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天篇第七章因剑而生
I
银河帝国宇宙舰队总司令官渥佛根.米达麦亚元帅此时正在旗舰“人狼”上召集瓦列与毕典菲尔特两名一级上将商讨作战计划。不过基本的作战计划其实早就已经拟订好了。只要一出兵讨伐罗严塔尔的话那么就得抢在敌方)这是多么令人不悦的字眼啊!)作战态势展开以前使主导权快为我方所掌握然后动一场快攻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使敌人整个瓦解。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只要获得了战的胜利那么最后的战况的归趋大概就能明朗因为罗严塔尔的军队不管在物质上或者在心理上都没有可供支撑的后盾。
作战商讨进行没有多久就结束了当咖啡送进来的时候毕典菲尔特提出了一个严重却毫无顾忌的疑问。
“究竟罗严塔尔对皇帝有什么不满竟然这么乱来不竟会出此下策呢?”瓦列用眼神无声地责备着毕典菲尔特的鲁莽。因为若明白总司令官与新领土总督之间的友谊那么就不难想象米达麦亚此时内心的苦涩了。毕典菲尔特此时说出这样的话倒不是因为了是一个无情苛刻的人不过他的感觉却也太不敏感了。
“不瓦列提督不要特别顾虑我罗严塔尔元帅和我个人之间的友谊终究只是个人的私情不能够和国家的重责相提并论。”
米达麦亚轻描淡写地化解僚友对于他个人的顾虑但是他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底下究竟掩藏住多么澎湃汹涌的怀古不了解米达麦亚的人只怕难以想象吧。瓦列听到这些话也感到非常伤感甚至无法正面对着这位帝**最高勇将的脸。
“就是说嘛!瓦列提督总司令官在执行公务的时候我们还在心里揣测着私情这不是太失礼了吗?”
毕典菲尔特的说词着实让瓦列感到惊愕不过这位橘红色头的猛将好歹也是以他自己的方式在为米达麦亚担忧着而米达麦亚仿佛也感受到这一点脸上于是呈现出像是要苦笑起来的表情。他在内心里面自问自答着:
“在整个宇宙中能够让罗严塔尔弯下膝盖来的人恐怕只有吾皇莱因哈特陛下一个吧。如果要让他在皇帝之前先向军务尚书跪拜的话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的。就算是我也同样不愿意 ̄ ̄”
奥贝斯坦元帅过去曾经将罗严塔尔比喻为“无法驯养的猛禽”米达麦亚此时不禁感到这样的评语似乎是正确的。那只原本已经对宇宙中唯一的巨大白鸟宣誓忠诚的大鹫到头来还是乘着暴风企图要飞离白鸟的身旁是吧!
瓦列与毕典菲尔特告辞“人狼”之后米达麦亚目送着他们两人独自伫立在窗边沉思良久。他身为优美的白色巨鸟的臣下必须要亲自去讨伐那只身为自己挚友的大鹫。米达麦亚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与罗严塔尔的友谊竟然要划下这样的一个句点。他一面让星星的光芒洒落在自己蜂蜜色的头上一面想着包括他个人在内的银河帝国历史一直到现在这一刻为止究竟有过多少次错误的选择啊。
如果那位聪明的齐格飞.吉尔菲艾斯还活着的话或许能够把莱因哈特皇帝与罗严塔尔之间纠缠不清的钢索给解开来吧?又或者即使有他的存在今日的事态仍旧是无可避免的必然结果呢?——
米达麦亚等人出之后莱因哈特皇帝也立刻从费沙出乘着总旗舰伯伦希尔来到“影之城”的周边宙域。此时跟随在皇帝身边的幕僚人员是艾杰纳及缪拉两位一级上将。“铁壁缪拉”--也是奈特哈特.缪拉所受的伤还没有痊愈右手臂仍由绷带缠绕着吊在脖子上就上阵来了。莱因哈特想要授予他齐格飞.吉尔菲艾斯武勋勋章并让他晋升为元帅不过这位有着砂色头以及砂色眼眸的年轻提督却惶恐地坚决推辞。他回应皇帝的好意说话自己并没有立下什么功勋所以绝不能接受元帅杖待日后建立起相称的功勋之后会很感谢陛下给他这个荣誉莱因哈特听到这一番话之后无言地点点头的确缪拉和鲁兹不同他今后还是有机会可以立功的。
“那么除此之外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还有什么其他的方式来报答你为朕负伤呢?”
“既然陛下您这么说那么臣有一个请求不知陛下是不是可以考虑?”
“哦——”
此时如一层薄纱笼罩在莱因哈特脸上的表情是凄怆而非辛辣。但这只是掠过大海一角的暴风丝毫无损年轻霸主的俊美。莱因哈特那近乎灿烂的金晃动着就像是这场风暴匠余波。
“朕想朕明白你想要求的是什么。”
莱因哈特的声音充满不快不过却也有着音乐性的节奏韵律。
“你想要说的是要朕饶罗严塔尔一命是吗?”
“陛下明察臣万分惶恐。”
皇帝看起来颇不悦地稍微转动了身躯。他的两眼仿佛迸射出冰色的火花。
“缪拉你是朕的宿将而且也是朕的恩人所以朕很想要答应你的要求但是唯独这件事朕无法让你如愿以偿。”
“陛下 ̄ ̄”
“问题不在于朕而是在罗严塔尔那边。你应该要问的人是他而不是我不不是过去的事情而是今后的事情。”
“陛下的意思是?”
“你应该要去问罗严塔尔现在他反正已经兴起叛旗不过等战事结束之后他有没有意思向朕低头请求朕饶恕他的性命难道不是这样吗?”
缪拉惶恐而且怅然若有所失他不禁觉得像这种时候如果希尔格尔.冯.玛林道夫伯爵千金在场的话就好了如果是她的话一定会为缪拉帮腔从情理两面来说服皇帝吧!可惜的是那位美丽聪明的幕僚总监这次因为生病而无法离开费沙真是太可惜了。
当然缪拉并不晓得不甚至连莱因哈特也不知情怀孕以后的希尔德是因为害怕跳跃飞行可能会给胎儿带来不好的影响所以才没有办法离开费沙的。
莱因哈特对于渥佛根.米达麦亚的心情可以由对其能力和人格具有的深厚信赖感来说明。而莱因哈特对罗严塔尔的感觉就复杂得多还有着其他情感像螺旋纠结在一起。这种复杂的心理在罗严塔尔的内心或许来得更为深刻但是对于一向肯定罗严塔尔的才能并且一直重用着他的莱因哈特来说的确是有一种被出卖了的感觉。在乌鲁瓦希行星上的时候鲁兹主张罗严塔尔应该为行星的暴动负责当时莱因哈特也想要否定鲁兹的主张但是当鲁兹为保护皇帝而丧失性命的时候他的主张便被莱因哈特所接受了。这种因为鲁兹丧命所产生的自责心理被转向罗严塔尔身上的时候一种微妙的化学变化不禁在莱因哈特的胸中产生。
“不过一旦真的出兵讨伐罗严塔尔那么我的心就真的能够毫无牵挂吗?”
