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珍在电话那端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檀晶眼泪簌簌落下,手里的手机拿不稳,差点掉到地上。
关山眼疾手快地地接住,拿到他自己耳边听得津津有味……
终于,他听不下去,按下扩音键,隔着老远开口:“适可而止吧这位大妈,你的意思你女儿已经一字不漏地转达,明天让你儿子来山河集团找我。”说罢按下停止键,扔进沙角落。
檀晶把饭菜放进微波炉,心虚地看了看客厅里逗弄石头的关山,“我妈妈她就是性子急,人其实挺好的……对我也好。”
关山没接话茬,继续折腾那只倒霉的藏獒,“从小到大,她都是这么骂你的?”
“没有没有,我妈很疼我,真的,刚才……可能是她太担心我哥哥,所以――”檀晶矢口否认,尴尬地垂着头,卯足了劲在切菜板上砍一颗洋葱,非常用力地砍,辛辣的气息薰得她眼泪一颗接着一颗。
关山走了过来,大手很轻很轻地抚上她的脸颊,替她擦掉眼泪。
她还是没命的哭,曾经有人说过,每一次强忍下来的眼泪,都会积在身体里看不见的角落,积满了就爆。她记不清有多久没哭过,早就积爆了。
关山一根一根扳开她紧抓菜刀的手指,双臂紧紧抱着她,“好了,都过去了!”
他越是这样安慰,她哭得越是厉害,声嘶力竭,差点喘不过气,莫名其妙地就想起许多辛酸和讨厌的往事,到最后什么委屈都涌上来――爸爸早逝,妈妈偏心,暗恋无果,上司欺压,甚至小时候被邻居家的调皮蛋追得跌进水坑的糗事,都在心里重新上演一遍……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半躺在客厅硕大的沙上,关山领着石头并排坐在地板上,有节奏地轻拍着她的背,就差唱安眠曲了。
她尴尬地滑下沙,冲进浴室洗去满脸泪痕。回来就看见关山已经坐在沙上,用手指给大狗梳理皮毛,石头惬意地直哼哼,躺在地上的大尾巴懒洋洋地左摇右摆。
曾经是剽悍的雪山藏獒,被主人教成逆来顺受的宠物,关山踢它、踹它都没见它叫过,她甚至都没听它跟别的狗一样狂吠过。
她心思复杂的抚模石头的大脑袋,“真乖!”
“那得看跟谁在一起,我每次出去遛它,这附近的狗都不敢惹他,”关山面露得色:“石头和别的狗打架,就从来没输过。”
“啊!”檀晶不敢相信的看着貌不惊人的石头,主人强大不意味着宠物剽悍,它就不怕吃亏?她以前没怎么见过藏獒,只觉得土不啦唧的很不起眼,朴实的跟它们显赫名声不成正比。尤其是见了石头对主人逆来顺受的模样,更先入为主觉得它很逊。
“人长得漂不漂亮人说了算,狗长得帅不帅狗说了算,”关山似乎察觉了她的心思,“石头很受欢迎,每年情的时候,都有一长溜漂亮狗送上门来。”
檀晶扁扁小嘴,气道:“它也跟你一样,来者不拒?”
不过是随口多问了一句,她从此多了一项遛狗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