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涛篇第五章流浪儿回家
I
梅尔卡兹提督所指挥的伊谢尔伦要塞攻略部队在伊谢尔伦回廊的一隅迎接宇宙历八oo年的新年。他们的惯例是不管眼前将面临多麽困难的任务总是伸出舌头去舌忝香槟酒的酒栓。就如奥利比.波布兰所说:「伊谢尔伦要塞是逃不了的但是新年的乾杯只有这个时候了。」
很稀罕的华尔特.冯.先寇布同意了他的说法两-个人交互地在尤里安的杯子中倒入香槟酒路易.马逊半路接过了杯子波市兰不禁悲叹道「好像是让象喝的东西一样。」尤里安摇摇头似乎想把多馀的酒精逼出体外似的然而当他看到先寇市时留在艾尔.法西尔的达斯提.亚典波罗所说的话便从下意识中浮现出来。亚典波罗虽然辩解他并无意期待先寇布生家庭争议但是在伊谢尔伦攻略部队出动之前他故意去刺探先寇布。
「先寇布中将您知道吗?队上有一个叫卡特萝捷.冯.克罗歇尔的十几岁少女下级军官哦。」
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亡命贵族连一点点像鸟儿轻摇羽毛的震撼迹象都没有。
「是美人吗?」
「::为什麽这样问?」
「如果是美人那就是我的女儿。如果不是那就只是同名同姓的陌生人。」
「::是美人。」
听完亚典波罗似乎放弃了的回答先寇布把卡特萝捷.冯.克罗歇尔从伊谢尔伦攻略战的志愿者名单中剔除了::。
在尤里安的眼前卡琳也就是卡特萝捷的父亲挥了酒豪的豪气在醉汉群中显得极不协调地端整地站著。一边大声斥喝著马逊如牛饮似的喝酒法一边单手拿著香槟酒大步走过来的奥利比.波布兰把他那如阳光闪耀著的绿色眼珠投向尤里安的侧脸手上的瓶子比声音还早丢出去。政布兰吓了一跳慌忙接住飞向尤里安身边的瓶子望著同一个方向。他的攻击迅而且又有效。
「看他的表情他大概知道了尤里安。」
「什麽事中校?」
「我是说卡琳的父亲那个叫先寇布的不良中年人。」
不管是从声音或表情来看尤里安都无法否定年轻击坠王的说法。波布兰绿色的眼珠泛著笑意。
「如果和平时期到来了虽然是很无聊不过我倒想开一间以善良的青少年为对象的人生查询室。或许是我的人品出众吧?年青人都很信任我哩!」
或许是卡琳对他提出商谈的要求吧?尤里安觉得一种尚未整理过的思绪在胸中游移著他不晓得为什麽自己显得有些慌乱。
「那麽您有什麽感想?」
「我想优劣已经决定了。就算我像先寇布一样到处撒种也不会做出让种子结成果实这样的错误。你说是吧?」
尤里安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拢拢自己亚麻色的头。
「好像有不少问题呢!」
「要让我来说的话问题不在卡琳不幸。卡琳一直深信自己很不幸。」
「::是吗?」
「所以她还不说出来同时又避免碰面。这不是个好现象。要是我就会跟他碰面要他给我十五年份的零用钱。」
年轻的击坠王带著百分之五一的认真表情把酒气吐向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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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已经向攻略部队的干部们说明再次夺取伊谢尔伦要塞的方法了。除了已经知道内容的尤里安之外其他的人都不禁大为感动。先寇布抒了他的感受「真是个大骗局啊!」波布兰随即热心地加以应和。
