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阿让虽然身体显得有此单薄,但他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角斗士。他的脚力自然比那些享受惯了的西征大军的士兵们强多了。一天前他就已经追上了西征大军,但他并没有急着现身,而是在暗地里观察着西征大军的动向。
看着那些把坐骑都压得直打晃的魔武骑兵,走两三步路就喘息不已香汗淋漓的魔武骑兵,以及那些虽然衣着鲜亮身材魁梧但身上的肌肉都已经有些松驰的奴兵,阿让的眉头不禁皱在了一起。这就是传说中的王国精锐大军?貌似连平常和自己经常作战的地方警卫队也远有不如。
再看到那些魔武骑兵每天只是骑着马跑来跑去,魔武步兵每天只是全身负荷艰难的向前挪动,奴兵每天只是乱哄哄的边跑边挥刀弄棒,阿让的眉宇间的“川”字都快变成三座大山了。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讨蛮大将军的练兵之道?貌似连自己这帮“流匪”也远有不如。
等到他满心失望地放弃了继续“窥探敌情”的打算,想要假借爱得拉派他报信的名义混入西征军营。见一见声名赫赫的讨蛮大将军的时候。居然在大营外连个放哨的都没有碰见!而且他在连绵几里地的大营里走了近一里多的路了,一路上碰见了不少累得东倒西歪的西征士兵——居然没有一个人拦住他这个一身平民服饰的外人,甚至没有一个人问一句他是干什么的!
更为离谱的是,他故意趁人少的机会向一个正倚在营帐外纳凉的魔武女步兵喝了一声:“口令!”他得到的答复居然是那个春衫半解的女兵向他翻了一个白眼,骂了一声:“神经病!”
难道西征大军的口令居然是“神经病”?抑或堂堂西征大军居然没有一个行兵的口令?
最让阿让感到不可置信的是,他连着问了十几个人,命名的中军大帐在什么地方,居然得到了六、七种不同的答案!
难道这些士兵居然不知道命名的中军大帐的位置?抑或西征太军居然有六、七个中军大帐?
虽然阿让自小家贫没有读过什么书,虽然阿让很小就被送入“角斗士训练营”没上过军事理论课,但在那些被称为“流匪”的人群里上过讲习所读过书的人却不在少数,阿让“落草为寇”也已经有四、五年的时间了,耳闻目睹之下对如何行兵布阵也有了一些小小的了解。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被国人热炒到天土,被所有男人视为偶像的讨蛮大将军的西征大军里看到的居然这样的一幕!
麦高德,到底谁才是“流匪?”
因此还没有见到命名之前,他心里就对传说中英勇无敌的讨蛮大将军。曾经的大行国智勇双亲王鄙视到了极点。等到他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碰到了一群正玩着命名“传授”给他们的“益智”游戏——“牌九”的神龙卫士后,他才算是找到了一个知道命名的中军大帐在什么地方的主。
这个神龙卫士脑子还算清楚,他并没有直接告诉阿让命名的大帐在什么地方,而是先问他找命名干什么。虽然他还不知道爱得拉失踪的消息。但一听是监军大人派人来送口信来了,立刻“呼拉”一下就把牌桌给掀了,领着阿让在众人的一片漫骂声中大步流星地赶往中军大帐——他手里正抓着一付“憋十”,稳输不赢,阿让正好给他一个耍赖的机会。
等到阿让见到命名之后,心里的鄙视之情就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这个时候天色虽然已经全黑。但大军刚刚扎寨不久,命名也才从“巴非盐业有限康派尼”通过魔法传送阵回来不一回。做戏当然要做全套,他也是一付“春色无边”的样子。左腮上残留着半个鲜红的唇印。上衣的扣子也故意系错了,一只脚还没穿袜子,十足一副刚刚春宵几度的登徒子模样。而在他身后站立的四个龙女也罗衫不解,春情满面,浑身软绵绵的一副透支过度的样子,就差在几个人脸上写上“我们刚刚和命名”几个字了。
一个统领十万大军的讨蛮大将军。不但治军没有一点章法,而且自己还在军营中恣意宣婬!
天哪!难道堂堂埃西王国真的没人了吗?
但命名一句:“大胆!”吓了阿让一跳,同时也让他心里产生了一丝小小的希望。
难道这个讨蛮大将军并不像表面的那样昏庸?
每一个人都不愿意自己承认自己的偶像是一堆大粪,因为那就意味着他曾经对一堆大粪崇拜不已!
偶像变成呕吐对像对任何一个狂热的粉丝来说都是晴天霹雳!
因此阿让心里对命名产生了一丝小小的希望,他现在真的希望命名能够拆穿自己,哪怕自己因此而失去生命也再所不惜!
但命名接下来的一句话,就把他这丝小小的希望干净利落地掐死,在了尿不湿里,也让命名在阿让心目中彻底沦落成了呕吐对象。
命名声色俱厉地喝道:“你见到本大将军居然敢不行礼!你目中还有本大将军吗?”
此言一出,不只是阿让,甚至连斯蒂芬教授和四大龙王都差点呕吐了出来,现在爱得拉将军生死未卜,命名居然还在纠缠这个问题!
命名也觉得自己有些戏过了,这句话说的也太不和时宜了,嘿嘿冷笑两声,在他们呕吐出来之前加了一句:“不过既然你替爱得拉将军带来了口信,也算大功一件,功过相抵,本大将军就不责罚你了!来人!挂图!那个谁,你叫阿让是吧,你在图上标一下你们村子的方位。敖广,召集神龙铁卫,随时准备随我出!斯蒂芬教授,请你代我坐守大营,千万小心不要再出任何乱子。嗯?图呢?怎么还没拿出来!快点!救人如救火,爱得拉将军已经被掳走两天多了,再耽搁下去恐怕孩子都要怀上了!”
哄地一声,大帐内一群人顿时笑翻了天。无论是神龙铁卫还是斯蒂芬教授对爱得拉都没有什么好感,阿让对她更是深恶而痛绝之,因此命名最后的一句粗口非但没让他们觉的粗鄙不堪,反而有一种深合我心的感觉。
特别是阿让,他从小听的话不知道比命名的这句粗口粗多少,这一句话一下就拉近了他和命名之间的距离,在他眼里命名似乎看上去也并不是那么一无是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