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宇企业里有认识自己的人,这点无容置疑,可是李三思是没想到会有看到自己惊呼出声的这样效果,这阵惊呼让全场的气氛都凝了凝,这种感觉就如同在密闭着到处都是烛台的密室,突然一阵重重的吐气,烛光压伏的那种微妙,若非相处其间,身临其境,绝对没法切身感觉得到。
而李三思的分析思感触角自然十分庞大,从对方的惊呼之声,很明显带着敬畏和仰望,不用说惊呼出声的一定是目前收到秘密消息从黄宇集团秘密赶过来的这群人,亦知道自己就是海底,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名字能够让对方这样的震动,难不成在香港,自己已经很有名了?
人是一种需要社会认同感的动物,膨胀也是一种极度奇妙的存在,更何况是对这一切没有任何免疫能力的李三思,不由得身体都有些飘飘然起来,然后就看到苏紫轩扫视过来的目光,凝固了一种远山秋水的遥远,在宛如苍茫雪峰的凝视中,李三思自然没法在苏紫轩面前表现出俗世人的俗气,本来飘飘然的身心又降落下来,稳定心神。
这一瞬间,警兆突现,如温洋里的一些邪恶的冰寒涌起,充斥李三思的神经,下意识的朝着来源望过去,张虎目光如炬,闪烁精芒的望着这个被称呼为海帝的人物,亦是香港三合会里面谈论得较多的人,更吸引人目光的是,他的海帝集团还是又黄老爷子亲自经营打理,为一个海盗苦心经营,这简直是黄海涛前所未有的创举,惊得人寒三寒。
张虎是一个曾经在香港政(残影和谐)府三合会调查组打黑围捕其间插入其中,蒙着面凭着一把手枪硬抗香港飞虎队的人物,由此也获得了大部分三合会组织的尊崇,是一个在黑道里面可以和泰国南王下属猛将“东亚蝰蛇”哈莱利相提并论的人物,香港有个张虎,曼谷有个哈莱利,双方若是单挑,谁能占据上风,这是一个在东亚黑道上各类华人,泰人,马来西亚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可是李三思并不知道这一切,他只能够从这个张虎外部来观察,从具备自悉的均匀呼吸和深厚目力来说,张虎是一个内劲悠长的好手,目光如炬,这正是任何一个号枪手都必须具备的一点,李三思保管他用起枪来,精准度足以赶得上特种部队。
张虎则望着眼前这个闹得沸沸扬扬的被称之为海帝的人,从鸭梨洲,牙鹰岛这些港口相望海洋那边回来的船队上,也带来过有关于这个海帝的消息,说他如何如何让大破“船王”,周旋国际黑帮,打入西西里,掀起腥风血雨。可是对于这些人云亦云的传说,张虎早过了仰望枭雄的年代,不过是一笑置之,他知道传说和真相往往隔着青藏高原到桂林山丘的距离,这个名声旺足的海底,极有可能只是黄海涛炒作下的一个并不存在的可以引起人敬畏的人,亦有可能现实中不过是一个戴着眼镜,目光习惯躲闪的人物,不过尔尔。然而眼看着面前的这个被称之为海帝的人,张虎的确承认对方有真才实学,不过比他如何,还要交手才能知道。
现场的气氛首先出现了胆怯,不过随之大概来自于香港黄氏集团的这些元老或许想起了张虎的存在,不由得也有了勇气急促退缩下的一股底气,巍山也没想到这个海帝居然能够和黄宇帆走在了一处,因为李三思来接管黄宇企业,被黄宇帆拒之门外,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双方应该是事成水火,这次还有一个目的,巍山则是想尽可能的拉拢这个由黄海涛一手栽培出来的海底,如果没法掌控,那么他不惜出手做掉他,以防纵虎为患。
现在李三思居然和黄宇帆走在了一处,巍山微微沉吟一下,望着张虎,心里面立时又泛起无数的信心,哈哈大笑,“原来是黄侄,好久不见!”
