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中秋节的缘故,街上许多人都是一家人来的。一男一女夫妻再加上一个或二个小孩子,三口四口之家其乐融融。
在街中跑来跑去的小孩子随大人一排与那摊主讨价还价,还到最后,马上要成交了却不要了,放下东西就跑开了,一会儿就不见了,原来又换了别的地方去讨价还价去了,惹得摊主们一脸不高兴,嘴里嘟囔着这小子咋这样。
小孩尽是高兴,大人也不见得都高兴,因为买东西要大把花钱,所以买起东西来都小心翼翼的,也所以砍上半天价有时也不一定买,学了那些小孩子放下东西便走了,也惹得摊主们不高兴,心里大约又要骂上几句。
满街上到处是卖东西的、过街的行人,在摊前路过的买家,还有时不时路过的大大小小的各式交通用车的私家汽车,所有的声音交混起来,掺在一起,让人想起北方的大锅菜,看着有种富足的感觉。
这时,秋如和悟空一起来到一个卖旧物的小摊前,摊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穿着灰色的西装,穿一件褐色的直筒休闲裤子,脚下着一双有些旧的黑皮鞋,皮鞋上头前端有些地方掉了外面那层黑色的皮,露出里面黄灰的凹凸不平的毛皮。
老头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双脚有规律的一上一下,拍着地面,看久了倒真像打拍子,眼睛一会儿看一下围观的人,一会儿看一下摆在一大块带格布上面的宝贝。
这上面都是些古玩,有各种各样的古代的小铜壶,碧绿的鼻烟嘴,有些玉制的小刀、小剑,还有一大堆古代清朝时期的钱币,上面还写着“乾隆通宝”“雍正通宝”“道光通宝”等字样。较古的一个算是东汉的,都是些圆形方孔的铜钱,有许多上面已经有很多的铜锈,显出莹绿的颜色,连上面的字样都看不清了。
在这些圆形方孔的钱币旁还放了些更古的,都是些镰形小样状或是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灰青色的钱币,想必是春秋战国时期人们当钱使的东西。这些东西现如今都是要现在的人用现在的钱去买这以前的钱。
除了这些,老头还在钱币的旁边开了一个玉佩专列,各式大小,圆形的、方形的、椭圆形的、大刀形的、长剑形的,上面有着一些精致的图案,有的是只小鸟,有的是只小猪,有些就是些各式的花纹,单纯得让现在的人看不懂它要干嘛,它是什么意思,又因颜色各不一样,有的白一些,有些百里泛着红,有些泛青些,反正让人看上去有些错乱的感觉。
最靠右侧的是一座座小佛像,像弥勒佛,十八罗汉像什么的,等等,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一个个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
秋如想要一个小弥勒佛,看着它笑呵呵的样子,觉得佛做到这种境界真不容易,要把它买下,让悟空付钱,悟空拒付,劝秋如买个别的。悟空心里想的是这家伙整日笑哈哈的,没个坚定立场,想起在西天时,只当个和事佬,八面玲珑,谁都不得罪,陈一玄在天上受众仙欺负时,他连把手都没伸,就知道站在一旁傻笑,也不劝上众仙几句。
悟空自然不能给秋如说这些,只是说道:“这弥勒佛整日就这笑样,一点不严肃,不如找个严肃一点的佛。”
秋如听此话倒不在佛里找了,到玉佩区选了个观音菩萨。这观音菩萨双眼紧闭,一手合什,另一手拿持柳瓶,两边还有两个小仙童,问悟空怎样。
悟空看了看,说道:“像个真的,也够严肃,你要是喜欢,那就它了!”
秋如听完话欢天喜地的问老头多少钱,老头说了个数,悟空付了钱,又跟老头要了根小细红丝绳,穿过玉像的顶端小孔,两头系在一起,给了秋如。
秋如拿在手上看过来看过去,摩挲一会,又仔细看一会,看个没完,两人正要去别处,迎面走来两人,却是常海亭和牡丹仙子。
常海亭也看到悟空和秋如两人,笑道:“真是巧,你们也出来逛!”秋如见状,也学那常海亭的口吻道:“真是巧,你们也出来逛!”
说完四人各自笑起来,秋如把手中的观音玉给牡丹仙子看,仙子也夸秋如的眼力,说跟真的观音菩萨差不了几分,又说这世间的丹青高手真厉害,雕刻功夫很好之类,再看常海亭,他的手里拿了一个大大的中国结,金黄与红色相间,大红色线围着垂下来,显得喜气洋洋。
海亭对悟空和秋如说道:“云岚非要买这个中国结,她说看着好看,我就给她买下来,本来,我也是想送她一块玉的,选了几个她都不要,非要这个,我也是没办法!”
