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与染晓霜皆是心内一震!
没想到耶律赦来得这么快,看来是跑不掉了。钟毓神情平淡地面对耶律赦,“我要带她走。”
耶律赦嗤笑一声,“凭你?”
晓霜再想走,也不希望连累钟毓。“是我让他带我走的……”
“染姑娘……”
“真是惺惺相惜啊。”耶律赦的眸光一寒!心内窜起巨大的火焰。染晓霜就那么信任钟毓吗?这个念头让他感到愤怒。
钟毓淡定地道:“不管你说什么,今日我要带她走。”
染晓霜不希望钟毓与他闹翻。毕竟他还是耶律赦的手下。她挣回手,摇头:“算了,钟前锋。谢谢你。”
钟毓的眼里冒出火光。“你宁愿跟着他?他会把你送进皇宫!”
染晓霜低低地道,“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就死。割脉,跳楼,咬舌,总有一个方法可以让我死。”她忽然抬起头来看着他们,脸上带着是那样甜美的笑意。
两个男人都震惊。她在说死亡的时候,脸上怎么还能有这样的笑意!虽然是笑着的,却让人悲哀荒凉到了骨子里。
染晓霜乖巧地往回走,直到回到耶律赦的卧房。
钟毓叫住转身的耶律赦,“将军,你真的一定要那么做吗?染姑娘不够可怜吗,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她~!”
耶律赦没有回答。他大步地回到屋子里,把门关上。
染晓霜的声音细细小小,“钟前锋说的,是真的么?”
耶律赦没有回答。
晓霜的声音大了起来:“想把我送给皇帝的事,是真的么?”她腾得站起来冲向他,狠狠地捶他的胸膛,眼泪在不知不觉间滑落,“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你为何要这样……我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么,你一定要这样对我!”
耶律赦钳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的攻击,声音冰冷冷的,“别在我面前撒泼,我没有多少耐心听你哭叫。”
染晓霜与他对峙着,“原来你这段时间对我好,过平静的日子,不过只是想把我送给皇帝而已。耶律赦,你真卑鄙无耻,这样的人,也配让人景仰,当什么战神!”她冷笑一声,骂道,“你连畜生都不如!”
耶律赦蓦地捏住了她的下鄂,“染晓霜,你骂够没有?!以为我不吭声你就可以随意骂和侮辱吗?我告诉你,若我将你送给皇帝,那是你的运气!可惜,你没那样的好运,我不想把你送给皇帝,我要把你留在我身边,折磨你!你想死吗?我还不让。你必须活下去,看着我美满幸福,看到你嫉妒愤恨地眼睛红!”
染晓霜的胸口剧烈起伏,“耶律赦,你是浑蛋!”
“继续骂。”耶律赦欺近她,眼神阴鸷,“骂到我想把你杀了为止。”
染晓霜红了眼眶。耶律赦怎么可以这样……哪个他才是真正的他?前一段时间的好,真的只是为了把她送给皇帝吗?
她的胸口为什么像压坠了千万斤的石子,沉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她目光空洞,怔怔看着地上。
耶律赦看着她放弃挣扎,看着她无助地像个孩子,他的心莫名奇妙的窜过一丝一缕的疼。
突然间,染晓霜抬手,一把将他的佩剑抽了出来。他的直觉是她要杀他!
下意识地往后一闪,没想到她执起剑就往自己的脖子抹!耶律赦见上前不及,立时模出身上一枚铜钱弹向染晓霜的手腕。
晓霜的手一阵酸麻,连拿剑都拿不稳,任其“当”得一声,掉落在地。她软软地跪在地上。灵魂似乎都被抽走了。
耶律赦不是没有震惊的。她真的想死吗?
他一字一句地道:“告诉你,别想死。就算要死,也别死在我的屋子里,明白了,嗯?!”
染晓霜凄凄地看他一眼,笑了:“你放心,就算我死了,做鬼也不会缠着你。我爹欠你,我把命还你,两不相欠的。”
耶律赦的胸口似乎斥着满满的失落,叫他慌的难受!他咒骂了一声,“给我起来!连拿剑的力气都没有,有什么资格找死?”
“我说过了,要死的方法有很多种。”她盯着他,“你想送我进宫,我就立刻死。”
耶律赦没有答言。
究竟是谁说他要把她送给皇帝的?那个该死的家伙!
这里空房子多的是,但是耶律赦偏把染晓霜硬留在他的屋子里,“并不是没有同床共榻过,还装什么羞涩?”
染晓霜这一刻真的很想杀了耶律赦。他怎么能这么可恶!
他躺到床上,她却只呆坐在一旁。
“睡觉!”他吼。
“你要睡自己不会睡么,叫什么。”染晓霜冷漠地看也不看他一眼。
耶律赦忽然从床上跳起来,硬把她扛起来扔到床上,“你、睡、觉!”他咆哮。
染晓霜一声不吭地面对着墙壁,紧咬着嘴唇。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这样痛苦,一**袭来,快要把她淹没。耶律赦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人呢……为什么……
亏她,一颗心还对这样的人萌动,她真是疯了!
耶律赦看着她紧绷的背,蓦地扳平她,“染晓霜,我警告你,若是寻死没死成,我会让你更痛苦十倍!”
“你为什么连死的权利都不让给我,”她看着他,黑暗里,眸子里水光润润的,蓦然叫耶律赦的五脏六腑都揪紧。“为什么?”
他残酷一笑,“因为你爹欠了我,你的命也是我的。”
染晓霜不再言语,她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这一夜,两个人都不眠。各怀心事,隔着一整条棉被的距离,心却在世界的两端。
耶律赦习惯早起,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染晓霜还在憨睡。不知昨夜她几时睡着,此时沉浸在梦乡中,白皙的脸上有两抹红晕,被子给她带去足够的温暖。就算只是闭着眼睛,她依旧倾国倾城,皮肤这样细腻,像白瓷一样,温润光泽。她的睫毛安静地躺着,浓密的,卷翘地。鼻子小而笔挺,嘴唇此时有点微微张开,嘴唇略显苍白,没什么血色,但是色泽仍然很诱人。
耶律赦身上隧然窜起了股儿火苗。他紧盯着她的脸。枕边散放着她的头,柔软乌黑,散着幽幽清香。乌映衬着肌肤,更显她的雪白。他的视线停在她的嘴唇,浓眉微皱。又往下游移,她细腻的颈项,皮肤那样白,仿佛可以看到里面血液在流动。视线往下,被被子挡住了。她身子太纤瘦,以至于曲线起伏很不明显。
耶律赦咒骂了一声,翻身起床,深深吸了口气。他现在,大概需要出去吹风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