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孀 第131章:辛亥年举事,革命初成功(4)

作者 : 韩咏明

辛亥年的阴历八月十八阳历1在湖北武汉的俄租界一条街里,尽管已是已是中秋气爽的季节,尽管浑浊的天空上的天阳并不灿烂,但宝善里14号的公寓里,也许是因为窗户被遮挡得太严实的缘故,也许是屋里的人正在紧张地忙碌的缘故,所以,密不透风的房间里,竟如蒸笼一样闷热异常,给人一种置身于酷暑的感觉。

此时此刻,孙武正带领十多个革命党,闭门不出,静静地呆在房屋里,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险,屏息凝气、全神贯注地进行着炸弹装制。

他们之所以冒着生命危险来配制炸药,是因为,杨玉如从上海回来说,上海同盟会领导担心他们武汉一地动起义,力量太小,胜利的可能性小,让他们推到八月二十二。再加上留在上海等枪支的居正还没有回来,所以,他们本来决定在八月十五动的起义,就被这一系列的原因,给无限期的延迟了下来。

起义被延迟了,可下面的革命党们并不知道内情,他们是翘以盼、拭目以待,热血沸腾的盼到了八月十五,却没有一点起义的动静和声响。等他们了解了起义被延期的原因之后,便大失所望、怨声冲天,议论纷纷:有人说革命党领导人优柔寡断,这样延期下去,革命什么时候也不会成功;有人说革命党领导是叶公好龙,只是嘴上喊革命,却不敢真干;有人说革命领导人是胆小怕事,上海同盟会不来人,就害怕了,就不敢动起义了;还有人说的更难听的是,革命党领导人怕是别有用心,想用革命势力,为自己谋官职……总而言之,起义的无期限的延期,使武汉的革命党内部,几乎都沸腾爆炸了。

各部队和各学堂的革命代表们,把同志们的这些抱怨,传报到孙武那里,孙武也顿愧疚同志们,立即召开紧急会议,经过商讨,决定在阴历八月二十阳历1o月11号的子时,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即使天塌下来龙去脉,也要把动武装大起义。

这个紧急会议的召开,把起义的时间给确定下来,革命党们的怨气才被平息下去。

起义时间被确定,起义筹备处的孙武他们,立即进入了起义前的准备之中。他们夜不遑息,日不遑食,废寝忘食地忙碌着:作战计划、枪支、炸弹、旗帜、军装、标志、文告等重要物品。

因为要风雨无阻地在八月二十动起义,所以,此时此刻,孙武他们才呆在房间里,闭门不出,紧张地忙碌着配制炸弹。

因为孙武曾在日本的大森军事讲习所,研究的是野外战术和新式炸弹,所以,这武装起义所需用的炸弹,即有孙武所负责配制。而今天,已经是1过明天的夜里子时,就是动起义的时间了。此时此刻,这次起义的总参谋长孙武,正带领着十多年轻的革命党,小心翼翼地把配制好的新式炸药,再小心翼翼地装制成能引爆投扔的新式炸弹。

因为刘公的家已搬到隔壁的缘故,所以,刘公的弟弟刘同,也不失时机地参与到孙武他们的忙碌之中。用得着他的地方,他是慌着帮忙,用不着他的地方,他也硬往里挤。现在,孙武正带领革命党们在配制炸弹,刘同本来是帮不上忙的,但他仍然蹭在这里,就是帮倒忙他也要慌着帮忙。因为他哥哥刘公的缘故,再加上他在孙武面前,口口声声说,起义经费花完了,他再回家要去。所以,因为这一系列的缘故,孙武他们都不把刘同当外人,有时候甚至还另眼相看,有时候是明知道他在帮倒忙,也任着他帮去。

既然刘同是乐于干革命。乐于帮孙武他们地忙。那现在。孙武带领同志们配制炸弹。当然也少不了刘同地帮忙了。

此时此刻。房间内地角角落落里。已堆满了起义所需要地一切物资:几百套军装。几百支手枪。一大包十八星旗。几箱子弹。几个盛炸药地空桶。还有孙武他们装制成品地几十枚炸弹。

