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葱们往往会计较纠结于对方的最初而老姜们则把大部分心思用在如何终结对方的罗曼史上。于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在行止间展开了。
虽说小虐怡情可每个人虐点不同抗虐系数也不尽相同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不建议使用。天姚俯瞰九天咸池阅尽尘嚣心里琢磨的都是一回事。真想虐啊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个人注意到自己吧。
坏人不只是因为寂寞主要还是由于吃饱了撑的。咸池看到天姚傻兮兮的样子忍不住想捉弄一下顺手从衣袋里掏出一枚银弹向天姚脑后掷去。天姚惨叫一声猛然转头“你有病!”
咸池远远地靠在石桥边神清气爽地挥手“风太大我听不清……”
天姚别过脸不再理他。好好的活了几千年怎么忽然玩起天真了?看来真是病了。咸池本以为天姚会追过来没想到这家伙竟如此冷淡有点失望。整天窝在这清冷的宫阙死人都能憋活了哪比得了下面有趣?冗长而空洞的清谈听了数千年终于觉得无聊。
咸池回到府上搬了把最舒服的椅子坐到窗边享受着微风与阳光。恍惚间眼皮愈沉重他隐约看到天姚立于身前不知对自己说了什么随后远去。明知是梦他却依然忍不住伸手去抓而那衣料包裹着手臂的真实触感又不像梦。咸池猛然转醒眼前赫然正是天姚惊讶的面孔距离近得令彼此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天姚兄有事吗?”咸池放开紧握着天姚的手尴尬地理了理衣服。
天姚玩味着咸池的异常表现笑道“在下不会刚好搅了咸池兄的春梦吧?”
“梦是梦了是不是春梦就说不准了。”咸池喉头一甜几乎吐出血来不过还是平静地反问“不知梦到天姚兄的梦算哪个季节的?真难为你一片痴情追我都追到梦里了。”
“前些日子我梦见你欠了我的钱所以没办法只好到梦里追债。”天姚拨弄着咸池束的金冠“既然说到这你就现在还了吧。”
“那如何使得?还是等我晚上做个梦再还免得你赖账再来向我讨。”咸池负手立于窗前嘴角的笑意一**漾开。
这家伙到底怎么了?打回来就奇怪得很。天姚叹息着摇摇头聪慧如他对咸池这种语言永远比感情丰富的奸猾之徒也是没办法的。
“假如有一天我为别人而辜负了你你会怎么办?”咸池望着远方幽幽地叹道。
天姚本打算说放鞭炮庆祝可见咸池那么认真便严肃地答道“宰了你然后踩进泥里当花肥。”
“嗯没想到你这么在乎我独占欲还挺强。”咸池得意地回眸一笑有点阴险。“真要死在你手上也算死得其所。”
天姚模模自己的额头再模模咸池的额头“不烧也说胡话?”
咸池不动声色地拉下了天姚的手却迟迟舍不得放开。那是自己和郎懿之间的秘密不足为外人道。站在轮回之外笑看浮生若梦多好他们偏偏选择自讨苦吃跳进滚滚红尘多傻啊。傻就傻吧好歹活一次找到个能让自己犯傻的不容易……
“你干嘛一直抓着我不放?”天姚狐疑地问道但并没急着把手抽出来。
咸池低下头看看两只紧握的手又想起郎懿不甘而怨毒的神情觉得自己简直太幸福了。不管天姚有没有在意过自己至少他的手还被自己握着不用受生离死别之苦不必只在梦中相见。风飘飘奇异的花香送入屋内使气氛顿时甜美起来。
“你不觉得我的手比较好看吗?”
“你说什么?”天姚难以置信地瞪着对方仿佛听到了有史以来最可笑的笑话。“你的猪蹄子什么时候也配与我的玉指相提并论了?”拂袖而去留咸池独立窗边。
天姚回府时小狐狸正和两个童儿玩耍见仙君回来了很是高兴热情地迎上前去可心事重重的天姚却没在意让她心里有些酸酸的。天姚躲进房里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以往同咸池在一起也是嬉笑怒骂相互贬损而今到底是哪里变了呢?命运的齿轮、磨盘、风车都要一起转动起来了吗?别开玩笑了一定是那家伙在故弄玄虚妄图以此混淆视听令别人对他产生误会从而取得有利地位!至于那家伙图谋为何就要由名侦探天姚找出答案了。
天姚模模肩膀陡然觉得肩上沉了。
踏龙山上照旧歌舞升平不为流年改变而改变。红日西照头顶的浓云又暗下几重白色的身影收了鱼竿提着一天的收获回到洞府。泠泠琴声自姬仲阳指下传来漆黑的长与艳丽的衣衫相映显出妖异的美感身旁酩酊大醉的郎懿抱着酒坛子听得潸然泪下。
“要说学做人学得最好的还是仲阳你”白蘅芷不无艳羡地说道“这琴弹的堪比太古遗音清绝如悬崖飞瀑连老狼这样的俗物都被你打动了。”
“过奖。”十指一压琴声戛然而止姬仲阳扬起墨玉般的双眸“他要真是为琴声而哭倒好唉……我们的确不该和凡人交朋友的。”
白蘅芷点点头“一辈子明明白白是过糊里糊涂也是过。老狼你要觉得醉了舒服就喝吧。”
郎懿只告诉大家夏清和去世了并没说详细所以山上的妖精都以为是自然规律。这是他和咸池的秘密……一眼看尽千年沧桑到底图个什么?还不如做个普普通通的**凡胎即便终会没入尘间也比当个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好受。刚刚的琴声又让郎懿回想起了战火纷飞中傲然的勇士英姿飒爽一如往昔。
清和清和奈若何?
恍惚中郎懿下定决心不管龙椅上坐的是什么人无论杀了这个人会有什么后果哪怕遭遇天谴历尽劫难也无所谓他只知道如果不这么做他会不甘心。活着图的就是个念想活的痛快一天就好活的不痛快千秋万代也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