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不信?想我瓦岗如今雄兵百万,战将千员,振臂高呼,八方响应,有必要骗你一个无知少年吗?告诉你也无妨,本将军就是瓦岗上将程咬金,今日特奉莆山公和军师将令来接应归降将领家眷出城,有敢挡者杀无赦。”虬髯客说完对着李靖的反方向大步向人群走去,一时间脸上杀气腾腾,其间有几个不知深浅的官差欲上前阻拦,被虬髯客一掌打飞一个,一脚蹬残一个,其余众人都面面相觑,霍然给虬髯客让开一条道,无人敢再上前送死。
“瓦岗反贼休走,再与我战上几十回合!”
李靖喊着欲去追杀虬髯客,早被红拂一把抓住道:“公子随他去吧,瓦岗响马出来必不只他一个,别遭了他的暗算!”
虬髯客对李靖的喊话权当没有听见,头也不回地去了,瞬间淹没在人海里。
“难道就让这帮盗贼如此横行东都?可惜我堂堂七尺男儿,报国无门,不然定教他们吃不完兜着走。”李靖说完又是冷笑一声,转身要走。
“少侠留步!”说话的是张大宾。
“何事?”李靖冷冷道。
“眼下就有一个能让少侠出人头地的机会,不知道少侠要不要?”张大宾故作神秘的样子。
“对不起,我不喜欢给人看家护院,要是这类琐碎小事,请另请高明。”
“少侠说笑了,凭阁下的这等人才,刚才又救了我等,我等又如何忍心让阁下去给人看家护院,实不相瞒,我和这位刘将军都是左候卫府的人,我们有心举荐你为国家建功立业,不知道你可愿意?”对于张大宾的提议,刘长恭也是点了点头。
“哦,原来你们二位都是左候卫府的将军,那不才真是失敬了,不才李立,若能得二位将军举荐,那真是求之不得。”李靖看起来诧异的眼神中有了欣喜。
“李少侠不必客气。我这位突厥朋友是上边的贵客,若得方便,我请李少侠与我二人先护送我这位朋友到管驿,然后便带少侠去见左翊卫大将军卢楚卢大人,必得重用。”
杨广手下有三支精锐部队,骁果卫、卫府精兵和禁军,各设统军将军,受将军节制,这三军都装备精良,训练有素。骁果卫和禁军都是皇帝的亲军,所不同的是禁军都选自武功高强之辈,平时只负责皇城和皇帝的安全,并不参与征战,骁果卫以其善战的骑兵闻名。而卫府精兵则是四方征战部队,受左右翊卫大将军分管,候卫府则下属卫府,专门负责卫府新兵的招幕和训练。
“愿与二位将军同往。”
刚刚还狼藉的一块地方随着李靖一行人的离去很快恢复了秩序。红拂和张亮为掩人耳目,并不急于与徐世绩会合,过了桥,往东城方向走去。
徐世绩早已明白,李靖唱出戏的目的旨在借刘长恭和张大宾之口向东都掌权者传达几个信息,其一,裴仁基可能要反水。其二,李靖武艺高强,痛恨瓦岗盗贼,可堪大用。其三,裴氏家眷还在东都,要尽快控制起来。有了这三条信息,东都可有不少人有得忙了。
“军师好兴致啊,想必是这洛水风光诱人,又或者是对我三兄妹不放心,特来助我等一臂之力的。”不知何时,虬髯客已经来在徐世绩的身后,他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貌。脸上带着笑。
“哈,风尘三侠出马那里有不成之事,世绩不过是路过此地顺便看了一场好戏而已。”
“哈,好戏才刚才场,军师若有隙不妨随我再去演一出好戏。”
“此番戏台想必是搭在惠训坊?”徐世绩附在虬髯客耳边神秘道。
“不错,军师果然高明。”虬髯客与徐世绩相视一笑,脸上有了钦佩之意。
“那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惠训坊走一遭。”
通远市往东城中间隔着漕渠,有三座桥可以通过,惠训坊靠中桥,离桥头不远。红拂与张亮早过了桥,临漕渠找了一家客栈住下,等着接应李靖和虬髯客,顺便望望风。
入了惠训坊东门,已和外边的嘈杂纷嚣隔开,隐约中虬髯客和徐世绩已经感觉到有人跟踪,二人使了一个眼色,连同随行四人一起闪身到一边空巷中。
原来空巷不空,早有五六人等在那里,手中各持兵刃,向徐世绩四人射来不带善意的寒光,巷外也很快来了几人,一时间封住了四人的去路。为的却是一名女子,待嫁的年纪,手中宝剑晃晃,此女虽无红拂娇艳,却也五官齐整,体态和谐,一身侠女装扮,很显几分飒爽英姿。
“看来来者不善哪”,徐世绩对虬髯客笑言道。
“是啊,看来是要倒大运咯,刚来东都不到半天就让人给卯上了。”虬髯客只和徐世绩笑谈,却仿如全然未将这一帮人放在心上,其实心里头却和徐世绩一样在估磨着这女子会是谁,很快二人都已有点眉目。徐世绩身后二人却是谨慎非常,密切注意着两边的动向,因为他们的责任就是保护主人的周全。
“大胡子,我知道你武功不错,不过我却不怕你,若有胆子可与本姑娘对上几十回合,找帮手,那不算好汉!”那女子将手中宝剑一亮,做出一副争斗的架势。
“虬大哥,看来这位姑娘找得是你啊,不关我们仨什么事啊。”徐世绩笑道。
“那倒未必,不信你问问这位姑娘,她让不让你从这儿走出去?不是每个女人都以貌取人的。”虬髯客还是与徐世绩调侃。
“小姐,不消与他们多说,先拿下他们几个再说。”女子后边有不知深浅的家伙很想出来表现一下。
“慢!姑娘,想我张三从不沾花惹草,与姑娘似乎也从不相识,不知那里得罪了姑娘,要让姑娘如此大动肝火。”虬髯客似乎已经想到什么,是以出手阻止,并不想与来人起冲突。张三是虬髯客的化名,却也是虬髯客在江湖行走常用的名字,虬髯客原名张仲坚,在家排行老三,所以自称张三。
那姑娘听虬髯客说到“沾花惹草”时脸上有了娇羞,瞬间转化为怒气。
“大胡子,你不要胡说八道,我要不是看在你刚才出手帮我教训了两个不屑之徒的份上,早就对你不客气了。但是你要想在这时撒野我管叫你后悔。”女子的语气明显比起初阴冷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