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十三一同回头,所见的果是负手而立的胤,十三起身仰头灌尽了酒壶里的余酒,摆摆手示意胤坐到他的位子上来,便带着一脸笑意转身而走,那样洒月兑的背影让我心头暖暖的,胤有这样的兄弟,是值得庆幸的吧!
“怎么……还舍不得?”
胤好笑地看着我,我转眸微嗔:“你竟也舍得把他撂下来寻我,自己搂着妻儿回府了?”
“怎么……恼我了?颜儿,我们这些人……原本就生来是为政治服务的,我是这样,淳也是……那些早年阖府欢眷的景象本就是攀援了各种势力与人际而结成的喜字,张灯结彩一夜过后就只剩下了一圈墙地,若彼此无真心,便等于是锁死了两个人的心,她也许是守着年年岁岁过的日子,而我,亦不得不承认情字于我原本只是个念想,最不可当真。为了圆这这一个喜字的始终,我们只有那样以彼此仅有的默契把这出戏演下去,但这一出戏……就是一辈子!颜儿……我注定逃不过做这样的戏子,委屈的……却还是你。”
他揽过我的身子,语气越愧疚,我摇头:“不!我一点也不委屈……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就是跪着也该走下去吧……更何妨有你一路相陪呢?”
他瞳光一敛,目光中大有闪烁的感动,我心里却替他有着隐隐的哀戚……委屈的人,其实是他呢!爱得再多,也依旧没有资格对自己属心之人从一而终。而与原本理所当然的结之妻,竟然沦为仅剩下默契的戏伴……或许身为皇子,便注定有这些不得已吧,不单是他,这里的任何一个……都与他有着一样的悲哀。
把玩着他背后的辫,忽听不远处一声女子的厉喝,隐约有些熟悉。我不禁一惊,胤紧了紧揽我的手。示意有他在不必害怕,于是二人悄悄踱近了那声音地源头。
“爷,毓眉今日才算明白,从前是毓眉太不大度了……不懂得为爷作想。如今不会了,爷不必顾念毓眉的心思,毓眉也该为这八贝勒府里大大小小的体面着想!额娘和皇父交待的担待。毓眉心里记下了!”
若不是我亲眼所见,一定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姐姐笑得一脸谄媚地近近逼着八爷,眉梢眼角无一处不在笑,却是那样地让人揪心的神情。
而八贝勒却像是憋了太多地心思,面色煞白,却偏头不肯直视姐姐。良久才勉强挤出一句:“这也是为了你好……宫闱之中,妯娌之间,有的名声是会越传越偏的。更何况……身为皇子。本就躲不过传宗接代,纳妾收房这样的事!”
姐姐忽而冷笑一声:“我怎会不知……皇家的男人,哪一个是肯为女子驻足的!说什么风雨同舟。一片痴心,不过是把玩新人时周而复始一句不知对多少女人说过的旧话罢了!”
“啪!”脆生生地一巴掌陡然落在了姐姐地面颊上。一滴清泪忽地从眼角滑落。我尚未反应过来。心中一凛。下意识地握紧了胤地手……他亦紧紧反握住我地。但与此同时牵制住我想要制止八贝勒地力道。重又将我拽回了树后。我偏头看他。那双眸子里只赫然写着两个字:不可。
平复下心情再看姐姐。她已迅拭去了眼角地泪水。换上了更加揪心地笑容。一开始是浅浅地牵动嘴角。继而是听不出喜怒地气喘。再是笑得浑身打颤。声音却已成了压抑地嘶哑:“是!我是妒妇!那些妯娌间传来地名声不是闲言碎语。不是越传越偏地烂名头!我骄纵任性。我小气善妒。我就是容不得府里有别地女人!皇父也好。额娘也好。他们地命我终究是要认了……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是不是?终究是我自己无用!”
