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争霸 第十三章 起争执魏零思苦楚 闹分歧失足掉绝壁

作者 : 三亩半

屠、魏二人冷不防遇袭,均是一惊,心中惶恐不安,待二人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已经远远的离开山崖,隐入层层迷雾之中。虽身在迷雾之中,但是迎面自上而下吹来的风让他们知道自己正在急的盘旋上升,魏零突然对屠金道:“你还好吧?”

屠金应道:“还好。”

两人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之后,竟一时无话可说。魏零本想问及屠金的伤势,但是想了想后没有问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开不了口,他的心里其实在很关心屠金的。而此时的屠金则没想那么多,他的脑子里居然是空白一片,没有任何的想法。在屠金刚醒来之时他有好多的问题想问,但当时身子危境,不敢贸然开口,然而此时身在大鸟的爪中,已然安全了许多,心中竟断却了种种想法。

迷雾穿插在二人的身畔,屠、魏二人默默的随着大鸟在迷雾中飞行。他们不知道大鸟会带他们到什么地方,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迷雾就像是黑暗一样蒙蔽他们的眼睛,却始终没能蒙蔽他们的心,折腾了这么久,二人心中也浮起想家的念头。

先前空白的脑海里一旦浮起了思念的情愫,就再已无法安宁,屠金率先抵挡不了,开口唤道:“零哥。”

然而魏零此时的思绪早已飞远,对于比屠金多了更多回忆的魏零来说,他的脑海中显现出更多的东西,往日种种竟像是看傀儡戏一样历历在目,故没听见屠金的呼唤。屠金等了一会儿,没得到魏零的回应,望了望魏零,见得魏零眼睛无光,还道是又生了什么事,想要伸手去拽他,却现够不着。心中着急,连忙又唤了几声道:“零哥。零哥?”

这次魏零终是听见了,转过头来望了望屠金道:“怎么?”

屠金一见魏零没事,心中一宽,挤出一丝笑来道:“没事。”

魏零听得如此,也失落的应了一声道:“哦。”之后便不再言语。

屠金也不知道魏零的情绪为何如此低靡,完全不像初遇之时的他,心中又想起娘亲来,心中也是一阵黯然。屠金想及自那晚掉落山崖之后便昏睡不醒,醒来后也不曾见过天日,自不知道过了多久,若是隔得久了,娘亲定是担忧死了,若要是娘亲因此而伤了身子,那自己不是闯下了大祸?想及此,屠金忍不住扭头望着魏零说道:“零哥,我想我娘。”

魏零一听,也是扭过头来望着屠金,却不着一语。他何尝不是有相似的牵挂,但是一听屠金提起“娘”字,心中越加黯然,姐姐魏香不理自己都是因为娘的去世,而娘却是因为自己才去世的,如不是自己,娘就不会那么早便去世了,自己也不会连娘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唯一可以让自己怀想的只是那一张薄薄的画像。常听爹爹说起娘是这世上最贤德的女人,而自己却害死了她,害死了自己的亲娘,成了一个没娘的孩子,想及此,魏零的眼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

屠金等了许久也不见魏零说话,却也见不到魏零流泪的样子,便再次问道:“零哥,你不想你娘吗?”听得此言一出,魏零终于忍不住哭了声。

自三岁记事起,在魏零的记忆中所有的委屈和愧疚一下子都涌上了心头,姐姐偷偷的欺负自己、偷偷的骂自己、偷偷的打自己,还不让庄上的小厮和自己玩;待到稍懂事的时候他才知道这是为什么,于是他开始自责、开始讨好姐姐、而后避开姐姐,这一切太多的心计,岂是一个魏零这般大小的孩童所能接受的?虽然爹爹很疼自己,尽管师兄们都喜欢自己、疼爱自己,可魏零心里知道,他想要的并不是这些,只是一个能陪自己一起玩耍的玩伴而已。一个就够了,可他却一个都没有,直到屠金的出现,他终是找到一个。

虽然魏零和屠金相处的时间仅才几天,不过魏零却感到从未有过的快乐和满足,这是原来飘零山庄中任何人都不能给予他的。二人在后山被狼追、掉下山崖被蛇咬、后来在悬崖上屠金又昏迷不醒、魏零一个人孤立无助时都不曾掉泪,不料此时被屠金一句话引得泪如泉涌,伤心至极。屠金哪见得魏零如此伤心,更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哭的如此伤心,只感到一阵迷茫,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得望着魏零不说一句话,不过眼神中却隐约带着些愧疚,他猜想到定是因为自己魏零这才伤心至此,至于到底为何,他却不得而知。

