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业在距宁远园几里外也买下个三进三出的院子。>T在兵部值夜,要么出征突厥、夜郎,回来住的时候真是不多。不过,这次他一连两天都没出门,算是待得时间最长的了。
回京后由兵部下令,途中参与闹事的将领官员一律在家修养,不得轻易外出,等待陛下召见。
简而言之,就是被禁足了。
而天赐因为顶撞上司则直接被带到兵部问话,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不仅有些担心。而一同出的婉贞,至今还下落不明,更是雪上加霜、
所幸一同被禁足的也有右线的人,不然,真是一边倒了。
这样一来,双方谁都串不了口供,也不能外出寻求上司给说情,还算公平些。
刚才传下旨意,明日午时去御书房觐见。
已是傍晚了,梁振业只是坐在院中呆,忘记了还没吃晚饭。本来只有他跟天赐住,几乎不在这里吃饭——要么直接下了馆子,要么去宁远园中讨饶——婉贞说那是蹭饭。他嘴角不仅微笑,却笑不出来,只有继续沉默。
抬头看看四周颇为冷清的院子,入秋时分地上铺了一层黄叶。现在,这里只有他跟请来帮忙扫地打水的更夫两人而已,周围的房间都是未点灯,黑通通的一片。
“慢着,你们是哪儿的?”门口有嘈杂声传来。估计是看守的禁军,自从一进京城,便由禁军护送回家,再不出门了。说是护送,实则看守。
“给梁将军送晚饭!”有些熟悉地男声说道。梁振业皱眉仔细听。很耳熟。但想不起来。不像是慕鹤和越鸽。还有谁呢?
“你们是哪儿地?”“喂!里面地。你们定了哪家地饭?”看守地禁军继续盘查
门口更夫有点犹疑地说:“小人不太清楚。要进去问问梁将军。”
一个清亮地声音说道:“是宁远园听说将军凯旋。特从醉仙楼定了几样菜肴送过来。”
听到这声音。梁振业心中一突。立刻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时。果然见到那清秀地身形穿着青衣小衫。正拿着食盒给门口地禁军检查。
一看他也出来了。禁军忙说道:“将军。我们是职责所在。要保护将军安全。”
梁振业明理的点点头,道:“如果没事就让他们进来吧。宁远园的李大人不会有问题。”
那禁军便点头称是,挥手让送饭的二人进来了。
走进里院,婉贞刚拿下头上的青色小帽,梁振业就笑着看向她,说道:“其实李大人的问题最大。呵呵,你怎么打扮成这样?什么时候回来的?”
婉贞笑着说:“今天刚到。听了越鸽他们说你被禁足了,特地前来探望。”
梁振业笑道:“还真惦念我啊……”话音未落,只听后面重重的一咳。抬眼望去,李昭正目光炯炯地看向他。
原来刚才的说话的人是他,定是不放心婉贞也跟来了。
“原来是李兄,辛苦辛苦。请屋里坐吧。”梁振业把二人让到书房。里面有张圆桌,几张座椅,一旁是放满各种图册兵书的书柜,再里面是床铺,他平时就住这里。
不去客厅而直接进了他常住的书房,可见婉贞和李昭被当作自己人。梁振业笑道:“寒舍简陋,不比你又有宁远园又有德云等人忙着收拾,我这儿就乱的很了。还望海涵。”
婉贞笑道:“看来禁足不曾打压了士气,梁将军依然神采奕奕,说笑无忌啊。”她把手中的食盒放下,“给,德云亲手做的,不比醉仙楼的差。你一边慢慢吃,我们一边聊,然后我们还要回去,总要作出酒楼小厮的样子么。”
“明白,我这儿还正愁晚饭呢。你们此举可谓是雪中送炭了。”梁振业边笑边打开食盒。
“快吃吧,我和阿婉还要赶快回去,她身体还没复原,回去还要服药。”李
外面的天色说道。他本不愿意婉贞跑这一趟,让赛^L带话好了,婉贞从冀州回来还没好好休息,不时还说头有些沉,让他担心。
婉贞道:“好。说回正事,我已经接到旨意,明天午时三刻去御书房觐见,回禀杭州一行。”
“正巧,我也是明天午时去觐见,估计是见过我就是你了。”梁振业边说边夹起一块鱼肉放到嘴里。
“你打算怎么说?”婉贞倒出三杯酒,分在三人面前。
“照实说,不管怎样,陛下应该不会轻易拿我们当弃卒的。”婉贞听后点点头,梁振业也考虑到这点了。
“那你有没有想到这事会如何了解?”她进一步问道。
梁振业停下筷子,想一想,道:“大略有两种可能。一,陛下虽然看中我们这些人,但也不会轻易跟老将们撕破脸,更何况还有皇后的情分在。估计会各打二十大板,然后暂时把几个关键人物调走,或赋闲一段时间或外放出去,比如你之前的样子。”婉贞点点头。
“再有就是,陛下对这些人打算动手了,但还不能激化矛盾。于是先给我们个处罚,但保存我们的实力,而把右线的人渐渐架空。”梁振业说完,李昭问道:“有没有可能,皇帝对魏党下不了手,转而包庇他们呢?”梁振业又想了想,道:“依照陛下的性情和平日的手段看,不大可能。一是陛下新登基就连用两次兵,一是突厥、二是夜郎,虽然战事不大,但兵为国之利器,用之需慎。陛下两次出兵甚为果断,可见个性刚强。而平时处理朝政,陛下虽然重用新人,但也不曾怠慢的老臣,手段较为圆滑。可见陛下并不想完全摒弃旧臣,而是期望慢慢更替。”
婉贞道:“不错。陛下登基之时曾有五王相争之事,至今皇室凋,朝野倚重老臣。陛下虽然力图新政,但顾虑朝政稳定,还是使用更为平和的手段。”
“看来这位皇帝心机很深。”李昭转转酒杯,一饮而尽。
婉贞又问梁振业:“你有没想过你带的那些兵?现在还有多少,会被怎样处置?”
梁振业答道:“在南时招兵一万,之后损伤了近三成,战事结束后又有一半留在了南。剩下的便是我们几人的亲兵,总共一起约三千人。
我自己的亲兵营有一千,凌霄大约有一千,剩下的就是天赐等几人各有几百。”
婉贞点头道:“人数虽然不多,却是你们的筹码。身为武将,还是亲手握有兵权更为重要。”
“你的意思是……”梁振业抬起头,有种一语点醒梦中人的感觉。他在考虑朝廷可能的处置方法,却未曾想过自己要如何应对的办法。虽然被赋闲或外调不见得一定不好,但是身为武将自然是手握兵权为上。
“武将与文官不同。我赋闲在家一两个月不要紧,哪里有点事一声吩咐就上任了。而身为武将,空头元帅可是没见过的。就算分给你几万人,你难道能马上就带?”
梁振业低头想了想,不错,自己在思考的一直是朝堂上的争斗,而婉贞的话一语道破。“这样看来,第二种局面反而更有利。”
婉贞道:“这只是我的想法。不敢说一定对,但只怕万一陛下对你们的态度跟当时从突厥回来的我一样,反而不利。”
梁振业道:“我懂。而且你的话很中肯。真是听君一席话,犹如>+美的容貌,洁白的脸庞,年纪明明比他还小,却有着这许多的心思和灵机。不得不说是天造灵秀,令人赞叹。其实,他更想说,“家有贤妻万事兴”。
李昭又重重的咳了一声,道:“等你把眼睛收回来,菜早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