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开始森冷起来,雾气于斯托克庄园四周围开始扩散,唯一的一条来路,也因为雾气的弥漫,路灯都仿佛凝固,朦胧成了一囤云,然后熄灭。
路灯自然是不可能平白无故熄灭的,这么突然的熄灭定然是有人捣鬼了。
不过别说,还真有些平添了那么一些阴森森的氛围,李三思怎么着就有些佩服这隐藏在黑暗深处的一群家伙了,说平时自己和苏紫轩吃了晚餐两个人沿着路灯和香樟的道路在外面悠然闲逛着的,那些氛围之下怎么不来个灯灭,或者阴气森森的环境呢,据说女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下天生防备心就会降低,而男人因此树立自己高大的形象顺便占点小便宜的机会高达百分之八十。
大门之外的斯托克护卫们人人面色肃立起来,很明显失踪了四个人的消息已经传播开来了,能够派遣到作为斯托克庄园护卫的皆是女神之心首屈一指的安全顾问,对他们来说能够放在庄园历练实在对自己的未来前途大有帮助,严格说起来他们都是公爵家族的直系护卫部队,更以能够护卫闻名的斯托克公爵为荣。
安全顾问都是通过退役的雇佣兵或者鹰国本地军队士兵军官筛选,对资历和人品的要求严格,因为斯托克公爵家族自然不愿意自己护卫中混入居心叵测的人物,人品是斯托克公爵选择的第一要素,所以这帮由公爵亲自挑选的安全顾问都忠心耿耿,更是悍不畏死的人物,不过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人人的面色沉凝。
头顶上的芒月罩着淡淡的云纱,清冷的刺下,第三层的客房灯亮了起来,路轻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俨然不知道现在正面临的事件。
“歪门邪道。”从二楼的书房阳台望出去,斯托克公爵从唇角迸出一丝冷哼。
撒哈拉管家冷冷的站于一旁,目视着庄园外那大片的森林,“如果拿腓烈公爵前脚刚走,后脚就准备对老爷动手,他未免也太过于肆无忌惮了。”
赛琳娜夫人一身红裙,姿态卓雅,在这翻紧张的关头,她冷静下来的面容倒是让李三思有些刮目相看。
苏紫轩将耳际的发丝理向后方,然后用皮筋将亚麻头发扎起,露出倏长的粉颈,“我们在飞机上不是听过了吗,拿腓烈公爵在东部英格兰很有名望,那里的富家大族他没一个看在眼里,这次来到曼彻斯特,恐怕他并不只是带着单纯的商业目的而来呢。”
结合拿腓烈公爵来去的那种派头和气势,若是说拿腓烈公爵单纯的只是为了霸气十足的一个排场,未免这个公爵的脑袋容量太小了,这样看来,他本质上是打算以一种无论是公众上还是精神上的霸气降临爱丁堡,目的就是为了先压一头斯托克公爵。
而今天他离去的那句话,也显得意味深长,是否就预示了今晚一场不好的灾难,即将降临斯托克庄园呢?
无论如何,斯托克公爵那金发下冷峻的面容,已经变相的表明了这个公爵的内心深处,火气在逐渐的腾起。
对面森冷的雾气中,逐渐走出一个个的黑影,更像是那些奇幻故事中跋涉于诡异森林中的不死者,这些人的出现,让庄园这方的护卫立时感觉到背脊都一阵粟冷起来。
正在三楼上面对李三思暗暗生气的路轻恬打开自己的皮箱,然后将衣物一件一件的塞入衣柜之中,在异国的天空下,原本会感觉到寂寥和一种无根的空虚,然而此刻的路轻恬却全然没有这种感觉,反倒心想着这趟放下一切和李三思苏紫轩一同进行的外出旅行莫名而来的轻松,足以让她忘却在国内的那些不快。
只是一时间的转变让她无法接受,从前在路海的李三思寄宿于,到现在她寄人篱下,这样角色的转变让路大小姐不太愉快,不过细下心来想想,寄人篱下却还可以完全没把自己当成客人,且仍然一副张牙舞爪般的客人,也就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了。气温因为温差和海洋性季风气候持续走低,空气中凝结了一层霜气,然而这些从森林中走出来的黑影,手头上提着的四个人,他们的热血却没有因为这层寒霜而冷却。
四个人影以极为反常的力气提着刚才失踪的斯托克公爵四名安全顾问的身体后侧,四个人瘫软的被提在半空,手脚耷拉,头整齐的歪向一边,脖颈处都插着一支铁管,铁管斜插而入,削尖强硬的破入颈部,内芯中空,血液就顺着那空空的管道,直淌而下,一滴一滴的顺着这些人的西服,染了大片暗红色的印记,包括内部白色的衬衣。
然后这些鲜血浸润了衣物,沿着裤腿,然后是悬空的脚尖,滴落下来,顺着草叶的纹路,落入泥土之上,很快凝固,却又被随后温热的液体覆盖。
“小尼!”
