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扇形的大楼上天海站三个字沧劲有利,宽大的广场上矗立着时钟。~一排排出租汽车整齐有序的排队待租,四周绿地上鲜花盛开。
韩松和闫娟坐在汽车里。离他们不远中年男子司机坐在自己的车上。
闫娟目视着前方和韩松搭讪着:“韩科长,你年龄不大,听说是老革命了?”
韩松不满地看了她一眼:“什么老革命,我参加工作一共才十二年。”
闫娟没有受影响:“听说你起草了六部法规,而且全被颁布了,还打了二十多场官司,从没又败过?
韩松实事求是地说:“这倒不假。”
闫娟侧过脸看了他一眼:“能不能给我说说你的这些战绩?”
韩松不以为然:“都是应该做的工作,有什么可说的。”
闫娟恳求地说:“你给说说嘛,我爱听,求你了。”
韩松想了想:“好,这是火车站,就说一个生在火车站的小案子吧。去年五月的一个周末,热线电话接到了一名师范大学老师的投诉:当日凌晨四点在火车站一俄罗斯女留学生乘坐出租汽车到师范大学被强收一百五十元,当事人只记住了是一辆红色轿车。
闫娟紧张地说:“这可不好办了,几乎没有线索。”
韩松继续说着:“周六上午,我们来到了师范大学,将俄罗斯女留学生领到了马路上,请她指认车型。她指了指正在行使的一辆红色夏利车用生硬的汉语说:就是这样的车。我们失望了,因为这种车型在全行业数以万计。但我们没有灰心,在火车站地区经营的出租汽车逐个排查,并广泛动司机提供线索。
闫娟有些紧张地问:“找到线索了吗?”
韩松笑着看了她一眼:“有个出租汽车司机反映,由于该车当时和他抢业务有点印象,但因为天太黑没记住车牌号,只记住了最后一位是9。我们为之一振,在电脑里调出全市红夏利出租汽车尾号是9的车辆,再逐一排查,大大缩小了调查范围。我们开始了艰苦的拉网式调查,将四十多名稽查人员分成八个组,把全市红夏利出租汽车尾号是9司机的家庭地址分到各组,逐人上门调查。下午五点多,一组稽查人员来到了小树林的丁字路口,现右侧的便道上停放着一辆尾号为的红色夏利出租汽车,但人去车空。据司机家属介绍,听到风声司机害怕,已出门躲风去了。他们给家属做了两个小时的工作:要面对现实,躲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通知司机今晚二十四点前主动投案,可以考虑相应的处罚。”
闫娟松了一口气,立即又紧张起来:“你这叫诱敌深入,他来了吗?”
韩松点上了一支香烟,烟雾从他的嘴里缓缓地向车窗外散去:“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没有动静。我没有失望,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力。十一点五十六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扛着铺盖卷来了,他就是肇事司机。他认为自己的行为已构成了敲诈,他有思想准备,没幻想还能回家。承办人在取着笔录。次日凌晨两点,案后的二十二个小时,案件侦破并处理完毕。退回多收的一百四十元、对其处五千罚款、并吊销全部经营权。”
闫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个司机够可恨的,但你们也够狠的,后来呢?”
韩松兴奋地说:“周日上午,我们们带着肇事司机到师范大学向俄罗斯女留学生履行退款手续,这名留学生跳起大拇指用生硬的汉语说:“这么负责任、效率这么高,中国警官,了不起!他把我们当成了警察,可见你们警察在老百姓的心目中的位置。”
闫娟得意了:“你们破案的度确实很快,还替我们警察增了光,真了不起。”
韩松反倒不好意思了:“没什么,都是应该做的嘛!”
这时那个中年司机跑了过来:“韩科长,我刚才看到一辆车出去,好像是我们五个人当中的一个,但我叫不上名字。”
韩松立即紧张起来:“他去哪了?我们跟上去!”
中年司机用手一指出站口:“刚出火车站。”
韩松和闫娟回来了,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闫娟的声音:“刘队,有线索了!”紧接着韩松、闫娟进了屋。
韩松通报着情况:“上午十点多,曾参于寻找林翔的另一男司机出现了,他是被中年男子找到的。他提供了罗奇的另一电话号码,并且打通了手机。得知教罗奇现在外地包车,明日回津,并和男司机约好来这儿时间,一会罗奇就到。”
李治开玩笑的说:“闫娟还真行,没蹲着白猫,倒碰上黑猫了。”
闫娟反驳道:“对,不管黑猫、白猫,逮着耗子就是好猫。”
刘明山走到闫娟的身边:“闫娟,第一次和韩科长执行任务,有什么体会?”
闫娟深有感触地说:“听韩科长说了一个案子,他们的活不比我们好干。”
于军走了进来:“韩科长,一个叫罗奇的司机找你,还跟着十几个司机。我让他们进了会议室。”
韩松点点头,起身和专案组的三名同志一起来到了会议室,里边坐着二十多名司机。
李治问道:“哪位是罗奇。”
罗奇站了起来:“我是。”
李治拿出了经官证:“我们是市公安局经侦处的,这是我们的证件。”
罗奇点点头:“知道。”
李治单刀直入地说:“林翔给了你什么担保。”
罗奇很有抵触情绪:“我有义务告诉你们妈?”
