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见到儿子真是欣喜若狂。
可粟粟却不大理会。他搂住林东海的脖子,怎么也不肯让妈妈抱。
肖云拿出一大堆早就准备好的玩具和小食品,一样一样给粟粟看,可粟粟还是无动于衷。
“这孩子,从小就没吃我的女乃,认生了。”
“别急,慢慢就好了。”林东海安慰着有些失落的肖云,又对粟粟说道:“粟粟,这是妈妈。妈妈可想你了,让妈妈亲亲。”
粟粟看看林东海,又看看肖云,他乖乖地把脸蛋递了过去。
肖云美美地在儿子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她趁势伸出双手,还是想抱抱儿子。
粟粟还是不愿意,他把头深深地埋在爸爸的胸前。
正是周末,林东海知道粟粟喜欢坐汽车,特意弄了个车,一家人四处转转。
粟粟果然很高兴。也愿意和妈妈亲近了。最后,一家人来到了海边。
林东海试着拉着粟粟的小手,往海里走去,可粟粟非常害怕。他可怜兮兮地看着爸爸。肖云不失时机的伸出手,把粟粟抱在怀里。
“孩子小,没见过大海。”
“胆子小。”
海边风大,肖云给粟粟穿上了一件淡绿色的披风,这是她赶着用毛线织的。林东海笑着说:“很漂亮,像个小皇上。”
肖云也笑了,对粟粟说:“来,让你爸给皇上请安。”
粟粟听到‘给皇上请安’这句话,竟出人意料地单腿跪下,清清楚楚地说了一声:“扎。”
这下可把两个大人乐坏了。
天底下最快乐的事就是膝下娇儿围绕身前。这样的时光非常短暂,就像摄影的快门那么一闪就过去了。年轻的父母啊,你们可要做好准备,无论怎样向往,无论怎样留恋,这种快乐很快就会变成回忆。关键是要珍惜当前,尽享天伦之乐吧。
儿子这样可爱,林东海和肖云都非常后悔竟有那么长的时间不能和儿子生活在一起。当然,这也没办法的事。林东海想的是,以后不管怎样,再也不能和孩子分开了。
肖云也是这样想的。
印象中,粟粟很少会哭。只有有家人在身边,哪怕你把他一个人放在一边,随便给他个玩具什么的,他都会很安静的呆着,绝不会给你添麻烦。从小到大没上过幼儿园,这对他可是重要的一关。肖云心里非常担心,怕他不适应。
第一天,林东海和肖云一起送粟粟,把他交给阿姨的时候,粟粟小嘴撇着,要哭不哭的,挺难受。
第二天,到了幼儿园,粟粟还拉着林东海的手不放。嘴里不住地说:“爸爸,你可早点来接我呀。”林东海连声答应,粟粟还是不愿意松手。
第三天,粟粟一路上就不停地叨咕:“爸爸,我不要上幼儿园,不要上幼儿园。”
第四天,粟粟病了,高烧,嘴上起了很多水泡。睡得迷迷糊糊的,嘴里还喊着:女乃女乃。
林东海只好向父母求助。没过几天,父母坐飞机来了。这已是妈妈第二次来海南了。
此时的生活条件比早几年好多了。特别是住房条件跟以前更是不能比。虽然还是正营职军官,但林东海已经住上了团职房。三房一厅,还有一个几十平方米的大院子。
见到爷爷女乃女乃,粟粟就像见到了救星一样。他知道,从此不用再去幼儿园了。林东海夫妻也彻底解月兑了,妈妈负责买菜做饭,父亲陪孩子玩。
空闲时间,老两口把院子里的地都翻了一遍,找来菜籽,播种在地上。林东海也来了勤快劲儿,他弄来一些香蕉苗,沿着围墙种上,共种了二十八颗。一个多月的功夫,地里的菜长出来了。又过了两个月,香蕉成熟了,成串儿地结在树上,把香蕉树都压弯了。
爷爷女乃女乃来了,粟粟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和父母睡在一起。肖云很想抱着儿子睡觉,可无论怎么商量,粟粟只是摇头。肖云生气了,亲生的儿子怎么和自己一点都不亲呢。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把粟粟拖到床上。粟粟倒也没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粟粟说要去撒尿,肖云没在意,只是说:“快去快回啊。”
谁知,粟粟直奔爷爷***屋子去了,还得意洋洋地说着:“我终于逃出来了。”
爷爷哈哈大笑:“这小子,还有鬼点子呢。”
林东海下班时还是喜欢骑着自行车带粟粟出去兜风。粟粟坐在横梁上也是非常开心。到球场看别人打篮球,到码头看军舰,遇到熟人,都夸粟粟懂事、乖巧,像个小大人似的。
这一天骑车兜风的时候,林东海只顾低头亲着粟粟的脖子,没留神粟粟的脚伸到了车圈里,立时,脚趾被辐条挤伤了,出现了淤血。林东海问粟粟:“疼不疼?”
粟粟摇头,嘴唇紧咬。
“真的不疼吗?”
粟粟还是吭声。
“那还继续溜达吗?”
“回家。”
林东海带着粟粟回到家里,一见到女乃女乃,粟粟立即哇哇大哭起来。
女乃女乃不知生了什么事,听林东海说是挤了孩子的脚,连连责怪儿子,怎么就不加小心。
“是我自己不小心的。”粟粟边哭,还不忘替爸爸开月兑。
“要不要紧呀?”爷爷这是也凑了过来。
“赶紧上医院吧,上点药吧。”粟粟眼泪汪汪,却非常认真地说着。
这下把几个大人全给逗笑了。
“快点,孩子要上医院。东海,你背着,别再骑车了。”
机关门诊部不远,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医生看了,说没事。小护士给粟粟脚趾消消毒,又上点消炎药。粟粟不放心,眼睛盯盯看着。
林东海暗示护士再给他包上纱布,这下粟粟满意了。
爷爷在院里的墙壁上给粟粟钉了个篮筐,粟粟每天都在那和爷爷一起打篮球。伤脚的第二天,粟粟照样抱着球找爷爷。
“爷爷,打球去。”
“你的脚能行吗?”
“能行,不疼了。”
爷爷只好和他来到院子里,粟粟远远地就把皮球向篮筐扔去,球进了。粟粟只顾高兴,全不管脚上的纱布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