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当自强 卷三 两国为后 卷二 五废五立 第二十二章 梦里飞花

作者 : 雨初晴

卷二五废五立第二十二章梦里飞花

“我不能答应。”我同样轻轻的说道。

稽绍微微垂首,却不曾说些什么。

“我不能代酸菜做决定。”我道,就算没有今天的李小白出现,就算没有扶容的暗自倾心,我也不能替酸菜答应,虽然我很欣赏稽绍,虽然酸菜的个性活泼跳月兑,很适合稽绍的严谨正派。

稽绍猛地抬头,冲我一笑,笑容纯净而灿烂,如同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夜空,又如同初春的第一缕春风,好像冰融雪消,春回大地,花朵竞相绽放,室内幽香袅袅。

我赶紧移开视线,当初司马覃曾说稽绍如同鹤立鸡群,其实不是,他应该一只凤鸟,有着举世无双的不张扬的美丽,却只存在传说中,在现实里却几乎无人见到的风华绝代。

那样隐忍的美丽,绽放的瞬间有着让人惊心动魄的力量,是流畅的沉静的,极其内敛又极其奔放的华丽与性感。

这样一个男人真是美到极致。

“你喜欢酸菜什么呢?”我忍不住问道,不论是外貌还是才华,稽绍都完美到令人几乎只能仰视,而酸菜和他的距离确实太远了。

“我说不上来。”稽绍面孔又是微微泛红,有些拘谨的说,又变成了一个有礼内敛的男子,刚刚那些照亮一切的美丽消失的无影无终。

也对,我点点头,套用一句常说的话。如果知道为什么爱她,那就不是爱了。

“也许是她地坚强吧。”稽绍沉吟半响,轻声解释道:“是她的心性坚定,毫不手软吧!”

我几乎说不出话来,稽绍这是在变相的夸奖酸菜心狠手辣吗?当然前提是这也算是优点的话。

躺在床上,仿佛又回到了羊府,还是那个种满海棠花的院子。盛开的海棠树下,站着两位白衣的男女。都是容貌俊美异常,男子挑眉浅笑,带着几分地不羁,女子发髻高挽,温柔的笑着,不胜娇羞地样子。

然而不管是人品还是服饰,都让人赏心悦目。美不胜收,轻风拂过,吹得他们白衣飞扬,飘然若仙。突然我脚步一顿,这个男子分明就是羊玄之,不是现在的,而是如我初见的一样,满头青丝。年轻俊逸,而那位女子的面貌却突然变得模糊,分辨不清。

正在这时,一阵风吹来,海棠花纷纷坠落,我清清楚楚地听到羊玄之说道:“海棠花都谢了。我等不到秋天结子了。”

女子温柔的接道:“以后我们一起,同看花开花谢,再也不会分开。”

再看他们,不过一个落花的瞬间,羊玄之已经鬓间如雪,“走吧,不然我真的认不出你了。”女子拉着羊玄之,温柔浅笑,还带着淡淡地调侃。

飞花落尽,再睁开眼。已经没有了羊玄之和女子的身影。一阵绝望夹杂着悲伤向我袭来,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呜咽着却叫不出口,我明知道这是梦,可我却无法从梦中醒来,而且,这样的梦,也太过真实了。我继承了羊献容的身体,在羊玄之的父爱和牺牲中安稳度日,我不能对他无动于衷。

“母亲,母亲……”是谁在呼唤?那个温柔巧笑的女子就是羊献容的母亲吗?

“母亲,醒醒。”是一个女敕女敕地童音,执着的呼唤道。

我勉强睁开眼睛,眼泪仍是止不住的落下,眼前一片模糊,只见到一大片的海棠,开到极盛,如同粉色的云彩,突然之间无风自落,飘飘洒洒,极其美丽又极其伤感。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钕,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女敕女敕的童音开始唱歌,这样地歌声太过惊世骇俗,突然之间出现在我半睡半醒之间,我大惊之下,眼泪反倒止住了。

果不其然,小小的个子,是司马覃在唱歌,还是那一首《硕鼠》。

“母亲,我不高兴的时候就读《诗经》,很灵的,母亲别难过了。”司马覃又变成了恭恭敬敬的小老头。

我一把抱住司马覃,在我最为难过最为伤心和自责的时候,陪伴我的竟然是司马覃!竟然是他在安慰我,用他独特的歌声,虽然我不是很赞同,可是不能不承认,真的很有效。

“谢谢!”我哽咽地说道,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对司马覃好。

“母亲别哭了。”司马覃的小手温柔地为我拭去眼泪。

我紧紧地握住司马覃的手,他地手很柔软,很小,还很黒?我瞪大眼睛,司马覃的手怎么那么黑那么脏呢?

“你的手怎么回事?”我抓住他的小黑手,他不会是故意的吧。

“我……”司马覃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说!”我恢复了精神。

“我偷偷哭过,刚才擦眼泪就……”司马覃的头垂得更低,“母亲别说出去。”

“母亲不会说出去,也不会再让覃儿哭!”我说的斩钉截铁,心内涌起了无数的满足和感动,司马覃一直像个小老头一样的严肃和古板,地位又高,我几乎从未对他有过什么关心,可是在我伤心的时候,是他,用沾满了自己眼泪和灰尘的小手安慰我。

“覃儿是男子汉,不会哭的。”司马覃骄傲的挺起了胸膛。他的双眼有些红肿,脸上还有几道泪痕和灰道子,我几乎可以想象,一个六七岁的小朋友,自己躲在黑暗无人的角落,默默的流泪,怕人看见还要将眼泪擦掉,不小心沾上了角落的灰尘,一双小手脏兮兮的自己还不知道,还用来为他名义上的母亲拭泪。

“以后覃儿想哭的时候,就到母亲这儿来吧。”为他将脸擦干净,我说道。

“可是爹,”司马覃开口,又补充说道:“不是父皇那一个,是我原来的爹说过男子汉不能哭,要坚强。”

“覃儿,母亲告诉你。”我“腾”得站了起来,气壮山河的喊道:“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当初父亲司马遐体弱多病,而司马覃又是家中唯一的男孩,肯定对他要求很高,这才形成了他古板的性格,也许在很多次,他朗朗的读声里传达的是孤独的信息,他不合时宜的歌声里表露的是渴望亲近,可惜我们都忽视了,忽视了变故对一个孩子的巨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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