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谋篇第五章一次出
Ⅰ
随着银河帝国皇帝艾尔威·由谢夫二世的“逃亡”以及帝国宰相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公爵布的“宣战公告”自由行星同盟的上上下下均被卷进乱气流的正中央。以优布·特留尼西特为议长的同盟最高评议会在决定接纳以瑞姆夏德伯爵为的流亡政府的这项行动当中当然也有预测到莱因哈特可能的反应但却也不得不为其苛烈的程度而受到强烈冲击。评议会中的一员卡布朗后来在回忆录中如此说道他们正考虑要利用流亡政权作为外交交涉的有利条件时却被对手抢先在脸上打了两记耳光。而且还被敌人告知自己的选择已经是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了。“金小子想要以武力为后盾来胁迫我们!”
卡布朗满腔激愤地说道。但招致此严重后果的责任其实就在于他们轻率的政治选择现在不管再怎么对莱因哈特加以责难都难逃自己先前的判断太过于天真的批评。因为给予莱因哈特这个前来加以肋迫之借口的正是他们自己本身。
对他们来说原本勉强还可以享受到的幸福却因为他们在这场费沙和莱因哈之间显得有点奇妙的“合作”-由费沙策动安排、莱因哈特故意忽略-的阴谋之下作出了愚蠢透顶的选择而懵然不知情地丧失了还自以为得了甜头而沾沾自喜却不知在这小小甜头的背后原来孕育着极为巨大的苦果……。
二位在野的政治家-姜·列贝罗与荷旺·路易在一家餐厅共进晚餐。这两人因为审查会的关系都和杨多少有些因缘。现在他两人正共进晚餐其谈话的焦点也同样是集中在杨身上。“杨威利是不是具有成为一个独裁者的资质?这倒是个很有趣的问题。”“在没有成为事实之际是觉得有点好笑吧!不过就怕是笑到一半而脸色僵的结局我这一辈子里面已不知道见过多少回这种场面了!荷旺。”
列贝罗是一个不管在能力上或道德上都具有相当水准以上的政治家但可惜就是缺乏那么一点幽默感。荷旺常常因这点而为这个朋友觉得惋惜。“要能够成为一名独裁者就好比是在调鸡尾酒一样里头需要放很多的成分和要素。必须要有屹立不摇的信念与使命感不但能独善其身还要有能够将自己的思想和行为正当化作最大限度表现的能力除此之外其城府之深还必须要做到有克己之忍及容人之忍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敌人也能够因利害关系而与对方合作对付政敌决不会呈一时之快而会设法找个正义的理由等等这些你应该都明白吧!列贝罗。”“你说的没错那么杨威利又如何呢?”“这似乎有些勉强吧!杨威利这位年轻人就好像是甜甜的鸡尾酒依我个人看来还缺少一些成为独裁者的要素。当然并不是其能力和道德方面的问题。而是在对自己本身的言行坚信不疑以及对权力的迷恋程度这两个方面他并不具备这或许是我个人的偏见也说不定不过我的看法就是如此。”
当白身鱼做成的汤端上来的时候两位政治家都停止了谈话。列贝罗看着那名上汤的侍者离去的背影。“但是我和你的看法不同我觉得他应该具有对自我本身毫无过失的确信。不就在几天前吗?我还听你说过他是一个相当勇猛果敢的弹劾家、而且还是个不屈不挠的辩论家。”
荷旺摇摇头但那不仅仅是反对列贝罗所说的话同时也像是在对汤的味道表示不欣赏的样子。“啊那一次确实是那样的没错但那是对那些愚劣的审查官感到忍无可忍的反击而不是特别为了他自己本身的利益才出挑衅的。如果仅就那次审查会来说的话他的确是一个杰出的战术家但也仅止是战术家而已。如果是战略家的话一定会为了日后的打算将那些即使心中讨厌的同事拉拢到自己这一边吧!不过我们这名好青年杨威利啊……”
荷旺一副难以下咽的表情把汤送进嘴里去。“却在面对着一条猪的时候明明白白地告诉它你是猪。以作为一个正常人来说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应该高兴的时候高兴应该生气的时候生气人才能够维持其尊严。可惜令人感到悲哀的是很多过去的事例告诉我们一个人所应有的尊严与其政治上的成功往往是作为等值交换的……”
一会之后荷旺用责怪的眼神瞪着那只空了的深底盘子拿起杯子里的水含在嘴里。“目前我的结论是杨威利不会成为一名独裁者。至少他本人没有那个意愿。”“但是事态的展不会全依照他个人的意愿吧!”“没错而且那并不仅限于杨威利。列贝罗你也不例外吧!你好像只忧虑着杨提督的事似的不过假使真有那么一天杨在非出自他本意的情况下步上了独裁者的位子英明地引导同盟走向未来的话那么你对自己本身的去留又作何打算呢?”
列贝罗无法立即回答只是静静地皱着眉头。而荷旺也不敢再加以追问因为他自己本身也并不是已经有了确实的展望以及答案在他的口袋里面。
**的民主政治以及廉洁的独裁政治究竟应该要如何取舍?这或许是人类社会的展过程里面最难解答的问题吧!现在银河帝国的人民或者应该说是幸运的。因为他们由**的**政治这种根本不需作任何议论便可以肯定是最恶劣的状况当中被拯救了出来。
在这样的一个时期当中人类社会的各个角落均充满了无数的估计错误与灰心气馁。即使是将那位被视之为奉献忠诚与献身之对象的幼帝迎接过来的“银河帝国正统政府”成员其失望的程度在当时看来也算是其中的佼佼者的吧!“什么嘛!那个兔崽子!实在一点都不可爱!无礼、粗暴简直是比一只歇斯底里的猫还要难以应付啊!”