黄宇帆看向巍山,冷笑一声,“我还以为是我公司里的哪个兔崽子想要谋权篡位,谁知道是巍叔叔来了,从昨天到现在,我一直都在公寓里面,也没见到叔叔所谓的财务调查通知呢,不知道这通知是什么时候发下来的,我的传真记录也没有来自总部的消息啊,这就怪了,难道一天之间,连我还没有确认收到,亦没有期限的状况之下,集团总公司就认定我黄宇帆瞒报业绩,弄虚作假,想要撤我的职了?”
巍山大概并不像在李三思在场的情况下和黄宇帆撕破脸皮,眼珠子一转,哈哈而笑,“哪有这回事,我这次是带着这通知书过来的,只是起到想要协助侄子的想法,从各方面帮助到你,今天的会议内容,我们也就在讨论这个事实嘛。”巍山不像和黄宇帆撕破脸皮还有一点,皆是眼前的这帮自己从黄氏集团带来的元老们,之前还信誓旦旦一副要把黄宇企业吃到死的姿态,闲庭信步的俯视苍生,在这一刻李三思进入的当儿,就立马现出了怯意,他们虽然和巍山是一伙,不过大部分亦忠于黄氏集团,这次前来逼官,为的只是一个很简单的理由,是任何一个人都具备的趋利性,然而黄宇帆毕竟是黄海涛的侄孙,黄海涛虽然蒙难,不过威信尚在,海帝更是造成了一个从海洋归来的传说。
他们的内心惧意在收到婬(残影和谐)威和李三思的盛名影响之下,这一刻底气也不足,如果巍山下定决心和黄宇帆撕破脸皮,逼得他们站立场,极有可能这群元老会倒戈一击,杀在他巍山的痛楚之上。事实上这也是黄氏集团内部目前他巍山得势的最大障碍。
如果能够在这里当众给李三思一个下马威,让人看到海帝不过如此,不光可以鉴定目前这些摇曳不定元老的心态,首仗如果获胜的消息传到香港集团总部,那么亦可以让人看清楚黄海涛悉心培育的秘密武器海帝不过如此,海帝集团亦唾手可得!
巍山目露精芒,闪闪放光。
目前现场的气氛看得出巍山想要缓和,不过毕竟因为黄宇帆的出现,僵持在动辄崩溃的边缘,黄老爷子的猛男,让黄氏集团多米诺效应一样没有主心骨的渐次塌陷,而那个主心骨,表象上来说是黄海涛老爷子,真正的则是黄老爷子的那股威严,威慑力,威信。
这也是黄氏集团这个家族企业目前最缺乏最需要的东西。一时间,李三思掌握到威信的来源并不是黄宇帆,也并非目前黄氏集团如何变革,而是他海帝,这个可以让黄氏集团元老惊呼的人物。
就在黄宇帆脑筋飞转,苏紫轩在期待局势进入谈判阶段的当儿,现场双方的最高行政头脑中,传出了一个念头,就是要让对方慑服,打击对方的气势和威信。
巍山暗中用阴险的目光和张虎交流了一下张虎了然于心,如果能够当众折辱李三思,那么日后的香港黑道,他张虎说开演广播剧欢迎参与一,不会有人敢说二话。张虎阴恻恻的气势锁定李三思,寻求他的破绽。
众元老明显的感觉到气场的升温,一个四十来岁嘴角有痣的女人嗤然一笑,用能够引人浑身发麻的声音叫道:“帆儿,朱姨可是从小瞧着你长大的呢,小时候,你还说非朱姨不娶,现在朱姨老咯,可是我们帆儿却已经成为年轻正茂的靓仔,这次来,朱姨正是和几个叔叔来帮你的,你可别误会的啦”
黄宇帆当然没笨到将这女子的话当真,看着地上申吟的黄宇企业老员工柳叔,转头看向李三思,看似不经意,事实上目光中流露出求助之意。
李三思心有定计,抬起头来,对目光冷冽,阴冷盯着自己的张虎洒然一笑,“我这个人很喜欢赌博,不如我们来赌一赌,我能否在一分钟之内,从你手中拿回这位老者的药,怎么样?”
