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梦井第十一章
从墙头上跳下来的正是连祖的养子霍良子。他原本是他的一个家人的儿子可在很小的时候他的父母就生无名热死去了于是连祖夫妇收养了他。在他二十来岁时连祖让他恢复了本姓并在村中用土坯给他盖了个小院子。但他还是经常过来。眼看就要给他找媳妇了大运动又开始了到现在仍是光棍一根。
‘是你这个王八喂的!‘连祖笑骂着说。
‘这可是你自己骂你自己的!‘良子也笑着说挥动着他那双血淋漓的双手。‘我可是你从小喂大的!‘
‘你这行子没大没小的!那边没有门?‘连祖白瞪了他一眼。
‘那有爬墙快翻过来就是!还给我当爹呢这点道理都不通。我说老爹不过今天我手气倒是怪好的打了四只野兔子还有一只对眼穿!‘
‘别瞎吹你!‘
‘不信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我骗你有什么用老头一个没啥用?‘良子笑着说。‘我娘还给我做衣做饭呢!‘
‘娘的屎这是跟你老子我这样说话呢?‘
‘老的不装老的少的能装少的!‘这时文祖从屋里走了出来。
‘大爷好!‘良子赶忙笑着说。
‘你看你这双手快先洗洗血糊漓的!那边有脸盆!‘文祖说。
‘那边还有一只野兔子没剥皮呢!我娘说我干老头子在这边我翻过来叫他过去看看我打的对眼穿。‘他把头转向连祖。‘我说别成天笑话我的枪法怎么地了!‘
‘别瞎说呀先过去看看就知道了。你的枪法还是老子教的你能吃几碗干饭老子还知不道!哥走喝一点解解馋。‘
他们进了连祖的院子里。连祖的老婆正向墙钉那剥下的几张兔子皮;光祖却蹲在院子当中的水缸前在水盆里收拾鱼。而光祖的那条大狼狗歪嘴虎子却在墙边那棵铃枣村根旁吃那些兔子内脏。在枣村的叉子上吊着一只死兔子而树身上插着一把锋利的尖刀。
‘光叔你的腿倒挺长的!你怎知道有肉吃。还没煮你倒先闻到了香味。‘
‘就行你小子来?‘光祖笑着说。他今年四十来岁也是光棍子一条因此他的穿的也都是他的嫂子连祖的老婆缝做的。‘今天放羊看到排渠里的水快干到底了就顺路逮了几条鱼回来。我那边缺盐少醋的就拿过来了顺便蹭连哥一壶子酒喝喝!‘
‘再蹭我的兔子肉吃吃!最主要的是没有酒了对不?‘
‘你瞧你这个孩子怎么越大越不长劲了!‘连祖的老婆从板凳上下来把锤子放在窗台上。‘他也是你的叔呀!有这么说话的吗?怎么跟你爹一道的!‘
良子却冲光祖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过了一会毛氏端着茶盘从屋里出来。‘哥快坐!正要开饭良子和小弟就一前一后的来了。‘
文祖笑了笑坐在小方桌旁的马扎上。她放下茶盘就走到水缸边另一个盆子前准备洗泡在里面的那几只剥好的兔子。
‘娘等会我剥了这只我弄就行!‘
‘我还以为你挂在那里放着呢!‘她笑着对干儿子说。
‘我是让爹看看我打的对眼穿!‘良子却看了一眼连祖。‘我就怕他老人家不信!‘
‘对眼穿?谁知道你咋弄的!‘光祖却笑着说。‘还知不道你小子把它踩在地上打得吧!‘
‘光叔别不信有空比比枪法就知道了!咱们可说好了我要守着你再打个对眼穿歪嘴黑虎子可就归我了。可又说起来你能追上个兔子踩在脚底下。兔子又不是死的而且你老也不是虎子。‘
这时他娘哼了一声他赶紧住嘴冲连祖苦笑了一下。‘爹看看对眼穿我打的。要不我早给剥了!‘
‘老子又不是没打过有什么看头?去快收拾了别耽误吃饭!快旁黑天了!‘
‘这可是你不看的以后别再说我的枪法了!‘良子走到树跟前拿下尖刀却没有立即开剥。他有点不放心地摘下那只野兔子提着它的耳朵走到连祖前。‘看好了老爹。‘还真是对眼穿眼珠子都打没了。‘我打的对眼穿真真正正的对眼穿!有我文大爷今天做证呀!‘
‘娘的快去收拾吧!‘连祖也坐在马扎上。
‘大爷您老这会可真做证!‘说着他又把它挂了回去开始收拾了。
‘别把皮子弄坏!‘他娘在一旁说。
‘知道了!‘
‘这弄这有啥用这又不是冬天的毛。‘连祖说。
‘你的那件袄里子还差几块皮子就够了。等到冬天得明年才做好!今年就穿不着了。‘
‘哥的呢?‘
‘好了!‘
‘以后不用先考虑我的去年的还没有穿破。‘文祖从茶壶里倒出了小半茶钟水然后拿开壶盖又把那小半钟茶水倒了进去。他给连祖倒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他轻轻端起茶杯放在鼻子下闻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呷了一小口茶。‘香醇!‘
‘这又是我哥邮来的吧!‘良子说着把兔子的内脏掏了出来扔给了虎子。‘这歪嘴还真能吃的。‘
