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那么一个人,他的音容笑貌深深烙印在你的记忆里,就算怎样改变也好,直觉总会告诉你,是他。
没有人会不认得自己心爱的人。虽然样貌不同,声音迥异,但他的言谈举止,他无意中泄露的小习惯,还有抱起她时那一丝独特的异香——无论哪一样都足以让她生疑。
本来初时觉他对自己下药,她便已心生警惕寻找月兑身之计。正因为她有了这感觉,才放松了警惕。
“小葵。”他走近几步,那张脸看上去很有些别扭。“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跟你没有关系。”她垂下头。
他缓缓地,略带迟疑地拉住她的手臂。“小葵,你可愿意与我——”下面的话,他怎么也说不下去。
清葵看着他红的脸庞抖了抖。“不愿意。”
他微愣,抬头看她。
“我不喜欢你了,不是说得很清楚了么?”清葵狠狠心。“难道就为了这个,我要跟自己不喜欢的人欢好?”
他的脸色白。“那你喜欢谁?”
“我——”清葵瞪着他。“我喜欢宋成碧,萧错,傅云,随便谁都比你好。”
他愣在当地。
“所以——你走罢。别白费心思了。”她别开身去。“要跟谁在一起,我自己会决定。”
隔了许久,久到她以为他已经离开的时候,他却又开了口,轻声却执拗。
“不行。”
清葵转过脸,有些惊讶。
“你是担心吸走了我的内力,所以才说这样的话对不对?”他盯着她的眼。“若你真的已忘了我,为何当初冒着风雪上普尔山寻我?为何你难受的时候,却唤着我的名字?”
清葵脸上滚热,恼羞成怒之下居然直接伸手把他推出了门,然后啪地合上。“我不想再看见你!”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又传来他的低声细语。
“小葵,明天是元宵,你的生辰。”
“那又如何?反正我不想看见你——这两天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知道么?”
她一鼓作气地冲到床上把被子裹在身上蒙住头,再也不听他的声音。
藏音楼主大人很忧郁。他坐在临水楼台上,对月而饮。
左使风清小心翼翼地瞄了瞄他的神情。“怎么,她还在闹别扭?”
他摇了摇头。“阿峰,陪我喝杯酒罢。”
“黄眉长老怎么说?”风清揭开面具,在他身旁坐下,露出一张剑眉星目的脸,赫然正是秦峰。“清葵她究竟得了什么病?”
楼主大人的眉角微抽。
“得的是阴阳失调之症。”一人朗声而至。
“黄眉长老?”秦峰愕然。
黄眉长老乐呵呵,一脸恨不能八天下之卦的神情。“楼主还未决定要安排谁去治疗那位姑娘么?”
“安排谁?”秦峰有些疑惑。“怎么治疗?”
“自然是行—
—”
楼主大人咳了咳。“长老,不必张扬。”
黄眉转了转眼珠子。“看来楼主舍不得让给别人。既然舍不得,为何不自己去?那位姑娘作,也就是这两日了。”
秦峰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黄眉言简意赅地将目前的情形描述了一番,秦峰被酒呛了个死去活来。
他往楼主大人的肩上拍了拍。“好-好机会……咳咳……咳咳……”
楼主忧愁而带威胁地睨了他一眼。“她不愿意,难道我还能勉强她?”
黄眉和秦峰憋笑憋得很辛苦。
黄眉抚了抚半长灰黄的胡须,一本正经道:“楼主,有计名为‘色-诱’,老夫以为就楼主目前的状态极其合用。”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若放在别处,正是彩灯曳曳,万户同乐的时候。但藏音楼里却并无半分热闹之气。
清葵被“请”到了石舫上的墨竹屋里。原本她是丝毫也不想去的,奈何方骓这位护法摆出了若不去就强行抬走的架势,她也只得自个儿走了过去。
主竹屋里点着一只金黄色的葵花灯笼。清葵瞪着那只葵花灯,想起那年他们刚从山上下来,到了一个小镇上。小镇正在过元宵节。郁沉莲事先不知道是她的生辰,颇有些内疚。她拉住他的手摇头说没有关系。
后来郁沉莲亲手做了一只葵花灯。她很喜欢,对他撒娇要他以后每年的生辰都为她做一只。
她轻轻抬起葵花灯,只见它底部写着三个字。“对不起。”
她轻哼一声,放下葵花灯。对不起……如今还有意义么?
“小葵。”
他撩开雪罗走了进来,穿着一件精巧的白裘,恢复了容貌。
“叫我来做什么?”她不看他,只是盘膝坐在绒毯上静静调息。月色正好,她体内的骚动越强烈了些。
“小葵,我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他的眉眼柔和,墨瞳温软。“跟我来里面好么?”
