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腾远时,唐曼刻意拿出包中的化妆镜略施淡妆,这三年,她渐渐喜欢将自己的脸蛋掩藏在粉末之下。
有时候,化妆不止是对他人的尊重,亦能够掩盖脸上所透露的心情。
站在电梯里,她看着电梯镜面反射的自己,效果似乎还不错,如果将自己这一身职业装换成性感一点的晚装,估计就更完美了。
她不知道他要招待的客人是谁,不过她能猜想到应该是一个中国人,否则,他没有理由唤她来,毕竟,她只是一个帮他处理公务的助理,他若是真想找个女伴陪同,相信公关部的女人乐意效劳。
遇见侍者,她轻问,"请问池总在哪一间包厢?"
侍者恭敬地将唐曼带到一间包厢外。
唐曼吸了一口气,手握上门把,她轻轻将门打开,朝里面同时望向她的两个大男人嫣然一笑,"池总。"
池亦彻眉宇稍凛,"我来介绍,这位是波士顿地区土地局局长霍夫曼。"
唐曼其实见到霍夫曼的那一刻,她就有些想要转身离去的冲动。原因有两个,先池亦彻让她见得人不是中国人,这太出乎她的意料,其次,这个美国老男人的眼神太过猥亵。
四十开外长相算得上不错的霍夫曼直勾勾地看着迎面走进来的美人,柔如丝绸的黑随着她的步履在鬓边轻轻漂浮,只这一眼已经让人觉得风情淡雅无限,更别说那天然柳眉下一双清晨剪水似出世的瞳,几乎动人心魄。
姣好的身材勾勒出唐曼完美的窈窕身段,曲线玲珑柔软得引人浮想联翩,衬上她乍然盛开的美丽脸庞以及轻盈的嗓音,短短一个照面,已经骚动了霍夫曼的心。
霍夫曼好不犹豫地伸手,"这位小姐是……"
坐在昂贵真皮沙里的池亦彻弯起了唇角,西装外套搭在一旁,白衬衣领口已解,领带已经扯散,男人仿佛永远在这种慵懒的时候最为性感,半仰着与他姿态一致懒洋洋的眸光,迎上她之后便没再移开,"我的私人助理,。"
这时候,门声响起,只见包厢内涌进了两名堆满笑容的东方女人,"老板们好,我是沉鱼,她是落雁。"
外国人自然是听不懂这两个名字的含义,但唐曼有种想吐的冲动。
两个女人分别坐在池亦彻与霍夫曼身旁,半露的耸立酥胸有意无意蹭着他们的臂膀,沉鱼先拿起桌上的酒瓶,禁不住惊呼,"哇,池总你点的是美杜莎拉七八年份的红酒?!"
唐曼微微错愕,唇边的弧度亦在不知不觉中消逝,忽然觉得,她不应该呆在这儿。
",来我身边坐,来!"霍夫曼略带魅惑的嗓音传来。
唐曼下意识地望向池亦彻,然而,池亦彻正与衬映忙碌着,无暇顾及她。
唐曼转身欲离去,池亦彻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你就陪着霍夫曼先生聊聊天吧!"
她不知池亦彻是何用意,但记忆中,他不是一个风花雪月的人,她相信,他这么做是有目的的,她只好坐在了霍夫曼的身旁。
落雁撒娇道,"霍夫曼先生,我敬你一杯,不,我喂你一杯!"
沉鱼亦媚眼如丝,将整个身子贴近池亦彻的怀抱中,"池总,我也敬你一杯!"
池亦彻脸上再度挂起懒散浅笑,也不推搪,环保着沉鱼,掌心在她的腰肢上流连,就着沉鱼递到唇边的水晶杯子将酒饮尽,引得落雁拍手叫好。
唐曼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胸口郁闷,她索性推波助澜道,"再来,再来,是美女的就给两位老板多敬几杯。"
落雁嗲声道,"只怕老板不赏脸哦。"
唐曼手一挥,"没事,他们要不肯赏脸,你们就去反赏他们的脸。"
众皆大笑,一时觥筹交错,杯盏轻聆。
……
片刻后,貌似霍夫曼渐渐对怀中的落雁失去了兴趣,他再一次将流连的眸光扫过身旁的唐曼。
唐曼总觉得不舒服,她无意中瞥见被池亦彻随手丢到一旁的合同,唐曼随即斟满酒杯,柔若无骨的眼神飘向霍夫曼,"霍夫曼先生,我敬你一杯!"
