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节过得无奈而沉重,徐眉把所有的精神打叠起来维持与再毅表面上的和平。结果是失败的,再毅初一大清早就拂袖而去。
对于再毅来说,一边是软语挽留,一边是冷淡拒绝,何去何从方向会异常明显。对徐眉来说,徐眉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刚刚爬出情人的热被窝接着又爬进老婆的被窝求欢的人。若是说徐眉过去对再毅是失望,那么现在就不仅是失望而是鄙视了。
其实人虽然是社会的人虽然是万物灵长但其动物性依然存在。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礼教的压制使中国女性的动物性本能消失殆尽,社会性变得愈明显。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们是盆栽的花,就像龚自珍《病梅馆记》中的梅花一样,接受了社会的审美变得疏朗曲折。徐眉就是这样的女人,当初让再毅着迷的也是徐眉身上这种古典的美。
潘甜儿就不同了,潘甜儿是个异数。潘甜儿尊重自己的感觉,她不做该做的只做想做的,到哪里都是特立独行,不愿接受社会规范的约束。像一朵野玫瑰恣意地烂漫地生长,她那种不加约束的活力和奔放的热情迷倒了再毅。
再毅拂袖而去了,再毅选择跟着感觉走。这并不是再毅勇敢,而是再毅以为懦弱的徐眉不能把他怎么着。
纸终于不能包住火,向父母说明情况已经避免不了了,徐眉的家里乱成一团。徐母在几间房子里不停地打转,嘴里絮絮叨叨着:“这怎么是好?这怎么得了?”徐父一言不,坐在沙上不停地抽烟,一颗接一颗。
不过徐眉自己倒显得比父母要平静得多。这两个月徐眉的灵魂其实一直做着徐母和徐父同样的事,不停地转着圈子不停地抽着烟。
徐眉把具体情况简单地禀告父母后,最后说出了自己的愿望――离婚。一直患得患失、一直犹犹豫豫,一旦下了决心徐眉反而平静了。
在婚姻中把离婚挂在嘴边的往往是女人,可女人往往说了不算。女人的身体和心灵是一体的,当女人准备放弃的时候其实心还没有走远,男人若想挽回不难;男人的心灵和**是可以分开的,有时候**判离了心灵还没有叛离,有时候心灵先叛离了**还没机会出轨,若是男人提出离婚,多半是心灵早已远去了,想挽回几乎不可能。
徐眉等待了那么久,就是想知道再毅的心灵有没有远离,就是想看看再毅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确定了所以不再犹豫。
再毅一直以为徐眉被蒙在鼓里证明他是个自作聪明的人。
再毅对家庭对孩子漠不关心证明他是个没有责任感的人。
再毅对潘甜儿的迷恋证明他是个不知道节制的人。
再毅一贯冷漠不知羞愧证明他是个没有正义感的人。
再毅初一上午就回来了,潘甜儿喜出望外。
再毅阴沉着脸斜靠在床上不断抽烟,潘甜儿察言观色知道再毅和徐眉之间一定出问题了。潘甜儿暗暗欣喜,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潘甜儿知道这时候去打扰再毅一定不受欢迎,任由再毅一个人闷闷地想心思。
再毅对徐眉的火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女人居然蠢得连危机都没有察觉,还一天到晚板着一张寡妇脸。他卢再毅丢下温柔的潘甜儿难道就是想去看她的脸色?不懂温柔、不解风情,一点不像个女人,真不知道当初怎么会看上她的。徐眉一家都是那种臭脾气,本来指望徐眉的父亲在仕途上帮点忙,可那老爷子倒好,一副清正廉明的样子,就不知道权利不用过期作废的道理。好不容易从一个山沟沟里跳出来考取了大学,又娶了个干部家庭的女儿为妻,谁知一点都没有借上力,告诉谁谁信啊?抛家舍业地从内蒙跑到江苏,他卢再毅为了什么啊?这该死的一家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没一个办件人事!
潘甜儿对自己真是不错,可潘甜儿拿不出手去啊。年龄又大名声又不好,还是离过婚的,如果休了徐眉换了潘甜儿当老婆百分之百大伙儿都觉得卢再毅疯了。想来还是徐眉可恨,才华有什么用?文凭有什么用?女人有了这两样东西只会增加傲气,一点用也没有。这女人看着挺好其实是块木头,她要是对自己好一点怎么还会有潘甜儿的事情?也不知潘甜儿的海外关系可不可靠,真的能办出国吗?那好像也是一条路。
再毅准备彻底冷淡徐眉一段时间,看徐眉知不知道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