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我这可是时间有些赶,若是耽搁了皇上那儿可不好交待,这样……你先去外面套好马车,我进去找找便出来跟你会合,如何?”
“颜姑娘……不是奴才不愿,只是方才四爷的话您也听到了,颜姑娘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可是要拿奴才是问的,颜姑娘就算卖给奴才一个人情……奴才也是四爷身边侍候的,往后少不得给你们跑腿呀!若没了奴才这双腿,再找旁的人怕也难了……”说着还一脸委屈,似是我千不该万不该刁难了他。
我“嗤”地一声笑出来,“李卫,你这张嘴可真会说话!给四爷当跑腿的?你以为在四爷身边当差使是谁都能当的?跑腿的活儿不过是近两年的事,日子一长,四爷少不得重用你!”
“哟,这可承蒙了姑娘美言……其实也不是奴才急功近利……只是奴才瞧着那八爷、太子爷身边的门生,个个有头有脸的,虽不是什么贴身的人,可只要一提起他们家主子爷,不知多大的光荣似地!奴才跟了主子也好些年了,可四爷总是教训奴才不管混在什么贵胄里,凡事要低调谦逊,不可常把自家主子端出来说事!奴才是时时刻刻记着爷的话,可那些七荤八素的门生倒好,有的没得要噎着奴才,奴才心里才好不是个滋味……”
我一时有些语塞,只好出言慰道:“你有你的难处,四爷也有四爷的不得已。李卫,你听我一句……我知道你虽不曾读过什么书,但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不然四爷也不会无故收了你在身边……这样的世道,那些虚张声势的,大张旗鼓的,未必骨子里就怎么了不得去了!棒打出头鸟,这话你也是懂的,往往那些看着脚下踏踏实实走的人,才走得更稳当!其实不单止你,我和四爷又何尝不是如此,且不说四爷……就说我在御前服侍着,若不是事事留心谨慎让人寻不着错处,这样的位置朝不保夕,或者有一天还会牵累家族。但若我锋芒毕,仗着皇上的疼宠就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道明里暗里多少人视我若眼中钉,掌中刺。李卫,今日与你此番,我想送你句我和四爷都深谙的话:‘行至水深处,坐看云起时。’待以后……你必定不会输那些曾经苟笑于你的人半分!”
李卫听了我的话,有好半天没吱声,低头想了半晌才对我道:“姑娘今日的话,李卫记下了!李卫今后定当踏踏实实给四爷办事,不辜负了姑娘和四爷的期望。姑娘和我说了这会子话,只怕耽搁了不少时间,奴才先去备马车,姑娘你且寻了就出来……这别院里没什么好看的,后院少有人去,说不定还有什么猫儿狗儿的,怕惊了姑娘!”
我点点头,趁着李卫出了门,忙把藏在袖子里的小札拿出来捏在手上,瞅着四周无人,直向那几日我曾看到有女子身影的地方跑去……寻了四周,却竟无所发现。
难道真是我一时眼花看错了?我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怀疑,若只是一次,可能是偶然。可同是在这个小别院里,竟不止一次看到了那样的身影……未免也太过凑巧。辗转间,忽而看到一扇与周围房间无差的门,只是门底处的地上落了好些细碎的木屑,我心下生疑,走近一看才发现那扇木门上锁的地方已经过了好多次的敲打,门闸也显然是上的新锁,环顾四周,其他的房间门上虽都落了锁,却只是象征性地挂在门上,而唯独这道门,不仅严严实实锁上了,且新近定是换过好几把锁,地上还有未来得及打扫的痕迹。
我心下忐忑地上前去敲了两下门,门内果真有动静,只可惜房屋四周的窗户全都给糊上了,我一时竟打探不到里面的情况。
再次叩了几下门,试探地问道:“请问……有人吗?”
“哐当……”听起来像是茶盏摔碎在地的声音,门突然被撞得一晃
,一个低沉的女生颤颤地答道:“是不是……素颜?”
这声音……这声音分明是……不!不可能!
“东厢姐?”
门的那头沉默了……我抑制不住心下的澎湃,再次问道:“是不是你?东厢姐?”
“是……素颜……我想法子出现在你面前,那么多次,你总算是找来了!不过,你来了就好,别的先别问,这段日子当做你从来没有发现过我,别怪四贝勒,他有他的难处与苦衷,这之后,我会想法子告诉你一个故事……”
李卫的脚步声传来,我赶紧噤了声佯装咳嗽一声,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李卫见我出来,一脸狐疑地朝里望望,“姑娘东西是丢在这了吗?可奴才记得姑娘先前没来过这啊……”
“啊……东西我已经找着了,李卫……这小院里还真有猫阿!我方才刚预备捡起来便被只猫儿叼了走去,直追到这儿来它才撂下东西翻墙逃了……”
“这样啊……那姑娘赶紧把!马车我已经套好了……”
今日一番……我心里算是较之前有了些底,然而更多的疑问也随之而生……那些曾今的愧疚与心伤如今看来竟是我最信赖的人一手遮天的谎言,是因为东厢姐背后有什么涉及胤禛的秘密,还是这其中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知晓了孝懿仁皇后的秘密后我已是惊得不能自己……实在不敢妄自揣测更多……而东厢姐口中的那个故事,又将把我推向怎样的境地?
我自诩知道的很多,却不知自己从开始到现在一次又一次陷在周而复始永不拖身的局里,这一刻抬眼看天边,隆冬里的北京城总是天黑得早,丝丝细云纠缠叠绕,我因出来得急,连宫灯也未带,伴着甬道模黑向前,却听到女子微微的喘息声……
因着没有提宫灯,我也不容易被发现,带着一丝好奇转过了左侧的甬道,我却见到另一幕惊人的场景!借着周遭微弱的灯光看见廊后两个人正交错在一起,纠缠地激吻,那男子的手已从女子衣襟处伸了进去,领口拉开大半,男子闭着眼根本不为周围所动,只肆虐着手上的动作,惹得那女子一阵阵**……男子转身将他反压在廊后,一条明黄的玉带陡然间晃入我眼帘……太子!他也……太肆无忌惮了!
这样毫不避嫌地在宫中行这等事,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到……我深吸了一口气,不敢想,却又挪不开眼去。
太子的动作越来越剧烈……一抽一松之间毫不察觉自己的气息已变得紊乱沉重,太过惹人注意,而那女子……竟也毫不收敛自己,竟一手抚模过太子的耳垂,娇喘连连,“呃……太子……您不要……不要太用力,妾身已经有了九个多月的身孕了……这孩子若失掉,八爷那儿可不好交待……”
“呵……老八?”太子一声冷蔑地笑,又是一阵剧烈……“现在先别想那些……”
“……呃……太子爷…您待妾身……真……真好!”那女子舒服地享受着律动,一声声魅惑人心的喘息惹得太子心猿意马,竟把她打横抱起躺在廊中的坐廊上,一个侧目……我却当场石化……那个女子!分明是怀了八爷子嗣的彩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