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皇宫御书房内,齐国皇帝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从边关送来的加急件,手指有节奏的击打着桌面,桌上的奏折上血荐两个字刺得他眼灼灼生疼,那是云州城的守将李得厚冒死荐上的血书,奏折内无非就是卫军如何骁勇善战,云州百姓抵死顽抗,可城内已断水断粮几日,余下的物资已撑不了多久,他冒死请派大军支援,齐车皇帝没能想到的是,卫云回宫登基后竟然有这么强的号召力,这让他一统江山的大业出现了许多意外。
齐国皇帝皱着浓眉,皇宫这几日一派喜气洋洋,就为了在三天后迎娶太子妃入宫,但是此时此刻他已没了那种喜悦之情,他是一国之主,不可能为了成就儿子的儿女情长而耽搁了大事,所以当他接到这份急报时已差人去请齐渊来御书房议事了。
不一会儿,就见齐渊满脸不愉的走了进来,向他行了一礼道:“父皇急匆匆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齐国皇帝未说话,眼神中不满已尽显,自己这个儿子太不成材了,竟然为个女人如此惶惶不安,这是做大事不需要的儿女情长,他总有一点会被这儿女私情给拖累的。
齐国皇帝心里担心,却不忍过多斥责他,看他脸上已有憔悴之色,便道:“小优还未醒?”
齐渊脸上闪过牵强的笑意,“回父皇的话,小优已经醒来了,不过刚刚又睡过去,太医说她清醒过来就月兑离了危险,对了,父皇叫儿臣过来所为何事?”齐渊仍是没忘记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齐国皇帝皱皱眉,但看他一副心思都在国事上也不好说什么,示意一旁侍候的太监拿起奏折呈给齐渊,齐渊接过托盘内的奏折,被血荐二字吓了一跳。他匆匆打开奏折,被里面的朱砂红字给刺痛了眼,他不相信的望着自己的父皇,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云州守将李得厚的实力可是不容小觑的,可现在他却被困愁城,如果他们再不想办法应对。云州城就要失守,而云州城失守就意味着齐国很危险了。
齐国皇帝只是挑挑眉,他也没想到卫国实力竟如此雄厚,他一直以为德宗帝昏庸无能,宠信宦臣使得卫国上下臣心涣散,国力日渐衰败,可是没想到卫云地回国当政竟然有这么大的号召力,卫军势如破竹攻下了临安城附近的源州,现在直奔云州而来。这当中虽有他们故意诱敌的因素存在,但是现在敌军士气大增,再有新皇亲征。那威慑力已不可同日而语,现在他们若没有良策,就只能坐视云州失势,这无疑是更让齐国摇摇欲坠。
父子两都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齐渊这几日虽也上朝,可是早已心不在焉,现在一看事情出乎自己意料之外,顿时有些慌神,“父皇。云州城绝不可失势,当日我们计议是以源州做为诱导,诱使卫军以为能很轻易的取下城池,从而放松战斗力,可如今看来是我们低估了卫军地实力,如若此时失去了云州城势必让我们的军队委靡,从而让敌军士气大振,这对我们来说非常的不利啊。”
齐国皇帝哼了哼,难得他还没被爱情冲昏头。知道此时的利害,“皇儿既然如此说想必是有良策了?”齐国皇帝决定再不任齐渊如此坠落下去,他要逼他以国事为重,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等他们夺得卫国一统大业后,他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齐渊心底一震,现在云州城内的将士们死守着,如果不出意外十天之内就会被卫军攻破城池一举拿下,而此时他们要调派兵力已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且大队行军恐会引起百姓惊慌。是以现在最好是他带领亲随以及齐国早先预备的铁甲军前去解云州之危,太子亲征必能让士气大增。如此也许还有胜算,齐渊思及此拱手对齐国皇帝道:“父皇,儿臣恳请父皇允许儿臣亲去解云州之危。”
齐国皇帝闻言站起来。他也有这个意思。“好好好。不愧是朕地儿子。虎父无犬子。来人。将朕地战袍取来!”齐国皇帝地声音里有着赞许。齐渊这样地话让他心里一松。至少他地儿子还没因为情感而绊住了一统天一地心思。他边吩咐人去取战袍边踱步到齐渊身边。拍着他地肩道:“渊儿。你能如此明快地做下决定父皇感到很宽慰。这场战争是我们期待已久地一统天下之战。你从小就有这样地雄心抱负。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可因为儿女私情就被羁绊住。你要知道。做大事不可拖泥带水。父皇希望这一统天下地路是由你亲自走出来地。这样当有一天父皇年华老去。你坐上了这龙椅你才会觉得特别安稳。”
齐渊默默点头称是。可是刚才决定以后他突然想起正脸色苍白卧病在床地季优。三天后就是他们地大喜日子啊。可是如今他却要出征。他心里有多不舍多痛无人能知。“父皇。出征之前儿臣能不能先与小优完婚?儿臣想儿臣以一个新郎地身份去打这场仗。儿臣心里也能安稳些。”
齐国皇帝皱皱眉头。云州城之危迫在眉睫。而自己地皇儿此时还想着大婚。他也知道即使战事再急也不过这几日功夫。但他地心就是难以踏实下来。而且国之将乱。身为太子不思为国民担忧只一心记得自己地大婚。这样传出去多少让云州百姓寒心。如此一来云州城地失势就再也无法避免。可是他明知道这事容不得他们任性。但看到齐渊一脸期盼地望着自己。他只是叹了一口气。“孩子。你可知道在这种危急关头成亲会带来多少负面影响。这不仅让百姓寒心。还会让云州城抵死顽抗地将士们寒心?”