但是这可是一个赌上生命的骗局。因为他们要以原下本就单薄的兵力和不平凡的敌将、众多的兵力及巨大的要塞为敌。
在进入实战之前指挥一连串情报战的是巴格达胥上校巴格达胥不容易有了机会去运用与自己本来的职业有关的才能。波布兰说他也是骗子集团的一份子。
於是在新的一年中因为各种事故而呈现混乱状态的伊谢尔伦要塞的通讯回路中开始流入了奇怪的指令。
「正确地说来每个指令都很正常而且也很妥当但是如果将其一起列出来就显得极欠缺整合性了。」
最初的指令是於一月二日送进来的。
「::此令传达与由帝国大本营派驻伊谢尔伦要塞及驻留舰队司令官鲁兹一级上将。即日离开伊谢尔伦要塞扼住同盟都海尼森的後方。」
接受了指令的鲁兹一边做出击的准备但是一方面又不禁怀疑会不会是杨威利的策略。第二天他又接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指令。
「你的任务就是固守伊谢尔伦要塞。千万不可出击。杨威利常常会使用奇计。此外要塞潜藏有同盟及费沙的同一阵线者你出击之後他们有可能就占据要塞封锁回廊。再次命令你不可轻举妄动。」
鲁兹绝对不是一个无能的男人。但是这两个命令他该相信哪一个呢?一瞬间他也感到犹豫了。他甚至看不出这两个完全相反的命令都是由杨的脑细胞出来的。
在鲁兹的心理天秤尚未取得平衡之前第三道命令又送进来了。
「此道命令与先前之令有所关联有人对你的部下下手并趁机潜进费沙意图从内部破坏要塞。情况紧急查!」
鲁兹为了慎重起见不得不著手调查。原本在多达一oo万以上的将兵中总会有一些月兑轨的行为和人物出现的。於是几乎多达一个分队的行为不检点者被宪兵队抓起来同时生了多达两个分队之多的不祥事件。其中确实也有和费沙商人勾结以私吞军需物资中饱私囊的人。
「难道固守才是陛下的真意吗?皇帝果然明察秋毫。差一点就上了杨威利的当了。我不能轻举妄动。」
鲁兹抚了抚胸口解除了舰队出击的态势。此时第四度的命令到达了。这当然也是杨出来的。
「鲁兹提督为何不出击?把一小部分兵力留在要塞举所有战力攻向海尼森。」
鲁兹忠实地边守「皇帝真正的命令」待在要塞动也不动。命令出击的第五个命令是在一月七日传进来的。
鲁兹当然也不管那第五个命令。然而那才是来自皇帝莱因哈特的第一道命令。
对於像冬眠的熊一样坐在伊谢尔伦动也不动的鲁兹莱因哈特当然愤怒不已。让鲁兹扼住同盟都海尼森的後方是他的战略构想所以如果鲁兹不动他的构想就无法完成一切就只有靠单纯的武力前进了。
莱因哈特在正前往同盟都海尼森的军中接到了「鲁兹军队没有动静」的消息。坐在总旗舰伯伦希尔的高级军官沙龙□的年轻皇帝两眼闪著水蓝色的雷光。
「鲁兹为何没有动静?难道不把朕的命令当一回事?」
一怒之下他把水晶杯摔到地上酒杯的每一个碎片都反射著年轻征服者的怒气闪烁著彩虹般的光彩。皇帝的席副官修特莱少将轻轻地瞥了一眼散滴在靴尖的红玉色水滴然後表了他的意见。
「陛下或许这是杨威利动歪脑筋所造成的结果。一定是有什麽理由让鲁兹提督裹足不前。」
「杨威利的计谋?把鲁兹定死在伊谢尔伦杨威利可以得到什麽好处?」
莱因哈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显得热切。他毕竟不是一个绝对的越者他也只是个凡人所以他不可难洞悉别人心中的一切计画及策略。正因为如此,心头才不禁飘过了一层层薄薄不安的云彩这种自觉更加了怒火之风。
