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现的时候没有任何征兆,虽然像他那样的男子,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刻都是鹤立鸡群,大象立猪群般出类拔萃的人物,可是还是没有任何人能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他好像一直就站在那,只不过没有人看到而已。
他黑衣黑裤黑皮鞋,戴着墨镜,整个人看起来就如黑暗中的使者,但却很奇异地让人眼前一亮,然后心跳加。
他很酷。
极酷。
但是大家一致公认的最酷的还是他身边的那位小女孩,虽然她只剪着没半点吸引力的短,穿着一点也不性感的小皮衣,还有毫无创意可言的短裙,但是,她的手里面捧着一盆雪兰。
含苞待放的白色雪兰。
像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像一位天生丽质的少女,像一枚起死回生的冰山雪莲……每一个看到它的人都会有不同的感受。
(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它叫里香兰,因为当它绽放的那一刻,里面蕴含的香气会突然间的散,这香气可以让你忘掉尘世间的所有烦恼,让你放下所有的感情,只有死人才没有烦恼,也没有感情。
任何东西都可以用来杀人,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心狠。
包括手枪和兰花。
——帅歌吟)
帅歌吟眼皮有些颤。
他忽然想起,在博物馆里面制造混乱的那两个身影莫非就是他们俩。当时虽然看不清,可是他却感觉得到,当时他们就是这么突然间就冒出来了。
这两个人出现的确让人心跳。
尤其是白衣美女的黑袍随从们,一见到这两个人,都一齐跳下骆驼,紧张的护在白衣美女左右,森严戒备。
便在这一瞬间,黑衣男子突然开始行动了。
他像在云中漫步,以一种极为优雅的姿势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枪,一把黝黑古怪的长管手枪。
当白衣美女的黑袍随从们刚要有所动作之时,手枪中的子弹已经向他们扑来,像毒蛇一样的钻进了他们的体内,**他们的血液,吞噬着他们的生命。
子弹在他们体内爆炸,使他们看上去像春节时绽放的礼花。
帅歌吟和冷美菱都没想到这变化竟然如此之大,他们根本来不及阻止。
然而事情远非如此简单,这些黑袍随从虽然一个个被子弹击穿,却显示了令人惊讶的生命力。
一个被子弹击穿大脑的黑袍随从站了起来,朝黑色的杀手冲去,跑了十几步以后,他的头突然不见了,接着身体也不见了,但他的一双腿却继续奔跑,而且好像有生命一般,能避过其余的子弹,直到最后像蜡烛一样的溶化在地上;另一个黑袍随从更厉害,脖子以下的部位都没了,只剩下一个脑袋还能自己往前滚动,龇牙咧嘴的要噬咬黑衣杀手,结果又像钢铁灼烧般被溶化;还有一个黑袍随从一只手断了,那手落到地上之后还自行往前爬去,然后慢慢溶化为一滩液体……
“难道就是他!”看到这情景,帅歌吟只觉得惊心动魄。
这个黑色的杀手竟然拥有能让人类细胞分解的高级武器。那么研究《生命天书》的科学家,蒙巾敢死队,餐刀,恐酷……莫非就是他杀的,《生命天书》难道就落到他的手上,他到底是谁?
而黑袍随从们的身体似乎每个部分都能独立存活,他们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生命力?他们是什么人?白衣美女就是卡依族的圣女吗?那个自称自己是世界上最神秘的女人的老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她为什么要出卖自己的**?圣女为什么要买她?……
这些问题在帅歌吟的脑海里像光碟一样的飞旋转。
黑色杀手的枪已经溶化了五个黑袍随从。
但另外五个黑袍随从却以飞一样的度扑到了他的身边。杀手并不惊慌,只是温柔的看了身边的小女孩一眼,小女孩微微一笑,笑得很甜。
她眼中射出冷冽的历茫,刺向手中的那盆兰花,兰花花蕾突然绽放,一阵醉人的香气弥漫开来,五个黑袍人顿时倒下。
“砰砰砰砰砰!”黑色杀手对着他们开了五枪,黑袍随从身上绽出火花,整个身体迅销溶,变为一滩流质。
场面这时已经是混乱不堪,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奔跑汇成了世界末日的景象。
大亨在保镖的保护下惊慌失措的往自己的座机上赶,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醉人的香气四散飘动,钻入鼻孔,使他们都进入了自己的梦境。
只有一部分没有闻到兰花香味的人能跌跌撞撞的奔逃。
黑色杀手对这一切全都视而不见,他的枪口已经缓缓的对准了木梯上的白衣美女。
瞄准镜中的十字正印在白衣美女的眉心之上。
白衣美女依然平静的站在那,仿佛没感到死亡的存在,她只是无限伤感的看着溶化了的属下,微蹙的眉头有若西施般的动人。
黑色杀手的食指微微扣动扳机。
“嗖!”