莱因哈特向自己提出问题之后他给自己的答案是“否”。那么如果不出兵讨伐就这样算了的话呢?莱因哈特再度这样对自己问道所得到的答案同样也是“否”。前者的答案是由性的思考所得来的而后者的回答则是理性的思考结果。如果在此时无条件赦免罗严塔尔的话那么君主对臣下的支配权、与国家整体的上下秩序关系无法确立了。而且今后再有人叛乱或者违法的话那么可以用来作公平处理的根据也将在此失去。
“如果罗严塔尔这家伙能够向朕低头不就好了。如果能够这样的话那么朕就不须要去讨伐他了罗严塔尔要为眼前的事态负绝大部分的责任。”
为了守护皇帝的权威与国家的支配秩序莱因哈特不得不出兵讨伐罗严塔尔他到此为止所作的一切思考都还在理性与正当信念的领域当中但如果越此一步的话那么莱因哈特的内心或许会想“向我低头难道是这么样让他厌恶的事情吗”而使得他整个情绪都在感情的深渊中沸腾。
已经成为故人的杨威利总是若无其事地而且从容不迫地与莱因哈特保持对等的立场但是莱因哈特从来不曾感到有任何的不快反而觉得非常地自然。
杨的作风为人或许有助于莱因哈特产生这样的感觉不过不管怎么样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杨从不曾接受莱因哈特的俸禄。但是罗严塔尔的情况就不一样了他是莱因哈特的臣下。不过反过来说的话或许他过去已经对莱因哈特低头这么多年也够了吧。或者难道说是实践了从前的那句话了吗?三年前的那句话。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真正的过错应当在自己的身上吗?不!即使答案为是自己也没有义务要使罗严塔尔叛乱成功。总而言之唯有优越的力量才是成为霸者的条件圆满转让的霸权应该是一种可笑的权力存在吧 ̄ ̄。
 ̄ ̄在这段期间当中耶尔涅斯特.梅克林格一级上将所指挥一万一千九百艘舰队已经从旧帝国本土朝伊谢尔伦的方向进军以迫使罗严塔尔非得应付二面作战不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必须要对伊谢尔伦要塞提出通过回廊的要求。所以梅克林格此时除了担任舰队指挥官之外同时还肩负皇帝所委托的交涉权--行使外交使节的职权。
几乎已经是一座空城的旧帝国本土为了要维持出兵期间的治安而由接掌了鲁兹舰队指挥权的克留尼曼上将驻守着。在巴米利恩会战当中身负重伤而濒临死亡的他在经过一段长时间的疗养之后终于重新回到岗位复职了。另外一位曾经对鲁兹竭尽忠诚的辅佐官则自我推荐转往米达麦亚元帅的司令部他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所以没有任何人询问有关他转移所属的理由。
每个人怀着不同的意图与行动在宇宙间奔走着或者说在宇宙间优游着。此时各种不同的战略观战一定呈现着颇富趣味的状况。对于后世的历史学者们来说想必乐于对当时的情势加以分析与考察吧。
“如果那个魔术师杨威利还活着的话他会如何活用现今的状况呢?——”
莱因哈特不自觉把内心的思绪说了出来不待两名一级上将回答随即又循着自己的思考轨迹继续探索下去了。
“对了就是这样只要看他怎么样选择就可以看出杨威利的后继者有多大本事 ̄ ̄”
事实上或许不见得如此。如果伊谢尔伦要塞的民主共和势力与罗严塔尔缔结盟约而彼此相依的话那么他们就可以勉强成立二面作战罗严塔尔可以由正面迎击远从费沙长驱而至的帝**而伊谢尔伦的兵力则可以步出回廊进攻帝国本土。届时皇帝恐怕不得不重回费沙然后再折返帝国本土与侵入军交点。万一旧帝都奥丁沦陷到敌人手里的话那么新王朝的权威或许会因此而蒙受不小损伤吧!
“臣所禀奏者并非是不吉的预测只是如果真演变成这种情势的话我帝国应该如何对应呢?陛下。”
缪拉问道。此时浮现在他脑海里的或许是杨的后继者也就是尤里安.敏兹的身影也说不定。
“到了那时候的话——”
莱因哈特体内所散出来的光与热仿佛正穿透那苍冰色的眼眸迸射出几乎令人难以正视的炽烈火花。
“到了那个时候把伊谢尔伦军的举动视为对朕的一种敌对行为帝国以此为由便可对伊谢尔伦要塞动攻击。至于讨伐罗严塔尔的先锋则仍然继续攻击乃至歼灭叛乱部队。短暂的战术劣势不足引以为意。”
缪拉与艾杰纳互相对视。皇帝的霸气还是丝毫没有失色叛乱行动到此为止皇帝根本未曾想过自己会败给罗严塔尔他的视野极度宽广视线的距离又长又远整个宇宙都在他的俯瞰之下。
“杨威利的后继者如果只是一个单纯想利用眼前混乱形势的小术士那么大概只会加重罗严塔尔的负担吧?不管怎么说全看他们怎么选择了。”II
十一月十六日银河帝国以皇帝的名义褫夺了奥斯卡.冯.罗严塔尔的元帅称号。如此一来罗严塔尔便丧失了对他麾下总计五百万大军的指挥权而且在法律上也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叛逆者。
如果内务省次长兼国内安全保障局长海德里希.朗古还是个自由之身的话大概会高兴地鼓掌叫好吧但是他现在因为尼古拉斯.博尔德克的冤狱事件遭到宪兵队的拘禁而正在接受审讯当中。此时的罗严塔尔并不知道这一件事不过就算他知道也一定不会相信命运是公正的吧。罗严塔尔想都没想过自己会与朗古那种卑鄙小人适用于同一评断标准。
罗严塔尔听到自己被褫夺元帅称号的时候脸上不禁荡漾着苦笑的涟漪自从进入军官学校以后这还是第一次自己身上没有一官半职。自己的身分不受到任何权力保障的情况令罗严塔尔感觉到有些奇妙。在苦笑还没有褪去以前一则来自“敌将”渥佛根.米达麦亚的光通信传送到托利斯坦战舰上来了。
这一则通信对米达麦亚来说是整个状况演变到此之后第一次可以和罗严塔尔直接交谈的机会。当通信官前来报告的时候罗严塔尔瞬时陷入沉思之中不久之后即命令通信官将光通信转接到他的个人通讯室。
个人通讯室中的萤幕由原来的灰白转而呈现出友人年轻朝气蓬勃的脸庞。
“罗严塔尔在你百忙之中前来打扰抱歉了!”
如果仔细一想的话这的确是个奇怪的开场白。
“这说什么话?好了啦!米达麦亚我们两个是什么交情嘛。”
罗严塔尔的口吻当中丝毫没有讽刺或者憎恶的万分。在这位友人的面前他可以将内心的盔甲全部卸下来说话。失去了这么样真挚的友情完全是因为自己的过错所以如果能够使友情恢复无论以何种形式无论时间多么短暂他都将满心欢喜。
“罗严塔尔随我一起去谒见陛下吧!如何?我一点都不想和你交点趁现在还来得及。”
“米达麦亚我也不想与你交战。”
“罗严塔尔既然这样的话——”
“不过我特意要与你一战你想问为什么是吗?因为如果不与你作战将你打倒的话那么皇帝大概不会和我作战吧!”
这一句若无其事的话让米达麦亚无言以对。沉静的漏*点在罗严塔尔的黑色右眼与蓝色左眼当中闪耀着使得他两个眼球仿佛分别映射出两只眼眸不同的颜色。
“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不明白自己是为了什么活在这个世界上这是本身没有智慧的悲哀呀!不过最近这些日子我终于有些领悟了我终于想到我不就是为了与皇帝交战为了从其中获得满足感而活着的吗?”
米达麦亚想要反驳罗严塔尔所说的话不过咽喉中却好像有一道门堵住了似地经过了感觉上像是会无限延续下去的几瞬间之后门终于被撬开了米达麦亚还是试着以常识性的论点来说服他。
“重新考虑吧!罗严塔尔。如果你能够把这件事交给我的话那么我就算拼了自己的命也会保护你应有的正当权利。皇帝已经把朗古拘禁起来了事态也逐渐一点一点地往好的方向进展接下来轮到你用自己的诚意来加快事态的好转了不是吗?你相信我的承诺吧!”
“疾风之狼的承诺真是一言万金哪!”