愤怒、失望以及厌恶的情绪在胃中沸腾他们可以感觉到嘴里面的唾液有着极为强烈的酸味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他们原本对于这个被莱因哈特以及前任帝国宰相立典拉德公爵所拥立的幼帝就不是很了解但压根儿连想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一个不足以刺激臣下忠诚之心的劣童。
如果这个幼帝继续这样不知自我克制而长大成*人的话那么所能期待的大概就是一个可以和奥古斯都二世相媲美的“暴君”吧!正统政府的人们甚至这么想道。
奥古斯都这个名字对高登巴姆王家以及帝国的历史来说是最大的一个污点如果在他之后的皇位是由他的儿子继承的话那有关这个暴君的一切肯定要被慎重地抹杀掉。还好对后代的人们和历史家们而言非常幸运的是他的后继者耶里希为了要使自己的起兵作反成为正当化因此便将暴君的所作所为明白地公开出来对于与奥古斯都相关的言论也并未予以箝制。
但是就因为相貌与性格与大人们所想像的不一致而责怪艾尔威·由谢夫二世的话这是一件相当残酷的事情。第一一个年仅七岁的小孩不应该被强求必须要对自己的成长负责。其原因不管是遗传也好环境因素也好他的人格之所以会演变至今天这个地步最应该被怪罪的是他周围的那些大人们。他的双亲早已经不在世上而帝国宰相莱因哈特对高登巴姆王朝的一切厌恨有加对待幼帝自然不会像是父母亲那么地亲切只是尽一尽最低限度形式上的义务而已。虽然说亲情、爱情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一切但是在这些情感完全失落的情况下自然没有理由会产生好的结果。
一个年仅七岁的小孩在精神上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颓废而且更逐渐在扩大与加深当中这当然会招致他周围的人的忌恶与逃避。
对于“正统政府”的要人来说皇帝根本不必是一个英雄或名君毋宁说是一个平庸的傀儡才是他们想要的但是如果水准太过低劣的话那也是相当令他们苦恼的。对于这个既没有可以统制的领土没有可支配的人民也没有军队这种以支配为目的而设立之暴力机关的流亡政权来说自由行星同盟所给予的保护以及费沙所提供的援助是其生存所不可欠缺的。尽管他们心里也明白这两者的行动实是基于他们自身的利害关系与盘算但是为了要博取他们的好感甚至于欢心以便为日后的反抗与重建工作作准备所以也有必要赢得他们对于幼帝个人的好感。
因为这个理由七岁的皇帝便被希望能成为一个像是由童话里面走出来的“可怜天使”但是他们现在已经明白这是绝对无法加以期望的那么应该要采取一些至少不会招致讨厌的安排。“尽可能不要将皇帝陛下带到别人的眼前。”
他们达成了这样的结论。他们命令医师给幼帝服用精神镇定剂并且将幼帝的世界限定在“行宫”寝室的床铺上。奉命担任“御医”的医师虽然担心过度用药将会带给孩子原本脆弱的**有不良影响但最后也只得依照他们的意思行事。
就这样凡是要求与幼帝会面的同盟政治家、财经界人士言论人士以及希望投靠流亡政府的人们都只能满足于在大门的附近远望着那名被强制滞留在睡眠国度内的小孩沉沉的睡姿。在所有的来访客人当中当然也有人因见到那沉睡的脸而触动感伤的情怀但是相反地将这个七岁的小孩看成是集五个世纪以来之**政治所有的黑暗于一身并且列出观念上的用语对他加以批评攻击的人也是存在的。
事情已经演变到不可收拾的局面了。现在不管是谁都是用感情而非理性来下判断并且作出选择。基于同情的思想加以赞成或是因为心理上的反感而加以反对。接纳皇帝亡命这件事对于民主主义的存续及和平的到来究竟是不是有意义?这个问题已经被撇开不谈了。无论是持赞成意见的人或是持反对意见的人-前者在人数上占有较多数-都只是一味地痛骂对方的愚昧也不打算要花时间和功夫来加以劝导。
在明白了幼帝艾尔威·由谢夫二世并没有像一部分人凭空想像出来的那么甜美得像是天使一般的长相而且非但不天真可爱甚至还是一个教养极差的小孩后流亡政府中那一股狂热浪漫的骑士情怀已经多多少少冷静了一些但是幼帝仍然被认为具有充分的政治利用价值。姑且不提那名以下犯上的野心家罗严克拉姆公爵他们预测在帝**的将兵当中应该有大多数人仍迟疑着是否要将枪口对着幼帝。在古代的地球上回教徒在骨肉相残的时候有一方的军队将回教圣典可兰经的正本高竖在阵头敌人见到了可兰经均纷纷弃械溃走-这样一个古老的传说也被加以利用了但是这样的一个预测根本只不过是一个被生在奢望与妄想之间的私生子或许持有这项主张的人本身在潜意识里也明白这一点也说不定。
但是尽管两手环抱着不安与后悔亡命者与支持他们的同盟政府已经被追迫赶到一个无可转寰的地步了莱因哈特那雷光电闪般的反应已将他们由拳击场的中央逼退到旁边的围绳上去了。被宣告没有妥协的余地之后势必要用武力来加以解决。于是军事力量的加强与整备自然成了当务之急而同盟政府所先着手的军方人事方面抛除了对军部的顾虑之后为了要加强政府事实上应说是特留尼西特政府的影响力于是就6续以特留尼西特派的高级军官来接管各军事部门的要职。
如此一来统合作战本部长库布斯里被迫以疾病为由宣告引退而由过去曾任代理本部长的德森上将接替。虽然说德森的忠勤是受到了特留尼西特政府相对的回报但军方脑隶属当时的政权领导人派系致使政军合一这件事或者至少表面上看来是如此的引了不少反对的声浪。虽然人事变动并未波及到宇宙舰队司令长官比克古但是却间接地将它那只无形的手伸到杨威利这边来。这一天在他的头顶上响起了一阵雷鸣。“尤里安·敏兹准尉晋升为少尉并任命为费沙驻在事务官事务所之武官。应于十月一日之到当地赴任。”
当这道命令以光通信送达伊谢尔伦要塞的时候一开始杨的副官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简直不敢正视长官的脸孔。
第五章一次出
2
杨知道自己的权限离“全能”相去甚远正因为在民主共和政体当中这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杨一直接受着这个事实。但是在收到这道命令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去年“救**事委员会”动政变之际先寇布半开玩笑时所提议的事情-干脆当独裁者算了这名要塞防御指挥官曾对他作了这个极为不安份的进言。果然!如果自己一直太安份老实的话那么就会被四周这些愈来愈充满了无限自大傲慢的同僚欺负!
将卷宗抱在胸前在一旁难过地注视着杨的副官菲列特利加·格杯希尔精确地算着杨已经在自己前面来来回回地走了六十次。青年司令官一面焦躁地来回地踱来踱去一面用力将头上的军扁帽抓了下来粗暴地搔了搔那黑色头呼吸声好像间歇泉水似地吞吐着凶狠的视线仿佛在瞪视着某种不在场的东西。最后甚至用两手用力地搓着军扁帽在无意识之间显然是将扁帽当成了是某人的咽喉。当菲列特利加忍不住出声叫着“阁下”的时候杨一脸好像顽童被人由背后抓住领子的表情失神地看着这位美丽的副官停止了扼杀那顶可怜黑扁帽的动作放松全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格林希尔上尉把尤里安找来。”“是的……嗯阁下。”“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想。所以我不是要你把尤里安找来吗?”
杨的声音和用语都充满了不稳定但菲列特利加深深明白这位年轻司令官心中的感受便照他的命令去做了。
尤里安是公认的聪明伶俐少年但是因为菲列特利加极力抑制着自己的语调和表情所以当他来到脸上表情像是用窗帘遮住一般的杨面前由他手中接过命令书的时候还不知道凶运正以极快的度在接近当中。
他反复好几遍地阅读着命令书。当理解到那些无机的文字贯连起来所表示的意思时激愤之情顿时充满了全身的血管。他的视线由杨身上转移到菲列特利加再由菲列特利加移回到杨身上但是实际上所看到的却只是他自己本身愤怒的波动。一股想要将命令书撕碎的冲动终于还是被理性之墙那无情的厚壁挡住了。“请您加以拒绝!这种命令!”
尤里安大声叫了起来。虽然他也自觉到声音里面的激动但不觉得有一点羞耻。那种在接到这样的命令却还能保持着冷静的人一定在感性上有着重大的缺陷。“尤里安如果你还是军人眷属的话那么任免或调动是按照所属部队司令官的意思。但是你现在已经是正式的军人有义务要服从国防委员会与统合作战本部的安排。事到如今不必要让我再来告诉你这些基本的原则吧?”“即使是无理的命令是吗?”“什么叫无理?”
