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旋大酒店前的停车场上,密密匝匝排满了车辆。停车场两侧的步行街上人流如织,熙来攘往,甚是热闹,显示着都市的繁华和夜生活的丰富。
陈姬从朦胧中醒来了,注意到窗外的晨光,正渐渐地亮起来。她躺着,晨光映在她俏丽生动的脸上,她的秀散撤在忱头上,衬托着她朗月似的脸庞。她还不想起来,懒洋洋地瞅着那亮起来的窗户。似乎有点热,她抬起手臂放在脑后。她喜欢这样躺着,喜欢那份温馨而又懒洋洋的情调,喜欢这样自由自在地放忪自已,让思绪和情感无拘无束地在回忆和憧憬中漫游。
陈姬没有睡好,此时倚在床头凝视着屋顶,忽然她拿起床头的手机了个短信。
高浩进屋了,见陈姬的脸色不好看,心中明白了几分。
见高浩进门,陈姬坐了起来,她显得很激动:“高浩,我要名份,我现在就要嫁给你。”
高浩没有说话,只是在地上来回的走着,屋内的紧张空气已达到顶峰。
突然高浩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着陈姬:“陈姬,你的感情我知道。可你的脑子里不能只装着这件事,我们现在的主要精力是要全力以赴地对待眼前的商机。”
陈姬踢掉了两只高跟鞋,重重地向后一躺:“我当然清楚,但感情问题没有着落,我干什么都不踏实。”
高浩长出了一口气,无奈的要了摇头:“陈姬,你的感情怎么就叫有着落了?我们现在和结婚有什么区别。”
陈姬光着脚跳到了地上,像个泼妇:“当然不一样,现在这么偷偷模模地睡在一起能和结了婚一样嘛,我要马上结婚!”
高浩看到陈姬光着脚站在地上的样子,不紧皱了皱眉头:“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个总经理吗?像我高浩的夫人吗?快穿上鞋,让人看见成和体统。”
陈姬低头一看,自己的两只脚直接站在了地板上,竟没有一点感觉,脸一下子红了。
“人家不是着急嘛,我从来没有过这样。高浩,千万别为这点小事生气。莫们还接着谈结婚的事吧。”说完,她穿上了高跟鞋。
高浩有些不耐烦了:“你就那么相信那张纸?都什么年代了,一纸婚书就能把我们捆一辈子?”
陈姬冲到高浩的面前:“你干什么那么凶?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次天海之行你同学没找到,项目也没找到,却找了个狐狸精。我告诉你,我没那么好欺负。”
高浩抬头看了看陈姬:“真是妇人之见。你这个醋坛子经不住一点风浪,稍给点外力就翻。我没和她动过情。”
陈姬:“哼,你在欺骗我!你不动情能和她光着身子游了半天的泳?”
高浩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怒气,但立即冷静了下来:“你在跟踪我?陈姬,你懂什么,游泳是为了事业。钓鱼还需要有诱饵,常言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就套不住狼。”
陈姬的口气弱了:“多大的鱼,能让你下这么大的鱼饵?”
高浩得意地说:“保守说三千万。”
陈姬惊了:“纯利润?”
高浩点点头:“当然。”
陈姬拉住高浩的胳膊坐到了沙上:“真的吗?快说说。”
高浩看着陈姬的脸:“现在还只是前期运作,还有许多问题没有解决。本不想现在告诉你,纯粹是让你逼出来的。既然你知道了,我们就一起干吧,你也该出山了。但你必须听我的,醋瓶子不能再翻,否则就坏了我们的大事。”
陈姬高兴地说:“我全听你的,但你和她不能有真情。”
顺出租汽车公司的经理办公室里,周菲正在办公桌伤敲击电脑,忽见秋兰推开门昂然而入,旁若无人地环顾四周。
周菲有些诧异:“秋经理?您到我这儿有什么贵干啊?”
秋兰挑战性地一挑眉:“怎么,周小姐不欢迎!”
周菲用平静的语调道:“秋经理这是什么话?请还请不来呢!我正有好多事情要向秋经理请教呢!”
秋兰坐在了周菲的对面:“周小姐,我比你进公司早,我和林总的关系一直处的很好,你的到来,严重的威胁了我们的关系。”
女人对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对漂亮女人,天生有敌意。一番紧张的思索之后,周菲决定转移秋兰的视线。
周菲冷静的说:“秋经理,我理解你,也看到了林总对你态度的变化,但你找错了目标。我从来没做过伤害你的事,你应该静下心来找到根本原因。”
秋兰一脸怒气:“不用分析,根本原因就是你。自从你来到华夏集团公司以后,他对我的态度就有了变化。为了顺集团公司,为了林翔的事业,我什么苦都吃过。你来就坐享其成,办不到!”
周菲笑了一下:“男人都是事业第一,女人在他们的眼里只不过是过眼烟云。再漂亮的女人也不会对男人的眼球总保持吸引力,视觉疲劳是客观规律。”
秋兰显得很自信:“不可能!就是你把林总从我的身边抢走的!”
周菲诚恳地说:“这不是事实。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人不可能总在辉煌的顶峰,要顺应潮流,该撤的时候就要撤,想得开才没有灾。”
秋兰的胸部大幅度的起落着,看得出她很激动:“我和林翔三年的感情难道就这样付之东流?”
周菲捂着嘴还是笑出了声:“秋经理,你太天真了。感情?感情值多少钱一斤?好了,你今天情绪好像不太稳定,我们改日再谈如何?”
秋兰很固执:“不,我就要今天谈!有件事想请秋经理帮个忙。”
周菲无奈的说:“什么事,你说吧!”