几大桶炸药。是一些革命党想办法从兵工厂里地工人手里。用高价购买过来地;几百支枪支和几箱子弹。是一些革命党想办法从其它渠道。用高价购买过来地;几百套军装。是用以起义地时候。让不是新军地革命党武装在身上地;几百条白色毛巾。是用以起义地时候。为了识别自己地同志。绑系在革命党代表地左臂上。做为革命军地标记;十八星旗帜。是用以起义胜利以后。插在武汉地大街小巷里……

他们每个人都全神贯注。每个人都小心翼翼。不敢掉以轻心。生怕稍一走神。手指稍以抖动。便把炸弹给引爆了。

他们已经从凌晨忙碌到现在。当他们把最后一枚炸弹配装好。每个人都已累得七荤八素。忘记了把装制地最后一箱炸弹封箱。他们便如释重负地坐在地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立时。饥饿和困顿。便一起涌满了他们每个人地身体。

他们好像再也没有一点力气可以支撑自己地身体让自己站起来了。有地随身歪在军装。有地躺在用以做标记地白色毛巾上。有地就地卧在杂物上。恨不得睡个黑天昏地。恨不得沉睡到两天后地子时起义。

因为刘同好奇革命,敬佩富有传奇色彩

,所以,即使躺下来休息,他也是紧挨着孙武正躺脚旁的一大包十八星旗上,他便轻轻扯了扯孙武的长衫说:“孙大哥,我们从凌晨做到现在,已经走不动了,中午了,你请客好不好?”

“请客?钱呢?”孙武头也不抬地说。

“从那五千两的起义经费里出,好不好?请客吧,起义经费没有了,我再回家要。”少气无力的刘同,近似哀求地说。

“哦?真的?这一次呀,怕是等不到你回家要,革命就成功了!”孙武这才停下手里的忙碌,抬起头,很仔细地端祥着刘同。现这个往日无忧无虑、青春年少的富家小少爷,此时被饥饿和疲惫折磨得像个缺少水分的小禾苗,搭拉着少气无力的头颅,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立时,孙武也心疼起来,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刘同的俊脸蛋,爱怜地说:“就凭小刘弟这句话,孙大哥请定了!”

“嗯。”刘同的神色,虽说疲惫不堪,却露出了孩子般的满足笑容。

其实,刘同的哥哥刘公,已搬到了隔壁,刘同几步就能回到家里去吃饱肚子,但此时此刻,他因为好奇传说中的大头领孙武,便想紧贴着孙武,寸步也不想离开,也名括吃饭。再说了,别的革命党都饿得横躺竖卧的,那自己就更应该这样了,如果回去吃饱了肚子,不累不饿的,那就没有革命的味道了。

孙武并不知道刘同的心思,还以为年幼的他是真的饿得站不起走不动了,又忍不住捏了一把刘同的脸问:“告诉孙大哥,革命好不好?”

“好!”刘同爽快的回答。

“怎么个好法?”孙武忙碌着,头也不抬地问。

“刺激呗!”刘同仍然很爽快地回答。此时此刻,他的的眼睛虽说微睁着,但眼神却是空飘飘的,处于一种安祥的休憩状态。但他的手,仍然不安分地胡乱抚弄着,无意之中抓住了自己胸前那粗黑油亮的大辫子,便不停地轻轻揉搓起来。

“刺激?”孙武吃惊地抬起头,注视着这个富家年少。心想:这干革命可是掉脑袋的事情,是为了推翻满清,光复汉室;可对对于这个小刘同来说,干革命的好处仅仅是刺激,看起来还是让他多读些革命籍。便又忍不住问他:“告诉孙大哥,怎么个刺激法?”

“嗯……”刘同被疲惫和饥饿逼迫的闭着眼睛,貌似思索了一会说,“反正就是那种很舒他的感觉吧!”

“很舒服?”孙武忍不住笑了起来。

刘同听到孙武的笑声,立即睁开了眼情,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然后,他很认真的解释说:“在家的时候,总觉得日子很难熬,总觉得一天很慢长,可自从来到这里,便不觉得无聊了,特别是搬到这里,天天能到这个房间串门,并帮你们做些事情,我突然觉得每一天,就这样一眨眼便过去了,很快的。并且,心情也很舒服。就拿现在来说吧,尽管饿成这样,尽管累成这样,心里仍然很舒服。”

“哦,原来就是这样的舒服呀!”孙武恍然大悟。

刘同的双手,不停地胡乱模索着,无意之中就拽出了下边包裹里的旗帜角,他抚弄了一会,不知为何物,便顺劲扯了出来,少气无力地歪头眯了一眼,现是光彩夺目的旗帜,便又随口问:“孙大哥,怎么制这么多旗帜呀!制一面不就够了吗?”

