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叶非花并不阻止,立刻手很快的拆开来,那纸最多只有七八页的样子,自然也是那恋花楼书房中的怪异字体,题头第一个,居然便是情锁,青弦生怕叶非花起疑,略有些紧张,做势不敢相信,几步走到窗边,借那天光来看,迅的扫过几行,又做势向后翻动,然后再重新翻回,把那剩余的几行也迅收入眼中。
此时绝对不敢稍有耽误,脑海中吃进了这些文字,也完全是强记,背完这一页,头脑中略一反应,心中便是一沉。
叶非花在身后笑道:“小管,看够了没有?”
青弦一震,缓缓的回了身,把那纸笺双手送回,脸上竟是掩不住的绝望之色,叶非花收回了那纸笺,微微笑道:“可不是我不给你看,你自己看不懂,却怪不得我。”
说着向窗外一张,笑道:“今天换班倒早……”回身随手握住青弦的手,却又逗她道:“这样算不算是轻薄呀?”一边说着,早顺手拉下她袖子,隔袖握紧,哈哈一笑,手掌贴上窗子,无声无息的打了开来,脚尖一点纵身跃出,落地无声,沿着树影屋角飞也似的滑过,一直走到揽竹苑门口,才放月兑她手,笑道:“回见哪,小管。”
青弦站定,看着那背影消失,只觉全身都没了力气,顺势便倚在院门上,慢慢滑下来。
“欲解情锁之毒,须男饮阳汤,女饮阴汤,即行,此毒即度彼身……”之后便是阳汤与阴汤的配制之法。
真不愧是青楼啊!处处一夜**,连解毒也是这般婬巧,照这样说,若是恨了哪个男人,骗他喝了那汤,然后……那啥一下,毒不就过给他了?可是……可是……
苦笑着捧住脸,看起来很简单,可是对管青弦就是死刑,不知对于衣上云是怎样?如果他知道所谓的解药竟是如此,不知会怎么想?想站起身去闲云居把这解药写给他,却没来由的不愿,便仍旧是懒懒的倚着。
生既无望,死却何惧?既然来了,既然走不得,谨言慎行何为?倒真不如放开心怀,自由自在的好……
门忽然打了开来,青弦正倚着门浮想联翩,猝不及防,险些倒摔进去,随即有一只手扶住她的肩,稳住了她的身子,温言道:“管兄?”
青弦赶紧借他地力稳住身体。转过身来。看着风前舞云淡风轻地脸。有点儿怔仲。风前舞大约刚刚授业完毕。要返回风来堂。不意她竟在此。微讶地咳了一声。随手承了她地手臂。轻声道:“管兄。你不舒服吗?”
青弦回过神来。习惯性地站直了身子。想礼貌地笑一下。然后说一句没有。可是却提不起哪怕一丁点兴致。只觉了无心绪。懒道:“没什么。”
风前舞看她又倚回去。摆一副不想理人地样子。又是惊讶。又是好笑。温言道:“管兄。你在这儿……看风景吗?”
“不。我只是喜欢倚在这儿。”
就差没说你管地着么。风前舞抽回手。有点无语。瞥了眼那挡地严严实实地门。管青弦是很瘦。不过这门也实在不宽……微摇头笑了笑。脚尖一点。轻飘飘地越墙而过。竟未回头。缓步去了。
青弦便仍是在门口倚着。像在跟谁赌气。隔了好一会儿。忽然有一只凉凉细瘦地小手。悄没声息地伸过来。拉住了她地手。
青弦一怔,微低了头,看着这张晶莹剔透的小脸,他的肌肤白的便似是半透明一般,转着眼睛看着自己,却不说话,青弦轻轻一叹,微笑道:“罗袜。”
罗袜清泉般的眸中光芒一闪,立刻笑出来,双手攀上:“管少今天真漂亮。”
青弦哑然失笑,睡了一整晚硬地板,听了满耳朵活,还被迫给某被殃池鱼解决了一下生理需要,挂着熊猫眼倚在门口阴阳怪气的愣,这样子叫漂亮,那路边的小狗也可以叫绝代佳狗了。不过好话毕竟让人听着高兴,所以只顺手敲敲小少年的手背:“这个恭惟可假的很哪!罗小少。”
小狐狸的眼睛狡赖的转:“罗袜并非恭惟,管少什么时候都是好看的。”
青弦微笑摇头,便扶着罗袜的肩走进去,罗袜笑道:“管少,罗袜今天上午学的武功,有些地方不太明白,管少帮罗袜想想,成不成?”
青弦正在走神,随口笑答道:“我哪会什么武功?”
罗袜已经拉着她坐下,笑道:“管少不会,那便看看罗袜施展的可好看吗?晚了怕会忘记。”一边说着,便拉开架势施展开来,虽然身量瘦小,却也风致翩跹,一边不停的解说。
只施了一半,青弦已经明白,这正是那天风前舞教授的那十六招擒拿手的后四招,这个罗袜,实在是鬼灵精,自己明明学着武功,却眼观六路,竟把管青弦与风前舞的数语交集收入眼中,特意用心学了来转授。
有点儿好笑,欲待不理,可看他说的又快又急,显然是特意背下来的,若是不听,倒逆了他的心意,便索性站起身来,凝神倾听,同时随着他的动作有样学样。
小罗袜不住转眸看她,清泉般的眸中,光华有如丝绸一般耀目,依式走了两遍,便站在一旁看她施展,青弦瞧他笑的开心之极,索性把那八招连起来施了一遍,配上那奇异的步法,竟颇有几分凌风飞去的意昧,罗袜在旁不住点头,眼睁睁的看她施完,笑着拍手道:“管少当真聪明绝顶。”
青弦有点儿失笑,随手拍拍他面颊,笑道:“就你嘴巴甜!”
小美男轻轻一笑,顺势便粘了过来,半倚了她,撒娇的笑道:“管少是聪明嘛!罗袜便是喜欢管少呢!”小小手掌灵活之极,早蛇儿一般游了过去。
青弦赶紧往下摘,笑道:“罗袜,别闹!”
罗袜充耳不闻,笑拉了她手,环住自己,一低头间,微微一怔,抬头看她一眼,笑道:“管少的手,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