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擎所掌控的全盘监视器中看过去,整个中华名园乃至于蓝盾总部大楼的商厦内外情况,俨然呈现于他的面前,一擎高明的不光将蓝盾内外的监视器掌控在手,更干脆直接调用了附近街区的监视系统,当然这在旁人看来无疑会增大监控者的压力,不过对于一擎来说,这一切都还能应付过来。
几个黑影在附近的高楼处活动,然后整栋高楼连带外部的雾射灯,瞬时消失了光景,立时暗了下去,大楼下方漆黑的饭店内传出一片人声嘈杂之声,也就在这种回归夜幕的掩护之下,一条在夜晚不容易被人发现的黑线带着犀利的发射破空声响连通了商厦和蓝盾大楼的顶端,随即一个个黑影在乌云笼罩了月光的黑幕下,沿着绳索飞掠向蓝盾高楼之上。
装置在蓝盾高楼顶的摄像头很明显早已经失效,不过这群人显然没有料到一擎依然将他们的行踪把握得清清楚楚,一擎嘴角微微上翘,趁着蓝盾还没群起戒备的当儿,他还可以去楼顶和这帮人玩玩。
李三思从地上动了身,双手支地爬起来的时候,众人的表情已然变得僵直,想要上前来看李三思情况是否能够抢救的蓝盾特工也一时间怔在那里,半蹲下去的身体也因李三思爬起站立而同步上升立起。
李三思扭了扭头部,活动活动一下关节,身体各处传来咯咯有节律的声响,显示出刚才众人眼睛里他承受的那惊人一击,对他同样没造成一分一毫的损伤。
周围的人在这一刻才似乎从心底移开了石头一样,豁然释放,“啧啧这家伙,是打不死的小强吗?”
一些人则在释然之余带着笑谑之色盯着菲桐锡德,刚才的愤怒完全转化为对这个男子的轻蔑,他几次想要下重手,可是都被李三思化解,虽然李三思已经出了地毯,在两人的比试上是输了,不过众人反倒并没有计较输赢胜负,更多的则是在于对这个菲桐锡德屡次处于主动,使用的重手段都每每落空的笑谑。
洪凡儒掩饰住神情的喜色,看向菲桐锡德,“锡德先生名副其实,的确是世界闻名的特种作战专家,不过在我这商务用的小地方,也难找到能够和你匹敌的好手,不如下次我安排一下,在一场双边特种训练中邀请阁下前来观摩指点,这样亦能完全的一睹锡德先生的风采。”
洪凡儒说得漂亮,指出菲桐锡德的身份,又指出此刻在一场宴会之中,他菲桐锡德的出身耀武扬威,未免有些怡笑大家了,这样一来,菲桐锡德的两次获胜,都被洪凡儒这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将其胜果压制到了最低的阶段,让人感觉他是以强凌弱,更引得人皆为不屑。
洪凡儒身边的一些蓝盾特工,都有跃跃欲试主动请缨的神态,不过都已然被洪凡儒以目光制止了下去,即便自己这边有能够趁着菲桐锡德体力不济正面击败他的人,不过这么连番恶斗,有欠风度,更何况眼前的这个菲桐锡德,能耐不小,评心而论,自己这方能够正面击败他的人,少之又少。
菲桐锡德呵呵一笑,迈步到旁边,从纸筒里扯出大把纸巾,然后抹去自己手上的挫伤鲜血,甩入垃圾桶之中,随手拈起一杯伏特加,啜了一口,淡淡说道,“一言为定,希望下次,有能够让我看的入眼的人物!”
菲桐锡德不顾自己这番自大到引起周围哄然的言语,目光首先阴毒的落在李三思的身上,刚才这小子公然以背对于他,已经构成了他无法饶恕的挑衅行为,而现在竟然还一副慵懒的模样活动筋骨,伸伸懒腰,自己手上的血流如注和他一副毫发无伤的模样两相比较,竟然是他更为狼狈一点!
菲桐锡德心里面如何不怨毒到恨不得一口吃掉李三思,不过他自然明白现在是小不忍乱大谋的时候,当下只有装作忽略李三思。罗德曼和捷克讪笑着看向菲桐锡德,低声用意大利语说道,“你还真忍得住啊,哈哈菲桐锡德先生竟然连一个小小的保镖都收不了”
菲桐锡德摩挲着手头上杯子的水晶杯口,偏执而仔细的绕了杯口一圈过后,才点头说道,“嗯,摩洛哥人有一种酷刑叫人棍,用以处置极刑的份子,我会把他的手和脚系数折断,让他这辈子只能够在床上度过余生!”
