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请两位到正厅用餐。”丫鬟进门请安。
“知道了。”博伶温和应答,扶了婉贞站起。刚刚已经给她服用了一些提神的解药,人看起来也精神一些了。
博伶站在她面前,嘴角噙着笑,道:“夫人请。”
婉贞抬眼看他,索性微笑地点下头,走向门外。博伶偏着头看向她,有几分讶异她的配合。
穿过两处回廊,就到了另一处园子。虽然到了秋季,但园中依旧姹紫嫣红,最为显眼的是廊下还有两株枫树,由金黄到深红,在最后一道晚霞的映照中浓烈异常。
这园子不大,却还有一处小水塘和小凉亭。即使不是主院,估计也是主人家偏爱的修养会客之处了。
厅中已然灯火通明,丫鬟们站到门口,远远地看到博伶二人来了,赶快进去通报。博伶快走几步赶上前去,正好遇到那名年轻男子出来。博伶作揖道:“让二爷久等,实在罪过。”
那男子朗声笑道:“不要这般客气。来、来,快请进来坐。”又向婉贞道:“夫人请进,我来介绍下内子。”话音未落,婉贞就看到迎面而来一位年纪相仿的**,模样算不得漂亮,但颇有书香气质,身形比较富态,圆脸明目,举手投足可见雍容风范。
博伶介绍道:“这位是二少女乃女乃,那位是二爷。我在杭州本家时就受二位的照顾,如今二爷出息了,在这冀州另打出了一片天下,以后更要仰仗二爷了。”
那史二爷笑道:“不要客气。凭你博伶认识的达官贵人还少吗?也不差我一个。不过我确是十分欣赏博伶的才华。有一次他唱得《天》把人眼泪都唱得往下掉。呵呵,至今难忘。”这话是说给婉贞听的。婉贞微笑地点头,心中暗想:博伶有这本事,可见他对人心的洞察之透彻。
几句寒暄过后,众人入席。四方的八仙桌上摆着五个菜肴,量不多却十分精致,有什锦叉烧、桂花鱼条、草菇西兰花、杏仁豆腐以及首乌鸡丁。后面丫鬟手中还捧着几样小点心和盅汤,仔细一看,才发现真是按五色红、黄、黑、白、青入菜,暗合了五行八卦。足见主人家十分讲究,对养生亦颇有见地。
史二爷笑道:“我不喜欢大鱼大肉地。都是些家常便饭。大家不用客气。”博伶道:“谁不知道史二爷饱读医书。您地便饭我们吃起来可是大有福气。说不定因此就长寿了好些年呢。”史二爷听了哈哈大笑。自然有几分得意。
席间大家闲聊。婉贞只偶尔插上几句话。也未有什么差池。倒是十分配合博伶。婉贞大多温和微笑。似乎是娴静地倾听众人地谈话。心里却已经拿定主意:尽量配合博伶地举动。不惹恼他。让他放松警惕再找月兑离地办法。
用餐过后。那位少女乃女乃提议大家到院中地亭子里坐坐。史二爷欣然附议。于是众人来到那座小亭中。一旁就是有几尾金鱼地小池塘。
博伶与那位史二爷谈着冀州地生意和民情。婉贞留神听着。身体偏向一旁地池塘。做出在看鱼地样子。少女乃女乃见了。过来搭话道:“妹妹也喜欢鱼?这几条是我托人特意从南疆带来地。虽然不是十分名贵。但在这冀州地界也算得上稀有了。”
婉贞应答道:“地确不曾见过。只是觉得艳丽非常。竟会有这种颜色地鱼儿。”
“是,养起来也颇为费力呢。一定要用活水,还要地暖水温,冬天还要捉起来放到室内呢。”
“哦?这池子是引活水凿的?”
“正是。因为这,原来东边的一片林子都移走了,从山上引了条清泉下来,开了这个池子,最后又把水引到护城河里,这才完事。耗了大半年时间呢。”
“那可真是辛苦。”婉贞笑着,又低头看着那几条畅游的鱼儿。
园中忽然想起乐声,清澈入耳,不久曲调一变,又有几个女声合唱其中,却正是那首《相思》:“春蕾绽放春叶蓬,恋曲如花绽春声。
相思本是无凭语,浮华世外幸此生。
花翩飞
舞迷离
……
念君夜夜费思量,恋曲声声唤君名。
惟愿与子偕终老,浮华褪尽幸此生。”
史二爷道:“这是最近京城里特别流传的一首曲子,我特意让家里的小戏们演练了一下。说来这曲子还真是词妙曲妙,别有一番淡雅抒情在里面。听闻是状元夫妇所作,也不知是真是假。”
婉贞笑意甚浓:“是真的。没想到已经传到冀州来了。”
“哦?夫人也听过?”
婉贞笑道:“在京城时……”博伶连忙抢道:“内子原住京城,今年才到的杭州。那时京城里已经流传这首曲子了吧?”
婉贞当然知道他的用意:“是啊,今年初春就开始传了。当朝状元迎娶花魁时更是广为流传呢。”说得好像是别人的事情一般。
博伶看着她,似笑非笑,眉头之间有几分收紧。婉贞笑道:“听说这曲子还有几首应和的,诸位可想听听?”
史二爷赶忙说道:“那敢情好。快来笔墨伺候。”
“因为曲子太过有名,有不少文人墨客也应和着做了几个题目。我不记得许多,只有一个正好应了现在时节,姑且写一下吧。”婉贞接过递来的笔墨,却不接纸张:“我见这红叶甚是宽大鲜艳,不如就作书简如何?”
那少女乃女乃道:“当真雅趣。博伶从哪里寻来这么一位无双的佳人?”
博伶只是微笑,眼神中有几分疑惑的看向婉贞:“她的心思,我可难猜。”
婉贞取来小毫,挑了一片深红色的叶子,刷刷几笔就在上面写道:“秋叶随风秋意弄,愁思染叶爽落红。相守如何成难事?叹看鸾凤隔九重。”
递给众人看,史二爷称赞道:“也是好词。一句愁思染叶写在叶上真是应景!”
二少女乃女乃却道:“比较起来,还是之前那个好。这个《秋思》总觉得有几分哀愁,不如那个《相思》动人心弦。”
婉贞笑道:“正是。此曲愁思过重,倒是应该落红随流水,消解万事愁。”说罢,便将手一松,那红叶便落入水中,打了几个旋,慢慢地向外面流去。
少顷,博伶便找个理由告退了。他走回房间的路上低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婉贞笑道:“我做的你都看见了,难道还有什么瞒着你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