杨反问的样子不管由任何角度看来都像是故意的所以尤里安避免了直接回答。他端正了脸上的表情认真地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就要求回复原来的眷属身份。这么一来就不必按照命令了可以吗?”“……尤里安尤里安。”
杨的声音里交杂着无限叹息。他从未大声地斥喝过尤里安但是在这个时候似乎让这名少年被人大声骂一骂的话感觉上会来得舒服些。或者是因为杨本身太过于高估尤里安的“老成”也说不定。“这件事情目前说来到底可不可能并不是由你来作判断的。第一你是自愿成为一名军人而不是被强制的。再者在立志当个军人之前你应该早已觉悟到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杨此时说教的内容或许应该说是老生常谈了。如果这些话会产生说服力的话那么并不是因为话的内容而是因为尤里安从杨的表情和语气感应到在这些后面所包含的无法完全表现出来的情绪而导致的。
但是这样的感应并不够完全所以尤里安虽然在努力地恢复心理上的平衡但却仍然像是水面一样地难以保持平静脸上的皮肤下面血液的流量不定地时增时减。“我明白了。奉命赴费沙就任驻在武官但是我所奉的不是统合作战本部的命令而是杨威利提督您的命令。如果您只有这件事的话那么下官先请求告退了阁下。”
脸上毫无表情连声音也像是石膏般地僵硬尤里安形式上地行了一个动作完美无瑕的军礼之后迈着很明显地欠缺豁达开朗的步伐走出了这个房间。“尤里安的心情是可以了解的。”
不久菲列特利加如此说道她的声音之中仿佛有责难的成份在里面杨之所以有此感觉应该不仅仅是他个人的敏感吧!“他一定觉得是不是自己的存在对阁下而言已经是不被需要的了。”
现在难道不应该要顾虑一下少年的情感吗?这或许就是菲列特利加真正要说的但这些话并没有透过言语菲列特利加只是默默注视着年轻的司令官用她那淡荼色的眼眸打动了他的心扉。“什么不被需要哪有这种事啊!”
杨一面生气一面试着为自己辩护。“不需要就不放身边需要就放身边什么的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即使不需要我也希望能让他留在身边的……哦!不是所谓的需要指的并不是有帮助或没帮助的问题……”
杨因为对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丧失了自信最后终于都沉默不语了用手搔一搔那头黑之后两手交叉在桌面上叹着气他之所以下这样的决定是有充分理由的但自己即使有千万个正当的理由却也没有道理在取得对方的理解之前就这样放手让他走正如菲列特利加所说的不能让尤里安产生任何误会。“还是必须要和他谈一谈的。”
杨自言自语的说道稍微想一想的话这应该是事先便需要沟通的啊!杨不禁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感到生气。
伊谢尔伦要塞里的广大植物园是氧气的供给工厂及供人们做森林浴以达到人体活性化的场所在要塞中占有极重要的位置。在数不清的四周有加卡兰达树所围绕着的长椅中有一张不知道为什么平常并没有人去使用它只是偶而杨会在上面睡午觉。现在尤里安就坐在它上面陷入沉思当中得知此事的菲列特利加语气中不带任何感**彩地将这幅景象告诉了杨。
十七点一到杨一点都没有要加班的样子立即冲出了中央令室。
静静地坐在植物园的长椅上不知如何才能平息心中之不平而正在沉思当中的尤里安意识到有人走了过来于是抬起了头看到了一只手拿着罐装啤酒一脸想要和解的表情的杨。“提督……”“啊嗯我可以坐下来吧这里?”“请。”
杨动作有点笨拙地坐了下来打开罐装啤酒的拉环将部分的泡沫及液体灌进胃袋里面之后呼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之后说道。“尤里安。”“是的提督。”“将你调到费沙去虽然是军部的命令但是依我自己个人的想法也一直是希望能有一个可以信赖的人替我去观察一下费沙那边真正的情况。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还是不想去吗?”“可是照目前的情势如此地展下去伊谢尔伦要塞将会再度变成最前线吧!我是想我在这里的话还可以帮一些忙所以……”“事实上是这样的尤里安。”
将第二口啤酒灌入喉咙的深处之后杨深注着少年说道:“没错每个人都以为帝**会从伊谢尔伦回廊入侵。但事实上这既不是规则也不是法则。”“但是如果不是的话那么会由那里入侵呢?难道会从银河系的外侧绕一个大圈过来吗?再不然就只有经过费沙回廊了不是吗?”“是的。”
杨极简短地回答道尤里安吃了一惊等待着更进一步的说明。“对罗严克拉姆公爵来说最为有效的战略就是一部分兵力用以围攻伊谢尔伦其他的兵力则用以突破费沙回廊。他是有足够的兵力可以这么做的而且如此一来的话伊谢尔伦要塞就好像是路旁的小石子一样地孤立着没有什么存在的价值。”“……不过如果这样的话帝国不就是变成与费沙为敌了吗?”“问得好!不过在这个时候这不是问题。罗严克拉姆公爵如果真要通过费沙回廊的话有两个前提条件第一个就是在他能够以实力来排除费沙的有形或无形抵抗的情况下第二就是不需要将费沙的抵抗列入考虑的情况下。”
说到这里杨并没有再加以说明但尤里安已经正确地理解了这位黑的司令官所暗示的事情。“……也就是说罗严克拉姆公爵与费沙暗中秘密联手?”“完全正确。”
杨将啤酒罐举到与眼睛齐高对少年所表现出来的心思敏捷表示敬意。
但尤里安并没有因受到褒奖而感到高兴。罗严克拉姆公爵与费沙联手所代表的就是银河系宇宙当中最强的武力与最强的经济力之相互结合而且有了费沙回廊的通行无阻他们的锋芒不就会轻而易举地入侵到自由行星同盟不设防的领域吗?这与尤里安平日所熟悉而且长久以来所维持的政治、军事状况-帝国与同盟两者对立而费沙则与两者保持等距离的中立的模式相比已经有了大幅的改变短时间内要接受这样的改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里安我们经常会误以为现在的状况是自古以来就已经固定的了。但是你想想看所谓的银河帝国并不是五百年前就存在着自由行星同盟的历史也只是它的一半至于费沙就更年轻了仅仅历经了一个世纪的岁月。”
不是由宇宙的起源开始就已经存在的东西没有道理会一直继续存在直到宇宙的尽头。变化是一定会产生的。这个变化是经由像罗严克拉姆公爵莱因哈特这么杰出的人格接下来会继续延伸其触须以至于触动全人类的社会。“那么银河帝国不高登巴姆王朝就要灭亡了?”“是会灭亡的不事实上已经灭亡了。政治与军事的实权都在罗严克拉姆的手中而皇帝则丢下了国家与人民逃亡了。现在的银河帝国只是名义上没有变更而已事实上已经是罗严克拉姆王朝了。”“的确是如您所说的但费沙与罗严克拉姆公爵真有联手的可能吗?”“假设存在着a、B、c三者的势力而a与B彼此之间是对立抗争的关系。在这种情况下c采取的策略是a为B所压倒时救aB为a所压迫时则救B待这aB两者相残至两败俱伤之后就将两者一起消灭。但是如果a的势力很明显地增大即使去帮助B也无法与a抗衡的情况下那么c或许就会干脆去帮助a一起将B加以击倒。”“但是这么一来a不就具有压倒性的强大力量了吗如果它在消灭B之后乘胜追击c的话那么c不是只能由孤立步上灭亡之途吗?”
