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孀 第90章:赴日期间中,如同出樊笼

作者 : 韩咏明

青霞将生意及家里的一切事项,快地委托停当,便在淑女的哭哭啼啼之中,带着儿子鼎元和婢女秋红,同张钟端一起,先来到北京,然后与二哥马吉樟一起,由北京来到天津,将于天津大沽港口,趁船赴日。因为要地天津添置些赴日之物,趁候船的机会,青霞一行人在天津,顺便游览了一下这座名城的大街小巷。

天津,因为是北方最大的口岸,曾经是经济繁荣的名城。自八国联军侵略中国以后,昔日的繁城,已被列强的铁蹄践踏的七零八落,战事虽已过去六年,但从千前疮百孔弹痕上,仍能感觉出八国联军侵略中国时的疯狂和暴行。

青霞一行人,走在天津的繁华大街上,看着随处可见的洋人,看着洋人那种如入无人之境的睥睨和傲慢,青霞总感觉到是踏在他国土地上的恐慌和不安。每当有洋人与他们擦身而过的时候,青霞就忍不住望一眼身边的钟端和二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有一种安全和依靠一样。

“当年,义和团和天津人民,及清军的爱国将士,团结在一起,就是在这座城市里,与列强展开搏杀的,不但焚烧了洋人的三井洋行和萨宝室洋行,还在义和团领曹福田的率领下,与八国列强反复争夺老龙头车站。”抱着鼎元的张钟端,突然站定,环望着周围的一切,沉痛地说。他的悲伤神情,似乎正陷入八国列强侵占中国时的往事中。

“是呀!人心不齐蛇吞象,义和团的浴血奋战,天津百姓的勇敢反抗,大清军队的反击,终究没有挡住列强的入侵。”马吉樟也接着张钟端的话说。

“何啻人心不足,是大清政府的无能和**……”张钟端气愤地打断马吉樟的话。

“此众人拥挤地大街上,不适宜说这种言论,待住处无人之时再说吧。”马吉樟立即阻止张钟端,并谨慎地环顾了一下前后左右。

正当他们心情沉闷的时候。从前边另一条横街上猛然驶出一辆豪华的马车,在人来人往的大街,像一只猛兽一样迎面奔驰,狂奔不止,惊得路人和商贩们纷纷躲让,可仍有避之不及的路摊被撞翻在地。摊上的水果和食品,如当年被列强践踏地人一样,滚落一地,任凭车轮的辗压。抱着鼎元的张钟端,急与吉樟和青霞相拥着往路边躲避,才免强与马车擦肩而过。突然,那辆横冲直撞的马车在一片惊叫声中戛然而止。青霞一行人急忙回头惊看,只见一个老年人从车下拽出小男孩的尸体。

马车上的人不但不同情失去孩子的老年人,而反是烦躁而傲慢的跳下马车。用生硬的中国话说:“怎么搞地,竟然不看好自己的孩子,我要到码头去接一位重要的上司。被耽搁了时间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周围地人这才知道车上坐着一位年轻气盛的高个洋人,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老人夫去孩子的悲痛之中,洋人扔给抱着小孩尸体的老人一把银子,傲慢地说:“拿去。”

就在所有人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时,洋人已跳上马车,扬长而去。

青霞地心忽然疼起来。她一把从钟端手里接过鼎元。那惊恐地神情。就像被洋人撞死地是她地儿子一样。

钟端冲着洋人消失地方向。气愤地大骂小叫:“这就是大清地无能和软弱。是对外强欺凌中国百姓地软弱……”

三日后地早晨。海上风平浪静。晨光瑰美地云霞交替出现。青霞站在船甲上。望着天边地云层。月兑口而出:“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心在最高层。”

“不对不对。是身在最高层。”身后地小鼎元急忙纠正母亲地话。

“呵呵呵。是地。原诗中是身在最高层。可现在。我们并没有站在最高层呀。这水往低处流。海纳百川。万流归海。我们却是站在了最低层。但妈妈地心里。却有种站在最高层地感觉。故将“身”字改为“心”字了。”

“妈妈改得好。改得对。改得妙。”小鼎元拍手欢呼。

张钟端和马吉樟及一些随行公办,都为小鼎元的懂事而欢笑。

经过十多天的海上航行。青霞他们于阴历九月下旬到了日本下关码头。他们下了船,转车赴日本的都东京,一下火车,青霞兄妹便受到了留学生的隆重欢迎,特别是河南省留学生,突然在异乡他国看到河南同乡。

