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困难,该怎么办?找警察叔叔?这个似乎是孩童也知道的常识,不过,有多少人会在遇到困难时找警察呢?这很难说,至少宫玉轩不知道,他进公安局派出所都是被抓回去的,从一开始进去受刑做笔录,到后来进去签名就走人,宫玉轩和警察打交道不少,却没有一次因为是要寻求警察援助的。就连嘉嘉这样乖巧的女孩也在遇到困难时,忘记了去找警察援助这个浅显易懂却不实用的常识,应该说,这是件好事,否则,宫玉轩恐怕,就见不到明天的日出了。
“谭胖….胖子!轩哥哥被人抓走了!”嘉嘉流着泪跑到宫玉轩所在的班级,这一句话把谭耀辉几乎从椅子上惊趴到地上。
“什么?!”说出这两个带着惊叹语气的文字的人有三个,宫玉轩的小弟谭耀辉,宫玉轩的异性死党欧阳若男,还有宫玉轩的前女友红雨。
“嘉嘉,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红雨一脸担忧,他清楚宫玉轩的混混背景,自然也就担心的更多。
定是那两个兔崽子,我现在找他们要人去。”谭耀辉虽然以前被人欺负,但现在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什么胆小懦弱,在他身上都看不到了,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天被宫玉轩修理的两个高二转校生,以为是他们搞的鬼。
“谭胖子,你冷静点。”欧阳若男一把拉住了谭耀辉,制止了他的冲动,她也很担心宫玉轩,但是也要先弄清楚状况才行。
接下来,嘉嘉忍着泪,强压下焦躁的心情,把事情经过和她所见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她最后求助地看着三个高年级师姐和师兄。
“二十多个人?那两个学会有这么大的能量吗?能找来这么多人,还都拿着刀,不可能。”谭耀辉模着头沉吟道,他清楚那两个从联高转校过来的学生是什么货色,也就是跟在彭少华身后装个势而已。
欧阳若男苦思了半天才问道:“嘉嘉,你记得轩被带上的面包车的车号吗?”
嘉嘉惊叫一声,然后哭丧着脸委屈道:当时忘记了!”她内心顿时自责起来,她觉得这是一个不可饶恕的过错,如果,她记住了车牌号,那么可以根据车牌号找到车,然后再找到宫玉轩,这是她理想的逻辑,现实中,却几乎是行不通的。
“你们别乱猜了,现在我们什么也做不了,还是先等等吧。”红雨愁容满面,但却说出了这样的话,她也不看其他人,走出了教室,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她掏出了手机。
轩出事了,你能帮我查查是他的消息吗?”红雨只能求助自己的哥哥了,她也相信,如果真是因为社会上惹来的麻烦,她的哥哥一定能把宫玉轩找到并且救出来,只要时间上来得及。
得到哥哥应承后,红雨依旧忧心忡忡地走进了教室,她已经开始为宫玉轩默默地祈祷了。整个下午,四个牵挂着宫玉轩的人都坐立不安,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在东华市郊区的一个废弃仓库里,空地中央,一个上身被扒光的年轻人垂着头跪在地上,两只胳膊被绳子吊起,手腕处的勒痕明显已经渗出了血迹。
啪!
一个混混拿着铁棍猛得打在了场地中央的年轻人背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暗红色血痕,年轻人本来垂下的头被这强烈的一击痛得昂起头惨呼出声。“啊~!”
“紫轩,我再问你一次,许老板被人偷袭这件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场地中正经受拷打的人正是宫玉轩,而他面前坐着一人,却是小刀。
不知道。”宫玉轩昏沉着脑袋,他虚弱地说出了几个字,他知道自己忍不住这样的折磨,换了谁,都不一定能忍住,但是,他更清楚,如果他承认了许老板的事情是他做的,他会遭遇比现在更惨烈的折磨,所以,两害取其轻,宫玉轩为了自己,必须坚持着谎言。
啪啪啪!小刀鼓起掌来,笑着赞叹道:“紫轩果然够狠,不但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啪!
轩又惨叫一声,他的背上又留下了一道血痕,而接下来,让他更痛苦的酷刑来了,小刀手提一桶水放在了宫玉轩面前,平淡地说道:“最后一次机会。”
“不知道。”宫玉轩依旧是这个答案,他咬咬牙,准备承受更猛烈的冲击,小刀摇了摇头,似乎也有些佩服宫玉轩的毅力,但是立场不同,各为其主。小刀拎起水桶就从宫玉轩的头顶倒了下去。
哗啦!