黑的年轻提督仿佛深受感动地注视着这名有着亚麻色头的少年。“是的就像你所说的。其实我整个思考的瓶颈也是在这里。费沙将自己所拥有的情报、财富和其战略位置提供给罗严克拉姆公爵但所换来的结果可能是费沙失去了它的政治独立也说不定。这一方面他们究竟是怎么盘算的呢……?”
杨于是手拿着啤酒瓶陷入了沉思之中。“或许费沙真正的目的并不在于其本身的?嗯倒也说不定……不这个想法或许大过于异想天开了先根本没有任何证据。我是在想或许费沙是打算要独占新银河帝国统一之后经济上的巨大权益但是单靠这么一个理由并不能完全说服我自己。”
尤里安稍微地侧着头那亚麻色的头随着他的动作呈现浮动的波浪。“如果他们盘算的不是物质利益的话那么会是精神方面的吗?”“精神方面?”“比如说是文化、社会、经济的意识形态或者是宗教……”
这一回轮到杨睁大眼睛了。他无意识地将手中的啤酒罐不停地旋来转去一边咕哝地说:“是宗教吗?对了这是有可能的就表面上来看费沙确实是一个典型的功利主义集团但或许在令人意外的某个方面受到某种牵制也说不定。宗教吗?应该是的。”
在这个时候尤里安并不是经由细密逻辑的思维一步一步地踩着推论的树枝才得到以上这个结论的而是信口说出的而已所以当杨投以赞许眼神的时候尤里安并未喜形于色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咳了一下之后向年轻的司令官确认。“我到费沙去也许可以稍微探到他们的政策与政略甚至还可以知道一些帝**动向这样是不是就可以对阁下您有帮助呢?如果是的话那我会很乐意地到费沙去的。”“谢谢。但是我认为尤里安你还是到费沙去比较好的理由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一个。”“是什么呢?”“啊该怎么说比较好呢!当我们由一个角度看山的时候也仅仅是看到山的一面无法捕捉到整体的景象……不在这之前有件事我想先问问你。”
杨重新将腿盘着坐好。“照目前这样子继续下去的话恐怕我们势必要和罗严克拉姆公爵作一生死决战。那么尤里安你认为罗严克拉姆公爵是一个邪恶的化身吗?”
这个问题令尤里安有点不知所措。“我想不是的……”“没错所谓邪恶的化身这种东西大概只有在立体TV的戏剧当中才存在的。”
杨的声音当中交杂着苦涩。“坏就坏在这一次自由行星同盟政府与帝国的旧体制派联手。至少就现实面看来这种举动并非加了历史的潮流而是使潮流逆转。后代历史或许会将我们归类到邪恶的阵营那一边。”“会有这种事吗?……”“这也是历史里面正常的观念啊!”
杨本人并没有意识要作如此夸张奇怪的思考只是试着作一个未来的假设。如果罗严克拉姆公爵莱因哈特成为全银河系的霸王并且为全体人类社会带来秩序与和平的未来。到那个时候高登巴姆王朝的旧银河帝国当然是会被说成是邪恶的一方而自由行星同盟也会被视为是阻挠统一与和平之实现的敌人而被染上邪恶的色彩吧!即使是杨个人也不见得不会被历史的教科书描述成“因为有那个人的存在以至于造成许多无益的流血牺牲并且延迟了统一的来临”吧!
或许就是由于有绝对的善与完全的恶这种思想的存在所以使得人类的精神无限制地僵化了。认为自己是善便将对立者视为是恶的时候就无法由其中产生协调以及谅解了。实际上执着于这种思想的人只不过是将自己本身加以优越化并且将打败对方并加以支配的愿望和行为变成正当化而已。
杨并不是一个由天神所选出来的神圣战士而是在几个不能被断言是绝对正确的选择结果之下成了一个以军人为职业的人。如果所生的时间、场合以及环境不同的话自然而然地所走的路应该也会有不同吧!总之不管如何自己并没有那种如果自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正义的那么后世也会对之加以认同的一厢情愿看法。或许这样说吧只要在主观上认为自己的动机是正确的那么便不理别人怎么想一意孤行的这种思想往往会产生极坏的结果这种例子应该不胜枚举吧!
凡是人类均无法忍受自己是邪恶的认知。唯有在确信自己的正确性的时候才可能变成是最为紧张、最为残酷、最没有慈悲心肠的人。鲁道夫大帝就是因为相信自己是属于正义的所以才在人类社会中造成了那样吓人的流血甚至在将他整个治世期间涂上一片血红之后却仍然处之泰然。不或许那是伪装的也说不定当那一副包住自己像是花岗岩巨塔般的**使自己正当化的铠甲出现龟裂的时候那个巨人是用什么来作为自我的保护呢?“尤里安你知道有关于诺亚洪水的传说吧?那个时候将除了诺亚一家以外的所有人类消灭的并不是恶魔而是天神。除了这个传说之外无论在哪个国家、哪个民族的神话传说里面都有与此类似的记载在在都说明了借由恐怖与暴力企图支配全人类的常常不是恶魔而是天神这项事实。”(附言:这话倒是有一定根据,将把火种带给人类的普罗米修斯绑在高加索山上残酷折磨的是众神之宙斯,设计散播潘多拉宝匣的也是他,强行将牛郎织女分隔两地的王母娘娘;))
杨知道自己这个案例的极端性。但是所有事物的价值观正与邪的判断基准都是在相对比较的情况下所产生的这一点不管再怎么加以强调也都是对的。而人类所能作出的最佳选择只不过是在眼前所出现的众多事物与表象当中将被认为是比较好的那一方加诸在自己身上而已。相信完全的善是存在的人又将如何来说明在“为和平而战”的这种表现行为当中所包含的巨大矛盾呢?“所以尤里安你到费沙去如果能亲眼见到他们所谓的正义与我们的正义之间存在的差异这应该不会对你造成负面的影响。多作些相互比较的话那么你就会明白国家的兴亡等等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真的喔!这一点。”“即使是自由行星同盟的兴亡是吗?”
杨抓了抓他那头黑笑了。“大概是吧不过我倒希望至少在我支领养老金的这段期间还能存在。其实就历史意义的角度来说自由行星同盟这个国家是在与鲁道夫·冯·高登巴姆的政治思想相对抗的情况下所诞生的。”“这一点我明白。”“过去我们一直主张与独载**相对的立宪体制以及与非宽容的权威主义相对的开明民主主义并且实践到现在。但是如果鲁道夫的那一套东西已经借由罗严克拉姆公爵的手被否定被埋葬的话那么同盟便不见得有应该继续存在的理由了。”“……”“喏尤里安。不管再怎么不敢面对现实的人类也不会真正地去相信自己会不老不死但为何一旦说到了国家便有那么多的呆子坚信会是永远不灭的呢?你不认为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吗?”