李治的脸沉了下来:“当然,向公安机关提供案件的有关情况是每名公民的义务。”
罗奇一点也没示弱:“我要是不说呢?”
李治一拍桌子:“我就开传票将你带到异地询问。”
罗奇喊了起来:“你拍什么桌子,我又不是犯人。”
谈话陷入了僵局,看得出罗奇是个有主意但极具书生气的人。
韩松开始了心理攻势:“我叫韩松,是客管局的稽查科长,按市政府的要求和市公安局经侦处联合办案。按有关客运法规,客管局是我市出租汽车的行业行政主管部门,持有客管局核的运营证才是合法的出租汽车。我负责任的说,你们购买的只不过是一辆普通的汽车,如果参加运营就是黑出租,要受到法律的制裁。试想花了一辆出租汽车的价钱,却买了一辆普通的汽车,差价十万元,损失有多大?要想挽回损失,只有依靠政府通过司法渠道,林翔已经骗了你们十万元,他的言行还能再信吗?人一生都会犯错误,但不应该犯重复的错误。罗奇,你也是受害者,难到你就不想挽回损失?你只有配合政府,尽快弄清事实真相时在座的少受损失,不受损失,否则你将是他们的罪人。这批车现在不是出租汽车,永远不是出租汽车,请大家不要有侥幸心理。”
罗奇口气明显软了下来:“你就是韩科长?这么说受骗已成定局?”
韩松肯定地说:“我是韩松,你们是受骗了。”
罗奇犹豫了一下:“韩科长,我能和您单独谈谈吗?”
韩松觉得还是当众说的好:“如果和案件有关,请你当众讲出来,你不讲我们也不强迫,受损失的是你自己,在坐的也都跟着损失。”
罗奇失望了:“韩科长,你不给我和你单独谈话的机会?”
韩松摇摇头:“没有必要。”
在场的司机沸腾了,他们纷纷指责着罗奇,现场一片混乱。
罗奇似乎受了委屈,他仰起头望着韩松,眼睛里涌动泪光。
“不是我不说,为了我自己的切身利益,我要遵守承诺,否则我损失巨大。好,为了大家的利益我说。”罗奇下了决心。
那天晚上,罗奇被大家选为谈判代表,走进了售车大厅的办公室和林翔谈判。他问林翔的运营手续有问题吗?林翔说问题不大,出租汽车由客管处统一管理是事实,他正在联系把交运局的经营权更换为客管局的经营权,换完了证件就一点问题也没有了。
罗奇感到,这些车现在运营不是合法的。但林翔强调,你们不是一直在运营吗,也没出问题。这么多车,客管局不敢怎么样。罗奇马上意识到,他们被骗了,便要求退车。
林翔翻了脸,他说退车不可能,因为没钱可退。罗奇问他,你卖车的钱呢?林翔说是都还了银行贷款。还说它不是骗子,因为统一管理他也是刚听说的。买车时还不知道这件事,现在正在和客管局联系。罗奇问他需要多长时间,林翔承诺三个月。罗奇不相信林翔的话,要林翔给他写出一个书面的承诺,并约定违约的处理。林翔犹豫了一下拿起了笔,由于没找到纸,顺手将一个香烟盒拆开,在反面写着:公司承诺三个月内补不齐出租汽车的运营手续,经当事人申请退还全部购车款。写完交给我时强调,书面承诺要是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个承诺就作废。
罗奇说完当时的经过接着说:“林翔承认了售出的车辆不具备出租汽车运营资格,但答应三个月内补齐一切运营手续。拿到承诺后,我心里踏实了许多。从那开始,我把这个香烟盒当作宝贝一样珍藏。它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我对爱人都没提起过。”
韩松理解他了:“罗奇,你讲述的我想大家都听懂了,统一管理林翔说是刚刚听说,其实两个月前市政府就做出决定,并下了文件,林翔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他不知道,我们查扣车辆以后,他还逼使照样卖车,又作何解释?大家看不难可以看清林翔的阴险、狡诈。”
刘明山命令道:“李治、你和罗奇一起取回林翔的承诺。”李治和罗奇出了会议室。
韩松继续启着大家:“我请大家仔细回忆一下,你们买车时签了一个合同,内容是什么?比如,有没有出租汽车的文字,也就是说顺公司卖车时讲好的是出租汽车,又没有文字证据,这一点很关键。”
司机们议论纷纷,有的说没看,也有的说记不住了。
一女司机想了一会说:“买车时,我怕遗漏了手续,更怕丢失了单据,特意让我爱人将所有的手续都复印了一遍。不知有没有你们要找的合同。”
韩松的眼前一亮:“这些复印件在哪?”
女司机解释着:“在家里。但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合同,当时复印完被一名保安拦住看了一遍,然后将其中几张纸抽出揉成了团,顺手丢在了废纸篓里,我让我爱人取回,不知道拿得对不对。”
韩松兴奋起来了,又是一个重大现。他让于所长派两名同志和女司机一起到她家中取回所有复印件,以免节外生枝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