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非千金 章六十九、证人证据

作者 : 馥郁芳菲

此言一出,在场的除了皇帝,其他人都是悚然一惊,季优的手在水袖中握得死紧,脸也渐渐失去颜色,她紧张的望着镇南大将军,看他自怀里取出一把匕来,她还记得那匕下的穗子是自己年幼时亲手编织的,红色的穗子刺疼了她的眼睛,她下意识的想去夺回来,眼角余光却看到爹爹严厉的神色,她才死死的按紧自己蠢蠢欲动的双手。书

这匕在无花池时就已丢失,当时她找遍了每个角落都没找到,没想到现在却做为自己的罪证出现在这里。

季谦见到那匕时瞳孔收缩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镇定,冷眼看着镇南大将军还有什么招术。

镇南将军向前走了一步,将拿着匕的手举在半空,向皇帝道:“皇上,这是太子殿下曾送给季小姐的订情之物,”他话语一顿,见皇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他才接着道:“前些天微臣派下属前去边关送粮,竟有临安城意外的拾获此物,因为上有太子殿下的名讳,微臣不敢马虎行事,于是暗中调查,才得知此物是太子殿下赠予季小姐的,微臣生怕季小姐有个闪失,特命人在临安调查,没想到结果却大大的出人意料,在季府养病的季小姐竟奇异的出现在卫国国都,还当了神女,此事事关重大,微臣不敢对圣上有任何欺瞒,因此特来禀报圣上,请圣上裁夺。”

这番话说得于情于理,皇帝抚着下巴点点头,齐渊见状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镇南将军,然后上前一步道:“父皇……”话未说完,皇帝已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皇帝抬头看向季优所站立的地方,见她紧紧咬着下唇,他朗声道:“小优,你有何话可说?”

季优见皇帝点名要自己解释,她压下心里的慌乱。蹲着身子福了福道:“启禀圣上,臣女年前丢失了这把匕,心疼之余还一直吩咐下人们寻找,没想到是被镇南将军拾获,臣女在此先谢过大将军寻回之恩了。”季优不为自己辨解,在谢过镇南将军的同时,也为自己开月兑。一番话说得镇南大将军脸色时红时青,五彩斑斓的色彩让人叹为观止啊。

皇帝眼中闪过赞许的神色。遇事沉着冷静,面对问题不直面迎击,这就是太子妃甚至是将来的皇后都需具备的素质,今天这一考验,她算是合格了。齐渊眼里也闪过狂喜,没想到他地小优会这么漂亮的回击。刚才他算是白操心了。

季谦微微松了一口气,自己一直小瞧了小女儿的能力,以为她只会闯祸,可今日却让他改变了这种想法,松气之余他又感叹。为什么她不是个儿子?

镇南大将军气得吹胡子瞪眼,可他必竟是有备而来,怎么可能让季优三言两语就将此事摘得干干净净,“这么说季小姐是不承认了?”

季优扬起眉毛看着他,“我都没出过京都,又何来承认之说?”

“好。季小姐既然不肯承认。那么我只好请人证了。”他说完。冲着皇上又一揖道:“圣上。请容微臣请人证。”皇帝点点头。眼里闪烁着兴奋地光彩。戏越演越精彩了。哎。宫廷内沉闷了如此之久。总算让他看到朝中两大巨相斗了。也算是为他烦躁地皇帝生活增添调味剂。

此时众人若知道他心里地想法莫不气得吐血。镇南大将军得意洋洋地转身出去请人证了。季优待在原地。想着自己跟他一无怨二无仇地。他干嘛死咬着自己不放。但想到人证。她心里又有些担心。季府上下谁不知道她落跑过?

思及此。季优抬头瞥了一眼季谦。见他安抚似地向自己笑笑。她才放下心来。想必爹爹已有妙招对付前来地人证了。

齐渊却没料到还有所谓地人证。在卫都见过季优地暗卫全被他格杀殆尽。难道还有漏网之鱼?虽然齐渊不相信会有漏网之鱼。但看镇南大将军一脸笃定地神色。他还是小小地担心了一把。抬头仰望着高坐在龙椅上地父皇。看他双眼闪闪亮。他突然有种错觉。父皇是很期待今天地对峙地。

皇帝见自己地儿子狐疑地看着自己。连忙整理好自己地神情。又恢复成原先地严肃。齐渊眨眨眼后。看到地又是一脸严肃地父皇。他摇摇头。就说自己刚才看花眼了。还真是看花眼了。

过了一会儿。镇南大将军带着一名绿衣长裙地女子回来。出现在世上最尊贵地人面前。她脸上没有一丝自卑与不自在。她神情淡然地扫视了在场地人一眼。目光在掠过季优时微微闪动了一下。然后又是一片沉静。“民女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季优在看到她时差点惊呼出口,西媛?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她的神情看起来好像不认识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渊见到来人是西媛,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他想如果是西媛,应该就不会出什么事。皇帝撑起身来打量着她,半晌后才问:“你在卫都见过季优?”