尤里安无法予以回答只是静静地用他那深褐色的眼睛凝视着这位既是抚养自己的义父同时也是教导自己的战略与战术的青年杨的思考经常是跨越时空而展开的而且所采用的是近乎急进、直接的一种表现方式所以不仅仅是尤里安连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等人偶而也会感觉到一种战悚。“尤里安国家这个东西本身不过是一种道具。只要能不忘记这个事实大概就可以维持住理智吧!”
人类文明中所产生的最大恶疾大概就是对于国家的信仰吧!杨如此地想着。其实所谓的国家只不过是人类的群体在维持生存的时候为了更有效率地达成彼此之间互补关系的道具。明这个道具的人类到头来反被道具所支配是再也愚蠢不过的事情了不更正确地说是大多数的人类被少数懂得如何操纵控制这个道具的人所支配。所以没有必要让尤里安像自己一样要看特留尼西特这种家伙的脸色行事杨这么地想着。只是没有说出口而已。杨甚至还考虑到如果尤里安觉到住在费沙那边的感觉反而较好的话那么不妨就舍弃同盟而成为费沙的人吧?但是姑且不论将来的展如何现在能够与尤里安心灵相通杨已经感得非常满意了。“卡介伦学长只替我做了一件好事那就是将你带到我的世界里来。”
杨本来打算要这么说的但不知为什么当这些话一到了嘴边就立即失去了真实性像是风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杨也就只有静静地盘着腿任由空的啤酒罐以及遭受百般虐待出无言抗议的黑扁帽躺在他的腿上凝观着那幅呈现螺旋状在空中舞动的人造黄昏。
第五章一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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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尤里安·敏兹即将离开伊谢尔伦要塞离开杨的身边只身前往费沙自治领的消息传出时着实让杨的旧僚们大大地吃了一惊。曾经是杨在军官学校里的学长亚列克斯·卡介伦一听到这个报告立即在吃午饭的时候在高级军官餐厅里拉住了学弟既未表示感叹也没有问只是对着他说:“到头来还是要让尤里安自立吧你这个决定是正确的不是吗?”“没有办法啊!是不是?这是国防委员会所下的命令。不过以前我在父亲过身后到军官学校就读时也是十六岁。这或许是一个自立的适当年龄也说不定。”“这倒还是一个伟大的见解啊不过尤里安走了之后你还能够井然有序地生活吗?”
他的声音当中虽然有些讽刺但带着更多担心的成分所以杨因而生气了。“格林希尔也是这么说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尤里安一不在我就会变成一个没有生活能力的人呢?”“这本来就是事实啊!”
卡介伦不给予对方任何辩驳余地立即加以断言并且对着正在搜寻有效反击方法的杨提出希望他和尤里安一起来共进晚餐的邀请。因为如果尤里安前往费沙赴任的话那么好一段时间内两家相聚相乐的机会大概就很少了。
卡介伦与先寇布之所以常常看着杨会觉得奇怪是因为他一本正经地对着尤里安说教的时候还刻意地表现出一副过来人的态度。卡介伦等人的看法是被说教的那一方很明显地比说教的一方还要有资格作为一个懂得如何生活的人。“一个完全不按常规行事的人却还想要用常理来说教根本就不对嘛!”“就是说啊!以小孩来讲并不是依照父母所说的来表现行为而是模仿父母的言行举止。光用嘴来说是不行的啦!”
原本如果听了他们之间的这一类对话杨或许会觉得他们竟然还好意思自认为是经验丰富的人其言语与事实之间实在有太大的不协调了!卡介伦的话还好因为他至少维持着一个圆满的家庭-虽然说这大多是他妻子所下的功夫而不是他。至于先寇布杨则非常确信-他比自己本身还要持续多三年的单身日子每天夜里的生活就像是“一千零一夜”故事里的国王一般。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把别人看成是一个毫无常识、不合乎常规的人。
只不过杨并不乐于对着他们这些自称为常识者的家伙作口舌之争或针对他们说一些惹人嫌的话。不管怎样眼前还有一些当务之急那就是应统合作战本部的要求选出除了尤里安之外另外一个派遣到费沙的武官辅佐人选。
杨在取得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的认可之后选中了路易·马逊准尉。他曾经担任杨的护卫是一名勇敢的黑人在忠诚心与战斗力方面有先寇布亲笔签名并镶有金边的保证书。如果是他的话应该可以好好地辅佐并且保护尤里安的。事实上驻在费沙的武官几乎全部都是特留尼西特派的成员在杨感觉上那好像是在“半敌地”的事务官办公室当中他必须是尤里安唯一、而且值得信赖的自己人。
在费沙的席驻在武官是一位上校在他的下面有六名武官八名武官辅佐共同组成一个十五人的“驻在武官团”。
席驻在武官是仅次于事务官、席书记官在事务官事务所当中属于第三号的人物。而六名武官则全体是军官阶级由校官与尉官各半数所组成。八名的武官辅佐全部都是士官阶级因为其人数不足所以要求杨加以补充。对于这件事杨感觉这是敷衍的作法故颇为不悦不过既然尤里安的人事调动已定无论如何绝对不能放过这次为少年改善环境的机会。杨也感觉到这样的举动是否有些过于保护不过杨本身在十六岁的时候也未曾因公务而被派出国。所以这种程度的考虑应该是被容许的吧。
当派遣马逊前往赴任被决定之后杨接着做了下面的事情就是写亲笔信给宇宙舰队司令长官比克古。因为尤里安并不是直接就前往费沙赴任而是要先到同盟都海尼森的统合作战本部去接领人事命令书之后才转往任地赴职所以这封亲笔信应该可以经由他顺利将障碍加以排除而送到老提督手上。
杨在他的亲笔信当中先指出了罗严克拉姆公爵莱因哈特与费沙共谋或者是在事后共犯的关系下主导出挟持皇帝这出戏剧的可能性。杨深感遗憾的是暂时并没有任何证据能支持这个结论。不过姑且不论暗杀皇帝这件事单就挟持皇帝这个行为本身对罗严克拉姆公爵并无任何不利点存在;此外挟持犯竟然能够带着皇帝由罗严克拉姆公爵那绝非松弛的治安维持系统中轻松逃月兑;并且在流亡政权成立之后罗严克拉姆公爵立即就表“宣战公告”其动作之迅仿佛是早已预知了这一切(这项动作切断了同盟利用皇帝亡命来与帝国进行外交交涉的可能性是一个非常高明的政治决断但是尽管如此其反应过于迅这一点仍引起了杨的怀疑)。如是种种应该都可以成为有力的佐证吧?