「::很抱歉陛下下官贫乏的智慧无法猜透这一点。」
莱因哈特沈默了下来希尔德也就是希尔格尔.冯.玛林道夫伯爵小姐这才开口说。
「陛下鲁兹提督待在伊谢尔伦要塞不动确实不符杨威利元帅的利益。下官觉得如果事情是这样那先把事情搁在一旁也无妨。如果事情的结果对我军有利的话就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盘问鲁兹提督的罪了。」
莱因哈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优美地蹙著他那对优美的眉毛。他承认希尔德的主张有其道理在但是自己出的命令被忽视所引的不快却无以表现出来。
这个时候不只是修特莱连莱因哈特本身也陷入杨所设下的巧妙心理陷阱中了。鲁兹驻留在伊谢尔伦的战力对莱因哈特而言并不是不可欠缺的。如果一开始就不动鲁兹的话事情也就是这样子而已但是莱因哈特认为要掣肘杨威利的蠢动把鲁兹的战力置於游击的位置是很重要的。结论是希尔德的看法虽然很正确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完全洞察杨的诡计。莱因哈特有著原不属於他的迷惑在半途中不断地加快了出击的脚步。而鲁兹那方面则再次地不理会这个情况。
然後又有新的假情报传进鲁兹这一边。内容带有极高的高压意味几乎让通讯员变了脸色。
「如果继续无视於朕的命令存在而不出击那也无所谓。就照你的意愿行事。但是等解决了同盟军之後你的罪状将会受到严重的弹劾。」
鲁兹虽然没有将情绪形之於表面不过他也有些动摇了。他很清楚**君主的愤怒是一件值得人们去胆颤心惊的事。他应该出击吗?但是前後矛盾的命令中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假的?这实在很难判断。
鲁兹之所以会中杨的圈套是因为他一直企图以指令的整合性来区别真伪。他觉得真的指令及假的指令分别朝著完全相反的方向整然有序地罗列著。如果真的指令命令他出击假的指令就禁止他出击。如果真的指令一而再再而三地禁止他出击假的指令就不断地命令他出击。我们也不能因为鲁兹的这种想法就说他头脑单纯。如果有人能看穿巴格达胥根据杨的立案所乱出去的无秩序的指令的话或许我们该说这个人已经不是一个伟人而是一个怪人了。
杨的目的就是要造成混乱。如果光是要让鲁兹出击杨就不用耍这些诡计了。就因为杨一弄诡计就被鲁兹看透所以成功率就提高了。
鲁兹是一个坚强、踏实而且在知识或经验上都不欠缺的正统派用兵家。本来他就不擅於战场之外的谋略及情报战。他的气质及思考方式比较适合舰队战。
然而最後他看透了。
「杨威利是打算把我诱出要塞然後利用那个空隙强夺空城。当初他攻陷伊谢尔伦的时候不也用这个方法吗?」
一有了这个想法单色的思绪光芒就支配著鲁兹的思路。
虽然说是巧妙的计策但是同样的计策用上两次的话那就表示杨威利的智略之泉似乎也已乾涸了。鲁兹的碧眼中浮上了淡紫色的光彩。那是他兴奋时的特徵。
鲁兹的部下维拉中将在知道上司有出击的意思时并没有乐观的反应。
「可是在这种情报混乱的状态下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分辨指令的真假。就算一时会让皇帝莱因哈特陛下不高兴依下官之见我们应该坚守要塞不可轻举妄动。只要确保伊谢尔伦和陛下的军队相呼应我们随时都可以攻破同盟领地的。」
