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徐懋公传奇 第十七章 又闻天籁

作者 : 余石

徐世绩收兵回到荥阳,翟让、李密及瓦岗众将已经等候多时了,大家相见非常高兴,在翟让府上摆宴相互庆祝胜利。畅谈此战过程,都称痛快,众人尽兴方归。

众家兄弟在一起相互叫着劲的喝酒就是尽兴,只是容易醉。徐世绩虽然酒量不小,却也被灌的够量,席散由几名手下护送而回。

隐约间,徐世绩仿佛听见有人在弹琴,琴声优美动听,感觉好像那日白马寺中秀宁抚弹之曲,只是到了后来琴音中竟透着一股凄凉,让人感伤,徐世绩有意顺着琴音找一找源头,可惜琴音却就此中断,再无动静,徐世绩没有再追究,只当自己是喝多了,倒头睡了。

次日早上起来,听见有下人在议论说昨晚确有人在附近弹琴,徐世绩方才相信昨晚听到的那一曲琴音是真实的。

“为什么信送了,曲到了,人却始终不肯相见呢?你到底有何为难之处?”徐世绩不禁暗暗感叹道。

正午,徐世绩从校场归来回到家中,正要与父亲和继母一起吃饭,忽又听到琴声传入耳中,徐世绩忙放下碗筷,急奔而出,顺着琴音找寻而去。

“绩儿……”徐盖不禁叹道:“这孩子,什么事那么急连在家吃了饭也不安生?”

“随他去吧,没看出来吗?世绩是有中意的人了。”继母于氏诡异地笑道。

“是吗?”徐盖面带微笑,似乎很高兴。

“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个家了。他母亲去的早,他哥也不幸中途早弃,一个姐姐又远在山东,身边早晚也没有一个可心的人照料。这要是在咱们老家啊,只怕孩子也该有咱们弼儿这么大了。”

“谁说不是,咱弼儿都五岁了。可你看见他着急过吗?整天不着家。”徐盖声音忽尔响亮起来。

“其实,我心里一直装着这个事儿,可是世绩这孩子文武全才,英气逼人,人又细心,脾气也好,又是个大将军,一般的姑娘又怎么能配的上他,不好找啊!只盼着他自己能早点找到个称心的才好。不过我料想啊像他这样的不知道要迷死多少良家少女,那能没有几个相好的,不过是挑花了眼,还没定性而已。”于氏笑道。

“哈,但愿吧,总不能输给我这个老子吧。”徐盖得意一笑。

“哏,就数你风流。”于氏嗔道。

……

徐世绩顺着琴声找寻出来,竟到了荥阳酒楼。对这儿徐世绩一点也不陌生,这家酒楼地处闹市中心,是荥阳城最大的酒楼,分楼上与楼下两层。一楼开有四门,轻松可摆上百张客桌,宽敞明亮,柜台旁边放有几十坛好酒,十分诱人,连接两层的是一个“y”字形的大楼梯,楼梯中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舞台,在这儿表演楼上楼下都能观赏到,舞台上面还有一张由当代文豪题为“宾朋满座”的牌匾。二楼建成方形,设有几十间雅间,打开里边的门窗全部可以看到中间楼梯的那个舞台,一条环形走廊与楼梯相接,走廊外全部有护栏围着,护栏上雕龙画凤,香漆涂面,从楼梯到二楼廊道全部都铺满大红地毯,十分豪华。

荥阳酒楼原为荥阳郡之富商杜大老板所经营的场所,瓦岗军移师荥阳后,他将一半股份让与瓦岗翟让,找翟让给他做靠山,生意经营得比以前更加红火,来往客商都喜欢来这里喝酒吃饭,不少瓦岗将领也喜欢来这里相聚娱宾,后来,翟让索性派人帮他看场护院,顺便从来往客商口中打听有用的情报,徐世绩之前也来过这里几回,酒楼上下待之相当客气。

徐世绩缓缓地走进酒楼,早有人上来招呼。

“徐军师,是什么风把您给吹到这儿来的?”