一桶水就这样倒在了宫玉轩的身上,接下来,宫玉轩开始了颤抖,他几乎咬碎了牙龈,钻心的疼痛遍布全身,身体忍不住而颤抖起来,眼角本能的溢出了眼泪,他知道,小刀倒在他身上的是盐水!而身上的伤口则在盐水的刺激下产生了长久的疼痛。这样的折磨几乎耗尽了宫玉轩所有的力气,但他还在坚持着,咬着牙坚持着,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他在为她的将来担忧,一个会毫不留情煽他耳光的女人,一个会在他躁动不安时抚慰他的女人。
一个下午,红雨都没有收到哥哥的回信,她内心的焦躁已经快要到极限了,下课的铃声一响,她就离开了学校,上了家里派来的车,直奔家中,回到家,正好见到哥哥坐在客厅的沙上翻看着一本经济杂志,红雨急忙拉起文贤问道:“怎么样?有他的消息吗?”
文贤干咳两声,抽回被红雨拉着的袖子,他平淡地说道:“没有,我已经叫人出去找他了,但是,还没收到消息。”
红雨失望地望了眼哥哥,然后一脸忧愁地朝楼上走去,刚走到楼梯口,她突然又转过身,忧愁的面容瞬间转为怒容,她冷声地对着文贤问道: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其实红雨很聪明,她和宫玉轩很象,都是喜欢听故事而又要去印证故事的逻辑性是否合理,所以,她看出了文贤的反常,以前对于宫玉轩的事情,他会很上心,而且因为和红雨沾了边的事情,这个哥哥总会亲力亲为,给妹妹一个满意的答案,但是今天却一反常态,在家中看杂志?他明明知道宫玉轩出事了,而红雨喜欢着宫玉轩,他又如何能有如此闲情逸致?
红雨一步步逼近文贤,果然如她所料,文贤伤脑筋地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吞吐着开口道:实,要对那小子下手的人,就是咱们家。”
“什么?!”红雨一惊,她怎么也没想到要害宫玉轩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家人。文贤解释道:“其实也不能怪咱们,是那个小子先…”文贤还未说完,红雨就冷声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要听这些,我只想知道他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文贤一张口,又一闭,最终叹了口气说道:“爸亲自去见那小子了,我估计,他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快带我过去,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恨你一辈子!”红雨拉着文贤的就朝外走,她几乎要崩溃了,她不敢想象自己的家人对宫玉轩下手,那么以后她该如何面对宫玉轩,又如何面对自己的家人!
不知道。”此时已经被折磨了四五遍的宫玉轩神智已经开始模糊,嘴唇干裂,全身上下十数道伤口,赫赫在目,十分恐怖,他的皮肤被盐水冲刷的已经泛白,与伤口处流血的红色产生了鲜明的对比,他垂下的脑袋即使再大的疼痛也无法昂起,他快要放弃自己的生命了,但是他还是放不下一个人,一个做饭不好吃,但他却很想吃那个人做的饭的人,他在心中默默叹道:对不起,我保护不了你,成为不了你要求的男人!
啪!
轻微的一声脆响传入宫玉轩的耳中,他的额头被一个冰冷的物体支起,他艰难地睁开双眼,有些朦胧地看见了一个人,一个中年男人,他的打扮就象雄哥一样有男人味,有着成功人士的气息,但是他的表情很阴沉,他的手上拿着一件让宫玉轩心中一惊的物体。
枪!
那个中年人拿了把枪指着宫玉轩的脑袋,或者说,是用枪把宫玉轩的脑袋撑了起来。
“想死还是想活?”中年男人正是方天成,他在阴暗处观察了宫玉轩一个下午,实在没有了耐性,于是亲自出面,但是,他却有着另外的心思。
活!”宫玉轩微张着嘴,虚弱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告诉我,是不是萧成雄派你去袭击许老板的?”方天成沉声问道,拿着枪的手用了些力道向前一顶。
知道你在说什么老板和,和雄哥,关系,很好。”宫玉轩断断续续地说道,他甚至已经没有力气做出任何表情了,连两只胳膊和手腕,他几乎都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了。
识抬举!”方天成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冰冷的手枪抵在宫玉轩的额头上,方天成冷酷的脸上浮现出了古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