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思死命的拉起滑翔翼,于苏紫轩,黄珊欣等人所在的空间长空一掠而过,发丝在苏紫轩面前萦绕,望着李三思越过头顶的天幕,她的心跳在那一刻几乎顿止,蓝天和白云,蝴蝶和花朵,轻风和落叶,突然变得高广起来。
黄珊欣看着头顶的李三思,突然觉得自己在电影学院青草地上写生,觉得在黄氏集团豪华游轮上观望香港的美景,觉得在飞机上越过的千山万水,都不外如是,只有头顶上“飞狼”越过的轨迹,才配称之为是人生,于是她的呼喊声喝周围融成一片,倍加的欢呼雀跃。
夏筱晶则是首次遇到这样的场面,这几个月之中发生的事情俨然让她感觉到自己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应聘上了一流的集团公司,参加了上流宴会,遇到了很多从前生命中想都不敢想的人和事,自己从前的世界观也被颠覆到一无是处,直到现在看到陈远树的时候,她才明白原来有的事情是无奈到没法去做的,现实生活中真的能够阻隔很多东西,那些曾经我们原以为不会离开的人,都在各种看似漫不经心,却又铭心刻骨的时光中荡涤改变。
离开吧,请你快走吧,去到别的国家,去另外的地域,带着我所有的祈祷和祝福,再也不要回来了!站在西班牙建筑三楼之上的路轻恬头发散乱,瀑布般的垂落,目送着李三思的滑翔翼飘向海洋,目送着他离开一片狼藉的聚会会场,眼睛里满泪水。
“想走么!幸村一郎高速移动,握着长刀,快速的随着李三思飞翔的轨迹奔跑,前方就是海面,幸村一郎脚顿向防波堤,然后跃起,拔刀劈上,跳起的至高点最终和李三思的胸月复差了一两米,最后画了个弧线,噗通坠落大海,任由得李三思乘着上升气流,沿着海岸漂移出去。
站在远方高处的伊贺郑宗终于动了,将双刀放回腰月复,风衣遮挡了双刀的锋锐,却露出一支比平常的手枪还要长一些的银白色左轮枪,枪管上刻有隽永的鹰文字母,上面有消声筒,很明显这种手枪可以专门用来进行一些远距离的狙击行动。
伊贺郑宗手枪平举于海风之前,扣下扳机。
火光从手枪口处喷射而出,即便是在白天,也都能够看得到火焰的焰尾,一颗长梭型的子弹月兑膛而出,以不被风力阻隔的架势,高速逼近半空乘着滑翔翼月兑离这个聚会会场的李三思。
子弹击中滑翔翼,滑翔翼在半空中摇晃了两下,然后继续朝前飞翔,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不过却平静到让人心寒。
“飞狼”的滑翔翼在远方逐渐形成一个黑点,看得到滑翔翼的大致轮廓,随后一只飞翼突然在惊心动魄之间断折,整个滑翔翼,连带着依仗它逃生的“飞狼”,朝着下方的路海市海岸基线摇摇坠去,就像是一支飞倦至死的飞鸟一样凄美。
“什么!?”无数人都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正如同没有人会料到飞狼居然会半途折翼坠落一样的震惊愕然。
噗!一声,苏紫轩坐倒在地,穿着黑袜的双腿交叠,眼眶里的泪水汹涌滚落。
黄珊欣呆愣在原地,死死的咬着嘴唇,血水和眼泪混合,大滴大滴落下。
从头到尾,从看到伊贺郑宗不祥的出现在大楼楼顶,到他开枪,击落飞狼,以路轻恬所在的西班牙建筑三楼的角度都近乎完整而残酷的呈现。
“不!”路轻恬撕心裂肺的惊呼一声,然后跪倒在平台处,黑色瀑布的头发在海风中铺乱飞散,遮盖了她的面颊贺所有的水花。
安子兵立于路轻恬身边,望着远处昏黄得就算是海洋也被染色得世界,她感觉到有些无奈,这个女孩子始终保持着自己得自尊,即便是此刻,也都宁愿用让人看不到得悲伤贺软弱面容得较弱得背影,来遮盖她悲伤得内心。
可是他无从去安慰她,在这一刻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有什么东西堵在心里面,无从去宣泄。
半晌之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轻恬,请不要为他悲伤,那应该是他最好的归宿。”
路轻恬掐了掐另一只手的手背,因为用力过大,所以粉色的指甲都变得发白。
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从自己当着路海市电视台说出口的一幕开始,就已经被人设了局,用以引诱飞狼,因为这些人知道她路轻恬能够勾引到飞狼上钩,这些人把她当成了武器,包括了自己父亲路涛,包括了安子兵,包括了奎丁,包括了日本花组商事会社,包括了那些所有知道真相,却对她隐瞒的人。
天真的自己还以为那是一场浪漫的约会,还以为那是一场面对自己生命中英雄的表白,只可惜在飞狼最后离去的时刻,她告诉他的居然是一句,“如果我没有喜欢的人,如果你能够早出现一年,那该有多好。”
面对自己让人痛恨的骄傲,面对自己自以为是的虚荣,她毁了一个充满着朝气的生命,他毁去了一个可以给人带来希望的英雄,可悲的是她还犹自做着超级英雄的美梦,幻想自己就是那让人魂牵梦绕优越的公主,满足于李三思对自己所有坏脾气的包容贺忍耐。
胸月复再绞痛,也弥补不了此刻内心的悔恨。
生命中有些珍贵的东西,就像是这一刻那样的,在自己眼前永远的失去了。
抬起头路轻恬的脸庞,对向远处的天幕,视网膜早已丧失了焦点,望着斜斜坠落于地平线的飞狼,热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