感谢的分子回荡在罗严塔尔的声音之中不过他随即像是要切断这种感谢念头似地摇摇头说道:
“不!不行米达麦亚我这个人不是能够和你的存在相提并论的你所走的一直是正道这是我无法做到的我能够做的是 ̄ ̄”
说到这里罗严塔尔紧紧地闭起他的嘴唇他的心中兴起了一股冲动他想要告诉这个他所敬爱的友人三年前利普休达特战役结束齐格飞.吉尔菲艾斯意外惨死之后罗严塔尔向莱因哈特报告立典拉德公爵已经被逮捕的消息时莱因哈特那像是水晶雕刻般俊美的面容上荡漾着无机质、不带感情万分的微笑对他说:“如果你认为我有缺点可乘的话那么你随时可以向我挑战一个没有实力的霸者被打倒也是理所当然的。”从那时起他就知道了强大的敌人才是这个人真正的渴望的啊——
不久之后罗严塔尔刻意作出一个颇富野心的表情然后转移话题说道:
“我们先不要说别的米达麦亚你觉得如何呢?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联手呢?”
“由你来说的话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这不是什么玩笑我作正皇帝你作副皇帝不不不反过来也没有关系两个人一起来分割支配整个宇宙也不坏啊!就连那个特留尼西特过去也是这样做的。”
米达麦亚灰色的眼眸在通信萤幕之中为一层沉痛的阴云所笼罩年轻富有朝气的脸庞几乎可以说得上是英俊但是他的活力与锐气反而更给予人一种酷似顽劣少年的强烈印象。此时这张脸上密布着无色的云彩。
“你醉了罗严塔尔。”
“我没醉。”
“你醉了。不是因为酒而是一场沾染血腥的梦。”
经对方这么一指出这回轮到罗严塔尔无言以对了。米达麦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透过通讯萤幕罗严塔尔仍然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米达麦亚叹气之后接着质问:
“梦总有一天要醒过来醒来之后又该如何呢?你说你想要与皇帝交战藉着交战得到满足感但是战争过后也获胜了你要怎么办呢?皇帝不存在以后你要如何来填补你内心的饥渴?”
罗严塔尔紧闭着眼睛然后又睁开。
“这或许是梦也说不定但不管怎么样反正是我自己的梦不是你的梦。看来我们怎么也不可能会有相同的意见了所以这种无益的长谈就到此为止吧!”
“等等罗严塔尔再一会儿就好你听我说——”
“ ̄ ̄再见米达麦亚。我要说的话或许会很奇怪不过我是真心的。皇帝拜托你了。”
通讯到此便切断了。米达麦亚只得将他内心还要要说的话咽回肚子里去将无声的忧虑与叹息一口吐尽然后将他内心沸腾的感情全部集中到声带使劲地对着萤幕大吼一声:
“罗严塔尔你这个大混蛋!”
此时的米达麦亚不再是大帝国元帅的身份仿佛时光倒转又回到昔日刚从军官学校毕业不久的年轻军官。米达麦亚甚至憎恶地瞪着那片又回复到灰色的萤幕仿佛那片萤幕是阻挡在他与友人之间毫无慈悲的障碍。
通信即将切断前的那一瞬间罗严塔尔脸上所呈现的表情将是米达麦亚这一生中永远无法忘怀的吧!那将是他必须要连着自己的性命一起带回费沙的记忆。
走出个人通信室之后米达麦亚坐上舰桥的指挥席。担任随从任务的幼校学生送来咖啡米达麦亚机械式地道谢之后便沉陷到属于他自己的思考一个属于用兵家的思考当中。
“罗严塔尔的弱点在于他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副司令官。在作战方案的订定方面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是不是能付诸实行就值得怀疑了。”
米达麦亚正确地看穿了这个既是友人同时也是敌将的人物在军事上的弱点。这并不是因为罗严塔尔在人格上的缺陷而是罗严塔尔在强制部下对皇帝与帝国作出叛逆行为的时候可能会自己负责分散兵力的总指挥将主力部队与欺敌部队对调让米达麦亚等人落入张开的陷阱当中也说不定。不过无论采取什么样的战法都必须要有一个人能够作为罗严塔尔的分身。这个人会是谁呢?米达麦亚的脑海里此时列印出平日辅佐罗严塔尔的幕僚人员的名字的面容。会是贝根格伦呢?或者巴特豪瑟、狄塔斯多夫、宋年菲尔斯、修拉还是新领土总督府设立的时候被配置在总督府的格利鲁帕尔兹、克纳普斯坦之中的一个人呢?
米达麦亚一面想着一面烦恼着却也同时以旁人无法跟随的飞快度攻进“新领土”的核心地区。
罗严塔尔的旗舰托利斯坦的舰桥墙壁上现在仍然挂饰着那面豪奢的“黄金狮子旗”吸引着人们的目光。
罗严塔尔无间把皇帝所赐予的这面“黄金狮子旗”从墙壁上给扯下来这或许是因为他认为唯有自己才是这面旗帜的真正守护者也说不定。这种心理让他不得不自觉到自己实在是不可救药同时也是造成他的叛逆看起来虽然壮大可是却欠缺彻底决心的一个原因。
统帅的心理同时也反应在士兵们的身上。所到之处都可以看到手持武器的士兵们就着本身的正当性以及作战的理由在热烈地讨论着。
“我们现在只是追随着罗严塔尔元帅而已啊!其他还能够做什么呢?”
“不过我们要和皇帝作战不是吗?和那个皇帝!”
士兵们此时所用的指称词“那个”正表现出他们内心对皇帝怀抱的敬畏之感。那位在战场上获得无数的胜利、率领大军征服星海、支配着空前未有的偌大版图、长相俊美的年轻皇帝在士兵们的眼里看来简直就是军神的化身。“如果和皇帝陛下作战的话那么我们不就成了叛贼了吗?”
“不对我们不是和陛下作战我们是要打倒那些围绕在皇帝身旁无视于陛下存在的奸臣和佞臣。”
“就是指那个军务尚书吗?我也不喜欢这个人不过他应该不是一个图利个人以满足私欲的人啊!”
“你们知道吗?我倒是听说陛下最近经常生病国政都是由这个军务尚书在把持的。”
“不管怎么样现在和我们正面作战的不是皇帝陛下也不是军务尚书而是疾风之狼呀!”
说到这里士兵们顿时精神抖擞了起来。他们彼此无言对看着对方的脸感觉到一股像是兴奋的情绪由体内火热热地升了起来。他们互相交耳地说道:“那个人可真是不得了 ̄ ̄”
“帝**的双璧互相撞击孰胜孰负呢?”
帝**所有的将兵大概没有人不对这个问题感到兴趣吧?但是若将这个问题现实化想到本身也参与其中一方的时候热烈的兴奋不禁急遽地变成冷颤。
在这个战争即将爆的前一刻罗严塔尔所率领的军队几乎没有出现任何逃兵。从这一点来看或许可以说罗严塔尔是一位深得军心的名将。不过不管再怎么说他终究还是“皇帝的名将”如果他自立门户另拥势力的话这些士兵们是不是还会真心地追随他就要另当别论。所以罗严塔尔必须对士兵说明“我们不是要背叛皇帝而是要讨伐奸臣并且要进一步藉着确立战场上的胜利使士兵们的斗志昂扬起来。
新帝国历零零二年十一月。整个宇宙仿佛只是为了奥斯卡.冯.罗严塔尔以及渥佛根.米达麦亚这两位稀世罕见的伟大用兵家而存在的。杨威利的死似乎并不表示名将们竭尽本身一切智慧与才干倾注在战争之中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罗严塔尔最初订定下来并且想要付诸实行的作战大纲是这样的:
一、米达麦亚所率领的舰队攻来之时应以新领土各处所配置的兵力来应战并建造多层的防御线给予敌方最大限度的损害并使其前进度迟缓化。
二、诱导敌方主力深入行星海尼森并切断其后方的补给或者假装要诱导敌人深入以迫使敌人后退。
三、敌人后退之际立刻重新集结各地配置的兵力截断敌人的退路并快由海尼森出动主力与之相呼应分别从前后夹击敌人致使敌人败北。
以上是罗严塔尔的基本作战计划。
罗严塔尔的战略构想与战术技巧后世均公认为是极为壮大、致密的作战典范。但是这个作战计划要要获得全面的成功必须要具备两个先决条件。其一:这个作战在完全结束以前不能有任何敌方兵力由伊谢尔伦方面侵入方可避免被迫采取二面作战。其二:必须要有一个能够担任指挥官的人才负责运用新领土各地所配置的兵力并且把所有的兵力再重新集结起来。
为了使第一个条件能够成立罗严塔尔派遣使者出使到伊谢尔伦要塞。而且不能只是一个单纯的使者所有罗严塔尔的优点与缺点都必须要能够在这个人选的身上被明显地表现出来。
至于第二个条件对罗严塔尔来说贝根格伦上将不管是人格方面或者在能力方面都是得到他最大信赖的人所以这个任务就由他担任。贝根格伦默默地从事准备工作不过到最后也仅是准备而已就结束了。
这个壮丽的作战计划最后还没有动就流产的原因在于米达麦亚果然不辱没他“疾风之狼”的名号运用其他用兵家绝对无法达到的度动快攻使得罗严塔尔没有充分的时间来从事作战构筑所致。
世上没有任何人比罗严塔尔更了解米达麦亚用兵神的真正价值是在于何处。他固然早已预料到米达麦亚用兵神不过却仍出现了预料中最恶劣的结果。尽管如此罗严塔尔却也有着绝妙的手腕可以使正要分散的兵力在千钧一之际再重新折返回来然后加以编排配置成密集阵势。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够在所面临的战场上以凌驾在米达麦亚之上的兵力成功地动攻势。
“帝**双璧”的对决其水准之高令一般庸将难以想象双方的前锋部队尚未正式交锋以前激烈的火花已经迸裂开来了。
“看那移动展开的手腕度何其地快呀!”