巍山得意得哈哈大笑,心想你海帝要送上门来,我岂有不受之理,不过自然话也要说得冠冕堂皇,“看到这位大叔倒地,我们正要给他喂药,没想到海帝喜欢玩这些调调,虽然救人是正途,不过我们也可以破格来玩一把,只是不知道这个大叔,有没有大碍,还能不能撑到那一刻。”言下之意,巍山是明说李三思不可能在一分钟拿到药丸了。更立时转变了角色,变成他们本要拿药来救助这位大叔,李三思却横生事端,如果这个人再因为自己病除了什么事,责任全在李三思身上。
不要脸颠倒黑白的功夫,巍山算是到家了。
对非常人,亦要有非常手段。
半扶起地上的老者,老者怒目圆瞪,挽着黄宇帆的肩膀,对李三思气喘吁吁,忍着巨大的痛苦说道,开演广播剧欢迎参与“我没事,最起码能撑三天,哈!”勉强一笑,只是为了让李三思不要因此挂怀扰乱心境,而导致严重后果。
将药放在自己身后的桌子边上,张虎才慢条斯理转身面对李三思,双拳捏得咔咔爆响,咧嘴呵然一笑,“海帝之名震耳发聩,我是心存敬畏,只是如果说要在一分钟内拿到我身后的药,阁下是不是太旁若无人了!这可不是我听闻海帝,嘿,没准你是假的也说不定!”这句话说得巧妙,暗含交锋之后,若有生死,也可以推说是怀疑这个人是假冒海帝,否则又如何会被自己打的趴下,心思之毒,这两人果然配齐一对。
“嘿嘿,那也要试过才知道!”李三思笑起,单脚迈出,伴随着这个动作,次精神威压攻势组合成形,宛如排山倒海的太平洋舰队一般驶向深蓝,冲刺面前的张虎。
张虎只觉得前一刻李三思的笑脸在他迈出去的脚就变得光怪陆离,一心想要防范李三思动作攻势的他霎时间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威压,掀得他心灵颤抖,胸口气闷,脸色立时垮了下来。
第二步迈出,李三思气势紧逼不让,气场后援连绵不绝接踵而至,张虎神情痛苦,宛如陷身修罗地狱,浑身滚烫,心惊肉跳,不过他经历无数场面,定力十足,仍能够苦苦支撑。
他没想到李三思居然有这么古怪的功法,光靠贴近的气场,张放出来就让他大感心慌,扰乱心神,茫然无措。这种古怪之极的情形,张虎见过无数高手,可始终未曾有这么深刻的感知,和面前隐约内敛的气场相比,此刻李三思的气场是狂暴的,宛如烈马月兑缰,火箭弹地毯式覆盖了森林。
张虎的防御气场俨然没有料到会引来如此庞大的攻击性气势,所以措手不及,气机感应下,立时出脚反击,却在这一刻。李三思第三步迈出,一声和李三思笑容绝不相称的暴喝,狮吼炮轰,炸响全场。
就连苏紫轩都哼出声,心脏蓦然一跳,相信全场情况更为严重的大有人在。
身处李三思气场中心的张虎五内激震,被重锤命中一样,提出的一脚为例骤减百分之三十,李三思单手抄个正着,握紧,在他保持踢脚这个姿势之时,近身贴靠,一掌从他脖颈右侧削下,拦胸一击,宛如劈山裂石,姿态夸张。
这个和泰国南王旗下猛将哈莱利齐名的人物,被一击劈的倒飞而出,撞开会议大厅镜面般的玻璃墙,睡在玻璃散乱的走廊之上,全场死寂。
随后张虎鼻涕口水流作一团,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板,恐怕就连自己姓甚名谁,身处何地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