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传 云前传 第四回

作者 : 南门雨

“糊涂虫”胡县太爷翻了好一会有两尺来厚的《大汉律例》,走下正堂轻轻的摇了摇已经打瞌睡的张老爷“张老爷,醒醒,醒醒!”

睡眼朦胧的张老爷醒来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这天真热!”喝了口参茶,不紧不慢的问“怎么了,你终于查到了结果?应该怎么办?”

胡县爷在他耳边小声道“这个……张老爷,很麻烦啊,我们得放人!”

“放人?”张老爷眼睛一瞪“怎么回事?”

胡县爷为难道“张老爷,是大公子的家丁先欺负的他妹妹,他才拉开那些家丁。一点伤痕都没有,没法判他刑啊!而且这事若追究下去,张公子的那些家丁弄不好还得因为调戏良家女子而挨板子……”

“混账!”张老爷一拍椅把,将胡县爷吓了一跳“你这糊涂虫是不是不想做这官了?我家丁什么时候调戏他妹妹的?当时街上人全跑光了,有人能作证吗?人被扔出去,怎么可能没事?就算没有外伤,就不能有内伤?你这县官是怎么当的,连这点最基本的都不会?”

“是,是,是,张老爷教训得是!”胡县爷喏喏点头,又为难道“可是,这样也没人能证明赵龙打了家丁啊……”

正在喝茶的张老爷大怒,将茶水直接泼到胡县爷脸上“妈的,你不想当这官就直说!这事,你说吧,应该怎么办?”

胡县爷擦了擦脸上的茶水反而赔笑“张老爷,大公子又没受伤,又没被骂……这事若闹大了,就算砍了这赵龙的脑袋,可万一将大公子被吓得尿裤子的事传出去……依下官愚见,不如就以赵龙持强滋事,打他个二十大板,然后再把他丢到牢里饿上几天,算给大公子消消气吧!”

张老爷考虑了会,点点头“好吧,就照你说的去办!”

胡县爷正了正神色,坐回堂上,一拍惊堂木“刁民赵龙持强好狠,聚众滋事。来人,赏他二十大板,再关到小牢内三天。不许探监,不许送饭,任何人都不许接近!”

那二十大板用的板子可是有一丈来长,选的臂力过人的精壮大汉,将受刑人的裤子月兑了,卯足了力气,板板到肉。前三板还好,只是**通红,伤些皮肉,火辣般的疼痛而已;到了五六板时,那每一下都开始伤筋动骨,受刑人哭天喊地,痛不欲生;到了十来下时,已经皮开肉绽,受刑人已没有力气哭喊,两股以下渐渐没有知觉。打完二十下,就算身体强壮的人往往也昏了过去,被衙役用水泼醒。甚至有不少体弱之人,受刑后已断了气。因此就算穷人遭受此刑,砸锅卖铁也要凑钱赎过。

而那板子打到赵龙身上,他竟然咬紧牙关,一声不吭。那两名掌刑的大汉还从未见有人竟不哭喊,遂使出浑身的力气也要让这小子知道厉害。一人止十杖后,刑杖断裂,掌刑衙役汗流浃背,见赵龙握紧拳头仍没出一丝声音,不由面面相觑。

张老爷瞥了一眼赵龙血肉模糊的双股,轻蔑了哼了一声,大摇大摆的走出县衙。

“快快快,还不把他拖下去?”胡县爷又吩咐衙役“给我关照牢头,无论是谁,都不许放进去见他,违令者斩!”

众人喏声领命,给赵龙浇了盆冷水,就算清理了一下伤口,将他拖进牢房。扔进一个散着秽臭,又湿又暗的单间,用两指粗的铁链将牢门绕了七八圈后才锁上。

这个男子汉流着豆大的汗珠,忍着钻心刺骨的疼痛,想到没有牵连妹妹时,不禁微笑了起来。看着仅有的一扇窗户透过的几缕阳光,不知何时才能与妹妹相见,也不知道那个小丫头一个人能否好好活下去,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被人欺负……泪水,莫名其妙的流了出来,和着汗珠滴落在地。视野,慢慢变得模糊,慢慢变得模糊,眼睛渐渐睁不开来……

“龙哥,龙哥!”