“一面怎么够呢?”孙武仍然没有抬头说,“到时候,我们不但把十八星旗插到总督府,还要插到各个城门、各个兵营、各个衙门、各个街口、各个码头、还有各个军事要地……到处都要插上这十八星旗帜,到时候,你刘同走要大街上,可就是军政府要员了,刘总理的弟弟,你说威风不威了,啊?”

孙武说到这里,便抬起头来觑视刘同的反应。

“嗯,威风。”刘同连眼也没睁,就喜欢的咧嘴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幸福而满意地说:“到时候,我穿着军装,站在这十八星旗帜下面照张像,寄到家里,让父母看看,这不读也能出人头地。”

“那当然,就看你是不是一个有志气的人了,到时候,令尊和令堂看了你的照片,也不会责怪你和哥哥是不务正业的败家子了,是不是呀小刘弟。”

孙武说着,环顾了横躺竖卧的同志们,看到大家如此困倦疲劳,心想,人是铁,饭是钢,是应该犒劳一下大家了,这不吃饭,哪来的力气干革命呢!于是,他咳嗽了一下,用很小的声音,但却不失激动的成份,宣布说:“好了,大家辛苦了,都起来吧!现在已是中午,邓玉林,你到里面找李作栋财务支些银子,去外边餐馆里叫几个像样的菜,今中午我们美美地吃上一顿丰盛的午餐如何呀!午餐费从起义经费里出……”

尽管孙武的声音很小,可刚才还无精打采的他们,刚才已经困倦得难以支撑自己站起来的他们,已经进入梦乡的他们,好像耳朵有特异功能一样,不等孙武的话音落地,他们所有人都立刻睁开了双眼,像嗷嗷待的孩子,感激涕零地望着孙武,身体里像突然被注入了了无穷的神奇力量一样,腾地站起来,相互击掌表示庆贺,并压抑着激动和声音

着孙武,低呼雀跃起来:

“啊!革命万岁!”

“多谢革命!”

“吃免费的午餐,感觉好极了!”

“盼望革命早日成功,就可以天天享用免费的午餐了!”

“吃得酒足饭饱,过了明晚,动起义的时候,多摞倒几个保皇的官兵!”

……

邓玉林也早已饥饿噜噜,正竖卧在军装上,以喝水充饥,听到孙武吩咐他到外面叫菜,立即站起身,走入财务室,找管财务的李作栋支钱去了。

可是,邓玉林拿着钱出去将近一个时辰,却迟迟没有回来。而房间里的同志们,哪肯再等下去,强烈要求孙武带他们出去吃。

“嗯,出去吃,只有吃饱好吃,才有力量革命是不是!”孙武听到同志们的要求,头也不抬地敷衍说。

孙武的一句话,立时让屋里的同志们兴奋起来。他们以最快的度,支撑起身体,洗过之后,便站在门口,像嗷嗷待哺的饥饿小鸟,静等着孙武。

此时此刻的孙武,正坐在临时做为休息的简陋床上,专心致志地核对这次动起义的各队负责人名单,猛一抬头,看到同志们这架式,心里突然被一股巨大的愧疚所淹没。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很随意的一句话,同志们竟如此的言听计从,如此的迫不及待。于是,他立即把手里的起义人员名单、起义章程和起义路线薄,使劲向数丈之遥的窗户前边的桌案上甩去,准备带同志们去吃饭。

而这部起义人员名册,因为被甩出去的猛烈惯性,并没有按它的主人孙武所预想的那样,搁浅到它该搁浅的地方,而是呼呼啦啦飞滑到盛有药水的玻璃瓶领地。而繁多的玻璃瓶们,因为被起义人员名单薄给猛撞了一下腰,也因为被撞的猛烈惯性,噼噼喳喳的碎倒一片。立时,玻璃瓶里的药水,便像被禁固了很久的生命又突然获得自由一样,很肆意地顺着油漆的桌面,流淌着,流淌着……。

