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夏日的夜晚异常的闷热、潮湿,因为电力供应不足房间的空调如同虚设。开窗则蚊蝇乱舞,关窗则闷热难耐。这让我整夜难眠。
“大哥哥,快来陪我玩。”辗转难眠中我听到了一个孩子的声音。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
我的床下站着一个小男孩。他的脑袋很大,眼睛明亮但是头却有些稀少,穿着汗衫,露出的手脚肉嘟嘟的,很是可爱。
“你怎么进来的啊?”我很奇怪。他不应该是鬼魂。
“我也不知道。我一个人在街上玩耍,可是大家都不理我、都不和我玩,我就不知不觉地到了你这里了。”他看上去很委屈的样子。
我走过去拉住了他的手,肉肉的,很舒服。
“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爸爸妈妈在什么地方啊?”我忽然有一种心疼的感觉。是那种喜欢的同时还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大哥哥,我叫郑荒,我的爸爸叫郑鹏、妈妈叫杜小惠。我生病了,住在医院里面的。可是他们都不理我,我叫他们,他们都不和我说话。”
“哦,那大哥哥理你,大哥哥和你说话,好不好?”我柔声地对他说。
“好,太好了。大哥哥你真好。”他很高兴。
“你喜欢玩什么啊?”我问他。
“我最喜欢捉迷藏了。我经常躲起来,他们任何人都找不到我。”他调皮地伸了伸舌头。
“那好,我们来捉迷藏。你躲起来,我来找你。”我对他说。
“好啊。”他说。
我忽然不见了他的踪影。
“这不正常。”我心里想道。
我在房间到处找,但是却没有现他的踪影。
“奇怪,他在什么地方呢?即使他不是人我也应该可以看见的啊?”我心里暗自感到诧异。
“咯咯咯,你找不到我吧?”忽然,我听到了他清脆的笑声和动听的童音。声音来自我的背后。
我转过身去。可是我仍然没有现他的所在。
“奇怪。”我咕噜道。
“大哥哥,我在这里呢。”声音还是在我的背后。
我忽然知道了。他原来是紧贴在我的背后,我当然找不到他了。
他肯定不是人。如果是人的话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我忽然想起了金庸的小说《倚天屠龙记》中那个叫说不得的和尚,他就是这样在张无忌的背后搞鬼的。
但是那可是小说,现实生活中好像还没有人能够具备那样的轻功。
“哈哈,我知道你在什么地方了,”我说,“你就在我背后,我转身你也跟着我转身。”
“咦?你怎么知道的?”他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无声无息。
“你实话告诉我,你怎么会这样的功夫?”我严肃地问他。
他一愣,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啊,我心里一想要跑到你身后结果我就到了你身后了。”
我再仔细地看了看他,他的脚很清晰地在我的面前,肉肉的,很好看。
他肯定不是人,那么他是什么呢?
我很迷惑。
“大哥哥,我爸爸、妈妈在叫我了。我得回去了。谢谢你陪我玩。”他忽然对我说。
“你爸爸、妈妈在什么地方呢?怎么我听不到他们在叫你啊?”我很奇怪地问他。
“反正我听到了他们在叫我。我走了。拜拜!”他刚说完,我的面前就没有了他的身影。
“好奇怪啊!”我百思不解。
这时候,更让我感到奇异的事情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现自己躺在床上,这分明又是一次灵魂出窍啊!可是,我刚才为什么一直没有现?宾馆的房间并不大,在我与那个小孩捉迷藏的时候我似乎好几次转向了床的方向,可是我那时候为什么没有看见呢?
