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点左右的时候,天际已经露出了鱼肚白似的一线曙光,远处青山的轮廓也渐渐清晰了起来,街道上车辆已经多了不少,躲在下水道井盖下面的蒋肖不时可以听到汽车动机的声音,感受到地面的轻微震动,然后看到瞬间从眼角一晃即逝黑色轮胎。
和蒋肖站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个子很小,眼睛却很灵活的黑人小子,也就是被钢锭叫做女圭女圭的小孩,是个让人一看就很喜欢的小孩,不过此刻他脸上却显现出与他实际年龄不相符合的冷静和机警,他是钢锭安排来协助蒋肖开枪的人。
钢锭的解释是多一个人多一份把握,毕竟开枪的时间很短,这个时候能够多开一枪那就多一份成功的希望,并且蒋肖也不认识莫莫里,需要有人在旁边告诉他,至于钢锭有没有其他的什么想法,蒋肖是不会去想的,他也正在害怕自己没有开过枪,到时候如果出点什么意外那就完了,何况钢锭说的也很有道理,所以他很干脆的同意了钢锭的提议,不过他以为钢锭会派个大一点的孩子来,谁知道却是这个不起眼的、长着张女圭女圭脸的小个子。
两个人挤在下水道下,虽然大家个子都很小,但可以活动的空间也只剩下最多同时转一子的余地了,看着眼前的小黑人,蒋肖心里不禁紧张了起来,他很想和对方说说话,但他又不好开口,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犹豫了几次他都没有出一点声音来。
突然,一阵汽车动机的声音在两人身边嘎然而止,蒋肖和黑人小子都看见了一辆铮亮的黑色汽车停在了自己前面不到十米的位置,恍如一个重重的庞然大物一样堵在两人眼前,一股窒息般的巨大压力顿时朝两人压来。
在这一刻,蒋肖感到自己嗓子在干,身子也忍不住在微微抖,他不停的舌忝着自己的嘴唇,突然听到那个叫“女圭女圭”的张着张可爱女圭女圭脸的黑人小孩轻轻说了句:“不用紧张,我们躲在这里他们看不见我们的,等下我们只要按照计划开枪就好了。”声音里透出一股自信和坦然,似乎这并没有什么,并不比守在街边偷偷朝别人扔石头来的困难或危险!
蒋肖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平静了很多,手也没有抖了,两个人慢慢把枪举了上来,屏住呼吸,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住那扇大门。
等了一会儿,大门响了一下,先出来了两个穿着深色常风衣的男子,一左一右站在了大门的两边,他们的手都按在了腰间的一个凸出东西上,两只眼睛很警惕的四下张望着,没有会怀疑如果他们现了任何异常,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向对方动进攻的可能性。
这给蒋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他注视对方越久,心里感受到的压力就越大,也就越紧张了。
蒋肖死死的盯住对方,这不是一种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原因,而是他真的太紧张了的缘故,浑身僵硬,一个从来没有开过枪的小男孩,居然想在近距离去开枪射杀一个被保镖严密保护的成年人,这在若干年以后,蒋肖每次想起来还是非常后怕,感觉自己当时太疯狂和冲动了,(虽然比这还疯狂的事情他以后也做了很多,但这次给他的记忆特别深刻。)同时也非常庆幸自己的运气真的不错。
女圭女圭突然碰了下蒋肖,说:“嘿,他出来了,中间那个戴黑色帽子,脖子上有红色格子花纹围巾的那个男人就是。”
蒋肖像这个时候才被突然惊醒了一般,他慌里慌张的点了点头,举起了手里的枪,但手却在不断的抖,他脸色白,心跳的也很快,他努力的在控制自己颤抖……
一阵震耳欲聋的汽车动机的轰鸣声突然从稍远的地方飞快的靠近,从刚刚听到它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开始,不到一分钟就已经非常靠近了,而且靠近的度还很快。
意大利人莫莫里的保镖们顿时露出了警惕的表情,他们甚至已经有人掏出了了枪,和蒋肖他们想的一样,他们大部分人挡在了从汽车声音传来的方向和莫莫里的身前,而把莫莫里背面从一侧完全暴露给了蒋肖他们。
“开枪,就是现在。”女圭女圭低声说了一声。
“砰”
在汽车动机声音的掩护下,蒋肖扣动了扳机,大口径手枪巨大的后坐力和震耳的声音让蒋肖在枪响的同时,手像被人重重的推了一下一样,马上失去了平衡和知觉,握住的枪居然月兑手掉下去了,而那颗子弹也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毫未伤的莫莫里在那里惊疑不定,而他的保镖们显然已经露出了对这声枪声来源的警惕,他们正准备靠近莫莫里防备其他方向,而大门内也出现了更多的人。
钢锭比这些保镖更早注意到了枪声响起时的情况,因为他一直在注意下水道井盖那里的情况,当他看见枪响了以后,莫莫里毫无损的样子,狠狠的在汽车方向盘上砸了一下。
“该死的黄皮猴子,这么近都打不中!”