「你的主张是有道理。」
鲁兹没有表现出怒气微微地点了点头。
「我认为出击命令是杨威利所出的假指令。他的用意在於诱出我们的舰队然後再趁机强夺这个根据地。这不是杨威利一向所使的诡计吗?」
中将瞠目而视。
「那麽阁下的意思是说您既然知道了这个情况而您竟然还敢让伊谢尔伦陷於空城去攻击海尼森吧?」
「没错维拉中将我要率领所有的舰队出击。我要让杨威利认为我们上当了。但是上当的其实是他们。」
鲁兹以热切的语气对部下说明他的策略。如果鲁兹率领所有的舰队出击躲在回廊某个地方的杨舰队或许就会趁机接近要塞。鲁兹就算准时机将舰队掉回头在舰队和要塞主炮「雷神之□」的火□之壁间挟击杨舰队。到时候生杀大权就操在鲁兹手□了。
「智者总会沈迷於智慧中。杨威利的日子所剩不多了。」
连列肯普的仇即将得报的想法使鲁兹的声音显得极为激动中将行了一个礼表示对长官的敬意。
一月一二日鲁兹率领著麾下的所有舰队离开了伊谢尔伦要塞。舰艇数高达一万五艘以上形成了规模庞大的光点群他们的行踪立刻被杨舰队捕捉到了不过鲁兹本来的用意就在夸示他们的行动所以被现是理所当然的事。
「鲁兹舰队离开伊谢尔伦要塞了。」
一月一三日巴格达胥的报告博得了众人的欢呼声及口哨。「杨威利的奇迹」又将实现了而让奇迹实现的就是他们的战斗行动了。提前庆祝的声浪响彻云霄威士忌被人们如水般地豪饮著。
连稳重、沈著被称为「杨舰队唯一的绅士」的梅尔卡兹在这个充满活力而又放荡不羁的集团中也无法保持他在帝**时代一样的完全孤高的姿态。他虽然只是在形式上做个样子但是也随著众人拿著威士忌小酒瓶高声欢呼在鼓掌及欢呼声告一段落时他提出了重要的事。
「我们认为鲁兹中了我们的计想必鲁兹也认为我们中了他们的计了。他是一个屈指可数的用兵家他所指挥的舰艇也有我们的一o倍之多。如果我们不能在他掉转过头来杀到之前控制要塞我们就永远失去胜利的机会了。现在立刻实施攻略战。先寇布中将前线的指挥就拜托你了。」
「安心交给我吧!」
先寇布丝毫没有紧张的表情对梅尔卡兹行了一个礼。他不愧是一个在宇宙历八oo年迎接个人三六岁的典雅壮年绅士。凝视著先寇布尤里安这一次想起了杨关於要塞攻略的说明。
「::鲁兹是个名将。因为他知道伊谢尔伦的重要性所以即使皇帝下了出击的命令他也有可能会三思而按兵不动。就算他照皇帝命令离开伊谢尔伦出击我们也不知道他什麽时候会注意到我们的作战而掉过头来。所以我们要在一开始就让他注意到我们的存在。如此一来如果他不动要塞我们也没什麽办法但是我们可以藉著情报的流动让他以为我们中了他的计策。而要让我们误入陷阱他就必须离开要塞到一定的距离之外这时候我们的作战就容易成功了。或许你会认为这个手法太微不足道了但是要让鲁兹看穿就必须要用小技俩::」
鲁兹果然毫无偏差地落入了杨的陷阱中。原本不擅於玩弄小技俩应该稳坐在易守难攻的要塞中手握大军从正面给与杨一党惨重教训的正统派的用兵家在这个时候却在八o万公里外的距离从旗舰的萤幕上凝视著迫近要塞的杨舰队的行动。
「那些流亡的盗贼们似乎上当了。」
鲁兹绝对不是一个会有轻薄表现的男人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也无法抑制自己那沸腾了的欢喜之情。因为他让那个号称为活生生的奇策诡计的宝库杨威利反中他的计策即将匍伏在帝**的膝下了。
然而他的雀跃却维持不了多久。那个应该从近距离一击消灭狡猾敌军的要塞主炮「雷神之□」竟然没有射出白色的能源柱来。幕僚在把视线固定於萤幕上的司令官背後交换著不安和难以置信的眼神。
