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的这一手虚空传送非同小可!冼飞龙在半空中翻滚飞渡,跨过高山,越过田野。直至大荒山东南方数千里外的香江市上空。正所谓一方天空一方天气,香江市这时候乌云密布,阴霾的天空内伸手不见五指,地面上的急奔走的车辆人群也更加看不见天空中狼狈翻飞着的冼飞龙。
他努力地稳住身形,师傅传送的那股气劲已经消失。身形已经是逐渐由抛物线变成急下坠了。他紧闭着嘴巴,狠命地提气轻身,消减下坠之力。终于接近地面了,“嘣”的一声响,他跌落在一个臭气熏天、堆满垃圾的坑洼内。
“师傅啊!这是什么地方啊。”身体剧烈地疼痛,他的神志一松懈,随即晕了过去。晕过去后,体内的元识备份慢慢溶解了丝毫,若有若无的真气,慢慢修复他那破损的躯体……
这正应合了师傅所言,从哪里来就到那里去吧!五岁时师傅从垃圾堆旁将他捡上山,八年后将他扔回去,也是回到垃圾堆中。命运怎么那么衰!可惜飞龙暂时没有这个念头。他正处于幸福的晕迷中!
三天后,一辆载满垃圾的大卡车过来了。“轰隆隆”,一大车垃圾铺天盖地地倒下来。冼飞龙的手脚正好有稍稍动弹,倾倒下来的垃圾瞬间将他盖得严严实实。他头一歪,神识又回到了身体内……
中午时分,几位身材矮胖的中年大婶拖着黑色的大袋子,走进垃圾池,她们在那寻找能够回收的宝贝。她们的棍棒极快地挑拨着,手脚麻利地将看中的东西扔进身后的大袋子中。
一位花格子上衣的大婶道:“听说阿香上周跳江自杀了。”
另一位挑着垃圾的大婶头也不回地道:“她活该!大家都是捡垃圾出身的,那个死美国佬会看上她?还不是骗了她一个个易拉罐换来的钱。嗬!她以为自己能够攀上金枝,变成了金凤凰!我呸!还不是贱命一条。”
其他的捡垃圾妇女也附和着道:“是啊!也不找把镜子照照自己,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活该!”
有一位白色衬衣的妇女,她戴着破烂的手套,用木棍拼命挑挖着垃圾堆。她手中的木棍好像被什么缠住了,她用力一捅一挑,结果垃圾飞舞,冼飞龙乱蓬蓬的头给他拨开了,露出了肮脏的、紧闭着眼睛的脸庞。
――居然埋藏着人!妇女惊骇的退回几步,她伊呀呀地惊叫起来:“哎呀呀!有人啊!有死人啊!快走啦,这里埋藏着死人啊!”
她一边叫一边跳,其他的大婶也惊恐地望过来。见到冼飞龙一动也不动的脸庞――果然是有死人!“唉呀!倒霉啊!快跑啊!不关我们的事情啊!”她们仓皇而散……
这些大婶跑掉后不久,冼飞龙口鼻露出外面,终于感觉到了外界的刺激。他手脚在微微动着,从内呼吸转到了外呼吸,他微微睁开眼睛,感觉到身边的东西很不对劲,他长长呼吸一口,极为腥臭的气息融进心肺,他差点咳嗽起来。这是什么味道?跟大荒山上的气息很不相同的?他不敢深长呼吸了。只好闭眼慢慢感觉身体内的变化。
一阵急而凌乱的脚步从远处急地跑近,许多剧烈的气喘声也传到了冼飞龙的耳朵。劈里啪啦的敲击声,噗噗的拳头搏斗声也传到了飞龙的耳中。
密集的声音终于近了,一群人拿着长短不一的棍棒追逐着一个革履白衬衣的短年轻人。那一群人一边打着他,一边骂着:“妈的!你混蛋!有钱去嫖没钱还债!死啦你。”密集的棍棒敲下,年轻人左闪右躲,拼命还击着,可是对方人数太多,他的脸色,手臂上就多了很多红色的伤痕。
一个黑脸平头垫步冲上,一脚将他踹飞了,短年轻人倒飞进入了垃圾堆。倒在冼飞龙的旁边,其他的混混马上跳了进来,棍棒继续朝他身上倾斜。
“今天你敢在老大的场子上出老千。我们老大说了,要你在床上躺上三个月。”小平头冷冷地道。其他的混混打得更起劲了。一个黄色T恤的小混混狠狠地一棍敲往他的头颅。年轻人惊恐地抱头闪避,棍子一下子敲在了冼飞龙的额头上。飞龙瞬间惊醒,倏然坐起,吓得小混混们愣住了。
但是这些小混混不是吓大的!他们停留了几秒,马上棍棒齐飞,不管三七二十一,连披头散、衣裳褴褛的飞龙也打了。被敲了几棍,飞龙清醒了许多。他也知道不妙了,正在受到人身攻击。在大荒山上,师傅为了训练他,经常操纵着几十条棍棒,以飞剑御空的手法袭击他,训练他的应战能力。
这些小混混的棍棒,无论是力量还是刁钻程度,都离他师傅的表现有着天壤之别。他轻松地举手,将棍棒弹起、抛飞,或者拗断了。领头羊黑脸小平头不信邪,咬牙切齿地道:“这年头,小孩子也装B了!老子劈了你!”亲自操起一根棍棒,狠狠地朝冼飞龙砸下。棍棒正中飞龙头顶!――棍碎,木棒碎片轻轻地从他额头飘落。既清醒又有点迷茫的冼飞龙将视角汇聚,如有实质的眼神紧紧盯着他。
小平头退了几步,惊疑的看着冼飞龙。他脑筋转了几下,决定放弃了。犯不着跟这不知来头的半大小毛孩较劲。今天的任务是教训一下那个欠债不还的混蛋。不想节外生枝。于是他指着那位趴在飞龙旁边的年轻人你骂道:“警告你!死王八蛋!我老大说了,限你半个月内还清上一笔数。否则,嘿嘿!你有个读高三的妹妹,听说长得水女敕女敕的……嘿嘿!还不起钱只能拉她赌债肉偿了。哈哈――”狂笑中,十几人大摇大摆离去。
一脸伤痕的年轻人惊恐地道:“你敢――?”握紧的拳头随着他们的离去又放下了。
等他们在视角内消失后,年轻人擦掉脸上的血污,整理全身,瞪着大眼打量了很久冼飞龙――头披肩、衣裳破旧、赤着脚丫、脸色青黑、臭味逼人、年纪不大,这种扮相,实在跟“高手”或者“奇人”挂不上钩。年轻人狐疑不决,但是他也不敢小看人,只好迟疑地伸出手问候:“你好!谢谢你的帮忙。不然我就真的像垃圾那样被埋在这里了。认识一下,我叫海子,叫我阿海就行了。”
飞龙木然看着他,口中嗫嚅了很久,才轻声开口:“师傅――海子?”
