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温厂长的脸为什么会跟章华的脸重叠在一起？莉莉的脸又为什么会同玉亚的脸重叠在一起？
他从小就听说过，自古‘冤家转父子，仇人结兄弟’，难道在他身上真正应验了那句‘恨怨难伸来世爷孙’的千年诅咒？
不久，玉琼也回到房间，轻轻关上门，见丈夫闭目微喘，面色仍无红润，小心谨慎的坐在丈夫床头，俯身问道：“召立，没大碍吧？不然去检查一体？”
章召立摇摇头，微微睁眼看看玉琼，问道：“玉，还能联系到齐天道长吗？”
玉琼莫名其妙：“怎么想起齐天道长来了？”
“没事，随口问问！”
“这么多年了，我会不知道吗？你从来不会随口说什么话的。别在我面前兜圈子，召立，你现有哪一点不对劲吗？”
“你说章华玉亚右肩上都有一个很大的红胎记，是你亲眼所见吗？”
“是我亲眼所见，怎么？小孩身上有胎记很正常的呀！”
“现在满月了，你把章华玉亚抱来我再看看。你就对牡丹说，我刚才有点累，没有抱够孙儿，爱阳从小我没有抱过，现在总想多抱抱孙儿！”
“好吧，你等着我去抱孩子来！”
玉琼出去了，章召立眼前，又现出温厂长和莉莉粉身碎骨的悲惨景象。本来，章召立并没有到温厂长和莉莉的车祸现场，他只是从报纸上看到，温厂长和莉莉出事后血迹模糊的画面。
温厂长仰躺着，莉莉右肩向上，离温厂长很近，好像在最后关头同温厂长争夺方向盘的意思。
玉琼抱来了章华玉亚，放在章召立身边，又返身关上门，章召立亲手解开章华的宝宝衣，出章华处子的女乃女乃胖胖的右肩，另一边，玉琼也为玉亚解开了宝宝衣，果然，章召立清清楚楚地看见了章华玉亚的右肩上，各有一块蛋壳般大的暗红色胎记，咋一看，似乎一团血迹风干的烂肉。章召立的眼，再次同孙儿的眼四目相对，蓦然，温厂长的脸又重叠在章华的脸上，而且，冷不丁的，章华竟然如打饱嗝般‘啊’了一声，章召立听来，正如温厂长同他讲话时常用的开头语。
再看玉亚，四目相对，莉莉的脸又重叠上来，也竟然‘咦’了一声。
章召立长长喘了口气，为俩孩子系好宝宝衣的带子，他镇静下来，要玉琼出去几分钟，玉琼莫名其妙的照章行事，走出房间，为丈夫关上门。
此刻是下午2点，章召立抱起俩孩子，眼中不知不觉流出泪来，他十分痛心的轻声说：“温弟莉妹，愧对了，既然二位不嫌弃，投生到章某门下，我绝对不会让二位受委屈，诺大家业，全都是你们的，只求二位善解人意，不要做出太不近情理的事情来！”
章召立讲到这里，俩孩子又各自‘啊’‘咦’一声后，忽然哇哇大哭起来，章召立急忙走向门边，玉琼也正好急匆匆推门而入，章召立惊慌失措的把孩子递给玉琼说：“孩子知道认生了，送给牡丹去吧！”
玉琼刚接过孩子转身出门，闻哭而来的牡丹已到跟前：“妈，给我抱吧，你同俺爸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