霍夫曼定定盯着她的眼睛,仿佛在确定她是什么意思,顷刻后他松开臂弯里的落雁,露出迷人笑容,"才一杯?我还以为至少得敬我三杯。"
"既然霍夫曼先生吩咐,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唐曼笑笑,眼睛不眨一下,连续三杯倾喉下肚。
两女连声高喊,"霍夫曼先生,再来,轮到你了。"
眼内兴味盎然的霍夫曼也将三杯酒逐一饮尽。
霍夫曼似乎有心不想饶过唐曼,他帮唐曼的酒杯满上酒,示意唐曼继续。
在他们嬉笑戏闹时池亦彻始终置若罔闻,仿佛与他全不相关,只专心地将纤长无暇的指掌探入沉鱼的上襟。
在座无不见惯风月,自然多这一幕视若无睹,看见沉鱼离座去与落雁合唱,唐曼起身走过去帮霍夫曼斟酒,弯腰之际丝如水泻颊,qǐsǔü下一瞬陡地被他捉住手腕,她在晕眩中跌入他的臂弯。
霍夫曼狭长的鹰眼内飘起邪意,"不如我也喂喂小姐?"说着便端起酒杯打算饮进嘴里。
躺在霍夫曼的怀中,唐曼顿感厌恶,本能地想要伸手狠狠甩给这个老男人一个巴掌,熟知,她的上方却出现池亦彻似笑非笑的暗沉眸子。
一丝不对劲的直觉钻入霍夫曼充满婬欲的思绪,而在他迷惑的瞬间唐曼已不着痕迹地月兑身,取过他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霍夫曼先生,喝酒很单调,不如我们玩些别的。"池亦彻提议道。
"好啊,好啊!那就来掷骰子吧!"霍夫曼颇为兴奋道。显然,他很拿手!
"那我陪霍夫曼先生玩玩,如何?"唐曼道。
池亦彻淡寒的眸光从她脸上扫过。
唐曼仿佛没有接收到池亦彻似有若无的警告,她坐回远处,依然笑道,"输的人该怎么办呢?"
霍夫曼无法多加思索那丝隐约的警戒意识到底是什么,但即使如此,生意人的精明亦并未消失,"你输了,当然是喝酒了,我输了,我看,我就得和池总签合同了。"
唐曼微微一笑,正欲说些什么,池亦彻却突然插话道,"酒就让我来代劳吧,我相信霍夫曼先生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开心就好嘛!"霍夫曼明显有些失望,可他不敢太过表现出来,毕竟,唐曼可是池亦彻的私人助理。
不巧的是,唐曼掷骰子连输了二十局,而池亦彻坐在唐曼身旁,整整连喝了二十杯酒。
池亦彻是那种喝了酒脸色不会有丝毫变化的人,所以他的酒量很浅,此刻,眼神亦开始有些迷离。
"哎呀,不好玩,你赢不了我!不如,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我们直接按点数比输赢,能不能签下这份合同就看你咯?"霍夫曼色眼眯成一条线道。
两人同一时间打开骰蛊,霍夫曼是三六二,唐曼却是五五二。
一点之差,唐曼侥幸赢了。
池亦彻大大舒了口气,整个人靠在了沙上,他真有些醉了。
但霍夫曼眼内愈来愈浓的暗示却似在宣告,这才是夜色的开始,远远未到最后,唐曼心内清楚,如果不能及时以一种不得罪人的方式打消他对她的念头,紧接而来就会是他对她的邀约。
唐曼笑颜不改地再敬霍夫曼几杯,随即将沉鱼落雁唤到霍夫曼身边招呼。
然而,霍夫曼却走到唐曼身边,毫无预警的揽住唐曼的腰身,"晚上去我家吧?"
唐曼吓了一跳,她知道这是商业上的一个潜规则,往往一份合同的背后,亦代表一场交易。
唐曼很优雅地推开霍夫曼,她懒懒地移到池亦彻身旁坐下,微微仰,她抽过桌上的面纸,一点一点地替池亦彻擦拭唇沿的红酒渍。
池亦彻一动不动,自始至终表情丝毫无变,就那样醉眼半眯地看着她,眸色在霓虹灯影下忽深忽浅,什么话也不说。
"池总,你醉了,我们回家吧!"