海子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叫我阿海就行了。妈的!这地方真不是人呆的。小兄弟,我们走吧。”说完忍着全身的疼痛,拉着飞龙,高一脚低一脚走出了垃圾堆。
海子带飞龙沿着破旧的街道走往市区,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海子问:“小兄弟,你爸妈不要你啦?还是厌烦了那种除了钱外什么都没有了的――不自由的生活,你偷偷出来溜达一下?”
飞龙无语。瞪着大眼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路边的商贩大声吆喝着。过了几条街道,整齐干净的街道上有人在街面上用油墨创作立体画。看是随意的涂鸦,从恰当的角度看,街道恰似延伸向一个连接着的生意盎然的庭院空间。
海子带冼飞龙凑过去看热闹,一阵熏昏人的臭气漫延过去,惊得人群一阵鸡飞狗跳。“嗨呀!这个死小乞丐哪来呀!臭死人了,快走快走――”人群一哄而散。
海子快意地笑了,他上下再次打量冼飞龙,满怀希望地问:“你是行为艺术家吧?”
飞龙不言。他可不懂海子所说的什么“行为艺术家”,他感到肚子很饿了。唯一的愿望是想找点吃的,好支撑一下越来越沉重的步伐。飞龙努力地吞咽着口水,口水入月复,出了清晰的响声。
海子也饿了,他带着飞龙走过几条热闹无比的街道,在经过“明星餐馆”外,他满怀希望地道:“你饿了吗?想吃东西吗?我们进去喝一杯吧?”
飞龙目不转睛地望着周围耸入云天的高楼大厦,听到“吃东西”的字眼,他回过头来,看着海子。海子在前头带路,忽然又转回头,问道:“你有钱吗?带着卡也行?”
“钱?”飞龙清晰地吐出一字。
“没钱?”海子脸色大变!他围着飞龙转了三圈,看不出他将钱藏在什么地方,身上一个口袋都没有。海子大汗淋漓,破口大骂道:“真的没钱?你***什么钱都没有啊?竟然敢跑出来?我顶你的肺!真是货真价实的小乞丐?倒霉透了!”骂完了,海子愤然离开。在穿梭不已的人群中留下了茫然至极的飞龙。
冼飞龙饿极了,实在没有办法了,他只好走过餐馆前的石阶外,盘膝坐下,泪水不由自主地涌出来。他内心在呼喊:师傅,师傅,你在哪里啊?离开了师傅,他第一次感到了有师傅在身边的可贵!在山中的岁月,起码不会饿肚子。有时候还可以用吃剩的东西逗逗山中的野猴子。可是现在呢?
――飞龙不敢想像以后的路子,为了逃避饥饿的侵蚀,飞龙的神识回到了体内的元识备份。精神在元识备份的空间内慢慢探索着,一时间也忘记了饥饿的感觉。元识备份经过师傅、师祖们的磨炼、压缩、提纯,原先如同汪洋大海的信息变得非常沉静,飞龙也暂时“取用”不了丝毫。
这一坐下来就是一整天。第二天早上,飞龙还是像个木偶端坐在那里!一位小女孩在路边蹦蹦跳跳地玩着,估计是五六岁的光景。她看见了木头般的飞龙,愣了一下,立刻停止了跳动的步伐,赶快跑回明星餐馆,很快就出来了。她手中拿着一个大大的汉堡包。跑到冼飞龙跟前,怯生生地道:“大哥哥,你肚子饿吗?这个汉堡包送给你吧!”
冼飞龙愣了很久,才伸手出去接了过来。他狼吞虎咽地把它干掉了,吃完了还傻傻地看着小女孩。小女孩看到他的眼神,有点害怕地退后几步,惊慌失措地跑掉了。
这天天气大好,熙来攘往的人群完全把飞龙当作是乞丐了。很快,他的身前就扔满了一块、两块、十块……不同面额的纸币。还有一些别人吃剩的可乐、冰团儿等饮料。
一周下来,冼飞龙面前堆满了纸币,他只是吃掉饮料和食品等,呆呆看着眼前的纸币呆,一副不知道如何处理的眼神!
“嘿!小子,这些钱咱兄弟俩就帮你收起来了。”粗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冼飞龙顺着声音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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