那就应该只有一种情况了——前面看见的那个小孩是我在梦中所见。
由梦然后到灵魂月兑壳。
可是,那个小孩是那么地让我感到真实,我不相信那只是一个梦。
我醒了过来,就在我感觉到疑惑的时候忽然醒了过来,我的魂魄在那一瞬间又回到了我的身体里面。我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就在那一瞬,我的灵魂与**就重新地结合在一起了。
我睁开眼睛,现外面已经大亮了。
热,真热啊!连早晨也是这么的热。
可是,在我的记忆中,当我从见到那个小孩一直到我回到自己的身体以前,我都没有感觉到热。
只有在灵与肉分离的情况下才不会感觉到身体的感受。那么……
“大哥哥,我叫郑化,我的爸爸叫郑鹏、妈妈叫杜华。我生病了,住在医院里面的。可是他们都不理我,我叫他们,他们都不和我说话。”我忽然想起了小孩对我说的话。
到医院,到医院就知道一切了。
我立即起床去冲了个凉。
清云他们的房门都紧闭着。我把耳朵靠近每一个房门听了听,悄无声息。
他们可真不怕热啊。
早晨的空气潮湿而闷热,即使冲过了凉也没有感觉到舒服多少。
县城不大,我很快就找到了县人民医院。一般来讲,县城里面正规的医院只有两家,人民医院和中医院。其他的都是一些小的诊所了。
从人们就医的习惯上来讲,县人民医院往往是选。
生病了,住在医院,我叫他们,他们都不和我说话。小孩是这样告诉我的。如此说来,如果他真的存在的话,那他就应该是处于昏迷状态,到我房间的就应该是他的魂魄。与我灵魂月兑壳的情况下一样。
不然的话“我叫他们,他们都不和我说话”这句话就不好理解了。
我直接到了脑外科。
“请问你们病房有个叫郑荒的病人吗?”,我问值班护士,“哦,对了,是个小孩。”
“郑荒?”护士想了想,说,“没有。”她居然是讲的普通话。
在这个地方讲普通话的人可很少啊。
但是我没有去过多地在意,只是有一丝丝的诧异。
我失望地离开了。
外科其他病房没有,内科也没有。
我到了中医院,结果仍然是一样。
看来是一个梦。但是不知道是怎么的,我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
我回到了宾馆。
清云他们都起床了。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跑什么地方去了?”张苏问我。
清云也朝我看了过来。看来他也想问我这个问题。
“我出去随便转了转。”我掩饰地笑着对他们说。
“我们出去吃早饭吧?看外面的早点有什么好吃的。”清云建议。
“好。”我说。
“包子,稀患,泡房瓜!”走在街上,我忽然听到一家路边早餐店里面有人在吆喝道。
“他在喊什么呢?”张苏问。
“哈哈!他说的是包子、稀饭、泡黄瓜。”清云笑着说,“有些地方在音上f和h不分或者颠倒,比如四川的内江一带就是这样。”
“稀患,房瓜……”张苏笑得直打颤。
“油菜花花非黄,这句话如果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就会成:油菜挥房。呵呵!”清云继续笑着说。
猛然间,我灵光乍现!
我一直都感觉到那小孩的名字很奇怪。郑荒,那应该就是郑方或者曾方,或者是与此相似的音。
那个护士小姐说的是普通话,很可能她不是本地人而且是刚到此地不久。
我站起身来撒腿就往医院跑。
县人民医院脑外科。当班的护士已经换了人。
“请问你们这里有个叫郑方的病人吗?是个小孩,昏迷的病人。”我气喘吁吁地问。
那护士看了我一眼昏迷的小孩?郑荒吧?”说的是重庆话。
“对,是郑荒,是郑荒!”我激动万分。
“在监护室。不过除了他的父母其他的人是不能探望的。”护士说。她说到“父母”二字的时候说的是“互母”。
“他的互母在吗?”我尽量使用当地的语言,但是我自己却觉得很别扭。
“在,你直接到监护室去吧。”
我到了监护室门口。我朝里面看去,却见一男一女二人正在那里相对垂泪。
“请问你是郑鹏吗?”我在门外轻声问。
男人抬起了头来,眼睛红红的。他看起来似乎比我大不了多少。
“你找我?”他问。
我点头。
我看见他对那女人吩咐了几句什么后就出来了。
“请问你是叫郑鹏吗?”我再次问。
“是啊,”他狐疑地看着我,然后反问道:“我怎么不认识你啊?”
“你爱人是不是叫杜小惠?”我没理会他的问题继续问道。
他疑惑地看着我:“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轻松的感觉。
“东方,你跑到医院来做什么?”清云他们跑了过来,奇怪地问。
我急忙朝他们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转过身去真诚地对郑鹏说:“你如果相信我的话,我们就找个地方谈谈。”
“我相信?相信什么?”他更加糊涂了。
“你儿子郑方昨天晚上来找过我!”我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
我看见他忽然全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