秋兰似乎有些哀求周菲了:“周小姐,您年轻漂亮。而我呢?年龄比你大,形象不如你。我们之间是天壤之别,您可以有很多选择,而我只有林翔。如果你把他抢走,我将是一无所有!”
周菲像是受到了侮辱:“秋经理,我说了半天,你是一点也没听进去。你的要求很无聊,我也决不可能去做!还有别的事吗?”
秋兰站了起来:“周小姐,我给你一个忠告。顺集团公司的背景很大,人际关系也很复杂。你应该人乡随俗,别把手伸得太长了!”说罢扬长而去。
高浩的会客室里,气氛有些紧张。他和应约而来的林翔就桑塔那汽车购销进行了意向性的谈判。
高浩依仗资金雄厚说话带有一种不可反驳的语气:“我投资一个亿,购买一千部桑塔纳并将牌照等其它税费手续办理完毕,租用仓库储存,见你的提车证我放一辆车。但利润分成不应是三七,而应是五五。”
林翔看出了对方的心理活动,使用了欲擒故纵法:“高总,你这是趁人之危,我们不谈了。一个亿我暂时没有借到,银行贷款我又没有足够的担保。手里的出租汽车指标也不能做担保使用。我只能从新寻找投资人,再研究把这一千个出租汽车经营权变成能流通的资本,让它给我带来更大的效益。”
眼看着一千部桑塔纳的订单要飞,高浩开始慌。但经验告诉他,林翔是在压价,他要拿出大企业气势,看对方有何变化。我要拿出大企业资金雄厚的气势,看他有何变化。
于是高浩稳了稳神不慌不忙的说:“一个亿不是小数,贵公司要何时才能找到投资人,投资人又凭什么相信你呢?你还是留着你的一纸空文吧。再见!”说着站了起来,一付送客的架势。
林翔对高浩的套路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买卖双方在交易前的讨价还价,是商家必履行的程序。难得的是,高浩对批件中的出租汽车指标确信无疑,这是钓大鱼的金钩。
林翔露出了小企业无奈的神态:“高总,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了,我讲的都是实话。目前,我还确实没有筹到资金,批件只有在注入资金后,才能成为现实的效益。”林翔说着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一直没说话的陈姬非常佩服高浩在商场上的应变能力。看到高浩已占了上风,为下步讨价还价铺垫成功,她很高兴。他要配合高浩,已达到最大的利润。
陈姬颤了起来:“林总,留步。你要真有意合作,我想听听你还能让多少利?高总,你也先坐下。”
林翔心里暗暗高兴:“利润比例没有商量了。其它的,我们可以再谈。”
高浩和林翔又回到了谈判桌上。经过讨价还价,双方谈了五条意向。
高浩主动进攻了:“林总,我们从基础合作谈起。顺集团公司从大为集团公司购进桑塔纳轿车一千部,可以吗?林总还有什么附加条件吗?”。
林翔滴水不漏:“从大为集团公司购车我同意,但购车资金须大为集团公司垫付。我按百分之一点八的月息向贵公司公司付息,本、息于十个月内还清。贵公司分批准备车辆。并于今年四月份以前全部到位。”
高浩点了一支香烟:“可以,但顺集团公司不得中途改变购车数量。”
林翔月兑口而出:“这没问题。”
高浩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一千部桑塔纳运营后,大为、顺各拥有五百个运营证,价格我们可以商量。”
最后一条是高浩的最终目的。他不能白投资,他要投入和利润并存。他算了一笔帐,售出一千部桑塔纳汽车,利润在三百万,垫付购车款的利息是二百万左右。关键是如拿到五百部出租汽车的经营权,价值二千万。卖出出租汽车3o%的利润是三千万,三项加在一起利润可达五千五百万,这还不算今后司机们每年交的管理费二百万,所以他要竭尽全力成功。
见大鱼开始咬勾了,林翔心花怒放,但脸上仍表现出坚决不同意的样子。他要放长线,吊大鱼。他要把戏演真,防止大鱼吐勾。还为下一步抬高价格铺平了道路。
想到这他对高浩说:“高总,最后一条我是坚决不能同意。我企业小底子薄,你也别这么欺负我,一口恨不得咬到骨头。给我一个亿的贷款,要二百多万的利息,我忍了,谁要我底子薄呢?现在又要吞掉我二千万,你们想的太简单了吧。”
高浩看咬到了林翔的疼处,暗暗得意。
他担心临行趁此溜掉忙说:“怎么是吞掉呢,刚才我说了经营权价格另议,再说哪来的二千万?”
林翔解释说:“现在市场上,公司之间交易一个证件最少四万,五百个经营权不就是二千万嘛。”
最后一条谈得不成功,高浩还是很能沉住气的。“这件事下次再谈。是不是先把前四条签成合同?”
林翔点点头:“前四条我们的没有不同看法,当然可以签成合同。”
林翔笑了,为多日来自己苦心设计的方案终于得以实施,为大为集团公司这条大鱼紧紧地咬住了鱼勾。此时他似乎看到了滚滚而来财源,看到了一个大金女圭女圭扑向他的怀抱。
高浩也笑了,为自己抓住了这个生财的机遇,为雄厚的资金给他带来的在谈判桌上的优势和主动。他的脑海里又掠过了那组数字,那组巨额利润的数字。
然而,销售协议的签订如一条巨大锁链套住了高浩,也套住了林翔。也许他们未曾想到,一场残酷的杀戮已经形成。他们将一起走向那血与火的征程,而制造这场灾难的就是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