金银妖瞳充满了赞叹之意不过接着又闪耀着用兵家的苛烈。
“可惜啊可惜阵容稍嫌单薄。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米达麦亚脚步之快可不是一般凡人跟得上的。”
罗严塔尔当机立断决定采取各个击破的战术。
这位有着金银妖瞳的名将此时因为将与一个可以和自己匹敌的用兵家在战场上遭遇而感到一股痛快美妙的兴奋。尽管他对于米达麦亚的友爱与敬畏并不受到丝毫的影响但是昂扬的情绪确实是存在的。由这一点便可以证明这种属于用兵家的人类是多么地不可救药啊!
就连米达麦亚这样的人物也同样有着用兵家不可救药的特性。米达麦亚的内心此时也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低语着能够和罗严塔尔这样的名将对决不就是身为军人的心愿吗?只是他的内心除了因为将与友人互相杀伐而感到苦恼之外还存在着不同的苦恼。
罗严塔尔麾下的士兵全部都是莱因哈特皇帝的臣民。如果有什么方法能够不需杀害他们就将事态解决的话米达麦亚多么希望能这么做因为一旦战端开启那么原本应该属于同一阵线的兄弟或者战友将被迫互相残杀。米达麦亚想起有一名军官他的长男和父亲同在米达麦亚的麾下而次男则配置在罗严塔尔那一方。其他像这佯的例子会有多少呢?
“既然状况已经演变到这种地步罗严塔尔必定会将他麾下所有的兵力投入主战场吧?”
米达麦亚如此地预测着理由有两个。一个是积极的理由那就是罗严塔尔可以藉着优越的庞大兵力一举击溃敌人获取战术上的胜利并进一步为战略的胜利布局。另一个则是消极的理由也就是说罗严塔尔如果将一部分的兵力留在海尼森上一旦叛乱--对敌国来说是归顺--生的话那么他的根据地就失去了。罗严塔尔率领着全军迎战敌方舰队反过来看正暴露出他对已方有着无法产生万全信心的心理弱点。
接着到了十一月二十四日。
罗严塔尔与米达麦亚双方的舰队在兰提玛利欧星域对阵。这是星域也就是过去自由行星同盟军已故的亚历山大.比克古元帅和莱因哈特皇帝所率领的帝**开战火的地方。这倒不是有什么奇怪之处而是因为这个星域是一个众人公认的战略要冲。
九点五十分双方的距离正以五点四光秒的度在接近当中通信回路经过短暂的空白之后随即为激烈的叫声所取代。
“攻击!”
“攻击!”
同一种语言下达了同一个命令。
数万道的光柱将星星原有光芒打散了。舰艇被包围在能源中和磁场当中像是巨大的萤火虫似地闪闪亮无法负荷强大能源直击的舰艇顿时爆炸成碎片四散纷飞像是在光与影交错而成的巨大的帆布上泼洒死亡与破坏的鲜艳颜色。战争女神好像掷撒着被扯断的项链似地光球与火焰琚毫无秩序地零落纷散着而第二波的还击又接踵而至了。舰体被能源光束割裂而残破不堪能源流无声地咆哮着将生命体与非生命体全部抛向真空。无声的哀号贯穿了整个宇宙高热与火焰像是一件件光的寿衣紧紧地包裹着他们的身躯。不管统率军队的是多么高洁的指挥官他们的目的仍是确保已方能够维持兵力的优势而杀人便是一个能够获得最大效果的手段。军人的责任与义务就是杀人与死亡。
光束与飞弹在黯淡的黑夜中开辟出一个个不幸的白昼小领域。在这些领域当中舰艇一艘艘地被打得千疮百孔动力部分被热浪刮跑了士兵们活活地被烧烤着口里出一阵阵的惨叫哀号然后滚倒在舰艇的地面上鲜血与内脏流到体外痛苦地死去。
这场激战被称谓“第二次兰提玛利欧会战”也有人称之为“双璧争霸战”。最初参战的兵力是罗严塔尔的五百二十万大军对米达麦亚的二百五十九万在数量上是前者占有绝对优势所以两者的基本应战姿态是:罗严塔尔攻而米达麦亚守但米达麦亚将了直接指挥的机动战力挥到最大限度的活用坚决阻挠罗严塔尔军的渗透所以胜负还不能轻易地立见晓。此时的米达麦亚明知已方的兵力在这个时间点上是处于劣势但是他仍然果断地开启战端其目的在于使罗严塔尔舍弃持久战策略而采取各个击破的战术。因为在战略上采取战决;在战术层次上在已方的兵力全部到齐以前保持守势的作法本来就是米达麦亚所采取的基本应战姿态。
双方战力均衡的时间点比原先的预期还要来得早。
十一月二十五日八时三十分弗利兹.由谢夫.毕典菲尔特一级上将也到达战场。尽管在猛烈进击的过程中有些部分因为跟不上而月兑队了但是过一万艘舰艇的新战力还是会给战局带来不小的影响吧!
“前进!力战!敢斗!奋励!”
这是“黑色枪骑兵”的座右铭。这支部队所忌讳的是卑层、消极和犹豫。
“冲锋!帮米达麦亚争取一些吃早餐的时间吧!”
毕典菲尔特旗舰“王虎”挺立在部下的前头率先跃进战场。据传说此时的毕典菲尔特正一边啃着充作早餐的热狗上面沾满了芥末然后一边站在舰桥的主萤幕前辈。如果这是刻意演出的话那么或许难逃别人认为他太过火的批评也说不定。
“黑色枪骑兵已经来了吗?”