池亦彻不得不承认唐曼变的很聪明。她这么说,无非是想让霍夫曼知道,她,只是属于池亦彻的女人。
霍夫曼有些上当受骗的感觉,可,顾及到池亦彻,他又不好作。
唐曼让池亦彻的肩搭在自己的身上,随即吃力地扶起他,她笑了笑对霍夫曼道,"抱歉,我们得先离开了。"
"请便。"霍夫曼极力压抑住心底的不悦,勉强吐出这两个字。
池亦彻起身后,不忘同霍夫曼握了握手,随即由唐曼搀着,步出了包厢。
……
离开腾远会所没多久,唐曼突然松开池亦彻,池亦彻有些站不稳,但神智却不是完全模糊。
唐曼刻意与池亦彻保持两米的距离,平静道,"池总,如果下回还要我参加这种场合,我希望你事先知会我一声,毕竟,这不是我的工作范畴。"
公关部正有一票女人在等他。
"霍夫曼喜欢东方女人,我唯一能找的女人只有你。"池亦彻斜着头,勉强保持神智的清醒。他之所以找来沉鱼落雁,不过是想要衬托出她的美,他承认,他的确是在使用美人计,而这份合同的达成,帮他在游乐场土地上节省了二十亿。
"为了达成你的利益,你将我当作了什么?"她想起霍夫曼色迷迷的眼神流连在她全身,以及他揽住她腰时在她耳边所说的下流言辞,皆令她浑身不自在,甚至想要回去好好冲洗全身。
"我不会让你有事。"一阵晕眩传来,池亦彻撑着额头,勉强挺直身躯。
"我陪你来这儿,如果被米洲知道,你觉得他会怎么想?"唐曼顿感委屈,瞠大的眸子有些灼热。
"我可以帮你向他解释清楚。"池亦彻用仅剩的理智道。
"解释?"三年未曾红过的眼眶,在他面前却是无法遏制地泛红,"那么,我该怎么向他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她冷冷地看着他的俊颜。
她与米洲虽没有正式结婚,各自亦有各自的生活圈子,可是,她的确想过同米洲一起走完下半辈子。
当她来到美国失落无助时,她遇见的一个中国人便是米洲。米洲给了她稳定的工作,给了她安定的生活,米范亦是她一天天看着长大,她喜欢如此和洽的家庭气氛,她觉得这便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相信,一旦她与米洲结婚,米洲一定会收起玩世不恭的心。
这三年,她之所以没同米洲结婚,因为米洲并没正式向她求过婚,她所想要的求婚画面是男人单膝跪下亲手为女人亲手戴上戒指的那一幕。
她一直在等米洲……
"我们……有过什么吗?"池亦彻双眸迷醉,奋力摇了摇头。
池亦彻想要表达的意思,其实是此刻他们之间并没什么,然而,他月兑口的话却无意间令唐曼误会。
唐曼的心重重一震,她昂高,"没有。"的确,往事如风,随风而逝,纠缠的不过只是某些念想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抑制在眼眶打转的泪水却开始款款下落,她坚定地撇。
池亦彻远远看着她,只能感受到她清漾的眸子隐隐闪烁。
他的步伐并不稳,却一步一步地朝她靠近。
当他站在她面前时,她的心情恰好调试过来,回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他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
她怔了几秒,然而,他的手却已经抚上她泪痕未干的脸颊。
仿佛很习惯这个动作,他很自然的运用大拇指帮她拭去脸颊上的水渍。
这一刻,她崩溃了,泪水扑簌簌下落。因为她感觉到他手掌的温度,那一种许久未曾接触的熟悉。
她在哭,却很想笑,老天为什么还要让她再遇见他?不是说好不要再来招惹她了吗?