因为钟端功课繁忙,无暇陪伴青霞,再加上男女有别,他便让他的日本籍的妻子的朋友,陪同青霞,先游玩一下日本地风景和名胜。

半月之后,在张钟端地安排之下,青霞见到被张钟端敬仰的孙中山先生。而钟端却因为社内有急事,没能陪同青霞,他只是让刘积学陪同青霞前往。

孙中山也是久青霞地大名,青霞跨进孙中山的房间,他便热情地迎了出来:“刘女士!”孙中山向刘青霞走来。

刘青霞忙紧走了几步,微笑着望着孙中山,顿时,有一种找到归宿的感觉,就是被那种神必力量召唤时的热血沸腾的感觉,突然有了一种宁静感。

孙中山:刘女士的事迹我早已耳闻,真是巾国不让须眉呀!

刘青霞微微低下头,羞涩的笑了笑,抬起头来,说,我青霞只尽了一点微薄之力,真是受不起孙先生这样夸赞。

孙中山:我想听听刘青霞来到日本之后的感受,可以谈谈吗?

刘青霞:讲了一个故事

孙中山边听边点头,待青霞说完感受,他端起茶杯,哑了一口茶,然后稍做沉思说:刘女士,您所说的感受是每个中国同胞在国外的共同感受,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刘青霞没说话,只是专心致志的在听,孙中山先生接着说:“我也给你讲个故事,这个故事我也是从朋友那听到的。故事是这样的:在南洋,有一位资产过一千万的中国华侨富翁。一天下午,他到一位当教师的好友那里聊天,二人谈得高兴,忘了时间,。直到深夜,富翁才想该回家了,但他在出门时忘了带夜照(夜间通行证)和夜灯,按照当地法令规定,华人夜出,身边如果没有夜证和夜灯,给荷兰巡捕查获,轻者罚款,重者作牢,这位富翁当然不敢冒这个险,但他又总想当夜赶回家。

富翁和他的朋友左思右想,就是找不出好办法,只得偷偷站在门口张望。富翁现离门前不远的地方,有一间日本娼寮。他计上心来,对他的朋友说:“我有办法回家了。”这位教师正在愕然,富翁已经直朝日本娼寮走去。

富翁到娼寮,给一块钱叫了一日本妓女,让她陪自己散步。妓女得了一块钱,自然愿意陪他散步了。于是,他们手挽着手,直走到富翁家门口,富翁这才让妓女转身回娼寮,他自己也达到了回家的目的。

孙中山说完,稍作停顿,然后看着刘青霞问:“刘女士,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为什么中国的华侨富翁有日本妓女陪伴就敢回家吗?”

刘青霞专心致志的在听,见孙中山问她,只是摇摇头,那目光和表情昭显着她迫切希望着孙中山快点讲答案。

孙中山看着刘青霞迫不及待的表情,微微笑了笑,然后,他站起来,显得有些激动,声音明显高了许多,边慢慢踱着步边感慨的说:“因为呀!日本妓女虽然很穷,但是她的祖国却很强盛,所以她的国际地位高,行动就自由。这个中国华侨虽然很富,但他的祖国却不强盛,所以他连走路也没有自由,地位还不如日本的一个娼妓。”孙中山踱到窗前,双手背在身后,背对着刘青霞,长叹了一口气,悲愤的说:“如果国家灭亡了,我们到处都要受气,不单自己受气,子子孙孙都要受气呀!”

孙中山猛的扯开窗帘,像是扯开了黑黑长夜的。窗外:灯火阑珊,夜色正浓。

听了孙中山的一席话,刘青霞热血沸腾,也激动的站起来,愤慨的说:“孙先生,您说的太好了,如果没有强大而独立的祖国做后盾,不止是在国外,在国内何止不是如此:洋人耀武扬威,政府官员前鞠后躬。过去,青霞只感到不对劝、不舒服,可就不知道是怎回事。现在来到了日本,仍是如此,青霞更是迷惑不解:中国乃泱泱之大国,怎竟受小小的日本人如此鄙视呢?今听了先生之言,眼前豁然开朗,犹如拨开乌云见太阳,青霞明白了,彻彻底底明白了。”

孙中山边点头边微笑,称赞道:刘女士真是慧智之人呀!

“抱歉抱歉!我迟到了!刘夫人恐怕早到了吧!”突然,门外的走廊传来了急切的说话声,紧随着说话声,张择端快步走进来,尽管是料峭的春寒之夜,他的额头上却似乎浸着汗珠。

三人重新入坐,继续

待张择端和刘青霞离开孙中山的寓所时,三人不约而同的望了望东方,见东方已经白,太阳欲喷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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