正在此时,屠金突然感到膝盖处奇痒难当,然而双手早就在被大鸟抓住提往高空的时候就紧紧握住了大鸟的腿颈,想挠却又不敢放手,生怕一放手便会掉下去,只得死命忍住。然而,膝盖处的奇痒似乎故意和屠金作对一样,越不挠越痒得出奇,而且更似正慢慢的往上蔓延,一直痒到心里,让屠金浑身难受。屠金终于是忍不住申吟了一声,幸得大鸟带着二人飞得还算不慢,凉丝丝的风吹到膝盖处,稍微化解了些奇痒,但新肉初生时那种挠人心肺的奇痒并不是一两阵凉风就可以解决的,末了屠金终是大起胆子向魏零求助道:“零哥,我痒。”

此时魏零的情绪也泄得好一阵,慢慢的从先前的那种失落中回复出来,抽了下鼻子问道:“怎么了?”

屠金一脸难受的望着魏零道:“我全身痒。”

魏零不解的问道:“怎么回事?”

屠金连忙把从腿痒到浑身痒的事给魏零讲了,魏零一听便知这是屠金膝盖处的伤口正在愈合,新肉滋生的症状,心中暗喜,却又爬屠金忍不住去抓挠,坏了事情,连忙道:“那是你的腿上长新肉,不碍事,忍忍就过去了。”

屠金听得魏零如实说了,心中刚冒起的一丝担忧便烟消云散,但是那奇痒难当的滋味实在是痛苦,哭丧着脸道:“可是我好痒啊,零哥。”

魏零一听屠金这话,立即严肃道:“再痒也不许挠,过一会儿就好了。”屠金听得魏零如此说,心中自是不悦,但此时实在是不敢放手去挠,别无他法之余也只得忍住,却不忘略带抱怨的瞥了魏零一眼。

此时魏零注意到他们周围的迷雾开始淡了,心中思量是不是快出迷雾了,自是没看到屠金的小动作。然而魏零想不到的事情正在悄然的进行着,却是生在屠金的身上。原来屠金身上的奇痒,一部分是来自伤口愈合、新肉初生,另一部分则来自于那沾附在膝盖处的紫色花瓣,之后引的全身奇痒更是由于紫花瓣的诱引,自先前屠金吞下的红色小花。那紫色的花名叫紫莲花,又名普陀花,性温,本身无毒,还具有清热解毒、止血生肌的功能,料是那大鸟曾受伤被那东西治好过,方才摘来给屠金。那红色小花却有些名堂,名唤千络草,又名绝情花,性寒,极为难得。传言此草百年开花,花开红色,状如樱花,入口无味,进喉辛辣,朵蕊时奇毒无比,无特殊气味,但根蔓始残,有恶臭,吸引毒物前往舌忝食败枝,摄取更多毒性,但若摘去此花则恶臭不在,根蔓化泥。

此二花一个性热一个性寒,本就互为克制,再加之屠金受伤失血,经络受阻,血脉不稳,又服得千络草在先,故普陀花之功效未能尽收,反而诱千络草的毒性。之前千络草的毒性一直被屠金落水前吃的那白色花瓣所压制,说起来那也是一种奇花异草,这都是二人在回到飘零山庄之后才知道的。

却单说此时,屠金强自忍受浑身奇痒,他四肢活动不便,眼睛也不能见到肌体,若是让他见到自己浑身长满红色痘子,定会不顾一切的将那痘子抓破止痒。如果真的那样的话,恐怕屠金也挨不过一时三刻便要一命呜呼了,哪还有日后的凄苦飘零?

再说魏零一直注视着周围的变化,迷雾越来越淡,就像是深秋的薄雾正在散去,兴奋的向屠金喊道:“快看。”

屠金此时正倍受奇痒煎熬,听得魏零的话也不关心,更是恼魏零不帮自己解决奇痒缠身的困扰,没好气的应道:“有什么好看的?”

魏零正为自己的现而兴奋,哪里注意到屠金语气中的不满,连忙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道:“我们出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屠金猛地感到自己眼前一亮,连忙闭了眼睛,原来一道金光透过稀薄的迷雾,刺得屠金眼睛难受,此时距他们摔落山崖的那一夜,已是第三日的清晨。

屠金闭着眼睛,火红的太阳映在眼睑上红彤彤的,屠金从未感觉到阳光竟是如此的温暖,就连空气也都变得香甜。其实,此时魏零和屠金还在迷雾之中,只是此时的迷雾只有一层薄纱那么一点,轻飘飘的散漫在二人周围,他们俩的种种想法只是他们的幻觉而已。这时,听得头顶传来一声鹤唳,大鸟振翅之声加剧,屠金感到浑身凉飕飕的,甚是舒服,也忘了自己正生魏零气来着,闭着眼睛道:“零哥,你说它会把咱们送上去吗?”