‘是呀!‘连祖高兴地说。‘前个你又没来难道还让老子给你送过去点不成?‘
‘我喝啥茶都行!反正我又喝不出好的歹的来都是酽的!‘他又摘下剥好的兔子来到水盆边开始洗了起来。‘白开清水更好喝!‘
‘前些天连哥给的茶还放在那儿。‘光祖却笑着说。‘我又没有文哥的文化高对这道子也不在行。对咱来说只要比草帽子茶好喝点就行。‘他端着盆子把水倒在西墙根那棵小梨树那里。
‘他光叔都制干净了?‘连祖的老婆问。
‘行了!我去做!‘
‘还是我去吧!坐在这儿和你俩哥喝点茶。这鱼好熟!‘
‘中!‘光祖也坐在马扎上他却从口袋里拿出他的旱烟袋子。
‘这里不是有吗?‘连祖指了指桌子上的烟盒。
‘还是这个够劲!‘光祖解开袋口捻了满满一烟锅子烟又摁得结结实实的划了根火柴点了起来。
‘真呛!‘文祖说。而光祖却笑咪咪地吸着。
‘就像辣酒一样不够劲还叫什么烟。‘他又吸了一口。
‘连少爷在家吗?‘门口有人问。
‘李四哥呀!‘连祖他们连忙起身迎了出去。李四哥是他们家的四个大家人中的第四位名叫李幼天现在住南边的李家庄。
李幼天看到他们赶忙扶着车厢挡板从马车上颤颤地下来他的儿子想扶住他却被他推开了。幼天咳嗽了几天想吐出来看了他们一眼却又把痰咽了下去。
‘四哥还咳!那药没吃吗?‘文祖拉住他那干瘪的手。
‘已经大好了!只是偶尔咳几声文少爷您老不必在心!光少爷也在这!‘他冲光祖笑了笑。‘娃把面给少爷扛进去。‘他对自己儿子说。
‘四哥我没告诉你不要再来送的吗?‘文祖说。‘你们家孩子也不少家里也不宽裕。留点白面过年过节用吧!‘
‘文少爷我这狗骨头肚肠好吃啥都行的!‘幼天又咳了几声。‘文少爷您老怎么惯呢?‘当年李幼天也是叱咤风云一样的人物在柳府除了七个管家就是他们四大家人可现在已是老态龙钟了。‘今天二娃子去磨面我送过这袋子过来顺便再来看看两位小少爷。我真怕有那么一天那帮子老哥们老姐们都到那边等我呢!我在这边也挺孤闷的我也快要和他们拉呱解闷去了就是放心不下两位小少爷。过几天见到了老爷顾不好你们我怎么说呀我!‘他的眼圈一红。
‘你这条老狗得硬朗地活着!‘连祖红着眼说道。‘争口气我们不能这样就走那帮***还没完蛋不能这么就便宜他们。‘
‘对都得好好活着!‘他吃力地笑了笑。‘我还想多吃连少爷您几回瓜呢!‘
‘你不说我又忘了!你进去坐坐我这就摘几个瓜来!‘
‘我去吧!‘光祖说。
‘不行我在那里布了线枪。‘连祖转身就走了。‘打不找狗可别伤了自家人!‘
‘四哥进房吧!‘文祖说。‘良子打得兔子光弟捉得鱼待会儿我们喝一点!‘
‘不用麻烦了文少爷!天快黑了家里人还等着。‘他把另一只手从衣袋里掏出几张钱。‘这点钱少爷您收好了吧这也是我最后的一点心意了!‘
‘四哥这些年我们已经用了你们不少了!你还是买点东西将养身子吧!再说我也看病多少有点进项够用的了!‘
‘您怎跟我们比!‘他把钱硬塞给了文祖。‘都是我没有遵照老爷的吩咐没有把您照顾好让你和连少爷受了这些年苦。‘这时他看见儿子走了出来一只手提着个空面袋子另一只手提着一只剥好的兔子。‘谁给你的胆拿少爷家的东西你这个小种!‘
‘是良子硬给我的!‘
‘四哥您又来了!‘连祖的老婆笑着走了出来。‘让他吃饭再走可这倔孩子不坐。那几只都让良子切完了要多给你一只。四哥怎不进院坐坐。‘
‘少女乃女乃您好!我这也就要回去了!‘他又吃力地笑了笑。‘还麻烦您送他出来这不折了这小种的寿吗?‘
‘这什么年代了还说这些!‘她说。‘进院吧!他爹呢?‘
‘给四哥摘瓜去了!‘文祖慢慢地说又扶着他坐到了马车上。‘不进去就不进去吧!四哥就这样!‘
‘还是文少爷理解我!‘他舒了一口气。
连祖扛着一袋子瓜转过了墙角。‘那些老面瓜还不太熟只摘了几个其它的就是几个甜瓜跟脆瓜的!‘他把袋子放到了车厢里。
‘连少爷您也太客气就不怕撑死我!‘
‘你这条老狗要争口气。若不争气我可不给你送瓜去吃的!‘连祖说。
‘天快黑了不坐就早些走吧!‘文祖却说。
‘走好!‘连祖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嗨走了!‘幼天推开了他的手。当儿子把车赶出庄子时幼天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甜瓜。‘还是柳家的瓜甜呀!‘他闻了闻瓜随后却又是一阵剧烈地咳嗽。
‘爹给我一个瓜也尝尝!‘二娃听到幼天不咳了就说。‘驾!‘他用鞭子抽了一下马那马就小跑了起来。但是幼天却没有回话。‘爹给我一个!‘他仍没有回声。他回过了头却现李幼天靠着挡板子闭上了眼睛手里还拿着那个未吃开的瓜。
‘爹你这又怎了?‘
(注:这几天忙于考试搁笔太长非常抱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