苜蓿园 第一百六十二章 魂牵梦萦

作者 : 洪波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

离开绍兴,行驶在宁杭高公路上,林东海还在默诵着6游的诗。

那是一段怎样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呀。南宋大诗人6游和他的表妹唐婉从小青梅竹马,6游2o岁那年,娶唐婉为妻,夫妻感情很好,以为可以偕老百年。谁知6游的母亲很不喜欢这个媳妇,两人交恶,越闹越僵,关系恶化不可收拾。6游夹在婆媳关系中,尴尬为难。在封建礼教的压迫下,在母亲的威逼下,6游和唐婉被迫离婚。后来唐婉改嫁给赵士程,6游也另娶了妻子王氏。

然而故事仍未结束,几年之后,6游闲居在家,偶然到城南沈园游玩,没想到却在园中遇见陪同丈夫春游的唐婉,顿时悲喜交集,感慨万端,于是作了一词《钗头凤》,题于沈园壁上: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归,人空瘦,泪痕红?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经历了这场悲剧婚姻之后,6游走出家乡绍兴,投笔从戎,在边塞军营开始了铁与血的生活。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后人可以从他的一曲诉衷情中看到他伟大的襟怀:

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关河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

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

一种无以复加的悲愤情怀,一种历经坎坷却终于理想破灭、壮志难酬的悲凉失意。6游的一生充满了太多的悲情,无论事业与爱情,都饱受挫折。尽管功名、事业、爱情均不如意,可从他的诗词文章里,依然能够让人感受到那种历尽磨难痴心不改的进取精神。这正是林东海对这位伟大的爱国诗人敬佩之处。在精神世界里,远古和现实是相通的,诗人的灵魂更像是一面镜子,无论是在情感上,还是在追求上,林东海都能从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室外温度,微风。天空晴朗,无云。

车况良好,五档,时公里。蔡琴的歌声在车厢内弥漫。

猎豹越野车的车轮碾过了江苏、安徽、山东、河北,林东海的思绪在时空中穿行。

下京津唐高,上了京沈高,出了山海关,就进入了辽沈大地。

兴奋之余,一看仪表盘,林东海突然现,燃油警示灯不知什么时候亮了起来。

“糟糕”。

前方的加油站在哪儿还遥不可知。

人在旅途,说不定就会遇到什么事。林东海属牛,早些年有个算命大师说,他是路途之牛,注定一生要行走,注定要颠沛流离,很难有停下来的时候。还说,信不信由你,不信就走着瞧。

看来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了。大师金口玉言,不信也还是要‘走’着瞧的。

回头看看自己的经历,以人类的迁徙能力来看,林东海走得是够远的了:从白山黑水走到天涯海角,从职业军人走到无业游民。

而且,还是拉家带口子在走。也难为肖云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以为嫁了个牛,可以有田园生活呢,谁知道,原来是个行走江湖的牛。

有惊无险,一场“石油危机”在盘锦休息区得到了化解。加满油后,林东海又逐个检查了四个车轮,他的方法是用脚踢。

很棒!锦湖轮胎。

家乡已经很近了,此去沈阳,不足公里,也就是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了。一家三口人都很兴奋,出前,肖云张开手臂,紧紧地和丈夫拥抱在一起。粟粟在一旁,用摄像机记录下了这一幸福的瞬间。

室外的温度达到了零下十七八度,嘴里吐出的呵气如团团白雾,清晰可见。尽管车里开着暖风,还是会感到阵阵寒气逼人。可这和回家的热情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台安、辽中、于洪,终于经过了全程的最后一个高公路收费站,沈阳城近在咫尺了。

街灯明亮,远处的天空中还有烟花在燃放,沈阳建设大街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宽敞,又非常整洁,好像是为了迎接远方归来的游子,特意打扫过一样。

林东海的父亲在寒风中站在中兴街的路口等待多时了,在雪亮的车灯照射下,可以见到片片雪花缓缓落下。林东海把车子靠向路边,摇开车窗,想要和父亲说句话,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爆竹声。

大年二十九了。

粟粟拉开车门,跳下车,向爷爷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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