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起半根烟之不在黑社会 第七章 第十二回 雪夜末路

作者 : 临海小六子

出鲜虾港正门,鹅毛般大雪飘至而来,点点雪花落在黑色西装上,又在寒风中慢慢化作冰水渗入领口,犹如镶嵌在梭布上的樱花淡淡逝去直至消失。下雪了,年末的第一场雪在无声无息中下得那么大,两点了,恐怕只有我们这些赶夜场的人才能欣赏到如此奇景。

顶着寒气快步上车,可车子却怎么也动不起来,被冰冻住了。看来只能人工动了,下车,几点雪花落在下唇,舌头沾一下,有点甜。

“一二三,一二三。”大伙齐心协力,在口号声中同时使上劲,手冻的紫,好好的新衣服也被雪水渗得打皱,总算是向前挪动了几步,可还是动不了,按理说挂上空档,又有那么多人,推一辆车没那么吃力,难道也是气温太低的缘故。

“轮胎是瘪的。”“猴子”高喊,弯下腰一看,两辆车8个轮子全部钢圈着地,气嘴被人拔掉了。会不会是谁闲着无聊恶作剧?环顾四周,可停车位那么多车,怎么就偏偏盯上我们的,其他的车胎都还鼓鼓的。

“高脚辉,赌不过就拿我车出气,我**妈B,”“棺材”朝天破口大骂。

“还是回包厢明天再作打算吧,三更半夜一时半会修车的也不好找。”仰望天空,茫茫一面,整个夜色恍如被一层无边无际的灰白恐怖所笼罩,连地面也已经积起了白色雪层。

“也只能这样了,高脚辉这个混蛋,真他妈不是东西。”“棺材”边走边骂,恨不得把高脚辉给煮了吃了。

“棺材哥,你的死期到了,就省省心积点口德吧。”正往原路返回往鲜虾港大堂走,前面闪出9个穿风衣戴雨帽的人来,排成一个三角状,各持一把军刀,在黑白交织的雪色中闪闪亮,足像电影里的东洋武士,看架势这拨人是有备而来,而且绝非泛泛之辈。

“大头文,原来是你这个王八蛋,这么快就出来了,条子怎么就没嘣了你。”看来“棺材”刚才冤枉了好人,轮胎的事并非高脚辉所为,许多江湖上的厮杀仇恨都是这样的凑巧误会引起的,所以在社会上混任何事都先查个水落石出为好,避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甚至是不必要的血腥和杀戮。

“想不到吧,我又回来了,你害我蹲苦窑,害我变卖家产,今晚就新账老账一起算,用你的命来祭奠花掉的钞票,哈哈哈。”对方领队的大头文杀气逼人,双手紧握军刀,笑声在阴森可怕。看样子无缘再欣赏这美丽雪夜了,这个凌晨,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或者是永久长眠。

“就凭你?你现在只不过是个过街老鼠下三滥,忘记你那拜把子兄弟小豪是怎么挂掉的吗?”“棺材”说话间将手伸进口袋退回,车子后备箱有家伙,本来是对付我们几个用的,忘了撤下来,正好赶得上用场。身后,脚步声混杂,通过余光,又有十几个同样打扮的“武士”紧逼上来。

“就让你死个明白,上,干掉他,杀!”大头文抡起军刀,飞步袭来,随着他那个“杀”字喊出,前后的那些佩刀“武士”也洪水般压了上来,根本不留给我们任何思考准备的机会。八人疾步退到车位,掀开后备箱取出家伙迎战。

“杀!”“大粗”雷鸣般大吼一声,第一个冲上前去,人少士气不能少,八人困兽般一致往同一个方向突围,只盯准大头文不放。

短兵相接,拼得就是一个勇字,八人中没一个退后,也没一个顾及后面追赶上来的人,只箭步向前,就像一只天降神拳,很快冲散了对方的三角阵。局势略微好转,至少不用月复背受敌了,是继续拼还是跑?

“快跑,等救兵一到再杀回去。”“棺材”扔下手里的大砍刀撒腿就跑,见他跑,大伙也扔下家伙跑得更快,一跑起来,完了,心里更加紧张害怕,想再停下脚步都不行,心想三更半夜的还哪来的救兵。

风雪交加,风越来越大,雪夜越来越大,就是路却越跑越小,被“棺材”带进了一条死胡同。怎么办?为跑得更快,手里的家伙也给扔了。眼看后边的那拨人随至而来,前面一堵四五丈高墙拦住了去路,墙头堆起了厚厚的雪层,要想翻墙过去几乎不可能,墙高又没攀爬辅助暂且不说,更重要的是,墙体经过雪水的洗礼,会变得很滑,根本不可能上得去,除非有燕子李三那样的轻功。

可能在玩梭哈的时候把所有的运气都用完了,霉运全上来了,就连肚子也不争气地疼起来。八成是因为海鲜没蘸醋吃坏肚子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翻江倒海般难受,憋不住,就快要拉在裤裆上了。在劫难逃了,血流苍雪,抱月复而终,第二天就是一个僵硬的雪人,搞不好还流一地的稀,稀这东西和雪的白色,以及血的红色,融合到一起凝结会不会就像那小卖部里五颜六色的果冻。

对方已经逼上来近在咫尺,移动一步下面就可能会黄河水泛滥飞流直下,又没家伙,他们还有可能用胳膊和大腿抵挡一阵子,我是没有半点还手的余地了,只能是等死,在苍茫无际的雪夜中死去。

穷途末路,彻底绝望,等待乱刀的降临,等待死神的降临,等待下黄泉到地狱跟金胖子相遇,再一展身手拼个阎王殿底朝天,不知道下面是不是也有黑道?下去会不会又要从头开始混?要是又被砍死会到哪里去?天堂吗?还是魔界?只在书中了解过三道轮回,就要亲身经历了吗?所有的所有都是疑问,赤手空拳面对几十把雪亮的军刀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白色的雪,飘洒在黑色西装上,不再像先前那样融化消失,而是越积越多。麻木了,稀也逼到了膀胱口,就像那乱刀已经逼到胸口一样。雪,家里也在下吗?思怡,如果你第二天起来,看到家门口雪堆中有一滩殷红的血迹,那是我平时凝聚在血液里对你的思念。小蒙,你还好吗?为什么在快死的时候竟然会想到她?她已经在心底埋得很深很深了,不应该再挖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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