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时的马匹停在王府后门的一座树林里。苏枝若抱着陈尧轻盈的身体,朝树林走去。
“姐姐,姐姐……”陈尧轻轻唤着,气息微弱。“我这是在哪里,我是不是要死了?”
“尧尧,别说话。你不会死的。姐姐很历害,是不会让你死的。我们现在去找大夫,你一定要撑下去。”
“姐姐,尧尧就想证明,尧尧可以为你去死。你什么时候都不要丢下尧尧。男人,靠不住的。”
“尧尧,你别说了。姐姐会永远和你在一起。再也不会相信任何男人。”
苏枝若将陈尧扶上马,自己也上了马。
“尧尧,抱紧姐姐,我要上路了。”
苏枝若决意一路下南诏,沿路为遍寻名医,为尧尧看病。苏枝若连夜出了城,一路行去。又不敢走快,担心路上颠簸会加快陈尧体内的毒性运行。
第二天她便在京郊买了一辆马车,将陈尧放在马车里,自己架车。
离开京城地界的时候,苏枝若心里默默的祈祷:一路生死与共的兄弟们,祝你们平安。
苏枝若一路遍访名医,大夫看过多少,苏枝若己经记不清了。所有的大夫都对这种毒药束手无策。也有大夫准确的说出了,这种毒来自南诏。
路上行了有大半个月,终于近了云南境。
虽未进入盛夏季节,太阳己经非常毒辣了。越进南方,湿气越重。
苏枝若每日顶着头顶的烈日赶车,每天汗湿透衣衫,却混然不觉。中了毒的陈尧,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每日躺在车里,多数时间在昏迷与昏睡中度过,少数时间醒来,苏枝若也在赶车。直到晚上投宿客栈,遇到陈尧有意识是,要喂她吃饭,替她洗浴,还要陪着她说话。每隔一段时间,还要替陈尧翻身,以免她身上长了褥疮。
6风雷给她的药瓶里的药越来越少。苏枝若知道,这些天,就靠这个药,维持着陈尧的性命。一旦这个药吃完了,苏枝若不敢想。
苏枝若觉得好累!不是因为不眠不休的赶路辛苦,而是她很心慌,担心没有找到能治好这种毒的大夫,陈尧就坚持不住了。
这天,仍旧烈日当空。苏枝若在挥汗如雨的驱赶着马车。忽然听到陈尧在哭。
她停下马车,进到车里,“尧尧,怎么了?”
“姐姐,我刚才做梦了。我梦见姐姐不见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陈尧哽咽地说。
“尧尧,姐姐不会丢下你的。”
“姐姐,你抱抱我好吗?”
“姐姐一身臭汗,很脏。”刚才迎着风架车,还不觉得。现在停下来,额上的汗珠像水一样汇成一条条河流下来。
“姐姐,你都是为我累成这样的。我不嫌姐姐身上有汗。”
苏枝若抱住陈尧。直到陈尧渐渐平复下来,才说:“我们离南诏很近了。到了南诏,我们找最好的大夫,一定能看好尧尧的病。”
中午时分,苏枝若在镇子里一间客栈门前停下马车。然后进客栈去打些水,买些瓜果吃食。走进客栈却被里面吃饭的几个食客的聊天所吸引。
“听说没有,前不久又有人进五柳山去找五柳老人看病,进去了就没出来。村子里又组织十多名壮年汉子进山,进去了也再没回来。”
“唉,该不是闹鬼,被鬼害了吧?五柳老人快有半年没出山了吧?以前可都是一个月出山两次的?”
“要是这五柳山里有鬼,这五柳老人还能在山里住那么多年?”
“我听人说,这五柳老人,他不是人。是妖。你想啊,一个人医术高明到什么病难不倒他,又长年隐居深山,不许别人进山找他。每隔半月出山一次诊病三天,这种人不是妖是什么?弄不好,五柳老人妖性大,将进山求医的人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