“就是这悦耳的琴音。”徐世绩把头微微地往舞台方向一送,来在大堂中找了一个靠前的位置坐下,静静地聆听和打量着台上之人。早有人送上吃的喝的,徐世绩示意来人不要声张。

舞台上一个妙龄女子正在专注地抚琴,香案上升起袅袅青烟。楼上楼下一片寂静,楼上所有门窗全开,探出来许多人头,所有人眼光都在这位女子身上。

徐世绩看此女子装扮,清新可人,绝不像风尘女子。秀飘逸,不加装饰,浓眉小嘴,闭而未开,眼珠灵动,含情于内,前额稍俯,专注于外,素装淡抹,尤显娇艳,粉女敕的两颊间垂下两束青丝,雪白的脖颈下微露出大红的肚兜,突出的前胸与纤细的腰身形成了鲜明的曲线,修长的十指在琴弦上娴熟地游走,身体不经意地随之微微地颤动,最是让人**。

欣赏其琴音潇洒流畅,如诉忠肠,但不知何故却总给人一种淡淡哀伤的感觉。

徐世绩早已看出此人不是李秀宁,但却丝毫没有失落之意,反倒有些陶醉于其中。

曲未,女子起身双手归到腰间向楼上楼下各行一礼。

“好!好!”顿时,掌声雷动,叫好声不绝于耳。酒楼跑堂的开始取盘子收银子,众人打赏极丰,到徐世绩跟前,徐世绩一模怀中,楞住了,似乎出来急忘记了带银子!徐世绩再一搜寻,随便从腰间取下一物,放在盘中,以权当谢礼,来人收了放到女子面前。台上女子,看在眼里,不禁媚眼一堆,冲徐世绩微微一笑,然后又躬身向徐世绩行一礼。

“姑娘,这是楼上芙蓉间客人给您的打赏,有请姑娘上去喝一杯。”一人递给女子一大锭银子道。左边楼梯口第一间有人探头正向女子微笑示意。

“替我谢过楼上的客人,小女子无功不受禄,这银子恕小女子万不能收。”女子婉言谢过,对楼上那人不带正眼观看。

“打赏给你的你就收着吧,只是让您上去喝一杯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来人执意要女子收下那锭银子。

“对不起,小女子不会饮酒,恕不相陪!”女子坚决不授,语气也变得不太客气起来。

徐世绩看在眼里,对台上女子多了一分敬意。

“姑娘,别不识好歹,你可知道这是谁给你的打赏吗,你敢不收?他可是瓦岗军大头领翟公的弟弟,这个酒楼也全是靠他在这儿罩着的,你在这儿讨生活能不给他面子吗?”来人对台上女子厉声道。

“既是如此,小女子谢过贵人的打赏。”女子收了来人手中的银锭又对刚才那个跑堂的道:“小二哥,请帮我倒杯酒来。”

酒送到,女子向楼上一举杯,然后一饮而尽。随后收了刚才众人打赏的银子以及徐世绩送的佩饰和台上的瑶琴,随手从所得的银子中取出一小锭放在台上,便要离开。

“姑娘果然傲慢,如果翟宽今日一定要姑娘陪在下喝一杯呢?”说话的是芙蓉间中另一个探头出来的家伙,楼上人话音刚落,早有两个大汉拦住女子去路。

那女子不由一惊道:“贵人打赏的酒小女子已经喝过了,你们还待怎样?这么多人在这儿呢,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谁知那二人听了女子的话反倒大笑道:“王法?在这儿我们爷不就是王法咯,不信你去问问。”

那女子四下观望,见众人都无人敢言语,开始慌张起来,最后她向徐世绩送来了一线求助的眼神。

看来这女子真的是极少涉及江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江湖险恶,单纯的让人担扰。

徐世绩认出楼上那二人正是翟让的弟弟翟宽和亲信王儒信。

徐世绩突然起身上前去牵那女子的手说:“表妹,叫你不要出去到处乱走吧,你又跑到这儿来胡闹,快跟世绩回去吧,久了,老爷子会担心的。”

那女子被徐世绩这突如其来的一招闹的显得有些娇羞,但并没有拒绝徐世绩那一只钳子般的大手,身子也随徐世绩缓缓地移动。眼前的这个他没有令她失望,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挺身而出来救她了。