看到这种情况,屋里的所有人都立时大惊失色,心惊肉跳,他们之所以如此惊慌是因为,玻璃瓶碎倒一片的桌案周围,堆摞着一箱箱今天才配制好的炸药,而刚才那没有来得及封箱的炸药,还没有来得及装门钉,又正好摞在药水流淌所经过的地方。玻璃瓶里的化学药水,一旦接触到没有装门钉的炸弹,便会引起化学反应。并且,这次配制的炸药,因为考虑到中国传统的配制炸药没有威力,并不是用中国的传统的硝石、硫磺和木炭来配制的,而是采用西方的配制方法,用硝酸、硫酸和甘油所配制,威力极大,爆炸功能极强,且敏感度极灵,一旦与玻璃瓶里的化学水相溶解,那后果不堪设想。

立时,所有人都忘记了饥饿,所有人都忘记了困顿疲劳,所有人都忘记了孙武刚才承诺他们的免费午餐,全张大嘴巴,瞪大双眼,像雕塑一样凝固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孙武见状,大呼一声不好,胡乱地拿上能擦拭的软布、床单和衣服,立即奔过去,拼命地擦试着滴落到炸弹的化学药水,以防止药水浸到炸弹里面去。可是,就在他将滴落在炸弹上的化学药水擦拭干净,封好箱子,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箱子的炸弹已被化学药水浸透,开始出现化学反应:好像提前打招呼似的先腾冒出一缕浓重的烟雾。

孙武已经洗过手,正拿着手巾,背对着冒烟的炸弹擦手。而面对炸弹的所有人,全都看到炸弹在冒着浓重的烟雾,他们立时惊恐得大叫起来:“孙武!快躲开!”

他们在大叫的同时,已冲出暗室,冲出房屋,并向安全的院子里冲刺。

此时此刻的孙武,正伸举起手,向不远处的架子上投仍毛巾,当他听到同伴们的惊叫声,便立即顺着同伴们的惊恐目光,转身望去。只见那箱已被他擦拭过的炸弹,正冒着浓重的白烟,并散着令人窒息的强烈火药味。

孙武立时吓得心惊肉跳,瞬间的惊呆之后,便以迅雷的度,全力向外边冲刺。而那一箱被药水浸过的炸弹,就在孙武刚刚跨到房门口时,毫不谦逊地大吼一声的一声巨响,在起义军筹备处里爆炸了。

正跑到暗室门口的孙武,突然感到一阵巨大的热流,将身体划伤一样,浑身巨热巨疼的难以承受。紧接着,他便看到了鲜红的血液,便像受惊吓的生命一样,惊惶失措地顺着他身上被炸开的血口,汨汨地流了出来。

立时,整个院子里便浓烟荡漾、火药充鼻,每个人都感到了被呛得昏过去的征兆。跑到院子里的革命党们,趁着炸弹没有连锁爆炸的瞬间,立即冲进屋,搀扶着孙武,急地逃出去,慌忙揽住一辆出租车,向同仁医院的方向奔驶而去。

而宝善里是属于俄租界一条街,正在大街巡罗的印度巡捕,看到号公寓里浓烟滚滚,爆炸声声,立时提枪奔跑过去。

那几个巡捕到了楼上,没找到人,却现了满楼板的铁片,以及一些没有引爆的炸弹,还有埋在弹片尘土之中的四、五百套军装,手枪。更让他惊恐的是,还有一部起义人员名单,及起义总策划和布属。印度巡捕一看到起义名单和起义

布属,比看到炸弹还害怕,立即报告了他的上司领事。

因为俄领事与清政府是串通一气的,在接到巡捕的报告之后,他们一边派出大批巡捕,去封查孙武他们的物品,一边以最快的度报告了清方政府。

当孙武他们出事之后,邓玉林才提着饭盒,一路笑着,一路急急慌慌地跑回到宝善里。

他之所以现在才将午饭给买回来,是因为他支了银子走出来,正在宝善里大街上的饭馆点菜,突然,从外边跑进宝善里很多避难的人,其中也包括执勤的清军。来宝善里避难的人奔走相告,说外面有革命党扔炸弹。