罗严塔尔在旗舰托利斯坦的舰桥上不禁出尖锐的啐舌声。事实上当这只黑色枪骑兵还是已方的时候倒不觉得这么具有威胁性但是当它以敌人的姿态出现的时候却让人不得不觉得有一股炸裂似的压迫感朝自己紧逼过来。那互相重叠的光点一个一个张牙舞爪、呲牙露齿地扑了过来。
在爆炸光连连不断汹涌的能源如惊涛骇浪之中“王虎”带头的黑色枪骑兵仍未稍减他们的度凶猛的气势也丝毫不受挫折地朝罗严塔尔的舰队直逼过去。
罗严塔尔军的左翼在直接承受到对方那几乎是傲慢的攻势之时心理上开始动摇了起来舰队的阵型开始出现微妙的崩溃现象。米达麦亚的主力舰队像是在与黑色枪骑兵相响应似地所有的主炮连续三齐射一面集中高密度的火力一面维持着毫无间隙可乘的队形开始推进。此时的时间是九点十五分。
毕典菲尔特所率领的“黑色枪骑兵”在这一年四月到五月的“回廊会战”期间折损了近一半的兵力。不过后来经过重新编排并且将海伦法特的旧舰队也一起并入之后现有的实力凌驾罗严克拉姆王朝成立初期的黑色枪骑兵舰队有一成之多。
只是不管是原来的“黑色枪骑兵”也好或者海伦法特的旧舰队也好过去都因为有身经百战的勇将担任他们的指挥官所以一直是赫赫有名、勇猛善战的部队但是现在五十的战斗力与五十的战斗力合并起来却不见得能够得出一百这个数值。因为一支勇猛且具有特殊性格的部队要与其他部队融合起来其实是相当困难的。
黑色枪骑兵部队和他们的司令官的号令同步运动杀进战场跃进敌阵。当司令官高喊着“前面的家伙全部都是敌人”的时候他们已经拿着大刀开始挥舞着可是海伦法特的旧部队在配合上就显得有些迟缓。而罗严塔尔的一部分舰队便乘着这么小的一点缝隙混进他们的行列之中使得无秩序的混战像波纹似地膛渐向外扩散。
由于这是一场帝**对抗帝**的战役所以当同型的舰艇因交战而相互混在一起的时候便产生了一个敌我辩识上的困难。第二次兰提玛利欧会战的一个特征便在于这个敌我难分的混乱。
“千万不要出丑哪!帝**互相对抗的战役在利普休达特战役中就经历过了不是吗?现在还慌什么慌!”
可是此时却只有正在怒吼的毕典菲尔特所率领的舰队在众人的面前展示着他们不至于被敌方或已方误认的漆黑色身影。原海伦法特所率领的舰队在合并的同时当然也漆上了同样的色彩但是海伦法特的旧舰队在心理上却很难抹去他们是让人收容合并的感觉而且在他们之中还有人相信海伦法特之所以战死原因之一便是因为毕典菲尔特在“回廊战役”中太过于蛮干所致虽然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但还是有些人无法释怀。海伦法特一直深得军心三年前在“利普休达特战役”的时候有些士兵曾追随着这位有着水色眼眸的勇将与罗严塔尔等人所代表的莱因哈特一党作战。奈何事态是如此地变幻莫测过去的那些士兵如今却被编制在毕典菲尔特的麾下为了莱因哈特皇帝与罗严塔尔交点回顾这段过去或许不禁要感叹命运弄人的手法也不免太讽刺、苛烈了吧。
瓦列舰队继黑色枪骑兵之后于二十五日十九点也加入了战场至此双方的战力比数几乎已经对等。米达麦亚坚忍地支撑到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已方已经优势在握了。但是当他将战场全幅的两军配置图放在辅助萤幕上的时候却现敌方一支小部队的移动有些怪异。
“那支部队是 ̄ ̄”
司令官低语着而幕僚人员克里中校则回答道:
“是罗严塔尔元帅的直属部队吧?”
“这个我明白难道是什么奇兵吗?”
米达麦亚所担心的是那一小支舰队可能就是敌人的最精锐的部队此时作出这种奇妙的移动究竟是有什么企图呢?正因为那一小支舰队的移动路线并不是呈一直线所以要了解他们的目的得花一点时间不过不久之后米达麦亚随即出“原来如此完了”的啐舌声。原来已方最突出战线的拜耶尔蓝舰队已经被敌方的一部分故意后退的舰队诱导正朝前方直前当中而且那一小支舰队已经截断了他的后方。
虽然曾经预先警告过拜耶尔蓝千万不要中了罗严塔尔的伎俩但是他年轻轻作风又极为骠悍所以觉时已经无法制止他的攻势了。
罗严塔尔此时以“令人觉得可怕的冷静”注视着眼前的拜耶尔蓝的窘状然后回过头看着副官瑞肯道夫没出声地笑着说道:
“我们来教教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究竟什么才能够叫作真正的用兵吧瑞肯道夫。”
罗严塔尔本身其实也是被人称为乳臭未干的年龄可是在他与拜耶尔蓝之间的风格与魄力差距却不只是由五岁的年龄差所造成的。
罗严塔尔军引诱拜耶尔蓝的舰队来到火线密集的中心点之后立即以光束和飞弹动近距离扫射。拜耶尔蓝一面反击一面后退可是这两种动作每次相互交替的时候前锋马上就遭到攻击所以一直到米达麦亚将他们拯救出来为止整个舰队已经遭到相当严重的损害了。不但副司令官雷玛中将战死而且还失去了其他三名提督。
“完全被整惨了非常对不起。”
出现在通信萤幕上的拜耶尔蓝感叹地说着而米达麦亚则毫无笑容地回答道:
“现在还是继续在被整之中所以你用完成式来说还太早了我还想在后面接个逆接的连续词哩。”
说完这个和梅克林格还比较相称的比喻之后“疾风之狼”开始深思了。
“就算罗严塔尔的攻守都完美无缺可是他的部下并非如此从那里应该可以打开一条活路吧!”
米达麦亚此时当然不可能知道格利鲁帕尔兹对罗严塔尔的背叛以及克纳普斯坦为人所诱导的事情介理他很难相信罗严塔尔的部下会愿意与罗严塔尔生死与共所以便想要将已方的战力集中在敌方较薄弱的一环。这个构想虽然极为寻常但是猛攻的战力与度却是非比寻常的。所以克纳普斯坦舰队几乎是在一瞬间就面临到敌人压倒性的攻势了。
米达麦亚的猛攻令人措手不及克纳普斯坦舰队的舰列变得零乱并开始后退司令官当然拼命想要重整指挥系统但是米达麦亚并不给对方这个机会于是克纳普斯坦舰队的防御线像是砂城倒塌似地崩溃、分裂了。
“格利鲁帕尔兹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要行动呢.”
对克纳普斯坦来说这像是一个无形的锁牵制了他的判断与行动。他原本并不是一个无能的男子他能够为莱因哈特所录用而且曾经在已故的菲尔姆特.雷内肯普的手下被锻炼成一个战术家五年以后或者十年以后应该是一个可以将统率帝**的大任扛在肩上的人才。
但是他此时无法将能力作完全的挥是由于他的内心理所造成的。他原本是一个清教徒式的严肃认真的男子所以尽管有个藉口说是要对皇帝竭尽忠诚但是他的内心无论如何也无法对这些背信或者出卖的行为释怀。而且是敌将实在太过于伟大了。当克纳普斯坦注意到舰艇监控员出惨叫声的时候他的旗舰已经被连锁的火球给团团围住了。死亡虹色的火花拍打着能源中和磁场一只无形的巨大手掌开始使劲地撬开磁场的裂缝。
“愚蠢!怎会有这种愚蠢的事呢!”
克纳普斯坦对着越者和人们大声地呼叫无奈时空中充满了不公平既不是积极的叛乱者同时也不是积极对这个叛乱者背信的克纳普斯坦却必须在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当中比任何人还要早失去他的生命。
接下来的那一瞬间一道火柱撕裂了旗舰克纳普斯坦的**和精神随着旗舰在那一团球形的巨大白热光中四散纷飞还原成最基本的原子。而走向死亡的人所出的抗议则在短短的时间内由那些构成时间的无数小粒子吸进黑暗的深渊。
这是在十一月二十九日六点零九分。
克纳普斯坦可以说是这场内战当中死得最不值得的一个人吧?而且知道这个内幕的人只有一个只有那个诱使他作出双重叛逆行为的格利鲁帕尔兹。也就是说从犯却比主犯还早遭受到报应。
十分钟后金银妖瞳的总指挥接获他阵亡的报告。
“是么?克纳普斯坦真是不幸哪!”
