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大侠立刻心花怒放,飞快的挽了手,把人拉到怀里,笑嘻嘻的合抱,“是啊是啊,我就说嘛,弦儿的歌唱东唱西,其实只是唱给我一个人听嘛,哈哈。”
这也要抢……青弦看他笑的双眸闪亮,也不反驳,失笑着偏开头去,衣上云笑嘻嘻的揽紧她,在她耳边笑道:“我才没闲心理那个小狐狸和那风前舞,想从我老人家手里抢东西,哪有这么容易?我们衣家的人,是出了名的死缠烂打,认准的事儿,绝不会回头……”
衣氏词典里,死缠烂打一定是个级好词,所以衣大侠一脸的沾沾自喜,不知为什么,心里立刻想起之前他说过的,“先父为人陷害获罪,竟至被先帝赐死……”咳了一声,也不敢多说。
衣上云却已经笑出来,笑道:“我刚刚只是在想,我的小弦儿既要笑看风云,邀清风明月对酒当歌;又要眉间放一字宽,快意刀山中草;还想要欺山赶海践雪径,天阔阔雪漫漫谁同航……”一边说,一边合了那调儿轻唱,居然唱的极是合拍,看青弦望了自己出神,笑嘻嘻的用下巴摩挲她的头,一边柔声笑道:“好弦儿,有朝一日,我们的日子是怎么样呢?想来想去,却也不难,策马扬鞭,雪山草径,对着月亮,畅饮美酒,香香弦儿,抱在怀中……岂不是六全其美?”
青弦有点儿害羞,看着他晶晶亮的黑眸,轻声道:“当真会有这么一天么?”
衣上云笑道:“当然当然,就在眼前。”一边说着,便低了头,偷偷吻一下她的颊,意犹未尽,又吻一下,仍是不舍,小心的揽紧了。贴上她的脸颊,小声道:“弦儿……”
她应他一声,他便不出声的笑,吮吻一下,又抱了好一会儿,才轻咳一声。飞快的转身跳上桌子,盘膝坐好,笑道:“有弦儿的江湖,想来是衣上云的乐土……我先去梦里瞧瞧,帮弦儿踩踩路。”一边说着,笑盈盈的眨一下眼睛,便缓缓地入定了过去。
青弦看他虽是闭目,浓黑的眉睫间仍是笑意萦绕,忍不住轻轻一叹。也走去床上躺好,梦里,在他画出的情境里微笑。
清晨起身。衣大侠又摆出一幅无事闲人的模样,在恋花楼坐着,一动不动。青弦心知他必有用意,见他不说,便也不问,只是拿了剑自行习练。一直拖到午后,吃过午餐,衣上云才懒懒的伸个懒腰,抖擞精神。正色道:“诸事宜早不宜迟,越快越好……弦儿,我们去掩袖楼好不好?”
青弦卡了一下,轻声问道:“掩袖楼?现在?”
“是啊!”衣上云一脸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掩袖楼啊!现在啊!”
“师父……你确认你是要查甚么眼线。而不是要带着弦儿来个风月楼体验游么?”
衣上云笑出来。又正色道:“弦儿若是不喜欢。那就……衣上云自己去。”
“还是不要了。让我跟展逸飞对坐。还不如去掩袖楼历险……”一边说着。就翻箱子找出一套灰蒙蒙地长衫。找了一根灰仆仆地带。衣上云只是笑嘻嘻地看着。忽然凑过来。抚抚她地头。笑道:“弦儿别怕。我担保没人敢接近你身前三尺之地。”
青弦失笑。“弦大人出巡么?”
衣上云笑道:“不管怎么。我们只是去看看而已。弦儿放心。什么事儿都不会有。”
“好!是要去看那些……人。还是去看那传说中掩袖楼地楼主?”
衣上云笑道:“都看。”话音未落。青弦已经打扮停当,从屏风后绕出来,衣上云有点失笑,笑道:“弦儿好快!”
青弦笑道:“自然,要看美男,自然是干净麻利,有多快跑多快喽!”说着格格一笑,便当先走出。
要去掩袖楼,会经过护院的东院,虽然也有别的路径,可是若大大绕路,反而让人怀疑,索性坦然,一路走到闲云居门前,却见房门大开,门前树下放了一张桌子,有两个人正在桌前对坐。斗然见到衣上云的脸,月兑口便叫了一声师父,叫完了方才想起,正版的衣上云本在身后。其实一直也觉奇怪,想展逸飞怎么肯乖乖地待在闲云居冒充衣上云,此番一看,明明是衣上云的脸,目光却是一片空白,竟无丝毫情绪,身边的那人守地寸步不离,心里立刻恍然。
当此情境,做什么显然不妥,不做什么则更是启人疑窦,幸好离的并不太近,犹豫了一下,便遥遥福去,深施一礼,然后缓缓的转了身,仍是足不停步的走出。
来风月楼这么久,掩袖楼,却是第一次来。据说这掩袖楼对外是一间茶楼,可是从内里看来,与风月楼也无多大差别。避了人,悄悄进了楼里,虽有衣上云在侧,仍是不免忐忑。
楼里果然茶香弥漫,格局也与风月楼差相仿佛,只是少了那大厅中的小间,楼下布置的,倒像一个书画苑的模样,满墙俱是字画,中间设了个小桌,楼上也仍是分别的雅间,只是,却都是向外敞开的。
时辰刚刚过午,大约还不到客来之时,几乎每间雅间中,都有一个风采绝艳地美少年独酌,座前虚席以待,若是不知就里,瞧上去当真雅之极也。在美少年膝前,俱都有一个模样极清俊的小少年,着了皎白的衣衫,面前却是摆着茶道,诸般器皿,极是精致。
青弦站定了,悄悄转目四顾,一眼便看到轻竹正在左手第一间坐着,着了一身宝蓝长衫,肤色白的几近透明,唇角微勾,眼角尖尖,眼神颇有邪气,当真便如是一条吐着信子的蛇一般。可是他独坐房中,微撑着膝,却又带了一份莫名的气度。
他显然也看到了管青弦,眉毛微挑,放下了茶杯,含笑对身边的小少年说了一句什么,那孩子便站起身来,出了雅座,走到青弦面前,施礼道:“管少,轻竹公子请您过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