「为什麽不射雷神之□?」
鲁兹大叫。豪壮大胆的帝**提督额头上渗出了焦虑的汗水。衡量过时机精密构□的作战开始像砂壁一样地崩颓了。
在横越八o万平方公里的宇宙空间伊谢尔伦要塞中焦虑和不安急成长为一种恐慌。通讯员们的哀嚎及怒骂声充斥在通讯回路中就像笨拙的钢琴演奏家无助地在钢琴上胡乱地拨弄琴弦一样。
「无法动作」、「没有反应」、「不能控制」等的叫声此起彼落地响起。无数的通讯波从紧逼而来的杨舰队上放出来在电脑接受了「为了健康和美容饭後要喝一杯红茶」之类根本不能算是正常的几个术语之後所有的防御系统都无力化了。
被鲁兹委以防御要塞大任的维拉中将觉得有一种近似牙痛的感觉淹没了他的精神回路。最後先前的胜利感完全从体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梦魇般的沈重、苦闷。
「停止电脑控制改用手动!不管如何一定要射「雷神之□」才行!」维拉下令的声音彷佛哽在声带中一样好不容易才从嘴□说出来。
「不行啊!司令官不可能的!」僵硬化了的绝望感从通讯员的口中迸了出来。维拉中将觉得自己左右两边的肺已被理解及恐惧所占据他感到呼吸困难整个人僵硬地坐在指令席中。使要塞防御系统无力化的关键语。那是杨威利的奇术之源。他在一年前逃离要塞时就撒下了这颗种子。那又是怎样愚弄敌人的一种关键语啊?为了选择在这几年间不致於为帝国公用通讯所使用的语句杨一定是花了不少苦心然而就连当事人也不能强辩说那是一句极为高雅的关键语。要解除封印应该有某一个关键语的这是必然的道理但实际的问题是要现这个答案根本是不可能的。
帝**在夺回伊谢尔伦的时候现了很多低周波炸弹当时他们认为那是逃走的同盟军意图爆破要塞而功败垂成的举动。可是现在想来那竟然是为了把帝**的眼光引离真正的陷阱所做的佯攻!
通讯员出了凄惨的呼嚎。
「敌人闯进来了!」
「关上门阀!不要让他们进来!」
命令是被执行了然而结果却是预料中的事。当听到门关不起来的叫声时维拉从指挥椅上站了起来下令准备进行肉搏战。警报声震撼了要塞内的空气。
到目前为止情况的展似乎对杨舰队比较有利然而事实上就像下令急调转头的鲁兹勉励部属一样双方其实是站在同等的地位。
鲁兹舰队调转过头来杀到伊谢尔伦要塞所需要的时间被算出来大概要五个小时。如果杨舰队没有办法在五个小时之内利用肉搏战夺取要塞的防御系统使「雷神之□」活动停止他们就没有胜算了。除此之外要塞守备部队的兵数又远比杨舰队多得多。即使要塞的防御系统被封印了他们还可以采用肉搏战的方式来御敌。
帝**若能撑到己方同志的来援固然好但是就杨舰队而言他们却须在这之前取得胜利。胜利的女神还没有对任何一方送出祝福之吻。
「以前还不都是这样!只有拼了!」
然而就像奥利比.波布兰毫不做作地表白这样的困难工作对杨舰队来说并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救**事会议」的非法武装政变、接踵而来的伊谢尔伦回廊攻防战及巴米利恩星域会战时都一样杨舰队经常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和强大的敌人作战。和这些前例比较之下这一次他们也并不算落入特别窘困的状况。
iv