罗严塔尔所说的这句话当然不是因为他已经了解到事态的全部真相他的同情是出自一般的常理和理仪。不过就算他知道了全部的真相可能也只是说着同样的台词吧。
知悉一切内幕的格利鲁帕尔兹无言无表情地接受了僚友的死讯。究竟他是在内心为克纳普斯坦的不得窍门而啐舌呢或者是为自己在不久后的未来可能独占那不可告人的功勋而洋洋自得呢其他人最后还是无法得知。
或许在这个瞬间是他出卖罗严塔尔的好机会也说不定可是他却错过了决断的机会因为米达麦亚苛烈的攻热没有给他时间。如果他一旦停止抵抗并转而背叛罗严塔尔的话他很可能在那一瞬间被米达麦亚的光束击中被粉碎寸断而气绝吧。
克纳普斯坦舰队失去了指挥官指挥系统被击溃只能一面左来右往不知所措然后一面尝试着动效果极差的绝望反击。
尽管情况逐渐在恶化中此时的罗严塔尔仍挥了他身为战术家的巧妙之处成功地使得米达麦亚军的阵形出现不均衡的状态。他故意使火力的分布处于疏密不均的混乱状态然后利用已方的火力在米达麦亚的本军与“黑色枪骑兵”之间作成一个断层。
当火线疯狂地扫射在“黑色枪骑兵”身上的时候这支舰队显露出他们不善于防守的弱点一时之间几乎要从半慌乱的状态中溃败而走了。
“不准后退!我说不准后退!”
毕典菲尔特一面弄乱了他橘色的头一面在“王虎”的舰桥上跳脚将地面踩得砰砰响。
“要想后退的家伙也没关系我会用王虎的主炮来轰他。与其让他当一个苟且偷生的卑层者不如让他成为一个骄勇的军人!”
当然这样的命令是不可能付诸实行的不过由于副参谋长欧根少将的机智当司令官的命令流经整个通信回路的时候各个舰艇都楞住了不过却也停止了无秩序的溃走纷纷停留在原地不动。而“王虎”不仅仅待在火球与闪光所形成的漩涡当中而且还稍稍加快了前进的度连那些无生命的光束与飞弹也好像害怕“王虎”的凶猛骠悍似地纷纷回避着这艘勇猛的舰艇。
“对毕典菲尔特这个人来说还真是没有什么暴行是他做不出来的。看来恶名有时也有它的用途啊!”
罗严塔尔笑着说道不过在他的话当中却也含着冷笑以外的成分。因为无论动机或者目的如何“黑色枪骑兵”事实上已经从溃走前一刻的险境当中重新建立起战意与阵形了也就是说他们的铁腕已经粉碎了罗严塔尔巧妙的攻势。
这么一来原“黑色枪骑兵”与旧海伦法特舰队之间原本接近反目的状态却产生了正面的连锁反应。
“我们不要羞辱了死去了海伦法特元帅英勇的名声哪!不要让那群鲁莽的黑色枪骑兵在我们面前摆起可笑的架子!”
海伦法特麾下有名的勇将荷夫麦斯达中将在僚友的前面带头打头阵开始了反击攻势。
大概再没有像这种与战术理论起源于不同层面上的士气能够如此叫用兵专家跌破眼镜的了。帝**之所以对已故的杨威利油然产生出敬畏的赞叹之意固然是因为他有那顶每每生出无数奇迹的魔法大礼帽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部下的士气一直到他死了也都继续保持着最高的水准。
尽管毫无协调与联系但“黑色枪骑兵”不但越了恐怖甚且根本是无视于恐怖的存在凭着一股狂热不仅抵抗而且更粉碎了迎面而来的死亡与破坏。罗严塔尔此时已经不再像是个冷静沉着的用兵家只是目瞪口呆地注视着战况的展而且几乎要失笑出声了。不过他最后却也不得不避免从正面阻挡这群狂热家以免作出愚蠢的举动。尽管如此罗严塔尔的大军仍然始终维持条条不紊的阵形丝毫没有露出破绽如果让毕典菲尔特来形容的话他大概会说这真是“一点都不可爱的用兵法”吧。
十一月三十日双方的战斗仍然毫无间断、执拗地持续着。
由于双方的总指挥官具有不相上下的实力而且都能够迅地洞察对方的战术并且采取有效的应对所以双方虽然都蒙受了不少损失可是却不至受到致命的伤害一场场必须付出相当代价的流血战接二连三地持续着。
罗严塔尔此时不禁觉得大势不妙了。如果战力再以相同的规模耗损下去的话那么罗严塔尔的大军将要被拦进无底的沼泽当中埋没。虽然米达麦亚所率领的舰队同样也会遭到歼灭的结局不过他的背后还有毫无伤的皇帝直属军在那里等着哪!
米达麦亚并不是生来就是个慢性子、有耐性的人不过他知道对手既然是罗严塔尔那么所有一切的焦虑或性急都是极度危险的。他对自己要求双重忍耐继续忍受着苛烈得足以令一般怯懦的指挥官昏迷失神的身心消耗。而他的密友同时也是伟大敌手的罗严塔尔也是同样受到这种身心的煎熬吧!
“杨威利所受的身心煎熬是多么地苛烈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那是一种真正的伟大呀!”
罗严塔尔一面苦笑着一面对着自己低声说道和这样有着近乎无限回复力的敌人作战所带来的疲劳就像是用锉刀在锉着神经般的痛苦。狂妄地说什么“以少胜多”的冒牌用兵家是多么地愚劣啊!再怎忠实勇敢的士兵也都有身心精力的极限唯有靠数量上的齐备让士兵们轮流上阵一面休息一面作战才能够维持、补充他们的体力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军较占优势的原因。
罗严塔尔这一回对士兵们的士气一点都没有挽持着幻想这固然也是因为他对自己没有任何幻想不过结果也完全表现出一个用兵家的冷彻。
十二月一日十六点原本经常处在战火中心的毕典菲尔特也得要暂时后退以便重新编整舰队的阵列了所以罗严塔尔军便得到了一个前线战力比敌方优越的时机。罗严塔尔于是将正面战线缩小以高密度的火力来阻止米达麦亚军的前进并率领机动力为中心的直属部队企图包抄敌人的左侧如果此举成功的话那么罗严塔尔军便可以对米达麦亚军形成一个半包围的环然后以左右两道火墙夹攻米达麦亚军一举横扫成功。
不过这个可能产生戏剧性结果的攻势因为奥古斯特.沙姆艾尔.瓦列一级上将及时的反应在即将包抄成功的前一刻被阻挡下来了。双方你来我往的“炮火应酬”极为激烈放出的能源已经出了宇宙区的负载极限于是形成巨大的能源旋风如狂风暴浪般席卷了双方的舰艇。
瓦列的旗舰“火龙”在这个情况下遭到二炮弹的直接命中单座式战斗艇王尔古雷的第二机库与舰桥下部受到严重损伤舰桥的墙壁与地面为狂涛刮过造成监控员与护卫兵八名当场死亡二十名受到轻重伤。而司令官瓦列本身的左手臂也遭到能源旋风的侵袭军服的左袖子被撕成碎片义手的骨骼露出金属的光泽。
“已经失去过一次的东西召集再失去一次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不便。”
瓦列苦笑地说着然后依照参谋长比尔梅林中将的建议把义手切除掉义手落地的时候瓦列用军靴的鞋尖把金属骨踢走。这位一向稳重的司令官此时注视着参谋长竟然也难得地开起玩笑来。
“好了这下子把厄运给切除掉了我们唯一害怕的就只有怯懦这两个字了。”
连续三个小时的缠半、死战就这样进行到最后罗严塔尔只得放弃继续采取攻势因为米达麦亚此时正在防御线的各处制造一些小小的突破口然后把这些小突口连成一横线企图要一举展开正面的前进如果这个战术成功--事实上已经接近成功了--的话那么罗严塔尔军就将要整个为烈火与钢铁的怒涛给压碎挤扁然后整个被压死了吧。而现在位于这个危险地带的人便是格利鲁帕尔兹。
格利鲁帕尔兹本身也有一个失算这个失算与无奈战死的僚友是不同的。格利鲁帕尔兹原本打算在会战当中寻找一个最具效果的时机将矛头转过来刺向罗严塔尔的后背可是却一直没有等到这个时机的到来。原因之一是因为他所有的部下并不晓得司令官的想法所以许多舰艇只是一味果敢地与米达麦亚军进行你来我往的炮火应酬。
格利鲁帕尔兹从至近的距离观看着米达麦亚那令人畏惧的战术忍不住全身的战栗与衷心的感叹。他的心中此时正在盘算着是不是藉此机会将米达麦亚军的攻势给引过来以导致罗严塔尔军全面的崩溃但是此决断的紧急关头他又再度犹豫了。因为米达麦亚的攻势势必会带来出乎想象的压力他害怕自己会像是个挖掘堤防的人反而会被洪水给淹没。因此格利鲁帕尔兹只顾着保护自己不得不拼命阻挡米达麦亚的攻势这就像是一出笑不出来的黑色喜剧必须要一直演到罗严塔尔率领直属部队反转过来为止。在上演的期间格利鲁帕尔兹又企图把自己降服的意愿传达给米达麦亚不过罗严塔尔却在通信回路即将接通前的一刹那出现在他的背后使他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
此时米达麦亚军已排列成纵长列于是罗严塔尔集中精密的火力击溃米达麦亚军的一个突破口并且反过来施加攻势从该突破口往横的方向冲刺由侧面攻击米达麦亚军的一个舰队。攻击时间虽短但是激烈的程度几乎要让双方打断牙齿米达麦亚被逼得不得不让整个舰队后退六十万公里。
流血的筵席至此仍然没有一点要结束的气息。IV
在这之前正当米达麦亚与罗严塔尔即将在兰提马利欧星域展开这场死斗的时候一名使者来到伊谢尔伦要塞上。这名使者是罗严塔尔基于战略上的考量所派遣来的目的是希望伊谢尔伦要塞能够在帝**企图通过回廊的时候出兵加以阻止。这名使者并不是罗严塔尔的部下而是目前居住在海尼森行星上的一名退役军人过去与尤里安等人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
“姆莱中将好久不见了真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您的气色看起来很好哪!真是太好了!”