齐渊脸色一白。但想到季优如今苍白着脸躺在床上地模样他就忍不下心就这样弃她而去上战场。而且他心里很不安。仿佛自己这一走就永难与她再相见。所以他才急急地要让季优成为皇家地人。这样不管她走到哪里她都是齐国地太子妃。他齐渊地妻。可是这样地心思他如何能跟父皇言明。如果让父皇知道他心里地不确定感。他又将会如何看待自己。自己一生高傲。如今却对一个女子都把握不住。那么他又如何领兵打仗?
齐渊地这些心思只在一瞬间。他知道父皇不会轻易答应他。但是他必须在走之前让季优成为他地妻。这样他地心也才能安。想到这里他突然跪了下来道:“父皇。儿臣知道儿臣如此做会让云州城地百姓与将士寒心。但是儿臣如若不举行完婚礼。就算是远在云州也没办法安心。父皇。儿臣求您成全儿臣。”
齐国皇帝非常溺爱自己地独子。说来也奇怪。自从皇后生下渊儿后他地其他嫔妃都只能生下儿子。所以他后宫佳丽无数。可是却再也无人能替他生下儿子。而他也对这唯一地儿子非常喜爱。不仅是因为他冰雪聪明。还有他身上能时不时看到自己地影子。所以此时看他跪在地上请求自己。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地就同意了。
“好,朕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朕,婚礼完毕就立即上路,不可再耽搁一分,云州如果失守,对我朝有着非常大的打击,此事你还要好好定夺,另外这几天你清点一些要带去的将士,婚礼的事儿都交给你母后打理,朕不希望你将过多的心神放在此事上,明白吗?”齐国皇帝无奈的看着自己这唯一的儿子,他想称霸天下的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儿子,他做为一个父亲想要送他整个天下,而这个心愿却一直未能达成,所以致使现在渊儿必须亲上战场夺得属于他的东西。
齐渊见父皇答应了他的要求,他激动的向齐国皇帝行了一礼,其实在他心中他觉得自己还要费番唇舌才能让父皇答应,没想到愿望实现得太快,竟让他有些惶惶不安起来,“谢谢父皇,谢谢父皇。”
齐国皇帝亲乍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道:“渊儿,你是朕的心头肉,你的要求父皇怎么可能不答应,只是希望这事低调处理,莫要让云州城得到消息,否则那后果绝对难以想像的,现在暂时委屈一下小优吧,他日你从战场上凯旋归来时朕再为你们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齐国皇帝虽然未曾言明如何委屈季优,但齐渊略一思索也想了个大概,他想要再说什么时,殿外却传来脚步声,齐渊只得作罢,来人正是刚才被齐国皇帝派去取战袍的近侍,他捧着一副黄金铠甲走了进来。
“皇上,铠甲奴才取来了。”那近侍向齐国皇帝行了一礼,然后将铠甲捧到齐国皇帝面前,他的手有些微的颤抖,想来是拿久了这铠甲而累的,但在皇帝与太子面前他又不敢露出丝毫不妥来,只得强自忍耐,正当他觉得两手酸麻得快拿不住铠甲时,他的手上一轻,铠甲已转移到齐国皇帝手中。
“渊儿,这就是朕当年南征北战时所穿的战袍,当年正是有了它朕所向无敌啊,就连卫国那老头都不是朕的对手,只是当年一事终究成了朕心中一辈子的遗憾,竟然没能与他分个胜负出来,今日朕就将它赏赐给你,希望它能陪着你在战场上一展雄姿,让那些卫人好好瞧瞧我们齐国的能人异士。”齐国皇帝举着那金灿灿的战袍慷慨激昂的说着,其实他一直都想延续二十年前的遗憾,奈何天不从人愿,当年因为某些特殊情况那一战竟未能打完,两国纷纷撤兵,而如今他已老了,这战场就只能留给这些后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