罗德曼和捷克舌忝了舌忝嘴唇,菲桐锡德的说法,明显让他们极为刺激,今天会死很多人,当隆盛威隆师的命令传来,他们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在场的诸多人对他们几个外表看上去是国际富商的人物,陡一时间成为生命收割者死神的时候,将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到时候所有的不屑,愤怒,乃至轻视,都将会变类本能的恐惧,那是人性中最动人的表情。
他们本就是战斗机器,杀人机器,中国虽然是一个他们从前并不太会接触到和打过交道的国度,不过伴随着这个国家的国际地位和影响力不住的提高,他们也开始和这个国度的许多方面有了交涉,譬如隆盛威之于,他们对路轻恬的目标。
对于中国人,在菲桐锡德,罗德曼三人眼睛里不过是一群被保护在政丨府大手之内单纯的一个人种,他们不曾有任何应对恐怖危机的措施,更没有任何一家公司能够在除去政丨府的保护下单独面对国际强势垄断集团的金融入侵。这是一个脆弱的国度,蝴蝶效应可以用无数种曾经在各国各地奉行不悖的手腕,通过在这个国家和城市中搅风搅雨,达到他们的目的。
至少蝴蝶效应,隆盛威,和在场的众人都如此认为。
单看要应对隆盛威,这样的公司还必须要洪凡儒这等蓝盾大督长的人物持掌大权就明白,这的确是一个社会主义的东方国度。
聂晴之前为李三思为之心惊肉跳,而后看到他像是没事人一样爬起来,还原地活动筋骨,伸伸懒腰,让聂晴莫名其妙生出一股闲气,对李三思说道,“你还不快回来!”
很多女孩已经对聂晴投来不满的目光,皆是因为这个聂秘书长年纪轻轻就已经高官厚爵引人嫉妒,而她现在更对她们为之刮目相看的李三思颐指气使,让许多女子对她又心生一种刻薄的印象。
她们自问若这个男子是自己的保镖,她们绝不会狠心到任他上场为自己争夺场面而斗得头破血流之后,还如此冷言相向。
一个有二十七八岁,穿着的春夏款礼服,颧骨略长,不过却给人冷艳感觉的女子首先表示自己的不满,看得出她女强人的风范,打开手边的大红色手包,拈出一张名片,递到李三思面前,“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在这里做事了,就来找我。”
聂晴勃然色变,这下就连路轻恬的脸色也不自在了,说到底刚才她出言制止打斗,皆是知道面前叫李路的人不是李三思,可是他酷似李三思的行为和两相不差的身材,总带给路轻恬一种熟悉的感觉,而她和聂晴又同属一个阵营,李三思也算她们的特卫,竟然有女人公然挖墙角,这对同样有着倔强性格的路轻恬来说,亦是一种挑衅。
李三思接过名片,仔细的看着,喃喃的念了念上面的名字,那个看上去经历过无数大场面的女子面容竟然难得的流露出一丝红晕,眼眉扫了李三思一眼,语气里虽然保持着平淡,不过却明显柔意了一些,“记住了,有的人是可以在关键时刻帮助到你的。”
“谢啦。”李三思将名片放入衬衣口袋之中,目如星芒,扫向菲桐锡德,轻松的转身,走向洪凡儒,路轻恬,聂晴等人,“聂秘书长,我记得我有说过我不习惯你对我发号施令的。”
众人都一时间不明白为什么李三思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一样,这个小保镖难道还想当面辞职?
聂晴脸色青一块,白一块,没想到李三思竟然如此不给他面子。洪凡儒倒是先一阵低喝,“弄清楚你的身份!士官!你要明白你是在对谁说话!”
李三思心头流过一丝怒意,心忖目前蓝盾大祸临头,你们还在搞这类死要面子的调调,隆盛威的一再进犯,还没引起蓝盾的警觉,似乎永远要保持敌不动我不动的状态,和大林寺内室操割,还真是想要被人家把老窝端了才高兴。
“我当然知道是在对谁说话,不过我这个人向来口直心快惯了,口直心快,总能够针砭时弊,总好过沉默寡言坐以待毙。”
洪凡儒被顶回,面部隐约流动着雷云。
路轻恬则扑哧一声从旁笑了起来,她的确是全场最美丽的女人,“你这人真有趣,你能不能针砭时弊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如果在这样下去,很快就会惹火烧身了。”
罗德曼,捷克,乃至于菲桐锡德都饶有介事兴致勃勃的看着面前一幕,每个人喝着酒,颇有些开心。
李三思却不受路轻恬所激,反倒呵呵一笑,五指并拢,迎接嘉宾一般虚划向罗德曼三人,“什么是惹火烧身,不如由我来介绍一下,呐,这位是罗德曼先生,臭名昭著罗德曼家族的当家人,蝴蝶效应的教官。”
李三思又指向捷克,“至于这位,真名叫捷克,是欧洲史密斯公司的特工,真实的身份是双料间谍,为蝴蝶效应工作!”
还在品酒的罗德曼,捷克,菲桐锡德的姿态表情在那一刹那,定格成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