尤里安满怀诚意地向他问好并且握他这位前参谋长的手。奥利比.波布兰见到姆莱只留一下句“哎呀惨了”然后就像是野生动物现了天敌似地逃之夭夭。而达斯提.亚典波罗则一面说着“我们可是用绅士礼送你走的哪没想到你会再回来”一面像是有些难为情似地主动跟姆莱握手。卡介伦与先寇布在一旁露出欢喜的微笑互相交换敬礼而菲列特利加真心地向丈夫生前的这位诚实幕僚点头致意。
罗严塔尔选中了从前曾是旧敌的姆莱作为使者出使到伊谢尔伦这真可说是一个兼具巧思与辛辣的人事安排。姆莱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不得不接受下来。但是他本身在接受这个任务的背后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动机他却没有一点想要透露的样子。尤里安猜测着姆莱想法可能是姑且不论罗严塔尔真正希望他达成的任务是什么不过如此能为尤里安等人带来旧同盟领上最近所生的变故的相关情报那么单就这一点而言也不是没有意义的吧。
罗严塔尔所提出的建议的确展现出他作为一个枭雄的不凡气概如果阻挡成功便将旧同盟领全域归还给伊谢尔伦的共和主义者这并不是一个可以很容易开出来的条件而且会让人觉得不妨就照着他的要求去做因为即使失败了也不会有什么大损失。
但是尤里安是杨威利的弟子除了考虑能有多少胜算之外还必须考虑到另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自己的选择在历史上将会有什么样的意义。虽然这终究不过是一种思考的模仿行为不过对尤里安来说却是一支在迷路又没有地图时可以为自己照亮方向的火炬。
“有关于您所提出的要求必须与杨夫人和梅尔卡兹提督等人商谈我们会尽快将您所需要的答案带来给您不过在这之前请您轻松一下随便坐坐。”
“说的也是就麻烦你们尽快了一旦坐久了只怕我最后会想插嘴年轻同伙们所做的事情哪虽然这里已经没有我的位子了。”
姆莱说完之后就举起自己的一只手然后朝着被分配的客室走去了。尤里安原本想要说中将你不回来吗可是他又将这句话吞到肚子里去因为姆莱笑着谢绝了使用他过去的宿舍。
这一整天尤里安努力地思考着罗严塔尔的提案。
罗严塔尔如果想要以政治正统性作为对皇帝莱因哈特和新王朝申述的重点就必须要使新帝国历使用的前二大政治体制复活。难道说他想要拥戴下落不明的先帝艾尔威.由谢夫二世向天下人宣告高登巴姆王朝复活或者要复兴旧自由行星同盟成为共和政治的旗手吗?后者的可能性光是用想的就觉得愚蠢可笑。如果罗严塔尔真正的意图是想要莱因哈特皇帝作傀儡来掌握政治实权那么尤里安等人无论如何也没有理由介入这种**权力的内部纷争。
不管怎么说在莱因哈特皇帝统治下的社会就政治体制而言虽是属于**体制但是就所得到的成果而言却是属于中庸之道。莱因哈特皇帝的统治已经得到良好的改革成果是一个事实绝不能因为体制不同就把这个成果扔在地上踩。而且就算罗严塔尔暂时成功地打倒莱因哈特皇帝其他的重臣也不可能会对他屈膝唯命是从。如此一来只是重新开启了一个无秩序、无原则的长期纷争时代罢了。
尽管罗严塔尔元帅在政治上与军事上的实务能力和莱因哈特皇帝比较起来并没有什么逊色之处但是在历史上他却只能够成为皇帝的一个反叛者。
为了让历史能够尽量朝好的方向进展毋宁让莱因哈特皇帝的治世继续下去才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至少在他还持续着贤明、公正统治的这段期间应该是如此的。至此尤里安的想法已经如此确定下来了。
问题在于另外一个条件罗严塔尔打算将优布.特留尼西特的性命交给伊谢尔伦来处理。这一个条件所带给尤里安等人的不是政治上的动摇而是一个讽刺的、心理上的诱惑。
一听到这个条件的时候尤里安的内心的确产生了强烈的动摇。而奥利比.波布兰更是兴奋地吹着口哨怂恿尤里安说:“光看在这个条件的份上我们就可以接受他的建议了。”
“我不要求把特留尼西特的头给我他的头就让给各位了我只要他的一只手臂。”
尤里安当然也不是没想过要耍些手段、卖弄权术。事实上他们根本可以先提出把特留尼西特交给他们的要求让罗严塔尔先松懈下来可是最后却让帝**通过回廊。如此一来不但可以卖个人情给帝**同时也可以了却他们与特留尼西特之间的私怨。
但是这种作法显得太无情。因为不管尤里安等人对特留尼西特个人有多么憎恨与嫌恶如果拿他的性命来当作政治交易的筹码那么尤里安等人也就没有资格谴责特留尼西特从前对民主主义的种种背信行为了。
罗严塔尔向伊谢尔伦开出这样的条件固然是非人道的但是从他的政略和战术上来看却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尤里安等人如果接受了终究会是一种可耻的行为。
尤里安此时突然想起另一个重要问题他于是试着询问姆莱罗严塔尔对于这次内战抱持着什么样的态度而旧同盟的民众是否也被卷入其中。
“不这纯粹是帝国的内战和民众完全没有关系。这是他所抱持的态度或许有些傲慢不过确实是以这样的态度在进行的。”
“哦原来是这样。”
尤里安觉得从这其中似乎可以看出罗严塔尔这人的矜持。而且如果将旧同盟的民众卷进争斗之中起一场彻底的焦土战争的话那么势必引起一场长期的抵抗所以他刻意避开决定采取正面决战。或许有人会嘲笑这种作法不过也许他认为要笑就让他们去笑吧。
但是对于罗严塔尔的赞叹与自己应该要作的选择是不同的两回事。尤里安将自己的判断告诉了姆莱说自己不能接受罗严塔尔的建议。
“拒绝是吗?我明白了。”
“姆莱中将劳驾您跑这一趟真是抱歉。”
“什么我只是把条件转达给各位罢了不是要负责让这个交涉成立哪!”