罗严克拉姆公爵莱因哈特已经言明了“要以武力来加以惩罚”恐怕不久之后就会以空前的大军阵容与战略构想来动攻势而使得他能够如此做的便是因为皇帝被挟持至同盟故有了前来兴师问罪的名义而大多数人都会预测其进攻路线势必会经过伊谢尔伦回廊。但杨并不认为整件事会这么单纯像是用帝**将兵的尸来铺设伊谢尔伦回廊这种愚劣之至的做法不应该是精明如罗克拉姆公爵所会采取的。
表面看起来好像是策动大军准备要进攻伊谢尔伦要塞实质是要突破毫无防备的费沙回廊然后据此入侵同盟领域。如果这整个行动是由那位用兵神的名将渥佛根·米达麦亚来指挥的话那即便杨离开伊谢尔伦前去迎击只怕在他赶到之前海尼森已经落入帝**的手中了。此外如果负责牵制伊谢尔伦要塞方面的帝**司令官是另一位名将奥斯卡·冯·罗严塔尔的话自然没有道理会坐视杨由伊谢尔伦离开而置之不理。最坏的情况是杨离开伊谢尔伦之后势必难逃遭帝**此二位一流的名将前后夹攻的命运。而且即使躲过了他们的攻击那么那位杨经由直接或间接方式所得知被称为是宇宙中最杰出最伟大的战争天才罗严克拉姆公爵莱因哈特也必定在前面安逸地等着他前来自投罗网。
整个情况想到这里或许是有些过头了但是对于帝**利用费沙回廊来作为入侵途径的可能性则不管再怎么担心畏惧都是不过份的。他们如果使用费沙回廊当然是可以趁同盟军之虚突进而且也可以利用费沙作为巨大的后勤补给基地。另外使杨感到不寒而悚、心惊胆跳的是费沙有质与量非常齐备的交易体系其中包括宇宙航行用的星际航线图在有了这些资料的提供之后帝**便可以消除在地理知识方面大部分的障碍这是一个事实。
一五o年前“达贡星域会战“’之际同盟军总司令官林·帕欧与总参谋长尤斯夫·托波洛便是利用帝**对地理不熟悉的弱点将之引诱至宛如迷宫一般的达贡星域内最后运用壮大的包围歼灭战完成了一出大获全胜、名颂后世的战例。但如今的帝国侵略军在拥有强力的领导阶层明确且一贯的战略构想以及精密的星际航线图之后。那么原先两者之间战胜与败亡的立场恐怕就不得不逆转了。
杨用一只手拨了拨散落在额前的头心里想着一个世纪半以前的名将们和现在的他比较起来真的是幸福多了。林·帕欧也好尤斯夫·托波洛也好只要全心全意把心思放在战场上就得了。在他们那个时代里民主共和制充满了蓬勃的活力市民们按照自己的意愿与责任对他们投票所选出的政府有着充分信赖和尊敬。政府的机能十分完备位于边境的军人不需要为政治的前途担心。
军事不是用来弥补政治缺失的。这是一项历史的事实。自古以来从来未曾有过任何一个在政治上水准差劲的国家能够获得军事上最终的成功。一个强大的征服者在那之前必然是一个有为的政治家。政治可以导致军事上的成功但是反过来看的话就不能成立了。军事其实只是政治的一部份而且是其中最为狰狞、不文明、拙劣的一部分。而无法认清这个事实甚至将军事力量当作是万灵丹的人不是无能的政治家就是自以为是的军人或者是精神偏执的狂人。
据说当林·帕欧总司令官以“请准备二十万打香槟”的表现方式向都报告在达贡星域所获得的全面胜利之时当时的同盟最高评议会议长马奴耶尔·琼安·帕特利希欧正在与国防委员长寇涅尔·杨布拉德下着立体的西洋棋。议长在拆开秘书官所呈上来的通讯电文时表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只是对着正摒息凝神等着说明的少壮国防委员长说:“那些年轻的伙伴们看来是已经完成了一件工作。这次会战结束之后恐怕要对大约一百家的酒馆打影像电话了……”
过去传说的时代真是光荣啊!杨将那眼睛所看不见的玻璃杯用一只手高高举起以示致敬。不知是哪个人曾经说过将过去加以美化就好像是凭一个走远的女性背影来判断那是一个美女一样。姑且不论这个比喻是否恰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能将绳索套在以往的过去而将之硬拉到目前来。他被委托来处理的这件事暂时仅仅是现实一部分而已。
第五章一次出
Ⅳ
尤里安虽然为出前的准备与身边事物的整理而忙碌但因为在日常生活的水准上有着比杨更富有秩序性的处理能力所以自己本身应该做的事很快就处理完毕。由于忧心着杨的日常生活有一天的夜晚少年说出了自己对于杨家中酒精消费量的不同见解引起了年轻主人的注意。“酒是人类的朋友难道舍弃朋友应该吗?”
这真是一个充满友情的回答。“即使人类这么认为酒本身又作何想法呢?”“酒的话当然是希望能够有人喝它喽!到底人类在五千年前就已经开始喝酒了。”“我说的是当前。”“如果五千年后人类还存在的话应该还会继续喝下去吧。”“我的问题不在于五千年后而是从下个月开始以后的事。”
就这么样地将对方反对的意见完全封杀住但尤里安并未再对年轻的司令官穷追不舍地问下去。因为自己一方面也不想太过于霸道另一方面杨在这些年来酒量虽然明显地增加了许多但酒品从未低落过。只要不妨害健康就行了。这么一想尤里安于是改变了话题。“那么还有起床时间。如果我没有叫醒你的话七点能够准时起床吗?”“可以起得来的。”
杨想都不想一口断定但并不是因为自己本身有此自信或根据说得严重一点的话是基于反射性的虚张声势。“真的没问题吧!”“喂尤里安如果其他人听到这种问答的话难道不会误认为杨威利这个男子是一个毫无生活能力的人吗?”
杨以质问的形式加以抗议但尤里安只是无言地耸耸肩膀好像在期待着杨本身的记忆与反省心而不是自己的回答。“在你来到我家里以前我还不是一个人生活得好好的。这就说明我不借助任何人的力量仍然能够充分地维持一个家庭。”“是与霉菌和灰尘一起呢!”
尤里安笑着。杨虽然想回以不高兴的表情但是失败了只得一个劲地苦笑他回想起了四年前初春的时候他二人头一次面对面的情景。
早晨的太阳似乎还在顾虑着冬天的余威空气的流动缺乏生气而显得迟钝笨重。杨穿着睡衣无精打采地坐在起居室的沙里正在想着该如何打这一天漫长的假日。即使没有约会的对象但仍得将假日完全消耗掉是杨一贯的主张就在他想把红茶倒进杯内却现茶壶已经空了而不高兴地吐吐舌头的时候门铃大声地响了。
就在门铃大响了三次之后大门终于开了。站在门廊下的是一名有着深褐色眼眸大约十二岁左右的少年。由于两手拖着过大的行李箱让他看来仿佛是行李箱的附属品。这名少年的额头充满了微微透明的汗珠亚麻色的头被汗水沾湿而贴在额头上从他的头下面有一道笔直的目光凝视着杨家的年轻当家。“请问杨威利上校在吗?”