然后他狠狠的踩了一脚油门,从大门前面的保镖跟前闪电一样的狂驰而过,重新引回了保镖们的注意力和他们的诅咒声,在他开过的那一两秒的时间里,有两个保镖追到了街上,冲钢锭离去的汽车背影拼命的开枪射击,而在他们离开以后露出的空档里,刚刚还毫无损的莫莫里躺在地上,胸口上有一个不断的在冒着血水的伤口,将莫莫里捂在那里的手迅的染红了。
保镖们有的错愕,有的则迅跑到了莫莫里身边察看伤势,而有的则奔向了那个下水道井盖,随即,其他人也迅反应过来了,他们分作了两队,一队赶紧把莫莫里抬进了汽车,应该是送去救治,而有的则向下水道那里追去。
整个过程说起来似乎很久,而实际上就是几秒钟的时间,一切就从开始到结束了。
莫莫里的保镖们飞快的打开了下水道,然后马上朝里面不断的开枪,接着他们就跳下了下水道,但他们刚下去,就马上出了一声惨叫声,上面的人赶紧收住了准备跳的脚步,他们不知道下面究竟生了什么事情,里面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所有人都在惊疑不定,他们只好一边大声招呼后面一点的人赶紧拿照明的东西来,一边催促其他人员顺着下水道供维护人员上下的钢栏下去,而一到下水道主道,眼前的情景不禁让他们倒吸了一口冷气,同时大声的咒骂对方的歹毒和卑鄙,只见下水道被一盏盏电灯照的通亮,在两侧的供人通行的水泥地面上,被浇上了一滩黑糊糊、油腻腻的似乎是油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但不管是什么,让人一看就会知道那东西如果人踩上去的话肯定会很滑,更糟糕的是这些人还在这油一样的东西里混了不少玻璃渣和铁钉之类的东西,刚刚跳下来的那个倒霉的家伙,此刻正躺在那摊黑色的东西上面惨叫。
而对方显然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他们居然还为了跑的快一点,在这下水道两侧的走道上还铺了一层沙子和木渣之类的东西防滑,黑色的油腻东西显然是他们早就准备好,挂在下水道的墙壁上,在他们跑过去了以后才顺手划破那个装这些东西的袋子,然后就洒了一地。
就在他们准备月兑上的外套铺在这些滑腻的东西上面,然后再快追上去看看的时候,下水道里面的电灯却全部突然熄灭了,下水道顿时有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气得这些保镖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泄一样的朝下水道深处疯狂的开枪。
半个小时以后,在蒋肖带他们去的那间小屋里,蒋肖把一把钥匙交给了非常兴奋的钢锭,此刻钢锭一扫刚刚在车上时的沮丧,他笑嘻嘻的搂着女圭女圭,大声的笑着,接过蒋肖递过来的钥匙时,他也显得很坦然,因为他认为这是他理所当然应该得的东西。
女圭女圭却对蒋肖低声说了声:“谢谢。”
这让蒋肖感到意外并且很脸红,其实应该是他对女圭女圭说声谢谢的,刚刚如果不是女圭女圭冷静的射出了那一枪,也许今天就会是另一个结果了。
女圭女圭却显得很真诚和认真,他说:“肖,我们全部为以前对你的行为感到抱歉和后悔,希望你接受我们的道歉,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们杀不了莫莫里,因为我们想不出这样的办法。”
蒋肖抿紧了嘴唇,他默默地站在那里,承受那些黑人小子们一个个分别走过来给他的一拳,但这一次,却是他挨的最舒服的一次拳头,很真实也很有力量,让人很踏实和快乐。
钢锭想了想,走了过来,重重的给了蒋肖一拳,嘴里大声的说:“这是为了你让我吓坏了代价。”说完他就马上给了蒋肖一个大力的拥抱:“但我很喜欢你这个家伙。”
屋子里大家都或站或坐,全部咧开嘴巴,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开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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