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大伙交代好去花蝴蝶见鬼鹰的事,心里莫名一阵郁闷,可能是为小六的死心存内疚,耿耿与怀,也可能是偶遇小蒙,勾起回忆,不肯放开。不想坐车,点上烟,一人徒步回家,太阳西落,起风,三九腊月,寒气如刀割,合起皮夹克,拉上拉链,缩进去半个头,但也不忘环顾四周,以防被人暗算。
冤家路窄,“师爷”刚好从正面走来,还有那几个长毛怪,匆匆忙忙,不知道赶着去做什么。看那架势不是冲我来的,告诉自己镇定,一定要镇定,右手夹烟,左手缓缓伸进裤袋。伴随几缕轻穗的脚步声相向而过,他们只是看我一眼,又看我一眼,没有挑衅,也没太大动静。估计是怕我会从裤袋里掏出那把“五四式”来,那天零度酒吧的事让他心有余悸。我也不敢轻举妄动,想起小六的死,只恨自己没真家伙,要不然今天就让他脑浆开花。扭过半个头继续往前走,余光里看到那几个长毛怪跟他嘀咕着什么。扔掉烟头,自笑一声,鄙视他,也鄙视自己,都是孬种。
到家天已暗黑,老妈回来了,两个女人一人靠一个桌角谈笑,见我回来,思怡起身去端闷在锅里的菜。
“帮你借过来旧书了,有空就多看看书,在家陪陪怡怡,别老在外面瞎跑。”老妈扔我一叠旧得不能再旧的破书,也不知她从哪个拣破烂那拾回来的,还怡怡类,才几天,就叫那么亲切。
“吃饭,先吃饭,我都饿死了。”把书扔到一边,朝思怡傻笑,她却扭过头假装不搭睬我,还在为昨晚的事耍性子。
“哪个菜是我们家怡怡做的,怡怡做的菜最好吃了。”没办法,只能讨好她。
“自己盛,尝尝这西红柿蛋汤。”递我一勺子。
“恩,怡怡做的汤就是好喝。”故意翘起拇指。
“什么啦,你就少拍马屁了,这是伯母做的好吧。”没想到拍错了马屁。
“伯母?搞得那么见外,以后改称呼叫妈,明白?”凑过去冲她挤眉弄眼,示意她快叫妈。
“妈,吃菜,尝尝我做的泥鳅钻豆腐。”叫那么亲切,还顺手把泥鳅连带着豆腐往老妈碗里夹了过去,原来这菜才是她做的。
“哎,乖,你也多吃点。”老妈笑得合不拢嘴,也往她思怡碗里夹菜,两个女人演戏似的,完全忽略我的存在。
吃到一半肚子疼,赶着上厕所,倒霉,草纸没了,急着跑回房间拿草纸,翻弄着又看到那一叠照片,来不及顾虑,草纸连同照片一把抓起,拱背捂着肚子奔向厕所,双腿分开走八字步,生怕憋不住拉到裤子上。
迅解开裤带,还没来得及蹲到位,上面嘴里吐出一口气,下面已经飞流四溅好几尺,疑是黄河厕所间,伴随着“噗噗”作响,异味刺鼻,节奏有声有色。
一阵飞流过后,整个身子舒坦许多,仔细回味这照片中的曾经记忆,等待下一股飞流的来临。回想起与小蒙共同度过的那段日子,叹一口气,习惯性地点起烟,肚子再次作痛,又开始黄河水四溅。
蹲了半个多小时,提起裤子,腿脚软,**麻,把照片塞进口袋,无力地走回厨房。
“吃坏肚子了?喝点醋就好了,专治拉肚子,见效快,我家祖传秘方。”思怡笑着递我一碗白醋,原来我在厕所的时候,她就已经把醋倒好。
果然是祖传秘方,一喝下去,肚子很快舒服了许多。什么时候遇到拉肚子,你也试试,很灵的,声明:我家不是卖醋的,没有特地故意给醋做广告的必要。
比思怡快一步跑进房间,偷偷把照片放回原位,躺在床上,又点起烟,咳嗽不停。
“晚上你不出门了吧?”钻进我的怀里。
“恩,不出意外的话就不出去了,晚上在家好好陪老婆,然后再把昨晚欠老婆的补上。”低头贴近她的丝,翻身把她压在下面。
“不行啦,今天我肚子痛。”
“怎么?你也吃坏肚子了?那我给你倒醋去。”
“不是啦,是那个啦,跟你说你又不懂。”
“什么这个那个的?就别拐弯抹角了,说明白点嘛。”
“我今天例假啦,笨死了你,猪脑子。”
看了会电视,没接到任何电话,关机睡下,总算可以睡上个安稳觉。第二天睡醒打开手机一看已经两点多,床上只剩我一人,下楼厨房内思怡正捂着小月复煮东西。
“在煮什么好吃的呢?起床也不叫我一声。”凑过去重重拍一下她的肩膀。
“肚子很痛,煮点姜汤喝。”说话声音低脆无力,脸色铁青。
“怎么会这样?”扶她坐在凳子上,帮着盛起姜汤。
“可能是前天喝了太多酒的缘故,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端过姜汤,强颜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