清葵看着他的眼睛心中一动,只觉得有股热气从下丹田处往上蔓延而来,令她浑身酥软。
她赶紧挪开眼。“不去。”
“为何不去?”他微蹙了眉,看上去可怜得很。“小葵,只听我这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他半蹲在她身前,伸出手来。那十指修长,像在拨弄她心中弦。
她的心跳得厉害,刚刚稳住的气息又乱了起来,视线一转,落到檀木小几上的五十弦上。
“要让我去也可以,除非你能弹一曲给我听听。”她勾唇,“要一完整的曲子。”
沉莲公子是个音痴,全武林无人不知。让他鼓瑟,不过是一种刻意的刁难罢了。
然而他却微微一笑。“好。”
他置瑟于膝上,手指微动,拨动了弦。
当“相思引”的前奏缓缓响起的时候,清葵瞪大了眼。
虽然不算得精湛,却很流畅动人,最重要的是:非常完整。
一曲毕。清葵的视线从他的手指上缓缓上移,移到他正脉脉注视着她的眼。月光勾出他轮廓完美的黛青眉淡粉唇,在月光下有种要命的诱惑力。
他微微一笑,她仿佛听见自己体内血液奔流的激荡声。
“你——你不是不会乐器么?”
“我的确不擅长。”他的眼神很专注。“这曲子,是我为了你而学的。”
清葵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
“我要走了。”
她努力地寻回一丝清明,从绒毯上站起来,慌不择路地往外逃。
他的动作更快,已在她逃出两步时追上,紧紧勾住了她的腰。“别走。”
他身上奇异的莲桂之香萦绕在她周围,他的气息轻轻敲打着她的耳际。
清葵只觉得浑身热,呼吸也快了许多。
“让我走。”
“不。”他竟一把把她拦腰抱了起来,往里间走去。
她推拒挣扎,完全没有效果。
“郁沉莲!你-你要干什么——”她怒目而对。“别逼我——”
他勾着唇。“看。”
里间里竟是一汪热池水,水雾袅袅。
她打了个哆嗦。“你——”
他脸色染上薄红,像是微醉。“小葵,我们一次相遇的情形,你还记得么?”
她瞪着他。“不记得了!快放我走。”
她心乱如麻,身体的热度越来越高,有种说不出的渴望正在体内酝酿。
“快放我走。”她闭了眼,带了些祈求。“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不。”他依然固执。“比起把你送到别的男人手上,我宁愿被你取走所有的内力。”
“你疯了……”她无奈,试图伸手取出怀里的药物。
他却又一次点了她的麻穴,指尖伸向她的腰带,轻轻一拉。
她闭上眼,认命地听着衣衫落地的轻响。外衫,中衣依次而落。她躺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渐渐紊乱的呼吸心跳和渐渐迟疑的动作。
只剩了亵衣亵裤的自己,仿佛比他还淡定些。
她睁开眼,只见他的脸已经红成一颗火龙果,指尖迟疑着,伸向她亵衣的系带。
“小葵……”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听着勾魂儿得很。“我很想你——这些年——一直都——”
他说话的时候带了些颤音,像是一种缠绵的低吟。一边说着,他也像终于下定了决心,手指勾住系带的一端,将亵衣一鼓作气地拉了下来。
她的脸已经跟全身一样红。
郁沉莲颤抖着,努力克制,又再接再厉地剥去了她的亵裤,让她彻彻底底地显露在他面前。
他想到了那年自己到郁泉寻她,望见的那一抹如同净玉般美好的身段,深深地敲打了他的心。那震撼,一直到现在想起还会令他情不自禁地心慌意乱。
而如今,这美好再一次展露在他面前,越真实,越诱人。
他闭了闭眼,调息让自己躁动的心稍稍平静些。稍后他才伸手又将她抱起,慢慢地放进了池水里,解开了她的麻穴。
清葵浑身一松,差点儿没栽倒在池子里。
池水的热度刚好,她的身上泛起桃花红,绷紧了脚指,双眼迷蒙。
“你——”她咬了唇,隔着水汽瞪他。“你快走!”
他半坐在池边,朝她微笑着,唇角的弧度很勾人,成功地叫她又昏了一昏。
“你还不走?!”她咬着唇,手指掐进肉里。“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我不要跟你——”
他的手伸向腰间,解下了白裘。
白裘内是单薄的中衣,贴着他身体的弧度而行,显出宽肩窄腰,紧实修长的腿。
她睁大了眼,呼吸越浓重灼热。“你-你-你要干什么?”