姆莱静静地笑着说道之后他的表情改变了。
“尤里安其实我必须要向你道歉我原本还一直以为你会因为眼前的利益而作出错误的判断。所以我一直觉得就算会落得一句多管闲事我也必须要阻止你。”
“您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不过我的担心已经是没有用的了你果然是杨提督最得意的弟子。”
对尤里安来说姆莱所说的话是最高的赞美了。
虽然这件事应该是已经确定下来不过幕僚们仍有些人觉得十分可惜。好比华尔特.冯.先寇布中将等人并没有因为有些顾虑而私底下议论反倒是直接了当地公然提议说道:
“尤里安让我和姆莱中将一起到海尼森去吧!”
“您是想遍访昔日的情人吗?”
“这当然是主要目的不过我另外还想做一件事就是左手提着罗严塔尔的级——”
先寇布的笑容好像高贵的食人虎似地有着危险的风采与魄力。
“右脚底下踩着优布.特留尼西特的头然后右手持着战斧用这种姿势拍张照片来当作纪念然后再把照片卖给新闻界。”
“这个计划请务必让我参加。”
波布兰探出身子来了。
“罗严塔尔元帅就让给先寇布中将至于我只好将就另外那一个了。”
“我就想到你会这么说你就只想着轻松的事情自己揽下来你这个人!”
“也不是这样只是我跟罗严塔尔元帅之间没有什么恩怨而且我不想让帝国的贵妇人都痛恨我呀!”
尤里安叹气地说道。
“两位请不要轻举妄动。海尼森目前还是在帝**的支配之下无法活着回来的可能性恐怕会很大。”
“难道我们会贪生怕死吗?”
奥利比.波布兰毫无笑意地重新载上黑色扁帽。虽然有部分人把波布兰唤俐“轻薄的男子”不过尤里安最近却对他有了一个新的感想认为他其实是从这样一个角色的扮演中享受着一些充满讽刺的乐趣吧。
“这话真是勇敢哪!真想不到一见到姆莱中将的脸就急忙逃走的这位仁史会说出这样的话哪!”
达斯提.亚典波罗嘲弄地说后波布兰好像又答了句什么似地不过尤里安的听觉并没有抓住那些话。他一个人走向了望室想要好好地静一静不过一走到那边却现那里也有许多人正想要折返的时候卡琳--也就是卡特罗捷.冯.克罗歇尔叫住了了。他们隔着透视墙一面看着星星最后话题还是回到尤里安所面对的军事决断竟然全然没有朝他们共同的老师所得意的范围展。
“波布兰中校说只要一看到尤里安的脸就可以看的出来这一次没有我们上阵的机会了是这样子么?”
“这一次?是啊虽然只有这一次 ̄ ̄”
尤里安的眼眸里绽放出思虑颇深的深褐色光芒。其实尤里安内心真的很想要放手一战。代表银河帝国的名将如今背叛皇帝举起了反帜帝**内部所产生的动摇定是非同小可而且隐藏在尤里安内心属于军事冒险家的声音正低声地向尤里安诉说着一个甜美的梦如果能够利用这次机会的话那么 ̄ ̄这个诱惑太强烈了。但是四年前自由行星同盟之所以会吃了一个大败仗也是因为受到这种诱惑吸引的缘故。
如果尤里安在这个时候和罗严塔尔缔结盟约与莱因哈特皇帝一战的话将会把整个历史引导到不同的方向吧?但是甜美的梦往往带来苦涩的结果最后只怕会引导莱因哈特的大军走向攻击伊谢尔伦这一条路。
“虽然可惜不过我认为你作的判断是正确的不要卷入皇帝与罗严塔尔元帅的内战你对自己的判断要有信心唷!”
“谢谢让你担心了。”
“你在说什么我才不是担心呢!我只是着急啊!如果你不好好加油的话不但会让杨夫妇蒙羞而且还会影响到我们自己的命运呢!”
“我明白。”
“不是什么明不明白嘛我又不是说你没好好地在加油啊!”
在尤里安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卡琳已经转过身去踩着尤里安印象中的极富韵律的步伐走掉了。此时尤里安真想自己也能够学着卡琳的父亲一样那么潇洒地对付她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手腕也好不过这样的想法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另一个必须要作的决断此时又加诸在他的身上了。
回到指令室的时候刚刚正在与通信官谈话的菲列特利加.g.杨微笑地对着尤里安说道:
“看来今天的稀客还真不少唷!帝**一位叫作梅克林格一级上将的人刚刚才要求交涉要不要听听他说的内容呢?尤里安。”
“ ̄ ̄嗯当然。”
将自己惊讶的思绪整理过后尤里安点点头帝**交涉的内容早已在意料之中那将是和罗严塔尔完全对立的要求吧?当尤里安对着菲列特利加点头的时候他早已经将决断的门扉推开一半了。
尤里安的决断在十二月三日的时候被具体地带到战场上。
“有一支大军正从伊谢尔伦方向朝海尼森行星进攻过来了。”
罗严塔尔的副官艾密尔.瑞肯道夫少校向司令官报告了这件大事。
“帝**是吗?这个 ̄ ̄”
“是指挥官是梅克林格一级上将伊谢尔伦的共和主义者允许他们通过回廊。”
罗严塔尔将自己的视线从脸上印着紧张与不安的瑞肯道夫脸上移向宇宙的时候表评论说:
“伊谢尔伦的小子看来也有着认真正经的战略眼光哪!或者是因为有一位好参谋在身边梅尔卡兹那个老人给他们这种智慧的吧!”
不过这个猜测并没有命中真实的情况“伊谢尔伦的小子”是凭着自己的判断然后作出选择决定下来的。至少他并没有借助任何活着的人的力量。
不过罗严塔尔还是正确地理解到尤里安作这样的一个决定所代表的意义。他一方面“卖人情”给帝国人以便作为日后面临交涉时的政治筹码另一方面他让梅克林格通过回廊便可以使帝国在回廊方向的出入口呈现毫无战力的空白状态如此一来他们便可以入侵、搅乱帝国本土乃至于有其他更进一步的行动就算他们没有这个意图也势必可以获得行动上的自由。
无论如何再继续现在的正面战斗已经没有意义了。一旦海尼森为梅克林格所夺那么罗严塔尔将被孤立在虚空中而且在不久的将来势必会被迫采取二面作战。
“真不愧是一代名将一面作战一面后退还能维持丝毫不紊乱的阵形这么完美的例子连战术教科书里面都没有记载。”
瓦列注视着萤幕上逐渐远去的光点然后赞叹地说道。而米达麦亚则沉默不语因为这种本事对他来说已经不需要再加以言语化他早已有所体认了。此时的他眉头紧紧地皱着在心里作出了一尖锐且沉重的决定那就是今年之内一定要了结这场战乱。如果过了这个年头的话很可能会起暴动而且目前困守在伊谢尔伦要塞的人不晓得将会采取什么动作。所以趁着危险和混乱还没有大量成熟孵化以前应该要及早将孕育的卵全部击碎。
不过米达麦亚所谓的了结指的是讨伐密友的军事行动。而帝**所有的将帅们也都深知罗严塔尔不是一个会向人求饶的男子所以当米达麦亚从僚友的脸上看出近似乱流的感情起伏时他毅然决然地下达一道指令:
“全军以最大战在罗严塔尔回到海尼森之前加以逮捕。”
米达麦亚的声音和表情将僚友们的议论给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