾休息,一鼓作气地登上了云华山顶,到了缥缈宫处。
双月挂在了冰湖后面,冰湖幽蓝地水面没有波澜,这时又接近满月时节,猛然看去,好似一个大琉璃圆盘上放了两颗珍珠,光辉柔和清冷。此情此景,如诗如画。缥缈宫中的夜明珠已被猿人毁去大半,犹在着昏黄之光,勉强可以照明。李:u想起听雪小筑,让那侍女领着转到后山,不料通往听雪小筑的密道已被改装过,侍女开了半日,那机关就是不开,无可奈何之下,李醴只得带着安琪,在缥缈宫中随意找个房间休息了一夜。
在他心绪如潮,难以入睡之时,梦箩女神的故居——听雪小筑里,冷梦溪正垂手看着屋子里那一副少女舞剑图。
黄蓉眼神复杂地看着屋中的一切。
离开时连被子都没有叠起,上面还沾染着李醴伤口上的血迹,吃过莲子汤地木碗里汤汁早干涸了,夜明珠的光照下,碗地内侧有一层暗色的霉斑,就如黄蓉藏在内心最深处地那些往事,黯淡而忧伤……
偷眼去看冷梦溪,这些年他似乎变得更沉稳寡言,眉宇间多了抑郁之色。记得初次见他时,他还是那么单纯安静的大男孩,眼光如水晶般澄澈。也许,他们是同一种人吧,因为相似,所以互相贴近,互相安慰。
梦溪哥哥,你知道世界上最遥远地距离是什么吗?
我们离得这样近,你却不知道我是谁,在你思念着画中人,以为她已经离开人世的时候,又怎么会想到她已换了容颜,以另外一种全新的姿态站在你面前呢?
黄蓉的手心微微热,脸颊上也飞起了红晕,右手不自禁地在左腕那个银白色的镯子上模了一模,确定心跳恢复正常后,才和往日那样若无其事地一笑,问道:“这就是你一直不能忘记的心上人吗?”
冷梦溪轻轻一点头,黄蓉又道:“她真的很美,我从来没见过那么美的女子。”梦箩女神之美,此时虽然是一幅画,现在看来,仍让人觉得惊骇。只是,那是梦箩,不是思薇。梦溪哥哥,你心里到底哪一个重要呢?
冷梦溪的脸色有些伤感,说道:“是的,大家都说她很美。”
黄蓉又咬了咬下唇,问道:“你喜欢她,是因为她很美吗?”
冷梦溪双眉一轩,有了怒意,黄蓉何等机灵,忙道:“我是说,她这么美,一定有很多人因为她长得好看喜欢她,是不是?”
冷梦溪想起和思薇在玉雪山下同行之事,那时一干农夫为思薇绝世容颜所惊的模样犹在眼前,不觉怒色收起,微微一笑道:“是啊,所有见过她的人都觉得她很美。可是她却不喜欢自己这样美。”
黄蓉听到他这么几句话,顿时眼睛里酸酸涩涩的。原来,梦溪哥哥一直都懂得自己的心思的,为什么当年自己却鬼迷心窍地选择了李醴呢?是不是因为自己也是被李醴的温柔体贴迷惑了,或者,因为那是第一个吻自己的男人,又长得那样好看?思薇,原来你也不能免俗,你总抱怨别人看中的是自己的美丽,或许你自己也是被李醴的俊美所迷惑呢?
而现在,站在梦溪哥哥面前的,是全新的自己,她不叫思薇,叫做黄蓉,有全新的身体和容貌,用另一种姿态站在世人面前。
这一次,就重新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