声音自嘶吼转成了低啜。八贝勒一直不肯看她地眸光忽而柔和了几分。低低叹了口气。方才转过身子。伸手去抚姐姐脸颊上地红肿。低喃道:“眉儿……对不起……”
“啪!”又是一声脆响。这一次。是姐姐毫不犹豫地打开了八贝勒地手。决绝地背过身去。
我始终有些看不下去。挣了挣被包住地手。却是无用……“。这是在宫里。姐姐这样和八爷闹下去。迟早引人注意……我该阻止地!”
“正是因为在宫里。所以不可以。且不说这宫里地事情原本就该入眼地多。漠视地多。插手地少……单是你我两人这个时间同时出现在御花园内。别人会如何作想?”
我心下虽已放下露脸阻止地念头,但仍有不甘:“可她是我姐姐……我怎能漠视?”
“眉儿……我知道你想要的,可我给不起,这辈子……我注定负你。但做不了有情人……我会试着去当一个好丈夫,你愿不愿意信我?”八贝勒俯身圈住姐姐的身子,容不得她的挣扎,只是更紧地圈住:“信我一次,好不好?”
“胤……我做不了你心里的那一个,就妄想做八贝勒府上的唯一一个……原来无论如何都还是不行,就连个光鲜的外壳上天都不施舍给我……”姐姐转过身子来埋在八贝勒怀中啜泣,压抑的哭声中切齿地咬出这些字,似有太多太多不甘愿。
我恍然……原来姐姐,竟早已知道了倦烟的事么?还是在八贝勒对我袒露心事地那个夜晚,那一抹鲜丽而沉默地茜素红……已无疑地昭示了姐姐的知晓?
“胤……若我先她遇上你,会不会有可能……”姐姐仰望着八贝勒,眸中溢满了期待。
“会!若我不曾遇上她,今日惺惺相惜地人,定是眉儿。纵使已然走到这一步……眉儿,我们依旧是风雨同舟阿。”
这样笃定的回答,这样让人心生暖意的话语,陌生好像那个曾经一度给予过我空欢的人不是面前的八贝勒,但那终已是过去。姐姐闻言展颜而笑,瞳眸中泛起一片光亮:“那个孩子,既是有了……我也免不得大贤大慧地替你张罗个侧室了……”
……什么……孩子?!
我脑中一片嗡嗡作响,有些失控地摇着身旁的人:“,姐姐刚才说什么?什么…孩子?”
他抚着我的背,道:“看这情形,八弟大概是逼不得已才要收房了。听八嫂方才口口声声额娘,我心里思忖着这孩子,应该是良妃娘娘赐给八贝勒府的!颜儿……今天弘时的出拔,似乎是我们反将了自己一军!”
“这话从何说起?”
“你瞧瞧老爷子,晚宴一毕便带了老八和他媳妇儿整顿家事,像不像是因了一部分弘时今日这样出风头的缘故?而八弟,仿佛是预料到了一般,先是在宴上不显山不露水地替他额娘诉怨,忽而出现了个孩子,使得正在训话的老爷子急急忙忙就去了长,同心存愧疚的良妃娘娘处理完八贝勒的家事,顺理成章地留宿长……这母子二人真会精打细算。”
复宠、得子、笼络父子关系……我牵唇冷笑,原来牺牲一个“妒妇”由来已久的奢望,收获的就竟然这么多……为此许诺做一个好丈夫,也该当是值了吧。
猛然想起今日康熙许我在八贝勒府歇上一宿的话,也许那精明的老爷子早已预料到姐姐的反应,让我去团聚无非是当个说客吧!抬眼看姐姐与八贝勒的身影已渐行渐远,我松开胤的手道:“你等我一会儿,今晚我无需侍候皇上了。”
一路跑过御花园的石阶追上姐姐的步伐,我喘着气注视着闻声回眸的二人,有很多话个哽在喉头,出口却只是一句:“奴婢请八贝勒安,想请八福晋借一步说话,不知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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