她毅然移开他的手,她正欲拿出手机给米洲打电话时,他的身子突然倾倒在她的身上,他迷醉得失去了意识。
突然而至的重量让她无法吃消,她这才意识到,他醉了。他的酒量还是和从前一样,唐曼不禁低咒,酒量一般还逞能帮她挡酒,他不知道,这些年在米洲的影响下,她的酒量早已不能同日而语,想要灌醉她还是有点难度的。
她原想打电话唤宫朔来接他,可他又不想引人非议,毕竟,时间已经太晚了。
唐曼勉强撑直他的身躯,她在他的西装外套上模索,终于她找到了一张名片,名片上是波士顿某家昂贵五星级酒店的地址。
唐曼没有多想,她立即拦下一辆的士。
在司机的帮助下,她终于将颀长挺拔的他塞进车厢。
她原本可以撇下他什么都不管的,可是,这一刻看着他毫无意识,她却做不到。
防止他的头磕碰到车厢壁,她连忙用双手护住他的头。
司机看她如此紧张,笑道,"为应酬醉酒了吧?呵呵,现在像你这么体贴的妻子,还真少见。"美国人的思想同中国人截然不同,美国夫妇甚至结婚了都可以保持各自的独立生活,此刻见到唐曼如此呵护池亦彻,死机不由感慨。
"呃,他不是……"唐曼欲解释,可想想又没必要,最胡还是忍住没月兑口。
司机顺利打到了名片上酒店的地址,唐曼付了钱,好不容易扶池亦彻下车,幸好酒店的侍者前来帮忙。
池亦彻显然是这所酒店的贵宾,侍者帮忙唐曼直接搀扶池亦彻至总统套房,侍者随即很识相的离去。
唐曼原想转身离去,可是看着他和衣躺在床上,皱着眉头,睡得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她还是去浴室拿了一条湿毛巾出来。
她坐在床沿,帮他解开了领带与胸前的扣子,随即帮他擦拭胸膛。
或许是身体舒服些,他眉宇间的褶痕渐渐舒展,睡起来仍像一个孩子一般。
攸地,她帮他拉好被子。
她看着他沉睡的俊逸脸庞,整整有十秒她失去了意识,知道她思绪转入现实时,她才现她什么时候已经咬住下唇,眸子什么时候已经湿润。
她吸了口气起身,随即轻手轻脚地步出套房。
是的,他们曾经有过什么吗?什么都没有……
……
唐曼步出酒店时,居然在酒店门外看见了一身休闲打扮,慵懒倚在车旁的米洲,她颇感意外。
米洲看了一眼手表,随即道,"我心爱的-妻子-,已经夜晚十点了,你怎么还没回家?"
唐曼疑惑地走到米洲身旁,"你怎么会在这?"
"你忘了,你是个迷糊蛋,我怕你丢失在波士顿街头,我在你的手机里安装了全球定位器,所以,你的行踪我了如指掌。"米洲刻意做了一个握手的姿势。
唐曼扯了扯嘴角,随即钻入车厢。
米洲坐在车内,倒不急着动引擎,笑了笑道,"如果我没记错,这三年,我是一次用查找你的行踪,而且,你也是一次这么晚还没回家,这个时候,通常你已经在家哄范范睡觉了。"
"我遇见一个朋友,他醉了,所以我送他来酒店。"唐曼平淡道。
"什么朋友?"米洲好奇地问。
"你管得那么细干嘛?"唐曼没好气道,"说,找我什么事?这么晚,你不是应该在哪个女人堆里扎根吗?"
"我明天就要去华盛顿培训,虽然只有两个月,可总觉得没你在身边,有些不习惯。"米洲神色攸地暗淡。
"哦,你会想我了?"她刻意夸张问道。
"我们现在就去领证把!"
唐曼骤然瞪大眼睛,有些疲惫的瞌睡虫全部被他吓死,用手模模他额头,"没烧啊。"
米洲恼,"你嫁不嫁?"凌乱际垂在眼前,眸里是丝丝挫折。前几天这女人还说要嫁呢,女人变心还真快!
唐曼靠在他的肩上,闭上眼睛轻声说道,"哪个的姑娘让你吃憋了?"
米洲不再做声。
唐曼睁眼看着他,"你还要玩多久再收手?"
"收与不收有什么区别?"米洲双手捧起唐曼的脸,软语哀求道,",嫁给我吧?"
唐曼从没见过哪个人如米洲这样,性格完全像一系列阴晴不定的天气,以为他阳光普照的时候他会忽然下雨,以为他大雾笼罩的时候他又忽然晴空万里,永远不会知道他下一刻就做出些什么来。
她淡淡笑了笑,"好啊,结婚的鲜花戒指呢?你小心我真嫁给你,直接结束你的单身生活。"
米洲转保持静默,垂眼看着她,"什么事不开心?"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开心了?"