“吉姆!噢,不!”站在庄园内侧的安全顾问中显然有和四人关系深厚的,一下子热泪盈眶,心情激愤,却又因为这边并没有得知任何出击的命令,有人想冲上去,被紧急拖住,众斯托克家族护卫人人义愤填膺,悲愤欲绝的望着眼前残酷的画面。
庄园阳台二楼,斯托克家族核心人物,人人神情凝重。
提在半空的四个护卫,被不断的放血,身体亦在时不时的抽搐,显然还尚未死绝,不过对方竟然以这么残忍的方式来面对他们,完全是打算正面挑衅这个鹰国目前最重量级的公爵贵族。
李父和李母乃至于庄园的一干仆人,都去了后院的房间,有护卫专门保护,有些事情,他们不知道更好。
撒哈拉管家那对有些浑浊的目光不忍的收了回来,看向斯托克公爵,语气低沉而悲愤,“老爷”
远处二十来个黑影,四个脖颈被(和谐)插入铝管经受残酷放血之刑的自己这方护卫,气温降低,空气凝霜,场面诡谲而静谧,却充塞着阴冷和激进要爆发的悲愤热血。
“嘻嘻,你们说我们伟大的公爵,会龟缩不出吗,还是已经吓破胆了,准备接受这场即将到来血腥的洗礼呢?”提着那个身体还算温热,不过却在不住痉挛颤抖的护卫之躯,一个穿着背心,虬结而粗壮的手臂上纹有一条蝎子,紧身裤脚绑着一排飞刀的男子,尖目从躯体背后透出,发出刺耳的笑声。
“说不准呢,我看到了这些保全身上的怒火,当然,一会我打算以一挑五,把他们的脑袋都折断吧,那应该是最动听的声音!”另一个类同打扮的人同样阴恻恻的说道,只是他背后背着一柄来复枪,实有一种专业灭口的那种刽子手作风。
天冷了呢路轻恬裹着浴巾从浴室中出来,整个房间内都蒙着一层烟气,感觉到温差的变化,打开衣柜,然后褪下浴巾,在自己的果背后扣上系带,穿上内衣,选了一件深蓝色的贴身大毛衣,然后那对长腿坐回软绵绵的床上弹了弹,打开挂墙上的液晶电视,两双修长玉女敕的长腿插入牛仔裤中,包裹出圆润优雅的身线。
听说一会晚上还有烧烤晚宴,心里面很想推说自己上床睡了的路轻恬最终还是没法下定决心,多少她还是想看看李三思和苏紫轩的这个烧烤晚宴能做出什么花样,她知道两人都希望用恬静安逸的生活让她舒心,偏偏她觉得自己给他们俩找点不痛快要舒服许多。
闻着自己湿漉漉头发的洗发水香,以及面前在自己呵出的香气前晕染的雾气,路轻恬已经在开始想象待会下楼若是让李三思看到自己这番刚洗过澡换洗的样子,又不知道会发什么呆了,好歹她也不会输于苏紫轩吧,这让路轻恬有些小得意。
“把我的剑拿来。”斯托克公爵淡淡的说着,然而他的目光却前所未有的刺目,斯托克公爵家的反击,亦代表在此开始,“是该告诉他们,我们斯托克家,不是任人宰割羔羊的时候了。”
撒哈拉管家二话不说的回头,去往藏剑的地方。
后面传来李三思的声音,“撒哈拉老头儿,别忘了带我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