有回答的必要吗?杨在心里暗忖着因为少年所问的问题其实只是在作确认。杨原本想恶作剧地告诉他说:在隔壁!但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很高兴第一次和您见面我叫尤里安·敏兹。从今天开始要在您家中受您的照顾请多多指教。”
杨不禁糊涂了他问自己难道是自己在十五、六岁的时候惹了什么将来必须要负责任的男女关系?但接下来听到尤里安所说的一句话时所有的疑惑都像是前一晚所结的霜在春日阳光的沐浴下立即溶化消失了。“是卡介伦准将介绍我过来的”。在那个时候杨还是上校而卡介伦则是准将所谓的“战时托孤法”即战殁军人所遗留下来的孩子由其他军人收养抚育的方式才刚开始推行不久。“那个时候提督您嘴里含着牙刷就走到门口的廊下来了。”
尤里安是这么说的不过杨并不记得当时的自己是那么样的一副邋塌样这大概是少年自己想像过度吧!不过如果要由别人来判断当时的杨是否真是那么一副德性的话大部份人一定会支持尤里安的就好像是在尤里安的磅秤上再加上一些信赖的重量一样。有的时候卡介伦就对着杨说如果想知道有关他的任何消息或资料的话公事方面就找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而私事方面则尽管找尤里安就可以了。当然以杨本身来讲当然会问说为什么不跟他本人作确认?卡介伦的回答则是非常肯定的。“不管是任何人都一定希望能得到正确的情报吧!但是对于一个将镜子的左右边都弄错的家伙能要求他画出正确的自画像吗?”
对于这样的判断和比喻杨当然有着很大的异议。但是既然会让朋友和部下有着如此根深蒂固、牢不可拔的看法杨也不得不私下检讨自己究竟应该要负多少责任。不过这也是卡介伦个人的说法或许他并不是出自真心只是挪揄一下杨而已也说不定。
在为出的准备而忙碌的并不只有尤里安同时还有应来自“银河帝国正统政府”的请求前往赴任军务尚书此一职务的梅尔卡兹另外还有他的副官舒奈德上尉。最后梅尔卡兹还是没有其它的选择仍然只得接受如此无奈的安排梅尔卡兹一旦心意已决杨也只能眼睁睁地目送着他离开。至于舒奈德自然是不愿意踏进没有梅尔卡兹的地方。
当尤里安郑重其事地来到卡介伦面前向他道别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这个把少年介绍给杨的负责人说道:“你可不要见异思迁喔!否则莎洛特会哭的。”
尤里安回以苦笑心里想着:也许不得不苦笑的情形大概就像是这样吧!
另一方面负责指导尤里安有关空战技术的老师奥利比·波布兰少校所说的话刚好与卡介伦成强烈对比。“你应该在伊谢尔伦多待一年的。还有许多事情没学会吧!”“是的如果能再多向您学习一些的话就好了。”“没错还有一些比操纵单座式战斗艇更有趣的事情要教你呢。”
年轻的击坠王一面笑着一面说一些让杨听了之后或许会难以保持平静的话。“我十六岁的时候打下了第一架敌机征服了第一个女人。在那之后全部的战果加起来算一算任何一方面的数目都已经上了三位数。”
真是了不起啊!尤里安向他表达了自己平凡的感想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想说的了。但如果是像先寇布那种人的话或许会很讽刺地嘲弄说:“你从以前就一直是重量而不重质啊!”不过年仅十六岁的尤里安并不会一下子就有如此的反应。并不是因为杨的感化尤里安本身在“这方面”是非常单纯的有时在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上尉的面前还会毫无理由地脸颊热-像是这样一个单纯的程度对波布兰来说暂时是失去了“这方面”的传承弟子。
波布兰的同僚兼朋友同是“击坠王”的伊旺·哥尼夫少校在面对尤里安的道别时最初只是说“好好保重”这一会儿又加了句“我记得的确是有一个堂兄在费沙……”之后又停了一会自己便做了一个结论“不过从来没有见过面费沙也是很大的……”在尤里安伸出手握别时他握住了尤里安的手再度说了一次“要好好保重啊!”。
参谋长姆莱少将是一个头脑细密办事认真且端正的人但是有着一副与卡介伦等人不同的臭官僚作风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尤里安和他一直不是很亲近但也不能只对他一个人不告而别。当这名显得有些拘谨的少年到参谋长的办公室时姆莱形式上地说了一些勉励的话之后语气改变了。“嗯是到了现在这种时候我才说的目前我的任务就是协助杨提督……啊!不不要用这种表情我不是有什么特别自卑或不平的……”
在觉姆莱改变语气的时候尤里安或许是满脸“如果对杨有什么不满就尽管说吧!”的表情也说不定。“杨提督是一个同时具有指挥官的资质以及作为一个参谋所必须之才能的稀有人才。如果说他需要参谋的话那么也只是想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然后作为自己作战的参考而已。”
尤里安也认为确实是那样没错只不过这一回他将表情收敛起来避免自己有粗率的反应。但是姆莱又来了。“以我个人的立场在被期望成为艾尔·法西尔英雄的参谋时我在想自己应该做的任务是什么但却无法获得立即的结论。获得的时候是在攻陷伊谢尔伦要塞以后了。所以我明白自己的任务刻意地高唱常识论与梅尔卡兹等划分界限来应对。或许有些令人看来觉得讨厌的地方但是你能明白吗?”“是的我明白但是为什么您要告诉我这些呢?”
当由意外当中觉醒过来的时候尤里安不得不有此疑问。“是啊!为什么呢?说来好像不太合乎常理不过或许是你有着什么让人信赖的特质吧!我想杨提督还有其他的伙伴们也都会对你说了许多的话。这些都是你以后必须要珍惜的一定会成为你今后所拥有的一种宝贵财产吧!”
最后他所说的话显得有些陈腐不过那或许也是一种好意的表现吧!尤里安道谢之后似乎也隐约明白了这位秀才官僚型的参谋长为何能够成为杨的幕僚的部分原因杨之所以会选择他作为参谋长应该是有相当的理由。在还没有听到姆莱方才所说的话之前在这方面欠缺的洞察力或许就是尤里安还不能比得上杨的地方吧!