媛扫了一眼季优,很诚实地回答道。

皇帝挑挑眉,看向季优的眼光深邃而复杂,“小优,你可认识她?”季优抬头去看了一眼西媛,她不知道西媛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但此时自己却不能承认认识她,否则,自己就算开月兑了罪名也会得个欺君之罪。

“我不认识她。”季优命令自己毫无感情的回答,这次连瞧都不瞧她,抬头对上皇帝的眼神坚定,似乎自己真的不认识她。

皇帝淡淡一笑,和蔼的脸上闪过一抹杀意,他扬声道:“来人,将此女拉下去砍了。”众人闻言皆一愣,季优刚想上前求情,却被镇南大将军领先一步,“皇上,单凭季小姐的话就定夺西媛的生死未免太草率了,不如……”

“爱卿你是在指责朕办事草率了?”皇帝的声音略微高昂起来。镇南大将军惶惑地作了一揖道:“微臣惶恐。”

“罢了罢了。”皇帝站起身来摆了摆手,“朕也累了,此事就交由太子处理吧。”说完转身走向垂帘,走了两步又顿了顿,冲着季优慈爱地道:“小优,今晚留在宫里陪朕吃晚饭。”

季优闻言嘴角微不可察的撇了撇,虽然皇帝表现得很热络很信任她地样子。但是她心底很不安,仿佛在这样平静地表相下正酝酿着巨大的风暴。心里虽然不情愿,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季优福了福身子低声道:“是,皇上。”

皇帝点点头然后消失在垂帘之后,镇南大将军还想再说什么,想了想又没将话说出来。皇帝如此做明显在护短,就算季优承认了所有过错,恐怕最后承担罪责的也不会是季家人。

齐渊知道这是父皇对他的信任,眼见父皇的身影消失后,他转过头来面对着四人。“大将军,可否将匕交给我看看?”

镇南大将军犹豫了一下,终究将匕交给了他,齐渊拿在手里细细端祥,然后突然惊叫了一声,“咦,这不是我送给小优的那把匕。”

镇南大将军眼皮一跳,他就知道齐渊会护着季家,但仍是不甘心自己就这样失败了。他上前两步拱手道:“殿下何出此言,这不就是那把匕吗?”

“我说不是就不是。”齐渊任性的瞪了他一眼,反正自己在这些大臣心中就是不学无术地,现在不防抵赖过去。反正这事自己又不是第一次干。

镇南大将军一时无语,他就知道皇上将此事交给太子处理就有意偏袒季家,但却没想到太子竟会这样明晃晃的袒护,看来自己此次是碰到钉子上了。

西媛在一旁看着这场闹剧,她没想到皇帝会如此偏爱季家,有人证物证都无法动摇他地信任。传言不是说齐国皇帝多疑么。为什么真实跟传言相差这么远?

“既然太子殿下认为不是就不是吧,是微臣没搞清楚。”镇南大将军有些心灰意冷。这样的仕途似乎不易再走下去,可是让他放弃多年打拼下来的功勋他委实又舍不得,于是只得委曲求全,就算此次不能扳倒季家,他日他会准备得更充分,让他们都哑口无言。

“既然是误会一场,那大家就散了吧。”齐渊巴不得镇南大将军自己放弃找季家的麻烦,一听镇南大将军的话,他立刻宣布解散,反应如此之快不由得让人心生猜疑。

镇南大将军长长叹了口气,无奈的看向西媛,西媛撇撇嘴,连礼都不行就向外走去,她跟黑曜先一步到达齐都,正到处打听季优地消息时,却听到传言说季优将嫁与齐国太子为妻,黑曜听到这个消息沉闷了两天,那晚他得知季优将要回府,他们俩特意在季府外等待,可等回来的却是一辆皇家马车,马车里走出来的赫然就是失踪几天的季优,然后跟着她钻出马车的就是原齐,也可以说是齐渊,现在地太子殿下,当晚回去后黑曜就将自己关在屋里一声不吭,而她也对季优很失望。

正好镇南大将军派人来请他们,说曾有过一面之缘,她当时整颗心都挂在黑曜身上,哪有那个闲功夫去理这个莫明其妙出现的人,可后来那人却叫人来传话可以破坏这场联姻,她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对他们的事了解的一清二楚,最后还是瞒着黑曜出去见他了,镇南大将军很客气的接待了她,并且说出两人联合的计划,她最初还担心因此会让季优获罪,但镇南大将军再三保证皇帝非常信任季家,最多禁止他们出入,绝不会将他们怎么样的,所以她才跟着来了,刚才季优说不认识她时,她的心突然一痛,原来为了嫁入皇家,她可以不惜丢弃两人的友情,看来之前都是她太高看了她了。想到这里,西媛地脚步越走越快,她离开客栈这么久,黑曜没见到她想必会担心吧。她刚走出御房,背后就传来熟悉的呼唤声,她脚步一顿,却没有停下继续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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