迷迷糊糊的赵龙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寻声看去,隔着牢门的竟然是狗剩“你,你怎么来了?”

狗剩急得满头大汗,抓着牢门的栏杆“他们不让我进来看你,后来我拿了爷爷给我娶媳妇的钱和他的棺材本,牢头才肯放我进来见你一面!”

“怎么了?”赵龙大惊,连忙从地上站起,隐隐觉得有不好的事情。

“芸,芸……”狗剩喘了口气,定了定神“芸妹被张公子抓去了!你,你快想想办法啊!”

牢头一听是和张家有关,不容分说将狗剩拽了出去,连扇他几个耳光“妈的,爷大慈悲,破例让你进去,你居然不识好歹,是不是也想进去呆上几天了?”

赵龙呆呆的愣住,直到牢房大门关闭的响声才让他回过神来……从小到大相依为命的妹妹;抱在怀里啼哭不止的妹妹;战火纷飞,民不聊生,残酷的生存环境让赵龙不知道有多少次放弃了活下去的念头。每一次看着妹妹天真清澈的眼睛,嗷嗷待哺的小嘴,想到她就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一种油然而生的责任感,让他只能选择坚强的活下去,只能挺起胸膛为妹妹遮风避雨!

“若不是小妹,或许我早已成了一堆白骨了吧?”赵龙轻声的自言自语,看着夕阳的残光无力的照在这个越来越黑的牢房里,苦笑了一下,在心里问自己:我,还能做些什么……

深邃的黑暗不能吞噬闪耀着坚定的目光;坚固的牢房不能困住英雄愤怒的希望。赵龙一声怒吼,挣断手上的铁链,运气飞身撞出牢门。那碗口粗的白桦木做的牢门柱子竟硬生生的被赵龙撞成数截。听闻异响的牢卒打开铁门,顿时大吃一惊,慌乱中拔刀砍向赵龙。赵龙侧身闪过,一把抓住牢卒胸口的衣襟扔到后面。这次,他没有用巧劲,那牢卒摔到地上就口吐鲜血,爬不起来。

完全忘记了有伤在身的赵龙大步流星的走出县衙,对敢挡他的衙役一抓一扔,就老老实实躺在地上不能动弹。赵龙连掷了五六人后,躲在一旁瑟瑟抖的胡县爷连忙命剩下的二十余名衙役不要轻举妄动,任他离开。

赵龙的伤口还没愈合,每走一步都会有点点鲜血顺着双腿流下;每动一下,都应有着剧烈的痛楚。月兑皮干裂的嘴唇,虚弱疲惫的身体,这个男人用着难以想象的毅力在支撑。现在,只有他才能去救那个从小就没有父母的妹妹;从小就是被他照顾的唯一亲人。所以,他必须忘记疼痛,必须忘记疲惫,必须战胜一切、勇往直前!

断断续续的血迹来到张家大门前,张家的家丁早有准备。转眼间,十余名抄着家伙的家丁冲了出来“混蛋,活得不耐烦了吗?”“你小子这么想死的话,爷就成全你!”“兄弟们,一起上啊,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剁了他!”“杀!”

“杂碎,没功夫理你们!”赵龙一个马步崩拳,只听得“格的”一声,先冲来的那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出七八丈远,软软的倒在地上,胸口的骨头已经全部断裂。一把抓住另一个不识好歹家丁的喉咙,单手举起“说,我妹妹在哪!”

脚离地面,整个脸都涨得如同猪肝似的家丁苦苦哀求“我,我不知道啊……”

赵龙见他说的真话,便扔了出去,撞倒三四个还蠢蠢欲动的家丁,冷冷的丢下一句“挡我者死!”踏入了张府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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