接着尤里安分别到费雪少将、派特里契夫准将、亚典波罗少将等人的地方去一一道别。三个人各以其不同的表现方式来表示与少年离别的惋惜之情。费雪是默默一言不地拍拍尤里安的肩膀。派特里契夫是在说了二、三句激励的话之后同样地也是拍拍他的肩膀不过好像稍微有点太过于用力了。而亚典波罗则是交给了他一把生了锈的古铜钥匙说这是一个幸运物。当尤里安问说“曾经有过什么样的幸运事吗?”的时候伊谢尔伦要塞上最年轻的提督展颜一笑。“是这样的以前在军官学校一年级的时候有一次过了门禁的时间翻过学校围墙要爬进去的时候被值班的高年级学长杨威利撞见可是他假装没看到因此我便逃过了一劫。”
而那个差劲的高年级学长却在这个时候担心着尤里安的安全先寇布取笑他说:“不是已经加派马逊了吗?已经没有别的护卫会比他更值得信赖了。”“可是即使是马逊在二十四个小时里面还是会有些时候没有办法一直跟着尤里安啊!”“这您不用担心尤里安的枪法和格斗技术都是在阁下您之上的。”“被你这么一说……”“觉得不舒服?”“不是觉得很为难不知是要觉得佩服然后就可以放心了呢?还是要觉得在我之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应该要感到不安……”“那么我就再重说一次事实是远在阁下之上绝对可以保护他自己本身的安全。这样你可以安心了吧?”“……也只好安心了。”
杨的表情和语气都有些不释然的样子不过也放弃了再继续追究下去于是由要塞防卫指挥官的身旁走开了。
那一天到了傍晚的时候在饭桌上杨送给了尤里安一个礼物。“把这个带去吧或许在某些地方会用得着。”
在说这句话的同时杨所亲手交给他的是费沙五大银行之一北极星银行的存款卡尤里安接过来之后赫然现这个以自己的名义所开设的帐户里面竟然被汇进相当于杨半年份薪水的金额尤里安急忙地要把它还回去。但是黑的年轻提督轻轻地抬起手挡了下来。“没关系的你带去吧!我在金钱的使用方面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杨的生计当然是不会困苦的和他的年龄相比他毫无疑问的是属于高薪阶层但是杨的经济观念并没有像他个人所主张那么达。当尤里安成为军职人员的时候税赋一下子高了许多杨曾经表自己对于薪资体制的怀疑和不平。但是他却粗心地没有注意到税金之所提高是因为他已经没有扶养亲属的负担了。以他这种程度的经济观念整个家计之所以会不致于出现赤字应该要归于杨并没有那种挥金如土的资质吧!在服装方面也好在生活用品方面也好。只要是不讨厌的话即使是便宜的东西也会非常满足。洗得褪了色的棉质衬衫仍然毫不在意地穿在身上。例如买太阳眼镜的时候在听过店员对产量有限的名牌作了将近三十分钟的说明之后却还是买了平日所常见的批量生产的廉价品。按他的说法太阳眼镜只要是镜片有上颜色就可以了。买旧书的时候也并不一定坚持说非得要买初版不可。至于酒的话也没有那么好的味觉可以品尝出七六o年产与七六二年产的酒有何区别。也就是说他是一个对于物质享受并不是很在意的人。吃饭的时候虽然是常常都到高级军官用的餐厅不过却是为了要享受与他人自由谈话的乐趣才去的……。
就杨本身而言对于这份用心的礼物或许还是籍由菲列特利加的提醒才想出来的也说不定。杨在自己并不擅长的领域绝不会以借用他人的智慧为耻因为这种狭窄的心胸是与他无缘的。不过基本上杨所表现的应该就是来自父亲所传授的哲学吧。也就是说“在自己能够控制范围内的金钱可以保障自己拥有相当程度的自由”。“……谢谢。我一定不会随便浪费的提督。”
对现在这个时候来说唯有接受才是回报对方好意的最佳方法。“你当然是不会随便浪费在觉得有必要的时候需要多少你就用吧。另外是不是可以帮我把这样东西交给比克古提督。”
杨把刚写好的亲笔信亲手交给尤里安。
这封亲笔信后来被视为是证明杨威利并不仅仅是一个战术家而且还是一涵盖意义最广的战略家的最为重要的证明。不过此时的尤里安当然不可能会预测到这种程度但也不需要特别叮嘱便已明白这是一封非常重要的书信。“我一定会直接交给他。”“嗯那就拜托你喽。”
杨笑了不过表情立即又严肃起来。“知道吗?尤里安不是为了什么人以后就是你自己的人生了。凡事都要先想想对自己有什么影响。然后……”
杨正在努力思考接下来还有什么话要说不过语言的源泉在这个时候好像是暂时干涸了的样子不久之后只说了一句毫无创意的话。“小心不要生病了好好保重自己。”“提督您也要好好保重。”
尤里安拼命地压抑住自己澎湃汹涌的感情。“如果可以的话就少喝一些酒吧!还有不吃水果和蔬菜是不行的喔。”“哎呀真是一个临到出门还罗罗嗦嗦的家伙。”
杨目不转睛地抓住了尤里安的手。杨的手温温地、干干地触模起来的感觉很好。这样的感觉到了很久以后尤里安仍然能够很鲜明地回想起来。
尤里安·敏兹和梅尔卡兹提督、舒奈德上尉以及马逊准尉一起登上了巡航舰塔那特斯3号离开了伊谢尔伦要塞。那是在九月一日的上午。
当事者尤里安以及梅尔卡兹还有要塞上的主人杨虽然都不是喜欢仪式典礼的人不过还是举行了一个规模可以称得上是盛大的饯行仪式。平常仅登台做“二秒演说”的杨司令官这一次打破了惯例表了大约是平常一百倍时间的讲话。不过如果由一般常识来看的话他在极短的时间内重复了台词“依照政府强烈的要求”达六次之多令列席观礼的人看出他心中有着些许的稚气与任性。
即将远行的人得由女性赠与花束而将花束献给尤里安·敏兹-这位同盟史上最年轻的驻费沙武官-这个荣誉落在年仅八岁的莎洛特·菲莉丝·卡介伦小姐的身上于是人们拍手的声音更响亮了。
关于这件事有一段伊谢尔伦内部背地里的传闻据说最初对于“赠与花束”这么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杨司令官与卡介伦事务总监两个人倒是难得意见一致地反对说“花束又不能吃”。最后这件事之所以能够安然地定案下来还是因为听够了这些男人一些极不负责任的点子之后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上尉的一句话“对于这种事来说某些形式是必要的而且又不是什么重大的形式”对于这样沉着稳静的断言他们就无法再提反对意见了。“那么战友们在我们这个伊谢尔伦要塞里谁是最贤明的人呢?”
这一段在这么一个愚昧的问题下画下句点的传闻确实是让人们的精神上获得了某种调适不过对于那些提供这些话题的当事者来说气氛或许就不是那么愉快了。
卡介伦等人一致认定将这个笑话传播到全要塞的犯人一定是先寇布少将或者是波布兰少校当中的一人或者两个都是不过当然并没有什么确实的证据。虽然说逸闻本身的真实性就是令人怀疑的不过在尤里安临行出之际杨和卡介伦令人意外地并没有做什么反倒让人留下了深刻印象的是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在各方面安排的干净俐落。或许正因为如此刺激了像波布兰之类的人的创作**所以才产生了这种传闻也有可能。
仪式结束之后菲列特利加来到杨个人的办公室里一看只见黑的年轻司令官随随便便地将两只脚架在桌子上一只手拿着酒杯一副情绪很差的样子凝视着窗外那广阔星海的一部分。桌上有一瓶很明显已经少了三分之一的白兰地酒摆置于他的面前。“提督……”
犹豫了一下之后菲列特利加轻轻地把声音提高了一些。杨一回头满脸像是少年恶作剧被逮到的表情。但今天菲列特利加无法再提供任何意见只是轻柔地说:“已经走了。”“嗯……”
对菲列特利加的话点头的时候杨把空了的酒杯放在桌子上然后拿起了酒瓶但是犹豫了一下后却又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他所顾虑的对方是现在在场的人呢?或者是不在的人呢?菲列特利加并不明白。“……下次见面的时候大概又会长高许多了吧?”
杨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是一个不会落空的预言-
银河的历史,又翻过了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