邓玉林大吃一惊,以为有同志要举事起义,他也顾不得点菜了,立即迎着奔进来的避难人,奔了出去。走到出事地点才知道,原来是一位乡下老农进城,为了省下饭钱,便自带了两个馒头,用毛巾包着,揣在怀里,把怀里给撑得鼓鼓的,被官府的暗探看到,觉得他可疑,便要搜他的身。那位老农自进城,又不是一次被搜身了,所以,他嫌怀里的馒头太麻烦,便从怀中掏出用毛巾包着的馒头,索性扔到地上,让暗探给搜个够。可官府的暗探以为老农是革命党,向他们扔炸弹,吓得魂飞魄散,大喊大叫着散开了,把附近的巡警和百姓也吓得一哄而散,四向奔逃,并奔走相告,说有革命党扔炸弹。这些逃奔的人,很多人都不了解事情的经过,也跟着纷纷逃避。

别人都是奔跑着像逃避战争一样逃避出事地点,而邓玉林,他却拨动着迎面拥挤的逃奔之人,像逆水行舟一样,像逆风行车一样,艰难地向出事地点急赶。当他到了出事地点,事情已经被赶到的宪兵团给解决了。邓玉林站在出事地点的外围,了解了事情的整个经过,知道是虚惊一场,忍不住暗笑。于是,他就近在周围的饭馆要了饭菜,兴冲冲地回来,准备把这个笑话讲给孙武他们,也让他们开怀一笑。可现在,他提着饭盒回来了,却看到宝善里的街口被人堵得死死的,他不知道是孙武他们出事了,便夹在人群中,混了进来,刚来到宝善里14号门口的数步之遥,就见巡警们正在招呼装运工们往车上装运物品。而这些被装运的物品,正是革命党用以八月十五起义的枪支,炸弹、军装、白毛巾,十八星旗帜、革命文件、革命籍、革命党名册、起义计划和章程等。

看到这一切,邓玉林如五雷轰顶,凝固在那里。

他知道,这里的革命机关遭事了。他缓过神来,立即离开宝善里,提着饭盒渡江到武昌,直奔革命总指挥部小朝街85号而去。

二:

小刘同早在炸弹冒烟的时候,就吓得脸色灰白,也不饿了,也不累了,在炸弹正疯狂地冒浓烟的时候,就跳跃着飞了回去。见到哥哥刘公,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把炸弹冒烟,及革命同志恐慌的事,语无伦次地给刘公叙述了起来。

可还没等刘同给哥哥叙述完毕,就听“嗵”的一声巨响,隔壁便传来了爆炸声。刘公大叫着“不好”,急忙奔了出来,想到14号看个究竟,可他刚一出自家门,就看到几个巡捕,像被猎人追赶的一群兔子,飞一样的迎面跑了过来。

刘公立时预感到了不妙,他赶紧返回去,恐慌地随便收拾了一下,便一手拉着带着妻子李淑卿,一手拉着弟弟刘同,匆匆忙忙离开住处,,

刘公找到新的住处,简简单单的安置了下来之后,天色已近傍晚,他带着妻子和弟弟在外边吃过饭,准备回家,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很多重要的革命信件、布告、宣传单,和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那些物口一旦落到巡警手里,他们就会顺藤模瓜,找到自己,那就自己东躲西藏的搬家,岂不是白辛苦了。刘公千思万想地思索着,他觉得爆炸的只是14号,而他住在15号码,租界巡警不会这么快就怀疑到他头上的。于是,他决定立即回到宝善里去取重要的物品。可是,因为他自己有痨病,走急路就气喘吁吁,于是,他便让弟弟陪着妻子回去取。

刘同经历了这一系列的惊险之后,越觉得干革命是一件很刺激、很好玩、很有趣、很时尚的事情。现在,对于哥哥派他和嫂子一起回宝善里取物品,他感到了极大的快乐和刺激。

因为感到极大的快乐和刺激,所以,一路之上,刘同故意装腔作势,把自己弄成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把自己弄得机警谨慎的样子,频繁的左顾右盼,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是重任在身的人,唯恐别人不把目光射向自己,唯恐别人看不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人。尽管他的嫂子李淑卿,提醒了他几次,可他只收收敛一小会儿,仍然把自己弄成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因为他觉得只有这样,才像干革命。

可他们淑嫂一回到宝善里的家里,便被埋伏在那里的巡捕给抓个正着。

他们叔嫂之所以被抓,是因为,巡捕经过快地排查,现他们家是与爆炸的房间,一前一后搬到这里来的,并且,平时来往密切,走动频繁,就好像一家人一样。所以,便把他们家也做为监视的对像;所以,叔嫂二人一回来,便进入了巡捕们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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