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这是打哪来?”钱其睿恭敬地走到轿边问道。
见霜儿一身黑衣,江湖女子装束,钱夫人心下便老大不喜,拉下脸冷声对钱其睿道:“没事就早些回府,娘有桩喜事告诉你,少在外面胡乱结交杂七杂八之人,仔细你爹爹知晓讨不了好去。”
“母亲!”钱其睿慌忙回头看霜儿,见她一脸淡漠,心下不由着了慌。对钱夫人拱拱手道:“母亲且请先回,儿子稍后便到。”
“霜儿,方才是家母大人,你别介意她说的话。”待钱夫人走后他赶紧与霜儿赔着笑脸。
霜儿未吭声,她扭头默默望着街边一棵枯树,一片残叶颤颤悠悠的勉强挂在枝上,绝望无助的在等待秋风的凌虐和命定的沉沦……
“霜儿,你是在生气么?我带家母与你赔个不是了。”钱其睿一脸的紧张。
“没有,钱大哥你回去罢,我走了。”霜儿面无表情地说完就走。
“小心―――”钱其睿一把扯过她,一辆马车贴着他身子飞驰而过。
“钱大哥你没事罢?”霜儿惊呼道。
“我没事,你可有吓着?”
见他一脸关切地盯着自已,霜儿不觉眼眶微红,从小到大,几时有人这般在乎过她?给过她温暖?除了幼时杜元罡对她曾好过就再无人关心过她了。
霜儿幼时捱了师傅打骂,被罚不准用膳时年少的杜元罡会偷偷送与她吃的,而村里有顽童用鸡血鸭血吓唬杜元罡时霜儿也会替他出头,并用稚女敕的双臂轻轻抱着杜元罡安慰他。
可是后来,杜元罡经过他那道姑老娘魔鬼似的训练后渐渐变得喜怒无常,他开始打骂霜儿,不拿她当人看,高兴时将她当成掌心里的宝,不高兴时则打得皮开肉绽,头破血流。但不管他对霜儿做些什么,她都深深沦陷在他变态的爱恋中。
现在他要亲手将她推向别的男子,而这男子总是如徐徐春风一般吹拂着她百孔千疮的心灵,他方才不顾自已安危保护她的举动让她感动的同时也倍觉温暖,眸中不知不觉便盈上了一层水雾,心情复杂而又沉重…
“霜儿,你怎哭了?”唬得钱其睿一个劲儿地哄着她,可是不哄还好,一哄霜儿眼泪反倒汹涌而下……
“钱大哥,你别走好不好?”在客栈一间上房里霜儿眼含泪水唤住了欲走的钱其睿,她道今晚心情不好不想回去,钱其睿便带她来客栈给她要了间上房。
这几月来他隔三差五就会在街上撞见霜儿,交往这么长时间了她对他始终冷冷淡淡,也从不告诉他家住在何处?是何方人氏?家中又有些什么人?今儿一反常态要他留下,钱其睿欢喜之余又有几分不安,他也说不清自已为何会觉得不安?
“钱大哥,你喜欢我么?”
见霜儿眸中泪水闪闪烁烁,钱其睿心里柔软的一动,对霜儿他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疼惜之情,当下不由搂着她道:“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竟体会不到么?”
霜儿一头扎在他怀里哭道:“钱大哥,我已非完壁,如你不嫌弃现在就要了我罢。”
“霜儿。”钱其睿一阵心酸,怪道她总是愁眉不展,总是落落寡欢,他紧紧搂着霜儿道:“在我心里你永远是片纯洁的绿叶。”
这一刻,他只想把自已所有的爱、所有的疼惜统统给了怀里的人儿,让她快乐起来、开心起来……
“留一盏烛火罢,干么都吹灭了?”房里漆黑一片,钱其睿撑起身欲点亮床边烛台上的蜡烛,霜儿拉住他道:“别,我喜欢黑。”
“霜儿。”钱其睿低头去寻她的唇……
一件件衣裳被抛落在地……
风儿呜咽着贴窗跑了,花儿也难过地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