此时的魏零也是因阳光炫目而未睁开眼睛,听闻屠金问来,兴奋的回道:“嗯。”

“你看到太阳了没?”魏零突然问道,屠金习惯性的摇摇头道:“没,我闭着眼睛呢。”

魏零一听,笑道:“我也是。”

“好暖和啊。”屠金虽然浑身打了个冷战,却言不由衷的说道。

“是啊。”魏零听得屠金如是说,也是顺口应道,“我从来不知道空气也是香的。”

屠金听后,也是赞同道:“真的,我刚也想说,但是以前我们怎么就没察觉呢?闻到没有,就像是……是……”屠金的记忆里哪有什么花名树名,一时便卡住了,魏零也不待屠金说完,连忙接口道:“像梨花。”

“对,就是梨花,那种红艳艳的梨花。”屠金虽然不知道梨花长什么样,又念及在淮南的那段日子,虽然没多久却见好些女孩子都穿红衣服,挺好看的,于是便把梨花说成是红色。

魏零哪能不知道梨花长什么样子,立刻反驳道:“梨花是白色的。”

屠金心中一愣,脸上也是犯红,可嘴里却不松口道:“梨花是红色的。”魏零立刻反驳道:“梨花本来就是白色的,哪有红色的梨花?我屋前的院子里就有一棵,等到开花的时候你就可以看到了。”

屠金心中虽然很难堪,但是死要面子的说道:“反正我见过红色的梨花,信不信由你。”

魏零一听屠金这话,刚想反驳,却闻得那香气越来越浓,连忙睁开眼望去。在一阵眩晕之后,魏零终是可以把眼前的景物尽收眼里了,只见脚下云雾蒸腾,两旁是千刃绝壁,大鸟正带着屠金和自己在一个峡谷中飞行,正前方则是红彤彤的太阳挂在两绝壁只见,像是被两只手捧着一样。而大鸟此时身子一斜,往一边绝壁飞去,顺着大鸟前行的方向望去,远远的可以看见面前的绝壁上有一簇鲜红,那香气正是自那里传来,在整个峡谷中飘荡。也不知道屠金是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的,此时他已看到了对面绝壁上的那一簇红色,兴奋的道:“看见没有,红色的梨花!”

魏零此时才想起自己和屠金正争论的话题,立即回应道:“那不是梨花。”

屠金自是不会轻易放过,道:“你说这香气是梨花的香气,而这香气正是那红花传来的,那不是梨花是什么?”

魏零见屠金耍起无赖,也不多解释,道:“近了再说。”

原来,就在魏零和屠金争论不休的时间里,大鸟已经临近了那簇红花,魏零见得在那红花的上面大约四、五尺处有一个大的凹处,像是个洞**,但当大鸟小心翼翼的将二人放下的时候他才现,原来那并不是一个洞,而是绝壁上不知道被什么蚀去了很大一块,形成一个最高处大约两丈高、大约七尺见方的凹处,其间地面上铺了好些干燥的杂草树枝,料是那大鸟的巢**。屠金被大鸟当下,脚刚触地,疼得冷汗直流,一下子卧倒在杂草堆上。再见那膝盖处,那些紫色花瓣早已凝在那伤口上,也不似初时那般血肉模糊,虽然自己一直和魏零抬杠,但还是很感激的望了一眼魏零,而魏零则站在一旁没有理会。

那大鸟在放下屠、魏二人之后便振翅离去,只落得二人不作言语的在凹洞里。过了良久,屠金先打破沉默道:“怎么闻不见了?”

魏零也不看屠金道:“我怎么知道?”

显然魏零对屠金故意和他抬杠很是不悦,再说,这世上哪有什么红色的梨花,爹爹书房里的那么书画,就从没见过梨花有红色的。一时,二人又没了话语,屠金卧倒在杂草上,胡乱的拨弄着身下的杂草,而魏零则试探着走到绝壁边沿,探身往下望去,突然一阵风起,只听得魏零“啊”的一声惊呼,待屠金抬起头时,魏零人已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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