猛烈的攻击迎向突入要塞内的港湾设施的杨舰队。本来在港湾的门闸都设置有已调好准星的荷电粒子炮可以恣意地破坏、杀戳但是与战术用的电脑连动的防御系统都像冬眠了一样。姑且不论装备战斗方式也不得不倒回石器时代了。所有的枪炮都已经不能用了。
打开乘舰的舱口威武地跳出来的奥利比.波布兰就著往前倾的姿势在地上翻了一个斛斗。帝**的十宇弓所射出来的硬度钢所制的箭刚好飞过一瞬间之前他头部所在的位置命中了舰体出了极为不悦耳的声响跳弹回来。波布兰吹了一声口哨在他眼前出现了手持在照明之下反射著光芒的战斗用刀剑蜂涌杀到的帝**。
於是「蛮人之间的血战」开始了。在要塞之外居於机械文明尖端的战舰群朝著母港一直线飞驰然而在厚重的要塞外壁内侧却倒行著火药被实用化之前**和刀刃、钝器撞击的斗争。
金属和非金属激烈冲撞飞散的血腥味盖过了港湾设施的空气净化能力。银灰色的装甲服在一瞬间由无彩到有彩浸湿了表面。奥利比.波布兰和路易.马逊分别护卫在尤里安的两侧所以尤里安只能朝著正面与敌人作战。他打落了两只从十宇弓射出来了的箭另一只则用钢盔挡住了。与敌人的斩击相当猛烈最後他用战斗叉划破了对方的装甲服。
「真是不愉快呀!」
在一旁挥舞著战斗叉的波布兰声音传进了尤里安的耳中。
「什麽不愉快?中校」
「有什麽不愉快?不管在地球或这□都不得不习惯脚踏著地来战斗。还有比这种事更令人不愉快的吗?」
说罢他没有挡开敌人强烈地斩击奋力一跳闪过敌人致命的一击住後退。在这其间他躲过了飞射过来的箭快地移动同时和下一个敌人交战。尽管他无法像先寇布一样大量打倒敌人但是他灵活而快的动作却使他成为帝**憎恶的对象。帝**的一个士兵突破了敌我的分界想绕到波布兰的背後去但是跳杀过来的卡斯帕.林滋手上的战斗叉一闪那个士兵便倒卧血泊中了。
「蔷薇骑士!」
颤栗无声无息地在帝**的士兵之间奔窜著。不管是在敌人或己方同志之间凡是只要穿军服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威名。或许就因为这样所以没有人能责怪那些信心产生动摇後退了数步的帝**士兵太过於懦弱了。然而光是这样就足以使杨舰队的表面声势大为壮大了。在战斗中名声及虚名都应该被利用到最大极限。在先寇布示意之下一方因後退所腾出来的空间随即被另一方的前进给补满了。帝**的战列虽然还不致於整个崩坏但是就彷佛时钟的短针一样缓慢但确实地後退著。
一一时二o分指挥著一队人马的波布兰、尤里安、马逊等人突破as二八区段占据了第四预备管制室。
帝**看来还不怎麽有动摇的迹象出现。因为中央控制室既未被占据他们的防御也还没有面临崩坏的情况。但是杨舰队的真正目的就在於夺取那个房间。由於预料到突破中央控制室会非常困难所以杨事先使远离从港湾设施到中央指令室的路径的这间房间和战术电脑连动。波布兰丢下被血迹染红的战斗用刀刃奔到操作桌前输入了主要按键。
「雷神之□封印解除!」
波布兰把视线投向尤里安尤里安流利地在操作盘上滑动著手指头把一连串的密码输入回路中。
「一杯俄国茶。不调果酱或橘皮果酱用蜂蜜调味。」
波布兰那被血汗弄湿了的脸上不禁笑开了。这种密码和刚刚的军事情况的紧张及兴奋完全无关。
一一时二五分在黑暗的宇宙中快前进的旗舰鲁兹一级上将在舰桥上出了败北的申吟声。
「不行!後退!」
他现到一件已经来不及反应的事情。他知道要塞的机能控制权已经落在敌人手中了。在闪著银色光芒的巨大球体的某一点上涌现白皙而令人难以直视的光点。
「所有舰队回头撒退!立即从雷神之□的射程中撤退!」