秋如笑道:“海亭哥,你人真好,牡丹姐要什么你就买什么。不像这个石生,我看到一个小弥勒佛,觉得不错,可他不给我买,说什么,那个整日笑呵呵的小佛像不好,偏要我选别的,你说这人多可气!”
一番话说得常海亭和牡丹仙子笑起来,仙子道:“秋如,照这样说,那就是石生的不对了,人家笑着总比哭着强吧,有什么不好!”
悟空一看情势不妙,二人都倒向秋如了,赶快补救,忙笑道:“姑女乃女乃,你也别说我了,我依你,咋现在去,把那个弥勒佛给收拾了,一并送给你怎样?”
几个人又是大笑,称不错。四人到卖古玩的老头儿那里,挑了个质地好的弥勒佛,悟空照价给了钱,几人离开走向他处。
仙子笑道:“秋如,这下满意了吧,石生一下给你两个礼物,我可就是一个中国结哟!”说完看看常海亭,常海亭心神领会,忙凑到仙子跟前献好,学悟空的腔调道:“姑女乃女乃,就依你,咋等会儿也再去选个东西,如何?”
仙子和秋如对望一眼,又看一眼旁边的海亭,忍不住哈哈大声笑道:“这还差不多,算你聪明。”
海亭和悟空对视一眼,又低声对悟空道:“看来,这天下的女子都一样,都比个面子,哪个也不好惹呀!眼前这两女子一个比一个聪明,可宰起咋哥俩这苦命的男人来可比谁都厉害,唉,挨宰没得商量!”
悟空暗笑道:“小心,别被她们听到,要不然,有你受的!”
常海亭不在说话,和悟空一起,跟在仙子和秋如的后面,暗里备好钱,准备随时拿出来。
牡丹仙子终于看中一个会动的玩具狗,钱倒是不值几个,海亭边掏钱边想:“云岗实在是太有童心了,让她选个礼物,她就看中了这个小玩具,这女人真是怪!”
海亭对仙子道:“下次再买东西,我得学学石生,不能你看中什么就买什么,下次要听我的。”
仙子拿着玩具,和秋如一起拿着玩,听海亭这么说,也没在意便说“行”还是“不行。”
四人一起说说笑笑,又逛了些地方,中午四人一起到一家餐馆吃了饭,便告辞了,各归各处。
悟空和秋如回到茶馆见八戒和肖玉早就回来了,一张桌子上放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想必都是他俩买的。
陈一玄从楼上走下来吩咐悟空几个人收拾出两张桌子拼在一起,放在大堂中央,准备好香炉,拿出各式糕点饼干、苹果、梨等果品充作上供供品,又拿出几块月饼同食品等物一起,放在桌上,以供日后上香所用。
到了傍晚时分,天快黑的时候,小玲、沙义净也回来了,陈一玄见时候到了,便要去焚香,和悟空、八戒、沙义净、肖玉、秋如、小玲一起祈愿,烧了三柱香给各路神仙,以求各神庇佑众人平安,沏了几壶上好的铁观音茶。
到了晚上,秋如、肖玉、小玲三人下厨做了十几道菜,准备好苹果等果品,陈一玄差悟空去请牡丹仙子和常海亭,又让八戒去叫乔喜。
沙义净又去了徐兰家,正好徐兰领着彦彦正在给各家神上香,诸如财神爷,灶君、门神等一干子神,徐兰听沙义净说让她和彦彦去碧云茶馆吃团圆饭,徐兰不太愿意,说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沙义净道:“难道我撇下你和彦彦,把你们娘俩留在这过这中秋节?”又道:“也该让师父知道了,让他见见你。”
徐兰听了一番话看着沙义净,只得从了,道:“那好吧”便拉着彦彦随沙义净到碧云茶馆去。
沙义净和徐兰、彦彦到茶馆里时,常海亭、牡丹仙子已到了,乔喜也从家里赶来,沙义净引徐兰见陈一玄,陈一玄见徐兰通情达理,人长得标致,又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来,反正都这样了,陈一玄倒是怪沙义净瞒他这么久,应早点告诉他,好让她们母女俩早点来茶馆做客。
沙义净见师父这么爽快的接受徐兰母女,心里十分感激,遂引她俩和大家见了面,算是都相识了。徐兰见牡丹仙子,又说了些感谢她给彦彦治病的事,牡丹仙子谢过。
陈一玄、悟空、八戒、沙义净、常海亭、牡丹仙子、秋如、肖玉、杜小玲、徐兰外加彦彦几人围在一个大圆桌子旁,品着茶,吃着月饼和其他糕点,一大群人说说笑笑,直到深夜,算是在中秋这一天吃了顿团圆饭,应了这团圆之意,在平日里把这些人聚在一起却是有些不容易,今日一聚,确实像是聚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