就在这时,一柄银色的飞刀闪电般朝黑色的杀手的背心射来。
杀手似乎有所感应,快转身,扣响扳机。
“砰!”
子弹和飞刀激烈的碰撞,爆出的火花灿烂辉煌。
飞刀朝一旁飞旋出去,“啊!”叉中了某个无辜者的臀部。
白衣美女猛然一惊,仿佛从死亡的恐惧中恢复过来,飞刀的光芒使她眼前一亮,她慢慢的抬起头,她看到了那飞刀的主人,啊,是他,他长得好帅,英俊中带着冰一般的冷酷,潇洒中带着温柔的沉默,是他救了我,是他救了我,她喃喃自语,心头一阵狂热。
男子冷峻的目光朝她一瞥,她顿觉心神俱醉,心如小鹿乱撞,脸颊晕红如天边的晚霞。
他潇洒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粒尘埃,竟挥出了五柄飞刀。
五柄飞刀像流星一样直取黑色杀手的喉头、眉心、心脏、脾脏、十二指肠,五个要害部位。
黑色杀手枪口一动,砰砰砰砰,对着五柄飞刀连开了四枪,其中射向眉心、心脏、脾脏、十二指肠的四柄飞刀几乎同时被击中,像受伤蝴蝶,飞旋落下。
第五柄飞刀距离他的咽喉只有十厘米了,眼看来不及再掏枪,他身体后仰,一个潇洒的后空翻,待站定之时,上下牙之间已牢牢的咬住了那柄飞刀。
他轻轻一吹,飞刀如天上飘落的雪花,轻轻落到地上。
这时候,他才看清,眼前站着的是一个英俊男子,戴着绅士礼帽,嘴角有两撇秀气的小胡子,修长的手指正漫不精心的**着一柄小小的飞刀。
飞刀映着火光,闪出迷离的色彩,在他眼前眩目的跳动。
除了冷美菱谁还有这么出神入化的飞刀,谁还有这样摄人的气势。
“你还有一颗子弹。”冷美菱冷冰冰的道。
“不知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子弹快。”黑色杀手的声音仿佛更冷。
“我也很想知道。”冷美菱说。
“子弹的度通常比飞刀快。”黑色杀手说。
“飞刀是没有度的。”
“那岂非就是死。”
“死岂非也就是永恒。”
“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黑色杀手的眼中闪过一道异光,透出宇宙的深邃。
“名字有如浮云改,过眼云烟聚散来,说不说又有什么分别呢?”冷美菱的眼睛就像清冷的月,浸着透明的美。
“本身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黑色杀手说。
“尘埃若在凡尘外,几把风云朔水来。”冷美菱说。
“若不是今天我有任务在身,我一定与你煮酒论英雄。”
“可惜今天我只想留下你项上的人头。”
“茫茫人潮海流,我孤独的行走,永远陪伴我的只有这颗人头,我不能把它留给任何人,我只能把它留给我的狗。”
干燥的气流形成一道旋转的风,吹得两人衣抉飘飞,黄尘在空气中游动,两人的眉梢眼角竟然像千年岩石一样静谧的凝定在刹那。
“出手的时刻到了。”
“那你为何还不出刀?”
“刀在,刀在心中,你为何还不出子弹。”
“弹在心中,变幻无穷。”
于是两人对视。
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中相遇,仿佛闪起一道电光。
(每一个杀手都是一个哲学家,每一个杀手背后的女人都是一个小女孩,每一个杀手最大的对手都是一个让他心动的女人。
——冷美菱)
(就在我们目光相遇的那一刻,我觉我的心猛然跳了一下,我知道我已经喜欢上他了,可是为什么他会是个男人呢?可惜我命犯天煞孤星,注定无伴终老,孤独一生,就算是男人,我也不可以喜欢。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黑色杀手)
冷美菱和黑色杀手眼中的瞳孔同时收缩。
火光映红了他们酷颜,也加了白衣美女的心动。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一看到他,我的眼神就再也离不开他的身上了,他就像是我梦中的白马王子,那忧郁的眼神,神奇的飞刀,和他酷酷的话语,使我的心一下一下的在温柔中荡漾。
——白衣美女)
她痴痴的看着冷美菱,脉脉含情,娇羞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