萤幕中「雷神之□」的炮口中充塞著的白光渐渐加了明度及半径。鲁兹感觉到冷汗及热汗同时在他的背脊上流过他下令扩散所有的舰队。虽然要塞已经被夺他们已经立於惨败的地位但是他有责任让损害降到最低限度。
白光掩盖了人们的视线。帝**预期到会有什麽情况生各舰的萤幕都已控制了入光量但是强大的光之怒涛仍然灼烧著帝**将兵的网膜而他们的心却相对地冰冻到了极点。
九亿四二oo万md的能源全被开放之後不到五秒钟鲁兹舰队永久损失了所有兵力的一成另外还有一成受到损伤。被直接击中的战舰内的乘员们都气化了而位於外侧的战舰则爆炸开来更外侧的舰艇则在内部生了火灾乘员们在极度的惊慌之馀忙著灭火。
「战舰路易特波尔得通讯断绝!」
「战舰特利天海姆没有回答::」
在喘气及挣扎的声音所构成的无秩序交响曲当中鲁兹全身泛青似的呆立原地。
「雷神之□」不仅粉碎了鲁兹舰队的士气连伊谢尔伦要塞内部的帝**的精神支柱顿时也都倾圯了。熬过了四个小时之久的消耗及流血的精神盔甲产生了龟裂只要再趁势一击他们就会完全丧失抵抗的意愿。
先寇布等人则几乎在没有任何损失的状况下占据了整个楼层。只要他们往前进一公尺帝**就会往後退两公尺。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飞逝一月一四日零时四五分帝**司令官维拉中将终於宣布放弃要塞。
「我要求我的部属能安全离开。如果不能获得肯那麽我军将空手相搏至最後的一兵一卒甚至让要塞自爆。」
尤里安原想不经过讨论就立刻同意对方的要求但是在交涉技术上来说这是行不通的。经巴格达胥上校这麽一说尤里安遂约定一五分钟後给对方回答。
这个时候战斗大致上可以说已经结束了。既然知道一五分钟之後整个事情就会落幕那就没有必要再互相杀伐、伤害了。双方於是收起了武器只隔著一条血河互相凝视著。
尤里安在七分钟之後送出了接受对方条件的回答。因为他无法放任那些躺在血泊中申吟的重伤者的生死不管。或许再经过八分钟他们就活不了了。尤里安不管巴格达胥脸上那副「真是大傻了」的表情。他觉得可以在其他的机会中试验自己的耐性。
零时五九分用自己的气爆枪击穿头部的维拉中将遗体在他的办公室被现了。他坐在椅子上身体趴在桌上但是却把床上的床单折叠放在桌子表面以免自己的血弄脏了桌子他的这种作为充分表现了他个人的性格。或许这种生性耿直的人在任务失败时只能选择死这一条路吧?尤里安月兑下了黑色扁帽沈默地对著死者行了一个礼。杨一再教导他要尊重敌人。
鲁兹凝视著映在萤幕上的伊谢尔伦要塞。
「阁下请您休息休息吧!」
明知白说副官库典森少校还是这样劝道。
果然如他所料鲁兹没有回答。他只是交抱著双臂伫立在萤幕前承受著沈重的失败感。
数量有占领军数十倍之多的战败者行列从要塞内的各处延伸向港口。渗著血的绷带固然引人主目然而受到精神上伤害的人似乎远比身体受伤者多得多无法接受败北这件事情的人形成无力感的波涛移动著。
「真可谓是神机妙算啊!」
贝伦哈特.舒奈德听到从远处望著失败者之列低声喃喃自语的梅尔卡兹的声音。先寇布等人的勇敢善战固然值得嘉许但是越时间及空间完美地控制整个局面的杨威利其智谋又该如何来形容呢?舒奈德可以了解梅尔卡兹那种不得不借用既有的形容词来表现自己的感受的心情。他原本就认为杨不只是一个在战场上擅於用兵的男人但是若要提到这次再度夺取伊谢尔伦的手法舒奈德觉得其用心之巧实在令人叹为观止。虽然杨主张以少数和多数作战是用兵学上的邪道但是他却又把这种邪道挥到完美的境界。如果给他更多的时间及充裕的兵力他究竟能做到什麽样的地步啊?