他牵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不是眼,是心。"
她凝视着他,忽然道,"米洲。"
"嗯?"
"我们结婚吧!"没有比这更能一了百了地解决问题了。
他一愕,瞬即看见她脸上的淘气,恼得双手卡住她脖子,"我掐死你!"
唐曼大咳求饶。
米洲不肯松手,眼内飞起笑意,"你爱不爱我?"
"爱。"她笑出来,谁怕谁呢?"全世界我最爱米洲和范范。"
"你能不加上范范吗?"米洲皱眉。
"呃,对了,范范一个人在家?"唐曼突然想到。
"放心,我请了佣人照顾他……"
……
晨曦降临,唐曼已经起床。
米洲一早便去了华盛顿分公司培训,她已经答应他,两个月后他们便去领证,她也不想再顾忌什么鲜花钻石了。
米范被校车接走了,他一早撅着嘴,恁是不开心,因为昨天她回来晚了,她没给他讲故事。这小家伙还挺记仇!
准时来到公司,直到宫朔打电话给她,她才知道,在全无计划切对自己毫不知会的情况下,池亦彻突然出差。
敛下被告之的惊愕,她手忙脚乱的打开他的日程安排,一一致电抱歉需要延期,她编造了一个他离开的理由,但就据实回答,不,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她甚至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连指示工作的电邮也没有给她,他完全不与她联络。
两日后,几乎所有娱乐报都注销了大幅照片,以"爱意暖巴黎"作头条,她这才知道,原来池亦彻不声不响去了巴黎,照片上他笑容一如既往地浅淡,他与林恩手牵着手逛埃菲尔铁塔。
报导说他接了林恩两人秘密飞往巴黎后不知所踪,铺天盖地的猜测全在暗示池亦彻似乎在追林恩。
唐曼在清闲中收到了罗裙带的信件,原来她一直陪在欧亚宁身边,而且欧亚宁的刑期已经减缓至十五年,裙带说要赔欧亚宁一辈子。
然后她很快现,池亦彻不在的这几天,办公室里蔫的最快的不是角落里的盆栽而是艾琳,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像失去灌溉的花朵,脸上再也没有鲜艳的颜色。
到了四日,唐曼见艾琳又毫无精神地趴在桌上,终于忍不住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艾琳枕着头,向她嘟了嘟嘴,",我可能犯了相思病了。"
唐曼抚了抚心口,似是放下一颗心头大石,"幸亏,只是相思而已,我看你那萎靡不振的样子,还真怕你说你已经怀孕了。"
艾琳愁眉苦脸,"你说池老大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唐曼瞥了她一眼,"你相思他?"
艾琳摇头,"我是有自知之明的人,我早就不敢哈他了,只不过他一日不回来,我就一日见不到意中人,唉……"
"你的意中人?"这倒引起了唐曼的好奇了。
艾琳扭扭捏捏没回答。
唐曼突然联想道,"不会是宫朔把?"话说,宫朔长的也不差,整个人看起来还挺斯文的,吸引女孩子也很正常。
艾琳点了点头,"不过,我觉得他看不上我,他肯定不喜欢美国女孩。"种族差异也是大问题。
"不会的,宫朔挺好的,你多多粘着他,他肯定就软化了。"
"欧耶!"艾琳兴奋地跳了起来,工作的漏*点突然回来了,"我去楼下送份档,哈哈。"
艾琳蹦蹦跳跳地走后,唐曼独自留在七十六楼。
她端了杯水走到会议室,在玻璃窗前临窗而眺,一日之计在于晨,下方正是车水马龙的景象。
高楼下,看着下方川流的人潮,她猛然回神来才骤觉,原来,时空已转换多少年。
七年的光阴,她究竟都做了什么?
有些人,不属于你,你便只能离开,有些东西,你得不到,你便只能放弃,有些过去,关于幸福或伤痛,只能埋于心底,有些冀望,关于现在或将来,只能选择遗忘。
因为没有寄托,所以只能说给自己听……
也许在漫长年月里,彼此只要记得曾经拥有就行,不,或许唯有她记得……
虐恋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