他又抬手,解开中衣的细带。中衣松散,露出蜜色的肩胛锁骨。
“小葵,让我做你的药。”他的声音带了磁,在这装满了水汽的房间里来回晃荡。
“不……不要……”她摇着头,拼了最后的力气挪到池水边往外爬。才刚刚露出整个白生生的后背,便被不知何时靠近的他拉了回去,落入水中溅起无数水花。
她的背脊碰到他的胸膛,没有丝毫衣料的阻碍。她僵直了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小葵……”他微喘息,右手沿着她的腰线来回轻抚。“你真美,真的。看过你,这世上再没有别的能入我的眼。”
她的身体快要融化,只感到一阵阵的酥麻,几乎站立不住。
“不要……”她还在做徒劳的挣扎。“别这样……我会忍不住——”
“那就别忍。”他低叹一声,勒紧了手臂。
清葵处于一阵迷乱一阵清明的折磨中,依然感觉到了他的蓄势待。她拼命地喘息,像是无法忍受。
她身上的桃花红越来越深,额头上那一抹水纹渐渐荡漾得剧烈妖异,双目开始红。
“不行——我快忍不住了——沉莲……”
他的呼吸急乱,手指的力道渐渐加重,从她的腰际上移至胸房,细细模索把握。
“唔……”清葵陷入迷欲,手指搭在他的手上,随着他的手游走在起伏的山峦沟壑之间。“热——”
她被翻转过来,他的唇已急切地吻下。四片唇肉似已渴望了许久,一旦贴合便缠绵辗转,一刻也不想分开。他的舌莽撞地闯入,追逐着她还有些迟疑的舌尖。
奈何太过青涩急躁,他竟然又咬破了她的唇。
唇角的疼痛,让清葵清醒了一瞬。郁沉莲的眼瞳微红,显然也有狂的前兆。她趁着这难得的清明,将指间的戒指一扭,朝他身上刺了下去。
没用。这药物竟然对他没有作用。清葵朝两人之间的水下瞧了瞧,束手无策。她努力地推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沉莲!就算你让我取走了所有内力,我也不会觉得内疚的——更不会原谅你!”
他怔愣了一瞬,又勾起唇,伸手捧住她的脸。“给你。但凡你要的,我都给你。”他的唇又不由分说地压了上来,遮去了她所有的清明。
缠绵求索,至死方休。
他们忘记了一切,只想要占有对方,也为对方所占有。只想要将自己揉进对方的身体,又将对方按入自己的血肉里。
两对赤红眸,对望之间竟然也有为情痴狂,共赴魔道一般的决绝。
他的唇落在她的脖颈上,她扬起头,双手抓紧了他的肩膀,深深地陷入。那指拨红蕊,掌托雪峦,时轻时重的揉弄,早已令她体内狂热泛滥。
她半眯了眼,探轻咬他的脖颈。他像是受了刺激,动作越猛烈,略带粗暴地含住她的肌肤,流连噬咬。她呜咽呼痛,又让他清醒些,放松了力度。
她额间的水纹像煮沸的湖水,似乎不满足于这样被动的局面,用力推开他,自己却俯身而上,以舌尖轻触勾画他的锁骨,胸膛,再落到乳-轻咬。他闷哼一声,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滑到她的臀,用力地使她贴近自己,不自觉地磨蹭冲撞。
她抬,红眸妖冶。
“沉莲……给我——”
“给你……”他喃喃着,俯又去接她的唇,身体已将她抵在池边,双手分开玉笋般的腿,蓄势待的热欲搏动不已,欣欣跃跃。
清葵的红眸睁大了些,忽地用力推他:“不对——不是那儿——痛!”
他微愕,退出些许,疯狂的红瞳里揉了些歉意。
她无奈,只得自己出手引导。他羞愤,一鼓作气挤身而入。
她皱着眉,显然尚有些不适应,红眸微眯,掉下些水粒,也不知是泪是汗。
他喘着气吻她的眼睑。“小葵——唔——我想动动。”
她忍不住笑,勾下他的脖颈,狠狠地回吻了过去。
一池热水波澜壮阔,不断地击打池壁,出阵阵水响。袅袅水汽不断,揉和着申吟,尖叫,呼唤和回应,好一副活色生香春情激荡的狂热画卷。
最后那刻,他俩几乎都已没有了意识。清葵的身体自运作,汩汩热力从交-合之处传至丹田,上至百汇,流动到五脏六腑,最后汇为一股热浪冲向双目晴明穴。
藏音楼的左右护法守在石舫前。听见其中的动静,秦峰抽了抽眉角,捂住鼻子。
真激烈啊……话说公子这是一次,受得了么……
方骓依然面无表情,恍若未闻。
黄眉长老躲在不远处,脸上的神情极度猥琐。
“可惜啊可惜……这等见证奇迹的时刻,居然只有我一个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