::宇宙历八oo年一月杨威利和他的部下们成功地要回了伊谢尔伦要塞。距离上次不得已放弃要塞已有一年了。
V
「伊谢尔伦要塞在我军手中。」
这个消息由梅尔卡兹传了回来同时还告知己方干部没有战死者整个艾尔.法西尔星球绽开了欢喜的火花在中央竞技场举办的典礼中挤满了一o万人及一o万个欢欣的笑容。
「这是我们革命政权的次胜利。杨元帅又完成了一项奇迹。然而这只不过是一小步只是串连著无限未来的底片的一小格而已::」
杨坐在贵宾席上听著独立政府要人们的和优布.特留尼西特相较之下极不洗练的演说心中感到极失望。这一次虽然说是出於必要但是他觉得自己似乎耍了什麽小诡计一样让杨根本得意不起来。
他虽然讨厌这样的场面而且几乎受不了但是如果不加以宣传就产生不出政治上的效果。为了让费沙人投资为了募集旧同盟的人力资源他都必须配合著做胜利及胜利者的宣传。杨照道理上的需要出席了胜利纪念会但是随後就避开人群关进宿舍□去了然而他的这种态度却又招来了後世的批判。
「夺回伊谢尔伦要塞原本就是期待造成政治上的效果的一次作战所以一旦作战成功时当然要做最大限度的宣传。然而因为讨厌这种仪式而把自己关在宿舍□不就证明了杨威利器量的狭小及觉悟得不够彻底吗?」
实际上杨威利虽然树立了他人难望其项背的武勋并带动著历史但是他动不动就招来恶意的批评这其中大部分的责任大概都要归究於他自己本身吧?因为总而言之他「觉悟得不够彻底」是一个事实。
一脚踏进久别重逢的伊谢尔伦要塞的中央指挥室时杨觉得有一股舒适的风吹拂过他的脸上。一月二二日从艾尔.法西尔到伊谢尔伦杨终於得到了让他充满乡怒的地方。如果让华尔特.冯.先寇布来说他一定会说「因为没有政治家在场所以感觉特别舒服。」
杨威利不得不认为自己似乎是个不适合待在地上的人。这一年他虽然迎接自己的三三岁生涯但是在这之前的人生他大都不在各行星的地表生活反而都是在宇宙船或人工天体的内部过日子的。而事实上他的生命和生活也都是在这些地方孕育、编织而成。
以故的菲尔姆特.连列肯普一定很遗憾。他有著身为已经征服了半个宇宙的王朝的重臣所具有的矜持原本应该死於无重力的空间中的然而最後他却不得不悲渗地丧命於地上。杨自己也有一个大言不惭的心愿那就是如果能够的话他希望能在宇宙空间面对他人生的结尾::。
於是从艾尔.法西尔星系到伊谢尔伦要塞的「解放回廊」完成了。然而这是靠地理上的有利条件及人格上的结合力所连接起来的如果要把这个根深入历史的土壤使其枝叶茂盛那还得经历许多的风雨粹练才行。这是当事者比旁观者更清楚的事。但是当事者们都有一个共通的弊病事态越是严重他们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却越是活力。再怎麽说总归一句话都是因为他们大信任他们那不败的司令官了。尤里安在日後如此回忆叙述。
「我们都很信赖杨威利。我们认为他不败是理所当然的事我们甚至认为他永远不会死。」
不久之後他们终於知道事情不一定是这样的然而目前他们只知道纵情酒气当中。
一道凶讯紧跟在成功地夺取伊谢尔伦要塞的吉报之後传了进来杨威利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接下了这道令他血脉冻结的悲惨消息。
亚历山大.比克古元帅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