“徐军师,怎么是你?你与这位姑娘相识吗?以前可从来没有听你提过你有这么个天仙般的表妹啊。”这时,翟宽和王儒信显得有些慌张,赶紧从楼上走下来与徐世绩搭话。

“嗯,我山东的表妹,最好玩,刚来荥阳,我送了个瑶琴给她,她说要试试音色,没想到拿到这儿试来了。”徐世绩编的故事让眼前的女子都感觉荒诞好笑,但编得似乎又很合情合理。

“原来是这样,刚才我们不过是与军师的表妹开了个玩笑,请军师千万不要见怪才好,我等这里给姑娘陪礼了。”翟宽说着和王儒信二人躬身向女子陪一礼。

那女子还是不带正眼去看他们,还是徐世绩话:“两位言重了,全怪表妹她贪玩,世绩不再打扰两位和楼上的朋友喝酒的雅兴了,这就带表妹离开。”徐世绩注意到那芙蓉间中还有人。

说完,徐世绩拉着女子向外走去,刚才的两个大汉早已退到一边,徐世绩斜眼瞟了他们一眼继续向外走去。

出门,女子要向西走去,却被徐世绩生生的拉了过来,徐世绩轻声道:“这里的人都知道我的家在这边,你现在往那边走,会让人生疑的。”

女子无语,随徐世绩往他家的方向走去。

“你们这几个没长眼睛的,差点让我捅了个大搂子,今天我们要是真得罪了他府上的人,大哥那里能饶得过咱们吗?”翟宽没好气地骂刚才那几个手下道。

“那女子未必真是他徐世绩府上的什么人,刚才我看他们出门时两人还别别扭扭的。”王儒信道。

“是啊,是啊,我看也不像,刚才我还看见徐军师给那个女子打赏了一块玉佩呢。”刚才跑堂的小二道。

“哦,是吗?那你们几个不妨跟上去看一看。”翟宽言罢又对王儒信说道:“我们上去吧,别让楼上的三位等久了。”

刚才那两个大汉应声而去,快步地跟在徐世绩后面。

“姑娘,看来真得委屈你到寒舍小坐一会儿了,他们跟上来了。”徐世绩很快现后面有人跟上来了。

女子闻言忽地回头望了一下,果然现刚才那两个家伙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于是道:“如此多谢公子了。”

徐世绩领着那女子很快来在自家门口,女子的一只玉手还在徐世绩手中紧紧的握着未曾分离,徐世绩领女子进门,徐府的下人看见二人模样在一旁偷偷的乐,被女子现了,女子脸顿时涨的通红,不禁轻轻地摇了摇被徐世绩握着的手叫道:“公子……”

徐世绩突然意识到什么,随即下意识地放开女子的手。不敢斜视女子道:“这就是寒舍了,请姑娘随我先到客厅用茶,随后世绩就派人送姑娘回去。

女子微微地点头答应道:“嗯,有劳公子了。”

二人来在大厅,两人对面坐下,女子将手上物什轻轻地放在茶案上,包裹散开露出散碎银两和刚才徐世绩送的东西。早有下人送上茶水放在二人旁边。

对面端水的丫鬟身影的离开带动着徐世绩那不经意的眼神,徐世绩赫然现自已母亲临行前留下的玉佩在女子的包裹里,徐世绩有点后悔,可送出去的东西又怎么好要回?

“绩儿,来了客人了怎么也不通晓一声,那不显得咱们徐家太失礼了吗?”说话的是徐盖。徐世绩进门的那一幕早有人报与徐盖与于氏,二人这会儿是专业来看这女子的。

那女子见有长辈出来早已起身相迎,躬身见礼,举止显得非常有得体。

“坐,坐,坐,姑娘不要太见外,到这儿就算是到家了。”徐盖显得格外的高兴,看见茶案上的瑶琴,再回忆起吃饭时的那一幕,徐盖又是会意一笑。再看看面前儿子带回来的玉人般的人物,对着儿子频频点头。

于氏的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女子包中的玉佩,再仔细打量这女子,不禁由衷地出啧啧的赞叹声,回头对徐盖道:“我说的嘛,咱们世绩的眼光那是绝对差不了,只是没想到竟是这么个清新月兑俗的可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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