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义净在旁边轻轻细语的劝道:“别哭了,别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见不管用也不劝了,坐在一旁让他们自己消停。陈一玄见三人不哭了,来了个总结言。
只见他一副长老看透世事模样,慢悠悠说道:“走就走吧,走就让她走吧。”众人不知道第二句里多个“她”比第一句有多大意义,接着听他说。
陈一玄又道:“事已至此,已不可挽回,再寻肖玉回来也没什么用,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我们应该尊重她的选择。不管怎样,别人的选择我们是挡不住的。就如她所言,她跟了那生意人可以得到她梦想中的一切,我们不可否认肖玉只是一个很世俗的女子,但是人生有很多无奈,她为了让自己的生活过得更好,让自己的未来更加灿烂多彩,这样做也无可厚非。对于她来说,过上富足无忧的生活是她的理想。就像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一样,只不过每个人的理想不同罢了。在俗世就言俗世嘛,我们应该理解肖玉。她只是去实现她的理想去了,就像我们拼了命要去实现自己的理想一样。我们应该抱着一颗宽容的心去理解肖玉。所以――”
陈大师父说到这里直接训寻起八戒来:“你不必过于悲伤,该来的总会来,该去的总会去,你本来就不该有这段缘,是你自己姑息了你自己。如今缘已去,你现在不放,更待何时?”
陈一玄一番话说得八戒心里不服,想道师父是局外人,看得清是清,却不理解局里人的痛,这忘情又跟做梦不一样,梦里再惨,醒来就什么都忘了,白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丝毫不受影响,又听师父说自己姑息了自己心里更是不服,他觉得他和肖玉这段情是上天安排的,只不过上天又安排他们以这种方式结束,没有什么好的结局罢了,心里不服师父说他不该有这段情。
八戒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敢说,只应道:“师父说的极是,我一定忘了肖玉。”
陈一玄大师父见八戒这样说,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心里不服,于是继续训导,以巩固战果。
陈一玄道:“朱借,你看肖玉来后给我们惹多少事!她信里已经说得明白,以前陷害乔喜、秋如的事,不仅有她,你也有份,现在你这个样子,我也不打算惩罚你了,你以后就乖乖在茶馆做事,以后石生有什么事需要你帮忙,你要鼎力相助,共度难关,懂吗?”
朱借听师父不再追究他的责任了,心里松一口气,觉得对肖玉的事情也减了许多,身上觉得清爽不少,擦干泪痕说了声“懂了”。陈一玄又道:“我担心的是,肖玉跟的这个人不太可靠,这个人能拐肖玉去,也能拐到别的女孩子啊,只希望他能对肖玉好就行,怕就怕,肖玉到最后弄个人财两空啊!”八戒吃一惊道:“不会这么严重吧!”心里不再悲伤,只希望肖玉以后能在那生意人哪里过的好点。
悟空等人看八戒没什么事了,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师父让他来帮忙以防他上吊、抹脖子、跳河、跳楼、喝农药等等,怕他寻短见,没想到一样也没使上劲,害得他连忙都帮不上,心里想这呆子倒是挺坚强,想通了,便没事了。
悟空见八戒没事了,想到跟陈一玄的隔膜也没有,觉得实是双喜临门,要庆祝一下,正好快到晚饭的时候,便让小玲和秋如做些家常菜肴,又差沙义净去买了流行的饮料预备给两个姑娘喝,又买了两瓶酒,及三只熟鸡,等晚饭使用。晚上几个人便坐了桌,算是师徒复好庆祝了一番。悟空,八戒几个人都开了荤,喝了酒,小玲和秋如也喝了一些酒,独独陈一玄不想破戒,悟空想办法非让他师父破戒,便对众人道:“大家看,陈大师父不肯喝酒,以前我可见过他偷偷喝过的,今天是不是也得喝啊?”众人皆称是。
陈一玄笑道:“石生,你尽胡说,你什么时候见我喝过酒?朱借和义净就是你带坏的!”仍旧不喝。
小玲劝道:“师父,你看你落后了吧,现在是什么时代,听说现在和尚都可以娶媳妇,你喝点酒怕什么啊!”众人又称是,陈一玄拗不过,端了酒杯说了句:“你们呀,真是怕了你们了!”又说仅此一杯,再不多饮,众人也不再勉强陈一玄多喝,几个人似劫后重逢般狂欢了半个晚上。
悟空和秋如怕徐兰担心,所以仍回了徐兰家去,其他人各归住处,乔喜趁着酒性回了家。临走时,陈一玄问悟空和秋如以后能否回茶馆,悟空和秋如却道还是先经营着秋生早餐店以后有机会再回茶馆,陈一玄应允,望着悟空和秋如离去,心里释然,往日积久的困闷一扫而光。走了肖玉,换来茶馆的安静,又和悟空和好了,心里单想着明天继续给八戒做工作,让他彻底忘了肖玉。想好这一切,便上楼睡了。
这一夜倒睡得实在,直至早上小玲喊吃早饭,方醒,想是以前心事重重,连个安稳觉都没得睡,越觉得肖玉离开茶馆是是十分正确。
吃饭时,见八戒没什么异常,心里放下担子来,不过看到八戒眼睛有点红肿,想他必是昨天下午哭的,但觉得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又想可能是晚上睡觉前又哭了一番,遂问八戒是不是有这事,八戒啃着馒头,低头默认,陈一玄见状骂八戒没出息。
八戒嘟囔一句:“哪能说忘记便忘记的,这么深的感情一下子没了,换谁谁也受不了!”陈一玄心里也觉得八戒说得有理,换谁谁都不会好受,心里突然想起自己取经之时,在女儿国的事了。
要是换在现在,再遇到那女儿国的国王,恐怕也会把持不住的,又想那女儿国的国王对他痴心一片,宁愿让贤,让他做国王,她做妃子,想着女子也是一个痴情的奇女子,他若是个俗家之人必定会娶她为妻,觉得她是一个值得一辈子相守的好女人。想到这里,便能设身处地为八戒想了,能感受他的痛苦了,想在女儿国时,自己心里也不是硬石一片,看着女国王对自己那般好,自己还是动了一些凡心,只是自己心里不敢承认,自己又一心想为东土大唐取得真经只能挥手斩断情丝,去成就事业。
又想对于一个凡人来说,江山、美人似乎两者很难抉择,去打江山,便有可能顾不上红颜。留不住情感,又有人说:“爱江山,更爱美人。”把美人看的比江山重,想来是至情之人。
陈一玄想着自己属于哪一种,一时自己也不能确定自己是前者还是后者,转眼又想自己是个神仙想这些红尘之恼事干什么?江山美人对于他来讲又似乎成了一个虚幻的词,他更愿意古灯青佛,在冷寂之境中诵读佛法,以扬佛性。
看来,他天生是干这一行的,没办法,幸好开了这个茶馆,让他了解到了纷纭的红尘之事,也幸好他只是个和尚,只要出淤泥而不染就行了。对于情缘,他是没什么想法了,只要能在这现在的凡间做些事便满足了,至于徒弟们有何缘,他不管了,任由他们去,他们的缘,他相信那是佛祖特意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